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廉歌接过名片后,司机便招呼了声,重新启动了车,快速消失在了路口。
……
看着那出租车消失在视线内,又看了眼身前分岔的道路。
左侧是朝着之前司机所指的市区方向,而另一侧,则是朝着绵延着的山脉内。
微微仰头,眺望了眼后,廉歌挪开了脚步,沿着通向群山之内的道路,径直走去。
……
沿着蜿蜒盘绕着山丘的道路,看着萦绕着云雾的山景,廉歌不急不缓向前走着,蹲在肩上的小白鼠,也在转动着脑袋,打量着四周。
一座座山丘不断靠近,又不断被掠过。
道路旁,人烟愈加稀疏,行人减少。
身周,愈加显得安静,丛林中的虫鸣鸟叫声再次占据了上风。
清晨初升的朝阳渐渐攀升至当空,山林间的露水渐渐被蒸腾,
在带着暖意的阳光照耀下,廉歌脚下的蜿蜒道路,渐渐变窄。
再绕过一座山峰后,前路化为了混杂着石头的泥路。
而就在这时,
“……快点,动作都麻利点!”
“……把家伙式都给我拿上……”
道路旁,一道斜坡之下,一阵嘈杂声随着脚步声响起,并渐渐靠近。
第218章 争水
道路旁,闻声,廉歌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朝着斜坡之下看去。
斜坡往下,是个山坳,山坳中林立着些建筑房屋,似乎是个村子。
村子中,此刻,一道道人影涌出,正朝着斜坡处涌来。
廉歌所听到的那嘈杂声音,便是这一道道涌来的人影所传出。
看着这些人,廉歌微微顿了顿目光,
涌来的人群中大多数是男人,手里或是提着锄头,或是提着铲子,有些带着草帽,手里农具还沾着些泥土,显示是刚从地里上来。
“快点,都跟上!”
领头的几人提着锄头,脸上带着怒意,带着一众村民,气势汹汹涌上了斜坡。
看着这群人,廉歌顿了顿视线,往旁侧退开了几步。
紧随着,那提着锄头铲子的人群,便沿着斜坡,朝着道路上涌了上来。
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村民提着农具,从廉歌身侧掠过,涌上了道路,
紧接着,没有丝毫停留,愤怒这的人群便朝着道路另一面涌了下去。
道路另一面,同样是个斜坡,斜坡之下,也是个山坳中的村子。
……
看着这群气势汹汹从身侧掠过的村民,顿了顿后,再看了眼身后斜坡下,那安静下来村子里,渐渐从屋子里走出的老人和孩子,
收回视线,廉歌挪动着脚步,随着这群气势汹汹的人,朝着道路另一边的斜坡下走去。
……
“……都快出来,拿上家伙式,陈家村的人来了。”
“……快点,都快点!”
气势汹汹的陈家村村民快速涌到了另一个村子村口,愈加喧嚣嘈杂的声音随着山风,清晰传到了耳边,
“……你们陈家村的人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们还想问问你们干什么!我就问你,你们许家村的是不是把我们村水给截了!”
当廉歌走至另一个村子村口。
两个村子的村民已经汇聚在村口,各自提着锄头,铲子之类的农具,对峙着。
“没错,就是老子们截了,你们想怎么着!”
许家村站在最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短衫,提着根棍子,针锋相对地将话顶了回去。
“怎么着?我呸!你许家村这些没卵子的,凭什么截老娘村里的水!”
提着农具,堵在许家村村口的陈家村村民中,一位中年妇女站出身,朝着许家村方向吐了口唾沫,插着腰,骂咧咧地说道,
“……这是老子们村子里的河,我们村子里的沟,老子想截就截,还需要给你们打报告?”
“的,那沟就你一个村子的?沟里的水都是你这个没卵的尿进去的?截了老娘村子里的水,还敢横,我呸!”
