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问的呀,我们这无所谓的,不想干随时可以走,再说她上个月就跟我讲她可能不做了。”
“为什么?”
“我哪晓得!这小姑娘整天咋咋呼呼的,像脑子里一根筋搭错了一样,我也吃不消。”
王自力和张南都看过徐峰录制的视频,对方思燕的印象确实如徐坚所说那样。
“也对,跟程秋娜有一拼。”王自力对张南笑笑。
“啊?“徐坚十分敏感。
“没事,那方思燕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止,比如说她有没有提过她加入一个什么驴友团,要去参加某个活动?”王自力又看向徐坚。
“没有!”徐坚相当肯定地回答。
“想想清楚!”王自力皱眉。
“是没有呀!这种私事我们一般不讨论的,她也不会讲的。说白了都是来工作,混口饭吃的。”
“行行行,别废话。那我再问你,她男朋友你认不认识?”
“男朋友?”
当听王自力提到“男朋友”三个字时,徐坚瞬间透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怎么?”
“你别搞我啊兄弟,她不可能有男朋友呀!”徐坚笑说。
一听这话,张南和王自力都是一怔。
“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她为什么就不能有男朋友了,你是她男朋友?”
“不是呀,我哪会是她男朋友,她的岁数都可以做我女儿了。”
“那为什么?”
“哎呀,你怎么不明白的,她是那个……那个……”
张南立即醒悟,回道:“她找的是女朋友?”
“蕾丝啊!”王自力一呆。
“对……她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徐坚神神秘秘地说。
张南和王自力万没想到,方思燕竟是一名女同。
“你确定?”张南问。
“确定啊,有什么不确定的?她那个事,在我们这里又不算秘密,都知道的。”
“那不对啊……”王自力想起顾强和方思燕的关系,急忙望向张南,张南示意稍安毋躁。
“你见过她的那些……那些朋友吗?”张南觉得自己问的挺别扭。
“老早以前见过。”
“现在呢?”
“现在没见过,也不知道她换没换,反正我也不认识。”徐坚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自力绕吧台走了几步,又问徐坚:“你们这就是个同志酒吧?”
“也……不是……一半一半吧。再说这个东西看自己的,又不犯法咯!”
王自力懒得跟徐坚争辩,直接拿出手机,翻到顾强资料那一页,将顾强照片给徐坚看。
“照片里的人,见没见过?”
徐坚看了半天,看得眼睛都花了,才细声细语回答:“应该见过,是我们客人吧?”
“他跟方思燕认识,方思燕自称是她的男朋友!”
“不可能的!”徐坚一甩手,语气不容置疑,停顿片刻,又说:“但我倒有点想起来了,他是来酒吧喝过酒,好像是跟小方坐在一起的,我记得他还请小方在吧台开过一瓶轩尼诗XO。”
这时一名化浓妆的女DJ恰好经过他们身旁,徐坚忙叫住,把顾强照片给女DJ看,并问:“小惠,这男人你应该看到过吧?跟小方喝酒的。”
“对啊,看到过的。”名叫小惠的女DJ直截了当回答。
坐实了方思燕和顾强在酒吧喝过酒后,张南回想那段视频,很快梳理出最有可能的情况。
“他们应该在酒吧认识的。”
离开酒吧,张南对王自力说。
“哪里认识无所谓,问题是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那肯定说不通了,除非方思燕是双性恋。”
“不,我觉得他们是假装的,那段视频你也看过,可能其他的当事人没感觉到,但我们作为旁观者会发现,方思燕和顾强其实不像在谈恋爱,他们比较的拘束,也没什么亲密动作。”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怪不得我看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一种可能的情况,是方思燕和顾强先在酒吧认识,然后出于某种原因,方思燕邀请顾强以男朋友身份陪她一起参加徐峰组织的探险活动,期间两人好像还有过不愉快,大概跟他们参加探险的真正原因有关。”
“为什么是方思燕邀请顾强,不是顾强邀请方思燕呢?”
“你的观察力或者记忆力有问题,方思燕是徐峰创建的那个驴友网站的会员,是她报名参加的,顾强是她拉来的人。”
“好吧。”王自力脸一红,“这样说的话,顾强不需要留下什么信息,就可以参加他们的活动了,对不对?”
“对,应该是方思燕负责报名和联系的。”
“妈的,都在玩毛呢!本来还算简单的一个案子,现在越搞越复杂!然后……”
王自力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抱怨。
来电人是韩冰。
“喂,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电话里的韩冰问。
“发现了点情况,到时候见面再说,你们那边呢?”
“我们还没什么进展,今晚看吧。”
“今晚?你们在哪?”
“上海。我们要查的三个人都是上海的。”
“嗯,那别废话了,我们明天可以忙完,你们也快点!”
挂掉电话,王自力瞧着张南说:“剩最后一个了,明天一早出发!”
张南半天才接王自力的话说:“我有种感觉,顾强是三个人中问题最大的。”
次日,他们从上海出发,由于高速因事故堵车,行驶四个多小时,才到顾强地址所在的太仓市浮桥镇。
“妈的,我开车开累死了,你倒睡得舒服,起来!”
停好车,王自力见张南以半躺的姿势睡在副驾驶座上,用力一拍。
张南立刻醒来,调侃说:“要是哪天我没有痛觉神经就好了。”
两人下车,王自力大口喝矿泉水,张南则观察起了四周。
顾强的家是一栋平房,背靠一间轻纺织厂,门前是一条长长的河边过道,河水差不多已经干了,过道的一头是座石桥,另一头是个不大不小的菜场。
王自力的车就停在河边过道上。
张南没有立即挪步,看了半天说:“地理位置不错。”
两人走到门前,王自力先敲了几下门,如他们预料那样,无人开门。
“怎么办?”王自力边问张南,边将他的钥匙串拿出来。
“你都有主意了,还问我做什么?”
“哎……尊重一下你的意思么,毕竟你平时不大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王自力笑着准备撬锁,结果张南拉住他问:“等等,那人干嘛的?”
他们的身旁,竟站了个男人。
男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穿一件土气十足的黄色夹克,一脸惊愕地盯着他们。
“你们谁呀?”男人主动问。
“你来找顾强?”张南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找顾强?”男人相当诧异。
“河边的房子就这一间,你要去菜场也不会选这条路,而且你手里拿了钥匙,看样子准备开门。”
“那你们是谁?”男人默认了张南的推测。
“你觉得我们是谁?”王自力嗓音粗厚地问。
“警察?”
“对呀,你认识顾强?你倒是知道顾强出了什么事。”
“肯定知道。我是他堂弟,过来处理他房子的事情的。”
“哦,来办财产继承是吧?这房子以前是顾强的?”
“也不是的,他妈留给他的。”
“你叫什么?”王自力对顾强的资产转移手续毫无兴趣。
“顾忠。”
“你有他家钥匙那最好了,先开门,东西别动。”
顾忠听话地给他们打开顾强家门,然后站到一旁。
顾强家不足四十平米,因为家具过多,显得尤其拥挤。卧室内只摆了一张床和一个橱柜,却没办法站满三个人。
除此以外,房中萦绕着一股酸腐气,像是食物变质散发出的味道。
王自力随便看了眼卫生间,出来问顾忠:“你说你来处理房子,处理什么?”
“就……搞搞干净,准备卖了。”
王自力点点头,又问:“你哥的身后事办了没?”
“没。谁给他办呀,家里没人了。”
“那认尸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