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云惊讶之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肃静点，别在这大呼小叫的，说，到底有没有听说过古琴贩卖的交易？”老万按捺不住的取出一支烟，叼在了嘴里。
“啧……万哥，你让我想想啊。”
秦宝云的眼睛滴溜溜转动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
这个家伙，好像真的知道点什么……
我微微坐直了身子，朝着老万使了一个眼神。
“知道什么说什么，你要是隐瞒不说的话。”老万瞪了一眼秦宝云，然后点燃了嘴上的烟，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出来，狠狠喷到了秦宝云的脸上。
秦宝云扇了扇眼前的烟雾，笑呵呵的说道：“万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知道却隐瞒不说呢……”
“那你倒是说话，别在这犹犹豫豫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跟个娘们似的，你小子是在测试我的耐心吗？”老万冷冷道。
“咳咳，这么跟您说吧，我可能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件货的交易源，但是不能说出去！”秦宝云突然神色郑重了起来。
“不能说？”老万眼睛眯了起来，烟头被他塞到了喝水的杯子里，发出“滋”的一声水熄灭火的声音。
秦宝云立马解释道：“如果和我想的一样，你们说的那个古琴，应该是被人包装成了一件传家宝，然后在一次拍卖会上给交易了出去，那笔交易，双方都大有来头，而且事后两边都对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下了死命令，不能透露出去任何消息，否则断手断脚都是轻的，人家会割了我的舌头，再割下我的耳朵，最后割下我的……”
说到这里，秦宝云低头看了一眼大腿两间的部位，然后看向我们，做出一个欲哭无泪的痛苦表情。
“真的被卖了。”我嘀咕道。
老万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看向秦宝云：“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个古琴是在谁手上卖出去的？至于是谁买了，你就不用说了！”
秦宝云嘴角抽搐了一下：“真的不能说啊，万哥……”
老万冷道：“别再讨价还价了，我已经退让了，我只让你说是谁卖掉的古琴……”
“可是……”
“给你一分钟时间，你要是不说，这店我给你砸了。”
“我……我……我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眼看老万就要动手砸店，秦宝云满脸委屈的将那个卖掉古琴的人身份一一道了出来。
第六百零八章 朱掌柜
据秦宝云所说，卖古琴的，是一个蒙面人，自称轩辕氏，此人身份很神秘，没有固定的住所，一直四海为家，但是此人每个月都会来一趟交易市场上的拍卖会，进行交易，每次交易出去的物品，非贵既珍……
“我觉得这个家伙应该是一个中间商，他每次倒卖出去的东西，都不是他本人的，他只不过是代人卖出去，然后赚取差价。”秦宝云最后如是说道。
“轩辕氏？他姓轩辕？”老万皱了皱眉，“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谁知道呢，他反正是这么自称的，我这辈子活这么大，可从来没见过谁姓这么奇葩的姓氏的。”秦宝云摇了摇头。
老万沉声问道：“怎么才能找到他？”
秦宝云看着我们，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神色：“万哥，我已经把对方的身份都给交代了，但是找人这方面我是真的帮不你了，那个家伙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根本没法找啊。”
“照你这么说，连你都找不到的人，那岂不是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找到他了？”老万脸色阴沉了下来。
“嘿嘿，那可不能这么说，这个时代，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有心，肯定能找到。”秦宝云眨着眼睛，说道。
“国家情报组人员我是请不动的，现在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即使还是警察，也是一个小人物，请不动那些大领导。”
老万不断的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语气有些辛酸。
秦宝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一份条子的工作而已，拼死拼活的才领那点儿工资，没必要，实在不行，万哥你来投靠我，我这边给你准备吃香喝辣的活儿，只要你愿意干！”
老万瞪了他一眼：“老子当警察如果是为了工资，早他妈离职了，你那点吃香喝辣的脏活我可不干，你要是想拉拢人，找别人去吧！”
秦宝云无奈的笑了笑：“又不是犯法的活儿，怎么能叫做脏活呢。”
“你打擦边球，以为我不知道？”老万冷哼了一声。
“靠，啥擦边球？万哥，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的呀，我秦某人一身清白，从来不做与犯罪有关的事情。”
