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来以为钱家召小钱儿回去,只是商量订婚。没想到,钱家已经摆上了流水席。这是直接要送姑娘出门?
我这边刚一皱眉头,钱家就有人迎了出来:“落落,你可算回来啦!新郎官都等急了……这几位是谁?”
钱落落指向我道:“这位是我们陈局长……”
“局长啊?”对方不冷不热跟我握了握手:“我是落落二婶,落落领|导来了,那就坐下喝杯喜酒吧!”
那女人转头道:“吩咐厨房在偏厅再加一席。”
我不由得一皱眉头,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新娘单位的领|导参加婚礼属于贵客,必须上正席,新娘父母也得过来敬酒。这偏厅开席,明显是没拿我们当回事儿。
我本来还打算跟钱家先礼后兵,现在,也用不着管什么礼不礼了,直接翻脸反倒是给小钱儿撑腰。
我没等迎宾过来,抬腿就往典礼厅走,小钱儿二婶一看我走的位置不对,赶紧从后面追了上来:“你们往哪儿去?你们不能进典礼厅……你们知道厅里都是谁吗?都是贵客,你们得罪不起!”
我伸手把小钱儿二婶给扒拉到一边,推门进了典礼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上礼台,直接拿过麦克风道:“今天婚礼取消,各位亲朋好友请回吧!”
我话一说完全场寂静,钱家人愣了十多秒钟,拍案而起:“放肆,你是什么人?敢过来捣乱婚礼?来人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去!”
我抽出枪来,对着天上连放了三枪:“谁敢动?”
钱家亲朋这一下全都懵了。
这时,人群里站起来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你是什么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枪,谁给你的权利?”
我冷眼看向对方道:“我是什么人,你自己拿去看?”
我顺手把自己的证件扔给了对方,那人打开看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陈上校,在下唐突了。”
那人双手把的证件还给我之后,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人说道:“他们来自特殊部门,别硬碰小心吃亏。你先跟他们周旋,我去找少爷过来。”
听他说话那人点了点头走了上来:“在下钱茂学,是落落的父亲。阁下虽然是落落的领|导,但是这样单方面宣布结束婚礼,未免有些太霸道了吧?”
小钱儿二婶也说道:“对啊!落落嫁人,还能你说了算吗?”
我似笑非笑的说道:“钱落落嫁不嫁人,嫁给谁,还真就是我说了算。”
小钱儿二婶翻了个白眼儿:“好大的口气。我怎么就不知道,谁还能管着下属结婚?”
我刚要说话,礼堂那边就走进来一个身穿礼服的年轻人,对方穿着打扮十分得体,打眼间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出身于高门大阀的贵气。对方先走到小钱儿二婶身边道:“二婶,你先不要生气,我想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先谈一谈。”
小钱儿二婶一见对方就像是找到了救星:“石公子啊!你可来啦!我跟你说,这帮人仗着是钱落落的领|导,进门就像是土匪一样喊打喊杀啊!你看看,天上现在还留着枪眼儿呢!”
那个石公子似乎也了解小钱儿二婶是什么性格,一直面带微笑频频点头,却不去接她的话。
石公子再听小钱儿二婶说话,我也在上下打量着对方。
这个石公子虽然是叶玄的情敌,但是平心而论,他确实在比叶玄更懂为人处世。
现在让叶玄跟石公子易地而处,叶玄能拎着小钱儿二婶的脖子,把他扔一边去:我没空听你个老娘们瞎逼逼。
石公子呢?一直面带微笑,不反驳也不赞同,偶尔还会问上两句。他未必相信那老娘们儿的话,但也不得罪人,他知道得罪小人会很麻烦,尤其是得罪了没有脑子的小人就更麻烦。
单凭这一点,叶玄就比他差了一筹。
有些人天生容易让人亲近,有些人则是后天的素养,但是无论先天与后天,他们总会给人以好的印象。叶玄这是先天不足,后天没练啊!
