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突如其来的指控,让所有人都无暇去思考,视线全部集中在金刚有口难辨的焦急的脸上。
陈实伸手摸起一个酒瓶,这里最危险的人就是这个大块头,必须先把他放倒,剩下的老人、女人、瘾君.子、娘炮都不是问题。
他抡起酒瓶砸在金刚头上,酒瓶碎成了渣,金刚却毫发无损,满脸淌着酒,神情暴怒。
“靠!”
话音刚落,金刚大吼一声,拦腰抱住陈实扔在酒柜上,身后的酒瓶哗啦啦全部撞碎了,酒气弥漫屋内,陈实的手掌按在碎玻璃上被划出了血。
其它人还处在懵B状态,只有杨哥最先省悟过来,“混蛋,引狼入室了。”
“我叫金刚!!!”
金刚暴吼着,踏起一只脚朝陈实踏过去,陈实飞快地在就地一滚,金刚的皮靴把碎玻璃片喀嚓嚓地碾碎。
陈实迅速站起来,自己的位置处在床和窗户之间,十分不利,他当机立断,从床上翻了过去,老人嗷的一嗓子叫出来:“我的腿!”
“我叫金刚!”
金刚抓起架子上一个陶瓷马扔过去,陈实险险地避开,陶瓷马正好砸在床上,老人痛得眼泪都下来了,“腿断了!”
陈实来到了门这一边,杨哥面孔狰狞地扯下领带,双手撕开衣服,露出纹在胸口的一头猛虎,他说:“让你知道马王爷……”
“滚!”
陈实一拳捣在他脸上,杨哥的眼镜应声而碎,倒在地上,露出身后吓傻的瘦子。
瘦子哭丧着脸说:“你骗我!”
“想挨揍!?”陈实怒瞪双眼。
瘦子自觉地闪开,陈实踩在杨哥的肚子冲到外面。
这一脚把杨哥踩清醒了,他一抬头看见金刚的大脚跺下来,赶紧滚开,那只脚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响。
随后客厅里传来打斗的动静,杨哥推推已经扭曲的镜框,捂着肚子站起来,说:“老大,赶紧撤,警察要来了!”
“保险柜里有把枪。”老人阴沉地说。
杨哥点头,溜到外面,陈实和金刚打得正激烈,陈实一扭腰,一记侧踹踢中金刚的腹部,竟然迫得高大的对手后退两步。
这一脚无疑是军警的招式,杨哥喃喃道:“军警格斗术?”
金刚暴怒地冲过去,双手抓起陈实把他举起来,像挤压一个橙子似地使劲地挤他,陈实疼得大叫,伸手抠住金刚的眼珠,使劲往里面按,这次轮到金刚大叫,终于撒开了手。
落地之后,陈实抓着桌上一茶壶,连茶壶带里面的咖啡全部扔在金刚脸上。
杨哥脸颊抽搐,“妈的,到底是警察还是流氓?”
他想起自己的使命,无暇再观战,悄悄地溜进书房。
陈实把能扔的东西全部扔到金刚脸上,终于把他砸得有点发晕,然后他解下皮带,跳到沙发上,利用沙发弥补两人身高的差距,反身勒住金刚的脖子,用力弯腰。
金刚被勒着脖子,痛苦地抓挠着,在皮带和自己的脖子上挠出一片道道。
“……七、八、九!”
数到九,陈实撒开手,金刚软软地倒在地上,当然只是昏迷了。
陈实长松了口气,这一架打得太辛苦了,浑身酸疼难当,他一抬头,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
第136章 真凶伏法
杨哥双手握着枪,指着陈实,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近视。
陈实说:“你现在开枪根本没意义,只是徒增你的罪行罢了。”
杨哥吼道:“我就算死,也要拉一个条子垫背!”
陈实不屑地笑笑,“我会怕死吗?我早就死过一次了,死一点也不可怕,只有活着才会感受到痛苦和绝望!”
“你……你真的是警察?”瘦子一脸难以置信。
“算是吧。”
“什么叫作算是?”
“别打岔!”杨哥吼道,转向陈实,“你不怕死,那我就让你死一次!”
“拿把假枪你吓唬谁?”陈实说。
“眼睛瞎啊?这是真家伙!”
“那你倒是开啊,朝这里开,手抖什么?你在害怕,你只不过是个打工的,你这份事业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做了他!”卧室里的老人暴吼,他随手摔了什么东西。
杨哥在犹豫,陈实指指胸膛,“来吧,用那把假枪打死我啊!”