“你说的那个轩辕氏，如果下次他再来拍卖会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老万留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
“万哥，这就走了？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啊，我很久没和您喝过了。”
“免了。”
老万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直接径直离开。
我迈动步伐就要跟上。
这时，秦宝云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呵呵的递过来一张名片：“小哥，这是我的电话，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我能帮得到的绝对帮。”
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然后点头。
………
离开了秦宝云的唐人刺青店后，老万并没有带着我直接离开这条古玩街，而是东拐西拐了几个巷子后，来到一扇设有的院墙门外。
老万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六七十岁，满面皱纹的老人开了门，眼睛浑浊，沧桑。
老人开口问：“你找谁？”
老万语气平静的说道：“找这屋子里管事的。”
“管事的……我就是，你找我做什么？”老人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不是你，是另一位管事的。”老万说道。
“另一位？谁啊？”老人不解的问。
这一次，老万没有再回复老人的话，而是直接敞开了嗓子，大喝一声：“朱掌柜的，在不在里面？！”
“在在在，来了来了！”
里面传出来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
几秒后，一个戴着圆帽，一副算命先生打扮的老男人就跑了出来，然后激动的握住了老万的手：“小万啊，你怎么来了，这么久不见，我是日想夜想，盼望着你出现啊，你可终于来找我一趟了！”
老万叹气道：“我不做警察了，不用太见外，就当我是一个普通朋友看待就行。”
“啊，不做了？为什么？”
这位被称为朱掌柜的，马上和老万闲聊起家长里短来。
两人熟人相见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那个老人，原来是个管家的。
他带我们进去屋里后，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然后去端茶送水了。
之前门口发生的事情，老人都像忘记了一般。
他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刚才和老万的那番对话，都只不过是规矩罢了。
朱掌柜不接见外人，他做管家的，不能随便让人进屋。
“这位是？”
坐在客堂里聊了好一会儿后，朱掌柜的眼神才放到我的身上，“面生的很，我以前没见过他吧？”
老万回答：“他是我的一个徒弟，你没见过。”
我腼腆的一笑，“你好，我叫张远扬。”
“小兄弟你好你好。”朱掌柜满脸堆笑，和气无比，转而扭头看向老万之后，却又咬牙切齿了起来：“你丫的居然收徒了？”
“嗯。”
老万云淡风轻的点了下头。
朱掌柜眼睛红红的看着老万，说道：“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前年让他去拜你为师的时候，你咋不收呢？”
老万摆了摆手，说道：“我当时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儿子他太年轻了，他这个阶段，就应该好好的读书才是。”
“他不是读书的材料，而且，就是要年轻才适合做徒弟啊，等到他二三十岁了，经历过社会打磨，整个人圆滑得跟个球似的，那时候拜你为师还得了……”朱掌柜说。
“我现在都已经不做那行了，这事儿就别说了，言归正传，我需要你帮我监视一个人。”老万正了正脸色，说道。
“谁啊？你说你说。”朱掌柜搓了搓手，回归了正题。
老万说：“秦宝云。”
“他？”
朱掌柜不解的看着老万：“这个家伙可是欠你一条命的人，你们的关系，犯得着……你怎么跑来让我监视他啊？你们难道有什么矛盾吗？我可以做和事老！”
老万眉头一挑：“朱掌柜，你不是一直都是有规矩的人吗？规矩就是，只接单子，不问事儿，你怎么现在变得话多起来了？”
朱掌柜无奈的一笑：“可是，小万啊，你和小秦的关系……”
“我不是要动他，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反常，所以想让你帮我监视一下他的动作……我想知道，他会不会去跟一个叫做轩辕氏的人接触。”老万说。
“轩辕氏？什么人啊？没听说过。”朱掌柜苦苦思索不得结果。
“你只管帮我盯着秦宝云就行了，如果他跟一个叫做轩辕氏的人接触，你就立马联系我。”老万说到这里，起身了。
“好勒，包在我身上。”
朱掌柜这一次不再有问题，直接痛快答应了下来。
第六百零九章 杀人分尸
走在喧嚣热闹的古玩街路上。
我疑惑的问：“那个朱掌柜，是干什么的？”
老万云淡风轻的道：“如果说，秦宝云是顺风耳，那他朱掌柜，就是千里眼，这两人，都是本地的地头蛇。”
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用力。
我点了下头，懂了。
“但是这两个人，在我今天看来，都他妈有些反常。”老万抖了抖夹着烟的手，几朵烟灰散落在地上。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