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证据吗?”杜豪杰问。
姜芳容犹豫了一下,”你可以问我弟弟,他知道。”
送走姜芳容,杜豪杰陷入长思,陆小棠问他,“你相信她说的话?”
“你是指赵珍杀人?”
“都算上。”
杜豪杰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说:“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222
他又把姜友光叫来,询问赵珍与姜云英的关系如何,姜友光说的和姜芳容大同小异,“她恨我妈也恨我们,我看得出来。这起谋杀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她做的。”
陆小棠插嘴问,“你这么说能举出一两个例子吗?”
“这个……反正她动手打过我妈……”
“动手打过?什么时候?”
“大概十多年前吧。”
杜豪杰想说话,陆小棠摆手示意他住嘴,继续追问姜友光,“十年前她还在上中学吧……”
“是,是啊。”姜友光眨巴眨巴一对儿小眼。
“那她因为什么打你妈?”
“因为她在学校偷了别人东西,我妈教育她,她就动手打她。”
“你爸不管吗?”
“管啊,但我爸也有看不见的时候,只要我爸一不注意,她就趁机欺负我妈还有我和我姐。”
杜豪杰似乎对陆小棠问这些不感兴趣,陆小棠看出来了,话锋一转问:“我听说赵珍杀过人,有这种事吗?”
“谁说的?”姜友光显得很吃惊。
“你别管是谁,就说有没有这种事儿?”
“有。”
“她为什么杀人,杀的谁,什么时候杀的?”陆小棠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姜友光较起真来,点儿不肯定了,“好像是个小女孩……谁我就不知道了……什么时候,反正很多年前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那你又是在哪儿看到她杀人的?”
“我……其实我也没有亲眼所见,我也是听说。”
“听谁说的。”
“记不清了。”222
“哦。”陆小棠问完了,她相信杜豪杰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姜友光走后,杜豪杰马上召集值班警员,并作出了决定——姜芳容、姜友光、贺秀香和萧潜做完笔录就可以回家,同时已涉嫌谋杀罪扣押赵珍作进一步审问。
陆小棠比谁都吃惊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忍不住道:“你为什么要扣押赵珍,你觉得她是杀人犯?”
杜豪杰拿着那根始终没抽的烟卷放在鼻前闻着,很平静的回答:“现在说她是杀人犯还为时过早,不过她倒是最有杀害姜云英嫌疑的人……”
“凭什么,就凭姜芳容刚才那一番话你就相信了?”
“不只她说的,连姜友光也这样说,我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陆小棠简直气得想笑,“你别忘了姜友光和姜芳容可是亲兄妹。”
“亲兄妹又怎么样,赵珍和姜云英还是母女呢。老太太遇害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女儿就是儿子,老太太不是照样死了。所以,我们在断案时绝对不能用固定的思维模式,越是狡猾的凶手越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他说话的口气倒有几分像罗炎麟,只是这脑袋让陆小棠觉得长这么大有点儿可惜。
她也不想在处处容让了,直截了当说:“你仔细想想他们刚才说过的话,没发现有不少漏洞吗,尤其是姜友光……”
“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我就告诉你。姜友光刚才说赵珍十几年前打过姜云英。你想想,赵珍现在还在读大学,十几年前,她也不过才十岁左右。姜云英那时候正当年,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想打就打得了吗,即便姜云英再懦弱,也不至于被一个小孩子欺负吧。而且,他还说,赵珍经常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欺负他们母子,你想想这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干的了的事情吗?”
诡念 4. 隐蔽的谋杀 9
“小孩子为什么不能,你在质疑我的能力,”杜豪杰被陆小棠当众说的脸上挂不住了,“你自己一个校门刚出来的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只是看到了明显的疑点不能不说,免得让无辜的人蒙冤受屈。”
“无辜的人?哼,那我就好好和你说道说道,”杜豪杰也较起了真,“目前来说,嫌疑人就这么几个。姜芳容和姜友光是死者的儿女,他俩的杀人的可能性最低,贺秀香是保姆,我看身体也不怎么强壮,能不能把老太太闷死还在两说,主要是他和被害人之间并没有矛盾。所以,她暂时也可以被排除。剩下一个萧潜,他是姜芳容的男友,虽然有杀人能力,可是他之前从未见过姜云英的面,也不具备杀人条件。剩下的就只有赵珍了。她既不是姜云英的亲生,又与她有矛盾。你说我不怀疑她怀疑谁呢?”
这番话倒是把陆小棠说动了,看来杜豪杰也并非一路莽夫。
杜豪杰还没完,“我还有重要的一点一直没来得及说。你不是要证据吗,这里就有一个证据。你好好想想那栋宅子的格局,想到了吗,这些人中只有赵珍住在姜云英的隔壁。从姜云英昏迷被送回卧室到下午3点多钟被保姆发现死亡,经过了两三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赵珍是最有作案条件和作案时间的人。她可以随时随地轻而易举的潜入老太太房间,把她捂死,然后不被觉察的返回房间。就凭这一点,就值得我怀疑……”
陆小棠没再反驳,再说下去两个人就得打起来了。想想杜豪杰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在这几个嫌疑人中,数赵珍嫌疑最大。
杜豪杰见她不说话了,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脸上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我马上要审赵珍,不希望有人在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你不是想看证据吗,去法医室找阎玲吧,看看她的尸检结果出来没有?”
陆小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虽然不喜欢尸检,可也谈不上害怕。
景山分局的法医室比较简陋,有点像个仓库,大部分尸检器械倒还齐全。阎玲法医罩衫,威风凛凛的站在解剖台前翻看着手里的X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