石公子微笑听完对方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才走向我道:“陈局长,在下石文章。不知道,陈局长能否屈尊坐下来谈谈。”
我点头之后,被石文章让到一张桌子上,在座的十几个人,我虽然都不认识,但是光看他们的排面就知道这些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
石文章还没开口,有人就把钱家的老家主给让了过来,石文章起身给钱老头让了个座位,自己站在了一边。
钱老头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陈局长,你作为落落的领|导,能来参加她的婚礼,我很欢迎,但是你中途打断婚礼,是不是也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沉声道:“钱落落就职于保密部门,想要结婚,配偶必须经过部门审查。你们没走程序就办婚礼,让你们中途停止,那是给你们钱家留了面子。”
“呦呦呦……”小钱儿二婶人没上桌,嘴可没闲着:“什么部门这么厉害?在座的都是谁,你知道么?最差也是局级干部。哪显着你了。”
钱老头虽然没说话,面上却也带起了几分得色。
小钱儿二婶见老爷子没说话,干脆开口道:“你是局长?局长跟局长可不一样。有些乡镇里小局,关上门来也叫局长,拿出去最多是个正科级。我听说,你还是个副局,你是副科调吧?”
我冷笑一声再次把证件放在了桌上:“证件都拿出来,让他们好好看看。”
我在桌上环视一周:“今天是我第一次来小钱儿家。本来应该以礼拜访。但是,你们非要看看我的职务,说不得,我得薄了某些人的面子了。”
“异常生物调查局”的证件摆在桌上之后,钱老头的脸色顿时一变,我冷声道:“异调局隶属安全部直辖,我是副局不假,但是我的军衔是大校。说句难听点的话,按照官场规矩,正厅级以下官员,还没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我脸上趾高气扬,心里却想把陈三金掐死。
我让他给我弄点高规格证件,他弄的这是什么?大校放到地方部队,足以担任师长。地方上只有省部级才能稳压大校一头。厅级还稍差了一点意思。要是这么算,异调局的局长得少将军衔了。
陈三金这是高级军官见得多了,没把大校,少将当回事儿啊!
我话一出口,在座几位的脸上就不怎么自然了。
小钱儿二婶也傻了:“落落,你不是在普通事业单位任职么?怎么……怎么……”
我拿起小钱儿的证件:“钱落落的身份需要保密,她告诉你们什么都是组织规定,有问题么?你自己也可以看看,小钱儿的军衔。”
我心里差点没把陈三金骂死:你把小钱儿弄成少校了。这特么的,一个大校就可以了,你又弄出一个少校来?你当在座的人全都是白痴啊?
果然有人怀疑起了小钱儿的身份,那人冷笑道:“校官现在这么不值钱了么?我得好好问问。”
我抱肩冷笑着看向了对方,那人也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我没想到,那人还真就找到张安国:“安国书记,我是小李啊!我们这儿来了一个的叫陈野的,自称是异调局局长,还是大校军衔,我想找你打听打听,他究竟是什么人?别是骗子吧?”
“对对……二十多岁,梳短头……”
那人说完直接把电话按成了免提:“安国书记,你知道这个人么?”
张安国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知道他,他不是大校……”
那人脸上的得色刚起,就听张安国说道:“他已经是少将了,任命状刚下来。我还没来得及给他送。你要是看见他,告诉他早点回来,领|导还等着亲自给他授衔呢?”
第378章 谁说的算
那人听完脸都绿了。
他能找到张安国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位置,张安国张嘴说我是少将,他敢不信?最吓人的是张安国后面那句话,张安国的领|导要亲自给我授衔。这代表什么?代表我能直通朝廷。他敢不怕?
我没想到,张安国能帮我骗人。不过,他把话扔出去就代表着我有了底气,至少在这里没人能拆穿我,也没人敢拆穿我。
那人小心翼翼的道:“陈将军,误会,都是误会。”
我淡淡笑道:“我跟你之间肯定是误会。跟钱老家主之间还是误会么?”
那人听完脸色顿时一黑,在座的几个人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我这句话的意思其实非常的简单,那就是钱老头早就知道我是谁。
钱老头沉声道:“老夫已经多年不问世事。还想请教陈局长的身份?”
我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来,钱家不是术道家族?钱茂学,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么?”
