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强迫思维,如果知道关于某个人的秘密,就一定要告诉他,否则我会难受死。
但你身上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而且有些事情,我直到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目前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只能说综合各种我所了解到的信息,并结合我所学到的各种知识,这种可能性最大而已。
你的事情很让我开眼界,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我真想亲自和你聊聊这件事。但,这种机会恐怕不会再有了,旅程的终点,等待我们的都是瞬息万变的人生,从此我们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
看到这儿,我的心理活动又出来了。
明明是她设计坑了我和胖子,现在却被她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不知道她是真的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还是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和吴海洋的性命当成一回事?
我接着又开始思考刚刚看到这段话的深层意思。她提到了我身上的秘密?我身上有秘密?我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她一个我都没怎么接触过的外人会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还让她开了眼界了?看到这封信之前,我连她在关注我这件事都不知道。
巨大的谜团像一条花斑蟒蛇一样在我大脑里缠绕。我的思绪本来就已经乱成一锅粥,看完这段话更如同火上浇油。
我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我写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你一定很想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估计快要急死了。关于你的那些事儿,就在你面前的这栋房子里,自己进去找吧,祝你和那个薄情的胖子好运。
这是信中的最后一段。
我把信纸翻过来,后面一片空白,所有内容不过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些而已,多一个字都没有了。
这就完了?在耍我么?
我把这封信反复读了好几遍,没有发现更深的玄机,通篇的内容总结起来不过就是在吊我的胃口。
我有点气急败坏,直接把信纸撕成粉末状,然后一把扔到天空中,被我撕碎的纸片如同雪花一样飘落下来。
看到“雪花纷飞”的一幕,我反而冷静下来。
韩菊这个女人应该不至于编个故事出来诓我,她想必真的知道一些和我有关的事情。
我开始思考自己和韩菊有关的一切交集。
韩菊大概比我早来公司两个月,之后我们在公司的技术交流会上曾挨着坐过两次,见面时,彼此都是客套的点头,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那两次我们挨坐在一起,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我们在公司打过罩面无数,多数情况,连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其实有我自身很大的问题。林若兮之后,我对女人有很大的抵触,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不太敢同女人接触。
这其实也是一种十分严重的创伤性应激障碍,由于当年的事情,潜意识里很排斥接触女人。
盛元老师知道我的问题,林若兮出事的第二年,他也提议对我采用记忆清除治疗法,抹去我脑中关于林若兮的记忆。
由于当时的我实在太痛苦了,曾一度动过心,但后来还是忍住了。
林若兮已经把我彻底忘了,我再清除和她有关的记忆,我们两个人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就全部被抹掉了,那才是真的悲哀。
总之我后来的问题很严重,也不是说特意的针对韩菊,或许某个女人,所有和异性说话和交流的机会,我能避就避。
所以和韩菊有关的记忆也很容易整理,几分钟,我就把几年的记忆全部整理完毕,确定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可言。
一个我从来没有深入接触过的女人,怎么会深入的研究过和我有关的秘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之前的疑问还没有想明白,更多的疑问又像是山洪爆发一样从大脑的各个角落里面涌出来。
我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站在原地用力地叫了一声。
忽然间,我的视线停留在眼前那栋房子上。
根据信纸上的说法,关于我身上的秘密,就在那栋房子里的某个地方。
韩菊的意思很明确,她想让我进到那栋房子里面。
我定了定神,握起了拳头,接着就开始朝房子迈步。
我最先跨进大门内,进入到这户人家的院子里。
不知为何,这户人家的院子看起来平淡无奇,和附近其他的居民是一样的,但迈步进来后,我却感到极度的不安,已经紧张得全身冒汗了。
我咽了口唾沫,最令我感到不安的就是眼前这种幽森森的房子。
我是受了信纸上内容的强烈暗示,才开始朝着房子里面迈步的,某种程度上而言,我算是中了韩菊的圈套。
但也不能完全这样讲,毕竟眼前这栋房子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场景,想要离开这个空间,我必须要进去。就算我没有看到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也要这么做。
这样想的同时,我缓了口气,恐惧的情绪仿佛退了一些,但双腿双脚还是有点发软。
我用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接着就要迈步。
就在这时,我的身体忽然被一股突然出现的强大力量给胁迫了,在那股力量的驱动下,我整个人接连朝后面退了好几步。
此时我的神经绷得正紧,可想而知我被吓成了什么样子!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慌忙回头,看到了吴海洋那张大脸。
“你他妈总是一惊一乍的,我早晚被你吓死!”我没好气地说。
胖子却脸都白了,对我说:“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你小子就他娘的进到那房子里了。”
“这房子怎么了?”我问。
“这是高山龙司的房子。”胖子有些激动地说。
“高山龙司是谁?”
