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来的很快,转瞬就自草丛里钻了出来,并且朝我们围拢过来。
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赫然是一只只肥硕的大老鼠,一个个跟不要命似的,全然不惧周围的火坑,迅速的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老鼠的速度相当快,转瞬几乎就到了跟前,众人急忙开枪,子弹所到之处,炸开周围的泥土,发出巨大的响声,溅起一阵碎泥,老鼠受到惊吓,便往四周掉头,从而空出一块地来。
“靠,你们看这些老鼠,好像全都是病鼠。”小黄毛一边开枪,一边吼了一嗓子。
哪里需要他提醒,这些病鼠的特征太明显了。身
上的鼠皮下,鼓起一个个大包,虽然没有猫头鹰扔下来的这一只看起来恶心惨烈,但也够渗人的。
老鼠本身就是比较脏,身上的病菌非常多,更何况这一堆跑过来的,全都是病老鼠?这些病老鼠很显然是冲着延骨草来的,跑上来后,一半的病鼠立刻朝延骨草聚拢而去,另一半的,竟然试图攻击我们。
这些老鼠,并不像之前白毛老贼统治的老鼠那么凶悍,但此刻,众人却觉得这些老鼠看起来更恐怖,因为病老鼠身上都沾着大包破裂后的脓液,恶臭而肮脏,甚至老鼠的眼睛,都是红通通的。
马老太太毕竟是搞生物这一块的,见识多,她一瞧见这情况,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本来就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嘶哑了:“是烂鼠病,一种在老鼠之间存在的传染病,通过脓液的挥发沾染,会传染,人畜共患,死亡率非常高,大家小心不要被这些老鼠靠近。”
人畜共患?
那绿猫头鹰是故意的!它难不成想用这些病老鼠收拾我们?这猫头鹰自己不怕被传染吗?该死的!我抬头看了一下,哪里还有那只绿鸟的踪影。
众人不得不朝自己周围的脚下开枪,去惊扰那些老鼠。
“该死的!它们怎么不怕火!”郝胖子骂了一句。
马老太太沉声道:“不是不怕火,是这些老鼠沾染上了传染病,很快就要死了,延骨草或许可以救它们的命,所以它们是在舍命、救命。”
这些老鼠都疯了,完全不怕死,枪声子弹只能暂时惊走它们,它们守在我们开拓出的空地里,非常顽强,时不时的就有老鼠自己倒地上,抽搐两下便死了。
即便我们都戴着口罩,但老鼠死时仿佛死鱼般的弹动,会将身上的脓液溅向四周,让人毛骨悚然。
而就在众人狼狈的驱逐这些老鼠时,我们忽然发现,攻击我们的一部分老鼠,居然钻入了草丛里,而紧接着,那一片草丛就剧烈的抖动起来,这一瞬间,许多我们根本没有发现,其实早已经潜伏在周围的动物,被这些病老鼠给惊动了。
这些东西显然也知道病鼠的厉害,一个个飞快逃窜着,一眼望去,黄狼、狐狸、鹿,都用一种极快的速度
飞奔着。
在预防传染病这一块儿,动物有一种本能。
几乎大部分的动物,都会对同类的尸体保持距离,因为尸体代表着死亡,同时也代表着危险,当然,也可以代表疾病。
即便是狼群在困难的冬天,如果遇见了明显患有恶疾的黄羊,也会远离它。
动物不像人类有各种防范疾病和传染病的措施,因此它们对这一方面,极为敏感和注意。
老鼠虽小,但却大面积的感染了恐怖的传染病,因此当它们开始驱逐躲藏在周围的生物时,那些原本连我们都没有发现的动物,就跟丧家之犬似的,飞快的逃跑。
这一下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些病鼠,八成已经把周围有威胁的动物给驱赶光了。
对于延骨草,它们似乎志在必得。
我们该怎么办?
除了我和马老太太,其余众人纷纷拿枪射杀周围的病鼠,子弹打上去,飞血和脓液四溅,隔着口罩,都能闻见那浓烈的腥臭和腐败气息。
大约是熟悉了剧烈的枪声,老鼠对于枪支的惧怕,似乎越来越弱,即便我们不停开枪点射,它们却一次比一次靠的更近。
我急了,立刻道:“给我一把枪!”
