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回到十里巷,易晓柔的魂魄上还有极重的怨煞之气,必须将其慢慢淡化掉才行。
否则即便勉强将魂魄拍回她的身体,也会成为一个充满暴力倾向的疯癫之人。
石峰折回去接墨离了,素辛则稍稍整理下开始休息。
因为是在自己的家,所以素辛很是放心地睡了过去。
身心都达到极度的疲惫,素辛这一觉是睡的昏天黑地。
而墨离那边事情进展也非常顺利。
当初为了调查乔月的事情,他和石峰两人几乎暗中把曹家上下包括所有的佣人都“接触”了一遍。
即便是曹民安,他的意志力在凡人中是足够强大,但是在墨离眼中,也轻易能够看穿他所有的想法和记忆。
所以当他将所有关于乔月和墨离之间的事情整理出来后,是最详尽,并且也是最可信的。
乔月是个老“江湖”,怎会不知道子君跟自己结交的目的。
虽然在她看来这着实太幼稚太可笑。
竟然会找另一个女人去gou引自己的老公!不过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世上没有翘不了的墙角,只看铁锹够不够强大。
她觉得子君自以为自己年轻冒昧身材又好,完全就是自我感觉良好。
因为在男人眼中,不同女人就有不同的味道,她虽然跟子君比稍稍差了点,但也算美女一枚,再加上自己更加有“经验”,就不信曹民安不上钩。
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想爬上曹民安的床,即便无法获得名分,但只要当个小三儿情妇也行,她这一辈子也能呼风唤雨享尽荣华富贵。
为了让自己进入曹民安的视线,就像电视剧里一样,还制造了许多“巧遇”“误会”之类的桥段,不过这些都没换来曹民安的另眼相看。
于是她又使出苦肉计,可是对方跟就不理她,让她一度怀疑对方是不是个无性的禁欲者亦或是自己连一丁点儿魅力都没有?
她这边不管怎样作,可是见子君都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样子,于是胆子也肥了。
编造了子君生活作风糜烂的事,甚至还故意将那些“证据”放在曹民安能看到的地方。
一直都完全不鸟事她的曹民安终于忍不住了,亲自找到乔月。
乔月感觉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身上不仅喷了很多催情的香水,还故意穿的若隐若现,然后装作娇弱的样子往对方身上扑。
结果对方甩了她一巴掌,然后将她“无意”掉落的那些关于子君出轨的证据的照片甩在她脸上,冷声道:“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你真是让人感到恶心。我不管你跟子君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要是再敢这样污蔑她,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呜呜。
子君听着听着,趴在桌子上抽噎起来,又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墨离,脸上的妆都花了:“你,你说他真是这么说的吗?”
墨离点点头。
“他……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我,我‘那个’了吗?”
墨离轻轻摇了摇头。
子君哭的更大声了,完全不顾及形象,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扭肩跺脚,“真是个笨蛋,跟以前一样傻……”
墨离本来是看着对方的,总是下意识的读取对方的最本来的意志,从而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
不过他这次不由得移开视线……
不由得叹道,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他想,如果不是这次事件的话,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底深处真正爱着的人是谁吧。
她把对师父的儒慕和依恋当成爱情,却不知在跟曹民安的相处中早已生了彼此依恋的爱情。恰好此时师父突然离开,让她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师父身上,然后一遍遍地麻醉自己,师父才是自己最爱的人。
于是恨上了素辛,甚至还放出谣言说素辛破坏了他们师徒间的情谊之类。
墨离顿了顿,又补充道:“乔月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把你弄死,然后自己取而代之,成为这个山庄真正的女主人……”
子君神情突然变得阴冷,叫道:“她敢!”
“这个jian人,我给她吃的住的,给她钱花,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你好看!”
墨离看着对方跳动的意念——强烈的怨毒的杀意!
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觉察的轻笑,旋即便隐了去。
意念一动,他稍稍把对方的这份杀意加强了一点。
相比素辛的粗暴,墨离只需要稍稍动点小心机,就能挑动全局,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啊!
虽然这女人傻白,算不上十足的恶。
她要怎么作死他管不着,但是竟然无故给素素身上泼脏水,他表示:这笔帐,必须还!
墨离离开后,子君开始无边的痛苦和懊悔——其实这个世上除了师父外,还有一个男人值得爱,那就是曹民安。
没想到民安哥哥拒绝了乔月那么多次,而且还一直那么维护自己,自己竟然还那么对他……以后一定要对他好。
反而是乔月那个jian人,竟然一点都没告诉自己,甚至还想害死自己取而代之,简直是太可恶了。
子君现在虽然没有异能,但好歹以前也学过许多的手段,要收拾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师徒情分,终
偌大的清水山庄,要想让一个人消失的了无痕迹,简直是太容易了。
于是,子君用非常残忍的手段将乔月杀死,然后又对其抽魂炼魄,也让乔月承受一番炼狱之苦,最后魂消魄散。
乔月本来就是一个心性阴沉恶毒并睚眦必报的人,她临死对子君发出最恶毒的咒怨,然后将自身的业力转到了子君的身上。
就在当天晚上,一直都非常健康的子君突然感染了风寒,从来不生病的她竟突然生病了!