中年妇女彪悍着,朝着许家村领头人吐了口口水,
“对,还敢横……赶紧把堵在沟里的东西给我们挖开,不然老子和你们没完……”
中年妇女身后,一众提着锄头铲子的村民也群情激愤起来,朝着许家村一众人涌着,
“没完?老子倒想看看你们想怎么没完……”
“……要想水,等着吧,等你们老子我村里的田灌完了,你们再来求求我,老子说不定就给你挖开了!”
许家村人也不甘示弱,激动着,直接顶了回去。
“……玛德,就是不放水是吧!”
中年妇女旁,一个领头的中年男人恶狠狠地走上了前,有些红眼了,
“我让你地抢我们水。”拿着锄头背面,中年男人直接就给了许家村领头人腿上来了下。
许家村领头人吃痛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打人了!陈家村的人打人了!”
“……玛德,打得就是你们这些没卵子的!”
人群瞬间炸开锅,许家村和陈家人两边人群情激愤,一下红了眼,涌在一起,挥舞着手里的农具,涌在了一起。
……
看着身前,村口的一片混乱,廉歌在人群中扫了眼。
顿了顿目光,廉歌绕开了激动着的人群,走到了许家村一众人后侧。
最后侧,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杵着锄头,看着打在一起的人群,表情并没有其余许家村人那样激动,只是叼着嘴里的烟杆,看着。
“老人家,”
廉歌看了眼老人,出声说道,
“陈家村的?”
老人闻声,注意到廉歌,一把就抬起了锄头,要给廉歌来一下。
“只是个过路人。”廉歌笑了笑,应道。
“我看也不像。”老人再打量了廉歌一眼,将锄头放回了地面上,如同之前一样,用手撑着锄头把,
“过路的就赶紧有多远走多远,不然一会儿这锄头打身上,你也吃不住。”说着话,老人转回了头,继续看着身前面红耳赤,械斗着的两个村人。
“这是怎么了?”
廉歌也没挪动脚步,看着身前,打斗着争执着的众人,微微笑着问道。
闻声,老人叼着烟杆,吸了口烟过后,瞥了眼廉歌,
“争水,没见过啊?”
说着,老人又转回了视线,一边看着面前纷乱的场景,一边继续说道,
“马上就要点麦子了,这田里得过遍水,洒在地里的麦子才能活。
这冬天的时候,历来雨水就不够,河里水也不多,这要是错过点麦子的时候,明年这收成就难说了。”
“河里水不够?”
“够,怎么不够,只要这河里水没干,总能把田地过一遍水。”
老人瞥了眼廉歌,说道,
“但这种麦子的时候,一年就这么几天。要是我们村不把河里水截了,这村里的田就过不完水。要是截了……下游那村子,地里就没了水。”
“没想过别得办法?”廉歌看着身前,红着眼,打斗着村民,语气平静地说道,
“办法?我们许家村和那陈家村一个在河上游,一个在河下游,历来都是如此,有什么办法?”
“前年的时候,那村长还说要在村子里打口井。净说些屁话,搞得像不用钱似的,就是老头我愿意出份子,你看其他人愿意出?”
老人叼着烟杆,看着打斗着的两村子村民,面色平静地说道。
闻言,廉歌看了眼老人,又看了眼眼前混乱着,打斗着的村民,笑了笑,也没再接话。
……
而就这时候,突然刺耳的警铃声从山坳之上的道路上传来,
面红耳赤激动着的村民,瞬间愈加激动起来,
“玛德,你们许家村这些没卵子的还报警!”
“你们陈家村还恶人先告状,别他娘往我们许家村头上扣屎盆子!”
虽然红着眼,激动着,但警铃声还是让两村村民顿下了动作。
“他娘的,陈家村这些完蛋玩意儿还使阴招……”
廉歌身旁,叼着烟杆地老人提着锄头就走了上去。
而就这时候,一众警察也从斜坡上的道路上,涌至村口,将一众械斗着的村民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