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估摸也是拖不动他爷爷，就让他爷爷在那浴室里，待了十几天……”
说着，店主再转过视线，朝着店外望了眼，
“……我都是听到那周围的邻居过来买东西的时候提起，才知道出了这么个事儿……他们讲啊，进那屋里看到那孩子和孩子他爷爷的时候，一个个脸都吓得煞白，几个大男人也止不住吐了，回去过后，连着几宿都做噩梦……”
说着话，店主顿了顿，摇了摇头，
“……真是造孽啊……这孩子就在那过后，就成了现在这样，也不怎么说话了，整天就沉默着……他父母从外地回来了操办了孩子爷爷的后事后，他母亲也留在了家里，一直陪着他，不过这么久了，那孩子也还是这样。”
“……不过想想也是，就那么十几天过后，别说是个孩子了，就是个大人，他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说完，店主微微沉默了下，再次摇了摇头，
“……小哥，你看你还要点什么吗？”抬起头，店主看着廉歌询问道。
看了眼店铺外，街道远处，廉歌收回了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不用了。只是劳烦请问下，这镇子上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咱这镇上也没什么上档次的餐馆，吃饭的话，往那边走，就有个馆子，不怎么大，味道还成，平日里，家里不想做饭的时候，也会在那吃一顿。”
店主闻言，伸出手，朝着便利店外的一个方向指了指。
“谢谢了。”廉歌道了声谢。
闻言，店主摆了摆手，
“客气了。”
说着话，店主重新在柜台后坐了下来。
廉歌再看了眼店主，转回身，踏出了店铺。
……
沿着略显安静的街道，廉歌朝着那店主刚指得方向挪动着脚步。
肩上的小白鼠立着前肢，不时转动着脑袋，看了眼廉歌手里的水，又朝着远处街道旁，张望一眼。
一间间或是紧闭着门，或是开着的店铺在身侧掠过。
……
“吱吱，吱吱吱……”
没向前多远，廉歌重新停下了脚步，肩上的小白鼠立起了身，眼馋地看着眼前。
身前，便是之前那店主指得餐馆，餐馆不大，门面之上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玻璃门正朝内敞开着，饭菜的香气不时从其内萦绕而出。
扫了眼，廉歌挪开了脚步，踏入了这餐馆大堂之内。
餐馆大堂不怎么大，沿着靠门的柜台，依次往后列着几张圆桌，
墙上贴着些菜品的图片，已经有些泛黄，沾染着些餐馆的油污，
白色墙灰已有些掉落，显得有些斑驳，
头顶的吊扇正呼呼转动着，发出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堪重负，
虽正是中午，但餐馆里的人并不怎么多，仅有两张圆桌旁坐着人，
一桌是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老太太正一边吃着饭，一边前倾着身子，佝着腰，笑呵呵地同小女孩说着话，
小女孩也捧着碗，乖巧地应着，一边用有些显长的筷子吃着碗里的饭，
而另一桌，则更靠里一些，在餐馆的角落边，
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小男孩，中年女人和小男孩说着话，而小男孩却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也不回应，
那中年女人和那小男孩，正是之前在那便利店里看到的两人，
看着那小男孩和他母亲，廉歌顿了顿目光，挪动着脚步，朝着那两人走了过去。
……
“……小哥，您看您吃点什么？”
走至那小男孩和他母亲旁侧，廉歌顿住脚，在旁侧餐桌旁，坐了下来，
餐馆里唯一的服务员给旁边桌上了盘菜过后，赶紧走了过来，
“来两道招牌菜吧。”廉歌随意地说道，
“那给您来藜蒿炒腊肉，再来份余干辣椒炒肉，您看怎么样。”服务员回道，
闻言，廉歌点了点头，
“那麻烦您稍等。”
给廉歌倒了杯茶水，服务员便重新走开了。
……
转过目光，廉歌再看了眼旁侧餐桌旁，那中年女人和那小男孩。
坐在餐桌前，小男孩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而那中年女人虽然没得到小男孩的回应，但依旧同小男孩说着话。
第280章 还缺个碗
“……来，小曜，妈妈给你把可乐给你倒上。”
中年女人脸上笑着，拿过了小孩身前的可乐，拧开之后，往小男孩身前的杯子里给倒了杯。
小男孩则是仿佛没听到般，依旧低着头，沉默着，
“小曜不喝一口吗？不喝的话，妈妈可就喝了。”
中年女人说着话，便作势要去拿那杯可乐。
只是小男孩却低着头，没什么反应，
“……嘿，妈妈逗你的，妈妈怎么会喝你的可乐呢，没事儿，现在不想喝的话，妈妈给你放在这儿，等一会儿想喝了你再喝。”
中年女人看着孩子低头沉默着的样子，顿了顿后，脸上又挤出笑容，
“……那小曜，我们点菜吧，好不好？”
“……小曜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点好不好？
……那妈妈给小曜您念，你要是想吃，你就点头好不好？”
小男孩始终没有应声，而中年女人依旧脸上挂着笑容，不厌其烦地同小男孩说着话。
……
与此同时，餐馆另一边，靠门的位置，那老太太也同那小女孩，吃着饭，
“……来，彤彤，再吃块鸡肉。”
老太太笑呵呵地从菜碗里夹了块鸡肉，放到了小女孩的碗里，
“嗯！”
小女孩坐在凳子上，桌子对她来说显得有些高，微微仰着头，握着筷子的前半段，一只手捧着饭碗，刨着碗里的饭，
“奶奶你也吃。”
“奶奶老了，吃不了这么多了，彤彤吃，彤彤吃了啊，长高点，出落地漂漂亮亮的。”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
“奶奶，我也给你夹一块……”
说着话，小女孩伸直了身子和手，前倾着，握着筷子，有些费劲地夹起了一块鸡肉，往她奶奶碗里递去，
老太太连忙端起了碗，接过了小女孩筷子上夹着的肉，
“奶奶，你吃……”筷子前端有些发颤，鸡肉正好被老太太接住，
“好，奶奶吃，奶奶吃……”
笑着，应着声，老太太用筷子夹起了碗里的鸡肉，咬了口，
“……嗯，真好吃，彤彤给奶奶夹的就是好吃。”
“那奶奶多吃点，奶奶吃了，也长高点，出落地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坐回了座椅上，对着她奶奶说道。
“……好，好……”老太太笑着，应着。
……
餐馆靠内另一边，角落旁，
似乎是听到门边那老太太和她孙女的交谈声，沉默着的小男孩第一次抬起了头，朝着那餐馆门口，那老太太和她孙女望去，
沉默着，小男孩愣愣地看着。
“……小曜，小曜是想吃那一位奶奶和那位妹妹吃得菜吗？”小男孩身旁，男孩的母亲，中年女人看了看靠门那张餐桌，出声问道，
话音落下，小男孩转回头，看了眼他母亲，没应声，再次低下头，沉默下来，
“……那就点一份三杯鸡，再来一份炖豆腐好不好？小曜？”中年女人跟着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孩子问道，
“那妈妈就点了啊。”
说着话，中年女人重新抬起了头，朝着厨房里喊了声，
“服务员，麻烦点了下菜。”
“来了……来了……”
厨房里，服务员赶紧走了出来，
“今天要点什么？”服务员走至餐桌旁，出声询问道，
“就三杯鸡，和一份炖豆腐吧……还有什么比较好的吗？”
服务员听着，在纸质菜单上勾了两笔，又抬起头，看了看这中年女人和旁侧的小男孩，
在小男孩身上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
“……今天正好有做粉蒸肉，本来留着我们自己吃的，你们要的话，可以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