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后脖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你什么意思?”
王强道:“本来我还在想,为什么古丸树已经让你进来了,另外又复制了我,这不是多余吗。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两人或许只能活一个,它并不是让我们自相残杀,反而是让我们互相依靠的活下去。”
“我,我还是不明白。”我眨眨眼说。
王强叹口气:“你是本体,我是复制品,其实说白了都是你,没有差别,留一个就行,俩就多余。所以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另外那个可以作为食材。”
我惊得下巴都掉了:“这,这可不行啊,这不是等于自己吃自己吗?”
王强道:“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活下去,‘王强’活下去,要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死!”
我汗如雨下,心里知道他说的没错,可在理性上完全接受不了。
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肩膀,目光炯炯地看着我:“王强,我们是一个人,你的心态我很了解,就不要伪装了。你是有野心的,也是有执念的,现在拥有无上的法力和神通,你甘心就这么死在这吗!我是不甘心!”
他激动地说:“这里就是一场试炼,是一场心灵之旅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的考验,只有度过这一关,出去了才能成就大业!”
他快步走到厨具旁,抄起一把菜刀过来,倒转刀把递给我:“我愿意做你的食材,我本来就是复制品,我有责任成就本体大业。你把我杀了,吃了我,活下去!”
我拿着菜刀,手在颤抖,看着他,好半天才道:“为什么不是你吃我?”
“你想吗?我无所谓。”王强道。
“为了让这个游戏更公平一点,”我说:“我们可以赌一把。”
他哈哈大笑,打开房门,顶着大风走出去,时间不长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抓了一把碎石子。
他把石子都扔在桌子上,看着我说:“咱们就赌这些石头。”
我轻轻把刀放在一边,说道:“那你说规则。”
王强道:“我来抓石头,你来猜数目单双。”他看我不说话,便道:“要不你来抓石头,我来猜单双也行。”
我摆摆手:“不用,就你来吧。”
王强深吸口气,顺手一抓,抓了一把石头放在桌子上,用手盖住,说道“猜吧”。
我轻轻说道:“单。”
王强抬起手,我们两个目光全都聚集在石头上,他用手指头慢慢清点每一块石头,嘴里默默念着“2,4,6……”,最后慢慢数到20。“21,22,……”
此时剩下最后一块,他轻轻道:“23。”他的喉头动了动:“单数。你赢了。”
说到这里,我和他竟然不约而同长长舒了口气。我说:“我赢了放松一下是应该的,你为什么要长舒口气?”
王强笑:“你没弄明白其中的奥妙,真正难做的不是我,你给我个痛快,一刀宰了我,我就死了,嘛事不想,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可是你呢,你要把我一点不剩的吃了,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活下去。未来的一个月,每天你都要和我这个死尸在一个屋子里,看着我慢慢被肢解,你相当于把自己一点点分食,这种心理考验和压力,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我愣了一下,脸色晦暗:“你,你说得对。”
他站起来拍拍我的肩:“所以刚才我才抢着要死,把最艰难的留给你。”他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王强,你答应我。”
我看着他。
“你要坚定信念,既然古丸树逼着我们成魔,那我们就好好成魔!你不要让我白死,好吗?”他深深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带着我们的梦想活下去,”王强说:“属于我们王强的梦想。”
他拿起刀,最后看了我一眼,一刀自刎割喉,血流如注,人翻身倒地,再也不动了。
我看着他,没有动,就到血慢慢地流淌,没过了脚边。这一刻我像是顿悟一般,他临死前最后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翻腾,“带着我们的梦想活下去。”
成魔就成魔,那又怎么样。
我蹲下来,把他的衣服扒光,看着他身上的肉,深吸了口气,慢慢把刀放了上去……
我在墙上计时,这里没有天日,完全凭借自己的感觉在墙上画道,现在已经画了五十多道,什么时候一个月才能过去。
地上工工整整放着一具骨架,那是王强的。我已经没有食物了,省着吃省着吃,也只能维持到现在。
就在我极度饥饿的时候,大门敲响了。
我在床上抬起头,眼神沧桑地看了一眼门,起身下床,把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人,又是一个王强!
这个王强走进来,随手关上狂风漫卷的大门,他来到桌旁,把手里的一把碎石头扔在桌子上。
他冷酷地说:“废话就不说了,咱俩只能活一个,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老规矩,还是要赌一把。”
“你全知道了?”我问。
他点点头:“我是你的复制体,复制了所有的记忆,一直到出现在这间门外为止。你吃了上一个复制体,现在该咱们俩赌一把了。”
“来吧。”我说。
……
我缓缓睁开眼睛,自己又回到树下。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任何的干涩,似乎去的时间并不长,可在我的记忆里,已经过了一个月。
我看向安歌和二龙,他们还是保持那个坐姿,坐在那里没动,脸上保持的微笑还没有消失。
我继续入定,以心念入树,就在我走出那间小屋的时候,感觉自己离着那终极的智慧又进了一步,现在已经如此,便不能放弃。
心念再次入定,睁开眼时,自己坐在老家农村的院子里,面前摆着饭桌,都是酒菜。我抬头看见了张宏,他喝的醉气熏熏,忽然呜呜哭。
我心里一咯噔:“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张宏哭着道:“王强,你是不是我好哥们?”