弯刀这次没有阻止我了,在腰间摸了一下,顺手扔给我一只手枪,当下,我们一行人将马老太太保护在中间,其余人围成一圈不停的射击。
“不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郝胖子声音紧张起来,道:“老师,怎么办?”
马老太太道:“延骨草再生的时间快到了,撑住!”
我道:“这群老鼠这么疯狂,就算咱们无惧传染病,可一但谁拿到延骨草,它们势必会疯狂攻击!”
马老太太道:“没办法,只能留一半儿给它们,采集完延骨草,你带着样本先走,我们断后。”这个‘你’,并不是指我,她说这句话时,是冲着弯刀说的。
让弯刀带着延骨草?那我之后还有机会弄到它吗?
算了,不管了,都快自身难保了,还琢磨什么以
后啊!
弯刀点了点头,下命示意众人先撤进帐篷里。
我们的帐篷扎的离延骨草比较近,距离延骨草再生的时间,按马老太太的话来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这些病鼠想把我们赶走,如果随了它们的愿,和那些黄狼一样撤退,事后再想回来就难了,时间上也来不及。
为今之计,只能拖延时间,等到延骨草再生时,我们在舍命一博,即便真的感染上传染病,相比这些老鼠,我们拥有现代医学,应该不至于会真的一命呜呼。
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在这半个小时内保证安全,别被这些疯狂的老鼠窜上来咬死。
这一地的血腥,按理说会引来很多吸血蚊子,但这些老鼠的血,显然连蚊子都没有兴趣。
我们迅速撤进帐篷里,拉上拉链,解决了两只跟着钻进帐篷里的老鼠后,便听着外面的动静。
第六章 兽群(4)
外面恶臭的病老鼠,大约是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并没有多少力气折腾,它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于想要争夺延骨草的野兽,进行可怕的疾病传播。
此刻我们拉上帐篷,便见帐篷布被爬上来的老鼠踩着,爬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在支架够稳固,布料也够结实,虽然透过光线,可以看到帐篷上到处都爬着老鼠的影子,密密麻麻的,时不时还有老鼠被挤下去。
虽然躲在帐篷里,但有这些病鼠聚集在外头,我们一时到也不用担心会被其它野兽抢了先。
马老太太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喘息道:“还有二十多分钟,我们商量一下,一伙儿弄延骨草的计划。”
安巴一副大气儿都不敢出的模样,说道:“太臭了,咱们身上全是老鼠甩上来的脓液,我们会不会也得烂鼠病?”他快哭了,说:“这你们的钱也太难赚了。”
郝胖子神情有些凶恶,道:“好赚就不找你了。”
安巴这时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毕竟老鼠的情况在
外面而摆着,现在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了,它们一身致命病毒,又完全不怕死,火和枪对它们都没用。
一会儿延骨草再生时,只怕会更加疯狂,到时候想从这些老鼠手里抢延骨草,还真是一件要人命的事儿。
我没说话,一来领头人不肯放弃,我要私自放弃任务,就会遭到J组织的抹杀;二来,许开熠还等着延骨草救命呢,因此这会儿再怎么困难,我也只能保持沉默。
安巴见众人没有放弃的意思,急了,说:“我不管,我不干了,要整你们自己整!”
郝胖子大怒:“嘿你小子,还想不想要钱呢?敢跑我们可不给钱的!”安巴收了一半儿定金了,闻言,估计是衡量了一下轻重,依旧咬牙道:“妈的,倒霉透顶,拿钱我不要了!”说完,立刻去摸帐篷里的装备。
梭梭惊讶道:“安巴,你真的要自己离开吗?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安巴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道:“我带你们走过一遍,路线和该注意的东西你们都知道了,反正是你们自己不要命,怪不得我。”
他麻溜的收拾了装备,将自己又一次包裹的严严
实实后,看了我们一眼,便迅速冲出了帐篷,我在旁边,立刻将帐篷给拉上了。
外面的病鼠,意在赶走想要争夺延骨草的人和动物,因此对于跑出去的安巴并没有什么兴趣。
帐篷被我冲洗拉上后,安巴的脚步声转瞬就远去了。
盘左恼怒的问弯刀:“头儿,就让他这么跑了?”
