“我听说李淑珍也是在活着时被切割的。”
“的确。不过,”慕容雨川说。“李淑珍之所以没做过多挣扎是因为她被凶手在茶杯里放了颠茄种子。颠茄的强烈麻醉效力让她几乎等于丧失了反抗能力。而柳娟没有吸食过颠茄。吸食颠茄的副作用很明显,瞳孔扩大,体温增高。这些症状她都没有。这也是两个受害者第二个不同点。”
切割人魔 第二十章 囚室·少女·尸体 7
“第三个不同点呢?”
“柳娟没有遭到过任何性侵犯。”
“……”
慕容雨川接着说下去。“第四个不同点,凶手的作案手法带有强烈的宗教象征性。除了用十字形状的伤口来表现,还会在被害人口腔里塞进写着《圣经》诗句的字条。第一、第二个被害人嘴里都有,柳娟却没有,我仔细检查过她的身体,没找到。”
“以典型的标记手法作案的罪犯都有一个普遍的特征。”唐健说。“他们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作案方式。除非,是其他人模仿他作案,要么另有原因。”
“我想,我知道原因。”
唐健示意他说下去。
“柳娟原本不应该是凶手选定的目标,凶手杀她是因为她准备见我。如果说,凶手选择前两个被害人是基于他个人的口味,眼前这一个,则是临时决定的。他单纯是为了杀她而来的。”慕容雨川望着柳娟的尸体,心中多少生出了几分歉疚。
唐健问:“她要跟你说什么?”
慕容雨川把上午柳娟在电话里对他讲的大致复述了一遍。
唐健很是吃惊。“这么说到目前为止,被害人还不止两个。只是不知道她提到的那名被害人又是谁,我应该派人把那亮家重新找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把尸体找出来。”
慕容雨川说:“我忽然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你说埋在那亮家的那具尸体,有没有可能就是迟菲菲?”
唐健一惊,沉吟了片刻。“你说的有些道理,假如,当时的确是那亮伪装成人质把迟菲菲救走,以迟菲菲当时的伤势,很可能重伤不治。那样的话,那亮就得想办法掩埋她的尸首。这和柳娟发现他掘地的时间大致吻合。”
“那为什么他埋得好好的,又要把尸体挖出来呢?”慕容雨川疑问。
“也许,他觉得那个地方容易暴露,转移到其它地方。”唐健想了想。“但也应该在不远的地方。”
有一个技术人员已经结束工作,向唐建汇报。“窗台上发现了鞋印,43号。窗外也有脚印。都是单一方向。凶手应该是在作案之后从窗子逃走的。”
一个小时之后。
技术人员们陆续结束任务。法医也初步检查完毕,勘察的结果和慕容雨川所说基本一致。前台小姐的笔录也交到了唐健手中。
唐健综合了勘察的结果,对其他探员发表自己的看法:“前台小姐大约在一点半钟左右,看见一个头戴鸭舌帽和墨镜的男子跟被害人柳某上了楼。初步可以认定,被害人柳某跟那名男子认识,否则一个打扮如此怪异的陌生人肯定会引起她的警觉。作案现场十分整洁,也正说明被害人对这个客人毫无提防。床铺沙发很整洁,没有坐过的痕迹,说明凶手有可能跟在被害人身后上楼,一进屋就下手了。就像慕容雨川推测的,凶手的目的就是杀死被害人。这一点跟之前两起在C市的案件不同。如果我们能够知道凶手为什么杀死被害人,这桩连环杀人案就迎刃而解了。”
切割人魔 第二十章 囚室·少女·尸体 8
唐健说着目光注视在慕容雨川身上。
凶手之所以杀死柳娟,是因为她知道真正破案的线索。而这条线索到底在哪里,她到底要跟慕容雨川说什么?
慕容雨川望着柳娟。
她现在已经彻底的保持缄默。
他回忆着柳娟在电话里跟他说过的话。那里面会不会存在某些暗示?
回忆一遍。
再回忆一遍。
他叹了口气。
柳娟的眼珠凝注着自己涂着鲜红蔻丹的脚趾。
哒。
一滴血从趾尖坠落。
血泊平静的表面微微震颤。
慕容雨川皱起眉头。
哒。
又一滴血。
“你在想什么?”唐健说。
“我有两个地方想不通?”慕容雨川说。
“哦?”
慕容雨川说:“凶手在被害人胸脯下横切那一刀,是从左向右。通过双刃刀刺入身体形成的V形刀口可以断定。”
“对。”唐健带来的法医点头承认。“凶手是一个习惯右手的人。”
“但是你没发现,凶手切断被害人喉管的那一刀却是从右向左吗?”慕容雨川说。“也就是说,他用左手拿刀。”
法医想了想。“这也不足为奇,我估计是因为被害人进屋后,凶手急于制服被害人。一个人右手的力量比左手要大很多,他第一个动作自然是先用右手制服被害人。接下来就只能用左手抽刀杀死她。”
“你的说法我不能苟同。”
慕容雨川冷冰冰的一句话让四十几岁的法医很没面子。他微微涨红了脸,争辩说:“凶手惯用右手,理论上应该右手持刀不假,但在现实中经常会有例外,这很正常。”
慕容雨川说:“你忽略了一个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