“妈的,这是真枪!”杨哥的暴吼声和枪声同时传出,回音在客厅里来回激荡,震得玻璃咯咯作响。
瘦子吓呆了,他感觉到裤裆里有一股热流。
杨哥的枪口指着天花板,那里多了一个弹孔,就在他还没把枪口放下来的时候,陈实出其不意地踩着沙发冲过来,凌空飞踹,杨哥开了第二枪。
但在这一枪打响之前,陈实的脚已经落在他的胸口上,子弹在天花板上又添了一个弹孔。
杨哥摔进书房里,脖子在书桌边缘诡异地弯折一下,发出清脆的喀嚓声,然后他整个人瘫在那里不动了,身体不停抽搐。
陈实爬起来的时候,顺势把枪捡起来,打开弹夹确认了一下子弹数,然后回到外面。
首当其冲的是瘦子,他吓得两股战战,陈实说:“抱头跪下。”
瘦子乖乖照做。
陈实进了卧室,指向那女人,女人也照做。
然后枪口落向老人,老人皱着眉头讨价还价,“我腰不好……”
“那就把手举起来。”
“我有肩周炎。”
“那你就坐着。”
“我有痔疮。”
“我一枪打死你算了!”
“别别别……”老人慢慢举起双手,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太不知道尊重老人。”
因为信号中断,还在这小区到处搜查的警察听见枪声,火速赶了上来,林冬雪一脚踹门而出,双手持枪来回扫了一遍,惊讶地发现屋里狼籍一片,地上躺着一个,墙角蹲着一个。
陈实叼着一根雪茄,左手托着红酒杯,右手提着手枪从卧室悠然地走出来,要不是认识他,林冬雪差点把他当成大BOSS。
“怎么这么慢?”陈实说。
看见陈实安然无恙,林冬雪眼睛一酸,露出喜悦的微笑,“受伤了吗?”
“皮外伤,不要紧。”
林冬雪示意大家把人抓起来,陈实来到林冬雪面前,感慨道:“好气派的房子啊,一砖一瓦都是拿无辜者的性命换来的。”
“谁叫你逞英雄的?”林冬雪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嗷嗷!”陈实疼得弯下腰。
“你受伤了吗?”林冬雪又关切起来。
“骗你的,我好着呢!”
“坏蛋!”
嫌疑人被押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俩,林冬雪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用力地抱住陈实,眼泪哗哗地流,“你可算平安回来了,以后我绝对不让你去卧底了。”
“说什么傻话呢,卧底生涯可刺激了,这牛皮够我吹一年的,我还要谢谢你呢!”
陈实扳着林冬雪的肩膀把她推开一小段距离,用手指擦掉她的眼泪,林冬雪咬咬嘴唇,慢慢地掂起脚尖,全身的重量倚在陈实的身上。
两人越靠越近,近到呼吸可闻,就在这时,一名警察跑进来,“组长……算了不打扰你们了。”
他们赶紧分开,林冬雪说:“怎么了?”
“建福路的窝点也端掉了。”
“干得好,我们收队!”
陈实坐上车,发现彭斯珏也来了,他打开一个箱子,叫陈实把手给他,彭斯珏用沾了酒精的脱脂棉替他清洗拳头上的伤口,说:“明明是脑力派,却要动武。”
“你对我了解得不够全面!”
“是吗?”彭斯珏冷笑。
副驾驶座上的徐晓东转过来,兴奋地说:“陈哥,你一个人全放倒了?还徒手夺枪?这么神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打架。”
“身手不行了,全盛时期,挑十个都不成问题。”
“反正死无对证,随便你怎么吹。”彭斯珏泼冷水道。
“有空咱们切磋一把?”徐晓东提议。
“不了不了,打架这种事,我兴趣不大……疼疼疼,老彭你轻点。”
杨哥,真名杨旻,被陈实一脚踢断了颈骨,但万幸没伤到神经,直接被送到医院去了。
金刚皮糙肉厚没有大碍,但是在审讯室里,审讯员发现和他交流起来很困难。
瘦子进了局里,很快毒瘾发作,又撞墙又打滚,只能先送到戒毒所去关几天。
审讯重点全落在那个老人身上,面对审讯,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只是个生意人,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林冬雪说:“那就聊聊你的生意经呗!”
“请给我一杯拉菲葡萄酒,再来一根古巴雪茄。”
徐晓东说:“没有,顶多给你根烟。”
“那行吧,我就勉强凑和一下。”
给老人点上烟,他说:“我恨保险公司,让人投保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理赔的时候却比让他们吃屎还难……”
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但是理赔员却从合同里的字缝里找到一段蚊子腿一样细的文字,说这种情况不理赔,老人明明交了那么多保费,居然就被一句话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