“你这话说的,”我说:“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
张宏拿起酒杯,一仰头把酒喝干,双眼充满血丝:“我要杀个人,你要帮我!”
我看着他,忽然鸡皮疙瘩起来了,后脖子窜凉风,我这才知道,我竟然回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故事的起点。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另一条时间线
我眨眨眼看张宏,问,你该不是要杀村主任的儿子雷帅吧。
张宏端着酒杯停在半空,愣了好半天才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随即,他叹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雷帅吗?”
我看了看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张宏媳妇,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张宏凑过来,低声说:“雷帅这个驴日的给我戴绿帽子,他把我媳妇给睡了。”
我心怦怦跳,很显然,回到了所有经历的起点,我的故事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张宏醉醺醺的开始讲起自己怎么怀疑,怎么发现,怎么最终确定奸夫的,越说越气,呜呜直哭。
“那你想怎么办?”我冷静地说。
张宏做了个捅刀子的动作,恶狠狠地说:“当然是杀了他。”
我按住他的手,心跳得很快,我意识到回到这个起点,似乎可以改变整个经历的过程。不知道三舅后来会不会出现。
我想故意重新打乱这条经历线,看看人生还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我按住他,摇摇头低声说:“为了这么个女人,杀了人不值。”
张宏看我。
“你醉了,”我说:“现在不宜思考问题,明天早上你醒了再说。”
张宏这时候已经有点人事不省,满嘴酒气,我赶忙叫过他媳妇,我们两人抬着他进了屋子,他媳妇把他放到床上,然后盖上被子。
他媳妇细心地照顾他,把鞋子给脱了。
我在旁边看了看,忽然说:“你为什么要出轨?”
“啊?”他媳妇惊叫一声,回头看我,皱眉说:“你胡说什么。”
这里反正也不是真实的,我索性大着胆子来了,直接和他媳妇摊牌,说张宏已经发现你的秘密了,你和雷帅有染。
他媳妇皱着眉,就是不承认,还骂我不怀好意。我对这种事没有经验,和泼妇对骂,一会儿工夫就面红耳赤,什么也说不出来。
再骂一会儿就把邻居招来了,我赶紧逃之夭夭。
回到家里,见到了老妈和妹妹,感觉特别的亲切。自从我出来修行,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今年五一妹妹还打算结婚,眼瞅着也没几天了,希望到时候能赶回去。
在家待了两天,张宏并没有来找我,我给他打电话,他告诉我这两天要出去到外市拉货,等回来再喝。
这天我正在家里发呆,心想怎么才能结束这段经历出去呢,上一段经历是让我熬过一个月,我吃了很多的自己才出去的。现在呢,怎么破解眼下的迷局。
正想着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喇叭唢呐的声音,不是喜庆的动静,而是出殡的丧曲,这声吹得人这个闹心啊,心烦意乱的。
这谁啊大白天的出殡。
我开门出去看,妹妹从外面急匆匆回来,跟我说:“哥,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咋了。
“张宏死了。”妹妹说。
我喉头动了动,一把拉住她,“怎么回事,说清楚。”
妹妹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去看热闹,听村里的大爷说,张宏出去拉货,走山路的时候不知怎么滚山坡了。”
我急忙冲出院子,就看到村路上,一排送殡队伍走过,都是张宏的亲戚家属,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我看到他的媳妇捧着张宏遗像,走在队伍里,哭的梨花带雨。
这件事说起来很蹊跷,张宏怎么就莫名其妙死了,总觉得这里有猫腻。
送殡队伍在村里绕了一圈,扔的满地都是纸钱,然后上了好几辆小面包车,要开往镇上的火葬场。我赶忙过去,来到一辆车前,闷头往里钻。
里面的人说:“你谁啊?”
我抬头一看,眉头就立起来,这辆车里竟然坐着雷帅。雷帅一身黑衣,面沉似水看着我。
我说:“我是王强,你忘了?”
雷帅的面容这才动了动:“哦,强子啊,那上来吧。”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觉得张宏他家人不会办事,我和张宏是好朋友,算是发小,这么大的事他们不通知我,反而告诉雷帅这个狗东西。
车里人很少,只有前面开车的司机,后面我和雷帅两人。
车子开出去,天空乌云密布,时间不长“噼里啪啦”下起了雨,砸在车棚上,发出异响。外面暴雨如注,形成雨帘,车窗前的雨刷来回摆动,不停刷着雨水。
我和雷帅没什么话说,车里保持着诡异的寂静。
好一会儿,可能是气氛太过沉闷,雷帅忽然说道:“前几天你和张宏喝酒了?”
“嗯。”我看看他。和张宏喝酒这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不用说,肯定是那小娘们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