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想鱼死网破?”
“不然你以为呢?回魂草是老头子我的意志得以延续的保障,没了回魂草,老头子我就是真的死了,你觉得我可能放手吗?”
“那你觉得你用这种方法,就能逼我就范?”
“老头子我可没那么觉得!毕竟特情部的人跟你非亲非故,你又怎么可能为了他们而放手?”
“那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没为什么啊!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一些有关蛊术的常识。”
接着,不管我愿不愿意听,他都把一些有关蛊虫的东西说了出来。
原来,直到现在为止,我所认知的蛊虫,完全不过是一些低阶的蛊术,真正高阶的蛊术,根本就不用自己培养蛊虫!
在人的日常饮食里,不管是水还是食物,里头都会有一些高温都无法杀灭的虫卵。
只不过这些虫卵需要特定的环境才能孵化出幼虫。
打个最常见的比方,某种虫卵需要灵气充沛才能孵化出幼虫,所以已经不能怎么接受灵气的成年人,成年以后就再不用吃打虫药,而那些最是能接受灵气的婴幼儿,则是需要服食药物来杀灭肚子里的寄生虫。
只不过那种寄生虫只是那些虫卵里危害最小的一种。
而高阶的蛊术,则是可以通过某些特定的方法,唤醒那些本来应该已经无法孵化的虫卵,让虫卵孵出幼虫供他们驱使!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他没有到过我们所属的车厢,却仍是能让我们所有人都像是中了蛊一样,而且就连我和易辰真人,都跟大家一样吐出了那么多的蠕虫。
“刚才我只不过是到你们车厢隔壁抽了一袋烟,就能唤醒你们身体里的虫卵,那你觉得,要是老头子我发起狠来,能不能让整车的人同时发作?”
“你这是在威胁我?”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人到了要死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这一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只说了这么多,白老头就吧唧着那根本没点火的旱烟杆离开了。
望着白老头离开的背影,我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之中。
一边,是等了我几千年的娉儿,为了再见到我,她忍耐了足足几千年的时间!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可能放弃她!
一边,是一整车,足足上千人的无辜!要让他们因为我的一己之私而丧命的话,就算最后能让娉儿苏醒,我也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
最后,在咬着牙做了最后的决定后,我转身就回到了属于我们的车厢,之后在车厢尾的玻璃窗上,涂上了一块黑色的油渍。
这是刚才白老头离开前说的,要是我答应放手,只要在下一站下车就行,至于其他人,死活都已经跟我无关,自然也就不劳我费心。
要是我打算跟他斗个你死我活的话,就在车厢尾的玻璃窗上涂上一块黑色,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
我不是不在乎这上千人的性命,而是我怎么都不可能放弃娉儿,所以我打算赌一把,就赌上天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么一整车的人都收走!就赌他姓白的还没那个本事能忤逆天意!
然而,等到我涂好油渍回到刘善所躺的包间时,易辰真人却又给我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你知道为什么我选择坐绿皮火车而不是使用特情部的资源尽快赶到目的地吗?”
这一点,我之前就有过猜测,但这个时候,我却只能是装傻充愣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算了一卦,我们此行是大凶,所以一开始,我是想错开那大凶的时辰,说不定就还有一线希望。但后来我又算了一卦,算到这列列车要出一件大事,整列列车的人,无人能幸免,全部都会丧命。所以我才选择了这列列车,为的,就是想救下这些无辜的人。天道循环,因果不爽,要是我们能救下这一整车的人,就是积了一份巨大的功德,我们此行,应该就能顺利很多。”
听他说完后,我当即就懵在了原地,脑子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你大爷的,你是在坑我呢吧?你早说啊!你早说我也不至于会做出个这样的决定了啊!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我当即就朝着车位的窗户奔了过去。
然而,等我到了那里,还没来得及去擦窗户上的油渍时,却看到玻璃那头,白老头已经转身离去的身影!
得,现在就算把油渍擦掉,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行,不能让一整车的人为了我而死!就算是为了娉儿也不行!而且要是这列列车真要出了事的话,上天不会允许娉儿苏醒的!因为那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要开门去追白老头。
但我的手刚一碰到门把手,身后又传来了易辰真人的声音。
“夏白,应该是叫你夏洛才对吧?其实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一个能掐会算的人,你觉得你能那么轻易就瞒过他?”
转头望去,不是易辰真人已经到了我身后又还能是什么?
此时的他,正一脸和煦笑容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其实,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了的,当然,有的时候上天也会给你一些选择,要是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那上天必然会给你某些奖励,像你能那么多次的死里逃生,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你自己没有意识到。”
对方说的,倒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儿,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救下这一整车人的性命不是?
但我刚要拉开门,对方却直接制止了我。
“在你选择的时候,上天就已经预设好了结局,如果你现在的选择是妥协的话,傩面里的人,就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第460章 硬拼
一听到易辰真人这话,我当即就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但,但要是我不妥协的话,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整车的人通通丧命?”