马老太太接话,说剩下的就是夺延骨草了,安巴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接下来的行动危险重重,随时可能染上致命的烂鼠病。只要被老鼠咬一口,或者裸露的皮肤沾到脓液,都是百分百染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要勉强人了。
弯刀不置可否,显然是同音马老太太的意思。
盘左脾气相对急躁,皱眉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他看向弯刀和马老太太。
马老太太道:“收集延骨草,大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但是我们得提前至少五分钟到达,想办法清空延骨草周边区域的病鼠,形成一个隔离带。”
老鼠的体型太小,数量又多,届时延骨草再生,病鼠被刺激,完全可以从我们脚下等地方,迅速钻向白骨草,那么多老鼠,转瞬就能把延骨草啃个精光。
因此,再延骨草再生之前,像马老太太说的,将周围一圈清场是有必要的。
但应该怎么个清法?这些老鼠分明什么都不怕。
这时,弯刀似乎有了主意,对盘左盘右兄弟以及梭梭道:“你们到时候负责掩护马老师,在延骨草再生前的几分钟,我和许开阳负责转移老鼠的注意力。”紧接着,又对傅雪莉等人道:“你们收拾好装备,延骨草一旦得手,你们护着马老师先退,我们断后。”
等等?为什么把我算进去了?在弯刀心中,我的战斗力就这么强吗?盘左、盘右两个高手不用,拉着我去‘引怪’?以为我有群攻技能吗?我并没有啊,朋友!
马老师皱眉道:“可是,你们用什么办法,将病鼠引开呢?它们的关注点都在延骨草身上,等到延骨草再生时,恐怕并不会被你们吸引,哪怕你们扫射屠杀估计也不起作用。”
延骨草数量有些,而这里感染烂鼠病的老鼠却很
多,它们这么疯狂的聚集在此处,只为了求一线生机。
真到了延骨草再生的时候,十有八九所有的病鼠都会往上冲,只为了把延骨草给啃一口,谁还会管我和弯刀?就算我们拿枪扫射,也不可能将那么多病鼠迅速杀光。
这个引诱的办法,看起来就显得极为不靠谱了。
马老师这么一说,弯刀便道:“正因如此,所以我们要提前进行。”看样子他已经有主意了。
弯刀也不卖关子,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我一听完他的计划,便觉得这计划,真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在这个计划中,马老师等人并不需要做太多,甚至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我和弯刀,却将引来几个很操蛋的挑战。
一边儿的梭梭目瞪口呆,喃喃道:“这对你们来说太危险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弯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显然觉得她这是一句废话,因此不予回答。
我苦笑,道:“看来只有如此了。”
小黄毛朝我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估计是担心
弯刀改变主意让他上,所以这小子装起了哑巴,在角落里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的极低,我看到他这怂样就觉得无语:许开熠那小子,就算压换人,也给我换个靠谱些的担当行吗?我怎么感觉这个小黄毛是走后门进来的?
第六章 兽群(5)
弯刀的计划分为三步。
第一步,推算好时间,在延骨草快要再生之前,我们提前出去,这时候病鼠的注意力还没有被延骨草吸引过去,这时候我们出去对鼠群进行攻击,并且靠近延骨草,表现出明显的抢夺目地,在这种情况下,病鼠很容易被我们吸引过来。
第二步,在吸引了病鼠之后,我们得往返方向跑,也就是往落月湖的方向跑,因为另一边,将是马老太太等人的撤退路线。由于所有的病鼠,都被我和弯刀吸引过去,因此在那个过程中,我们身上百分百会爬上来很多老鼠,撕咬衣服,蹭上脓液都还算轻的,最危险的是头部的防护比较脆弱,脖子、额头、鼻梁、眼睛,都可以成为病鼠攻击的对象,但我们不能躲,反而要尽最大的可能给病鼠袭击我们提供便利,激发它们的攻击欲望。
当然,我们也不是去送死,所以开始行动前,我们得将头部的防护工作加强。
第三步,我们被病鼠围攻后,就很难再有突出重围的可能性了,因此想要摆脱它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下水,这些病鼠会不会游泳我们不清楚,但它们肯定不会潜水。
落月湖的湖水可以再次救我们一命,不过也意味着我们又得在这大冷天,
我那个湖里跳一次。
当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往湖水中跳,必须得寻找适合的时机,那么这个时机是什么时候呢?自然是马老太太她们取得了延骨草之后,因此这个时间点,只能靠我和弯刀自己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