钱茂学支支吾吾的道:“这个……这个还是知道的。”
钱老头看向他儿子的当口,钱茂学想要过去单独跟老头说话,老爷子脸色一板:“就这儿说,大声说。我要听听!”
到底是人老成精,他要是让钱茂学,过去单独说话,肯定会让在座那几个官员心生芥蒂,钱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人脉可能就这么毁了。
“他就是最近这几年在术道当中名声鹊起的狐王陈野。”钱茂学正琢磨着怎么措辞。钱二婶尖叫道:“我的娘哎,他就是陈野啊!落落,你怎么到他手底下了?那可是个杀人魔王啊!听说他灭了三四个门派,都杀了好几百人了,那人脑袋都摞成山了。落落,你可不能跟他混一起。”
“闭嘴!”钱老头看她儿媳妇的眼神,恨不得能掐死对方:“老|二,还不把你家娘们儿拉回去,这是她能坐的地方吗?”
我仰着头看着钱二婶,心里却差点笑破了肚皮,什么叫败家娘们儿,这就是败家娘们儿。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等于是告诉在座那几位,钱家早知道我是谁?故意不说,就是为了让他们出来顶雷。
那几个人脸色,刚才仅仅是难看而已,现在彻底黑下来了。
他们想走还走不了,只能坐在那儿,但是,谁都不说话了。
钱老头缓缓道:“陈局长,我家儿媳说话虽然不过脑子,但是有一句话他没说错。落落,确实不适合在异调局任职。还请陈局长允许她辞职。”
我冷笑道:“钱家主,你这话说的有些儿戏了吧?你把异调局当成了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你大概不知道保密条令是怎么回事儿吧?”
钱老头在我说话的时候,脸色瞬间一沉。
我沉声道:“我这次过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是阻止这场所谓的婚礼,第二就是带走钱落落的直系亲属。因为钱落落的工作性质,其直系亲属必须受到严格保护。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钱老头沉声道:“如果,我说不呢?”
“呵呵……”我冷笑之间靠在椅子背上,想身后轻轻挥了挥手,陈三金把手指头压在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顷刻之后,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就涌进了钱家,外面惊叫声还没落地,几十名士兵的枪口就指进了典礼厅。
我似笑非笑的看向钱老头:“你不同意,就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
钱老头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文章啊!送客人出去。陈局,请你移驾一叙。”
我顿时一皱眉头:这个钱老头搞得是什么名堂?
可是人家既然邀请我一叙,我也不能把人给扔在这里。
我跟着钱老头走进钱家庄园后院,对方打开了一座假山上的暗门,带着我一层层走下了阶梯。
我们几个每往下走一层,身后的石门就会自动关闭。连续走过六道石闸,才被钱老头领进了一间地下密室。
钱老头坐下之后才笑道:“陈局长果然胆色过人,不愧是江湖中人人称道的狐王。”
我淡淡说道:“如果,钱家主把我带下来,仅仅是为了几句恭维,我想我们大可以结束这番对话了。”
我对钱老头的态度,不是因为我不近人情,而是他弄出这出戏码着实让人反感。
我不用问他就知道,钱老头肯定对我有事相求。
求人或许不需要直来直去,但是玩出这样的心机,便让人很不舒服。
钱老头笑道:“陈局长不要生气,我这番作为是情非得已。来人,上茶。”
我以为钱老头是在叫下人,端茶的人一出来,我的脸色顿时又是一沉——端茶那人跟小钱儿有七八分相像,我不用问也知道,那是小钱儿的母亲。
“妈!”小钱儿赶紧把茶盘接了过来,眼圈也跟着红了。
我冷着脸道:“钱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管阿姨有没有名分,她也是小钱儿的母亲,我们几个人的长辈,你把她当成下人呼来喝去,是在向我示|威?”
我双目逼死钱老头道:“钱家主,我劝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我这个人脾气一向不好。”
钱老头的脸上也一片铁青,单手拍案道:“胡闹!谁让爱莲上茶的?下人都死光了?管家给我滚过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跑了进来:“老爷,不是我要让姨太太上茶,是她自己非要来看落落小姐。”
钱老头脸色稍稍缓解几分:“真的么?”
管家道:“千真万确!不信,你问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