“非也非也,如果我们不来,这一整车的人,也照样要死,我们此行的凶险,一分也不会减少。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就是顺应天道,之后做一些我们理所能力的事情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的,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就算我们不来,这一整车的人,说不定都会因为某种事故造成的车祸而丧生。
我们的到来,只不过是给这次事故添加了一些不可期的因素。
要是我跟姓白的妥协了,说不定我们下一站下车以后,往前行进不久,车子就会脱轨。
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让灾难提前,同时也是避开了那注定的,这一整车人共同的那个凶时!
“但,对方是苗疆大巫,我们真的有把握吗?”
“事在人为,就算没把握又怎么样?只要你去争取了,就算最后没能成功,在你而言,又有什么损失?”
这修道的人的确就是不同,一切都看得这么明白。
是啊,只要我尽力去争取了,就算最后输给了白老头,在我而言,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这一车人本来注定就要死的,要是我成功了,那就是功德无量。
天道循环因果不爽,我没成功,让娉儿苏醒的难度也不会增加,要是我成功了,搞不好就能让娉儿顺利醒过来,这般稳赚不赔的生意,不做的那就真是傻子了!
况且我身上不就有能克制蛊虫的东西吗?
想到这里,我这心立马就静了下来,之后有些好奇的抬头望向了对方。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又为什么要帮我?”
闻言,对方的笑容当即就带起了玩味的意味。
“我刚才就说了,要想瞒过一个能掐会算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至于为什么要帮你,要是我说是因为在山里呆着太无聊了,想出来让自己的人手多一些色彩,你信不信?”
虽然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出来,这人的秉性绝对不坏。
所以我当即也回了对方一个玩味的笑,“你猜我信不信?”
闻言,对方脸上的笑意不由更浓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就是事实。修炼不是一世便能成功的,不仅需要坚强的毅力,还要看你和道有没有缘。当然,如果你这一世足够虔诚,的确能够为你的下一世争取到那么一丝的道缘,长久的累积下来,总有一天你能悟到真正的道。但如果你在不扰乱天道的安排下,出来做上那么一些善事,兴许能事半功倍。在悟出这一点后,我就选了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跟你见面了不是?”
对方说得好像很是有理,但我却愣是一句没听明白!
感觉上好像是他已经悟出了什么,所以才出来跟我见面,但他不是早几十年前就已经被特情部给从山里挖出来了呢吗?
看到我一副懵懂的样子,对方只不过微微一笑就带了过去。
“说说吧,你之前打算跟他硬干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想到了什么计划对不对?要不要我帮些什么忙?”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往外推的,那就真是蠢材了。
其实计划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这计划的难,就难在我要瞒住特情部所有人的耳目才能行动!否则的话,一旦我的身份暴露,不仅不能再继续留在特情部,还有可能因此而失去拿回傩面的机会!甚至是导致这一次行动搁浅,娉儿苏醒的时日变得遥遥无期!
但现在既然易辰真人已经表明了立场,那这计划就只剩下一点是无法预期的了。
他白老头不是要拿一车人的性命来要挟我吗?我就用蛊虫最为惧怕的冰息来对付!唯一不敢确定的,是他白老头敢拿多少人的性命来赌,而我的力量又够不够。
在从对方手里要回原本就属于我的傩面后,我就直接到了白老头所在车厢的外缘,死死的盯住了白老头儿的一举一动。
白老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后,脸色就明显的变得难看了不少。
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毕竟他也不小了,明白天道因果,要是他真的动手害死这一整车的人,就算他能得到回魂草,要想继续让自己的意志延续下去,也会变得困难重重,这是他的顾忌。
估摸着最后他也想明白了,要是没了回魂草,他的意志就一定无法继续延续下去,所以他才终于决定铤而走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现在就看他有多大的胆儿,敢拿多少人的性命来跟我赌了。
在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一些粉末调和在了一起后,白老头儿就拽着那些粉末到了卫生间。
虽然从门外没人能看到里边的情况,但在傩面的视野里,我却是从窗户外头看得清清楚楚。
那老鬼在把粉末倒出后,就放到一个特制的香鼎里头开始焚烧了起来。
而就在那些烟雾从窗户飘出的瞬间,后边整节车厢里的人,都开始捂着肚子哀嚎了起来!
得,既然劫难已经提前了,那也是时候该动手了。
只要能顺利的救下这一整车的人,那我将是功德无量!
虫类对于天气最是敏感,但凡风雨将至,空气中的水分就会变得密集,能飞的虫子就会立即找地方躲藏。但凡空气开始变得干燥,有形成冷气流的条件,能越冬的虫类,都会立马开始准备越冬的事宜。
在那些人开始捂着肚子哀嚎的瞬间,我也开始把体内的冰息给释放了出来。
我是第一次尝试用冰息改变天气,不过很快,那节车厢里的空气中就结出了冰晶,哀嚎声也很快就弱了下去。
但让我没有料想到的是,这白老头好像是疯了一般,竟然让那毒烟迅速的传导了下去!
很快,哀嚎的人就越来越多,而且是一整节车厢一整节车厢的传了下去!
第461章 真人
之前我是算准了白老鬼不敢拿太多的人当赌注,毕竟如果太多的人死在他手里的话,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想要让自己保留意识的再“托胎转世”,也会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