子君记得曾经师父告诉她,她的体质天生比常人更精纯更完美,所以即便是没有异能,以后也不会轻易生病。
她以前从来不觉得一直都是健康的身体有什么值得师父刻意提出来说的,觉得很平常嘛。
可是现在一生病,才感觉整个世界都快塌了。
她从来没生过病,觉得生病实在是太痛苦了,头晕眼花,浑身乏力,更要命的是身上已经裹了厚厚的鹅绒被仍旧冷的发抖。
于是立马叫了医生来诊治,说她可能是晚上穿的太淡薄,感染了风寒,毕竟现在正月才刚过,寒气迫人,很容易受凉感冒的。
子君叫道:“我一直都是这么穿的衣服,怎么突然就感冒了,你快点给我拿药,快点,我不想生病。”
医生知道对方是曹家少主的妻子,在这个山庄比公主要娇宠,于是连连应着,开了最好的药。
哪知子君刚吃了一颗药就吐了出来,将手中的药扔给勉强医生,还直接扬手把水杯砸了过去,要不是医生反应快点,恐怕额头上就破相了。玻璃水杯落到地上啪地一声应声而碎。
子君歇斯底的叫道:“你你这个庸医,你给我吃的什么?那么苦,难道是毒药吗?你难道想毒死我吗?”
医生心中也是崩溃的,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这女人得罪不起,于是说道:“良药苦口,夫人如果觉得难以下咽,为今之计只有打点滴……”
在一众仆人的安抚下,终于打上点滴。
子君昏睡几个小时后,高烧醒来。
医生解释,一般发高烧都有一个反复的过程。
可是子君却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发疯了似得拔掉身上的输液管,然后将最后剩下的一张寒禾留给她的传讯符激活。
寒禾此时正在封印之地厮杀,突然感应到传讯符,微微一顿,就这分神的功夫,被一只食神魔偷袭,差点让他的灵海破碎,幸好旁边同伴及时赶来帮他解围。
同伴虽然对他刚才的分心有些埋怨,但是见他此时受伤极重,而且他以前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状况,想来刚才肯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合力将他救出封印之地,才询问刚才怎么回事。
寒禾服下几颗稳定灵力的灵丹,有些虚弱地说道:“是……我留给一个故人的传讯符,想来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可能要立马赶回去了。刚才,实在对不起。”
几人都表示任务下次再做也行,但是究竟是谁发来的传讯符,难道就不能设置成次级关注,等任务完了后再看吗?
寒禾苦笑一下,其实再这之前,他心中都对子君有些愧疚的,不过现在,心中那丝愧疚终于没有了。
可见想要割舍下某样东西,就必须要舍弃一些什么才行。
他简略说了下,便告辞队友,立马赶回S市的清水山庄。
子君一直记得师父告诉她的,只要她激活传讯符,他就会立马出现在她面前。
上次她跟曹民安结婚便是,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只是想让他来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于是用掉一张传讯符。
果真,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出现在她面前……
而这次,她已经将传讯符激活都过去几个小时了,师父竟然还没来。
心中不免充满怨恨,果然都是骗她的……
她从中午一直等到深夜,才看到一个面如白纸且苍老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师父——”
寒禾最后用了几次血遁才能在这么短时间赶回来。
然后看到好好儿的躺在床上的子君,霎时间,曾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直到子君醒来叫他,他才问道:“你叫我什么事?”
子君嘟着嘴,委委屈屈的样子,“师父,我病了。”
寒禾说道:“人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身上的抵抗力减弱。而当一个人的业力过重时,会不断消耗这份抵抗力,就更容易被外界邪气入侵。你身上背负那么多业力,不生病才怪。”
子君惊异地道:“业力?我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有业力?我……”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寒禾淡淡地说道:“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现在也应该要学着去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走了,以后……你自珍重吧。”
子君顿时急了,“师父,你难道真的那么忍心,让我忍受这该死的病的折磨吗?呜呜,我,你知道我现在多难过吗?……”
寒禾听了对方的话,只是淡淡苦笑一下,心道,看来以前自己还是把她太娇惯了呀。
没有让她生过病,没有让她受半点委屈,没有让她体验生活的苦……而现在……罢了!
寒禾:“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着去尝试当一个真正的人,过一个真正的人生。”
子君不动什么叫“真正的人”“真正的人生”,难道自己现在不是人吗?难道自己以前过的二十多年不是人生吗?
当很多年后她再回味这句话的时候,才懂得什么叫“人”什么叫“人生”。
且说子君听出师父一来除了教训自己,什么都不做。可是她现在只想让自己病尽快好起来,她不想生病,讲那些大道理有什么用。于是埋怨道:“师父,我病了,我病了,都快病死了,你难道没看到吗?”
寒禾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娇蛮,本来有心说两句,不过想想,自己这幅身体还站在这里,也是在硬抗,于是淡淡说道:“要想减轻身上的痛苦,就要减少业力,比如做一些善事,可以加持自身对外界邪气的防御能力。还有,对这个世界也不要有那么多的抱怨,索取那么多,如果没有人心甘情愿的给与,那些索取的就会变成你对这个世界的欠债,会以各种方式让你去偿还。好了,言尽于此,彼此珍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