“午夜凶铃里面,被贞子活活吓死的人!”
第263章 进退两难
听到午夜凶铃几个字,我瞬间想到了之前和胖子在小黑屋里面的经历,心脏立刻开始突突狂跳。
但小黑屋里面的贞子不管多么吓人,实际上对我们没有真正的威胁,这个梦境场景则不然,这里的鬼既吓人又危险。
午夜凶铃的电影我虽然也看过,但并没有看的那么细致,这个房子是不是高山龙司的,我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确定是高山龙司的房子?你会不会看错了?”我问。
“午夜凶铃的电影我看了好几遍,绝对不会看错!”胖子一脸笃定地说。
我脑子快速转了转,问:“你不是说自己当时看的是小说么?怎么又改成电影了?”
胖子一脸奇怪的表情,挤了挤眉眼后说:“看来你他娘的对我还是不够了解,你胖爷我是能看进去书的人?我自己的名字看时间长了脑子都迷糊!”
“那你之前和我说的,这部小说你看了好几遍,里面的情节都梳理清楚是胡乱放屁?”
“谁他娘的在说自己过去的事情时,不吹着点说?”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自己对午夜凶铃的故事并不是特别了解,只是知道个大概。
吴海洋之前和我说他把《午夜凶铃》的小说反复看了好几遍,整个故事脉络都梳理得特别清楚,我还信以为真,想不到他居然是和我吹牛,妈的他当时说这件事时的表情就和他同我说喜欢云彩时一样的真。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对《午夜凶铃》是同我一样一知半解的认知,问题也不太大,毕竟韩菊极大可能也只是看的电影,她自己也未必对整个故事十分了解,况且这里的世界,有很大成分是她自主意识加工后的结果。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又想到了那封信上面的内容。这种房子对我而言,仿佛有一股巨大的磁场,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不觉间,我已经开始朝门的方向迈开步子却不自知。
胖子一把将我的手拉住,咽了口唾沫,瞪着眼睛说道:“你小子怎么回事,都告诉你里面有贞子,你还要进去?”
我停下来,转过头来问他:“你从悬关进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啥?”
吴海洋没有领会我的意思,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是这栋房子吧?”我问。
他这才豁然开朗般地点头,但很快就问:“那又怎么样?咱们出现在哪里不是随机的么?”
我无奈地冷笑,对他说:“咱们的技术交流会,你但凡能认真听一次,也不至于能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胖子被我训得一脸委屈,道:“我他娘的有嗜睡症,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来困劲根本就控制不住,尤其是开会,还是技术会议,每句话都像是催眠曲,那对我来说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我和他解释,我们在每一个梦境场景出现的地方,多数时候都具有一定程度的指向性,场景越复杂,指向性越强。相反的,场景越简单,指向性越弱。
比如我们现在身处的这条街,就是非常复杂的场景,如果没有极强的指向性,靠我们一栋一栋房子去找,恐怕在这里老了好几岁,也不会有任何的发现。
说完这些话,我用手指了指眼前的房子:“所以眼前这个房子显然就是线索最多的地方,你刚刚也说这是高山龙司的房子,是电影午夜凶铃里面的场景,那就更没有错了。”
“咱们俩极有可能在里面见到贞子!”吴海洋胆战心惊地说。
我其实也害怕,但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
我用力握紧了拳头,说:“就算在里面见到阎王也得进去。”
不过说完我又看着胖子的眼睛加了一句:“但你不用非得和我进去冒险。”
胖子一听就吹胡子瞪眼:“这是什么话?你胖爷我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人?我要真是怕死,他娘的一直在悬关里面呆着好不好?还出来找你做干啥?”
这话听得令人振奋,我缓和了表情,对他笑了笑。
我俩接着就来到这栋房子门前。
我看着门上的把手,盯着足足有一分钟,却迟迟没有把手伸过去,就好像那个门把手烫手一样。
胖子看出了端倪,对我说:“要不,咱俩先出去溜达溜达,或者找个五金店什么的,买点武器啥的放手里,至少也壮壮胆儿……”
我苦笑着摇头:“咱们俩面对的又不是人,真和贞子面对面,啥武器都没有用!”
“那就在当地找找大仙神婆啥的,学点抓鬼的招数,省得真看到贞子,除了乱跑,别的什么也不会,要是真能跑得了倒还好说,就怕到时候连跑都跑不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了胖子的话,我的心思也有点活了,把手缩了回来。
但我很快就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这里不是中国,就算有大仙和神婆,说的也是日文,咱俩根本没办法同人家交流。”
胖子听后点头:“说的也是,奶奶的还得找个翻译。”
我这时想到,前两个场景都有人懂中文,估计在这个场景里面也能找到会说中文的人,只不过这种情况是不可预知的,又不像是单纯的被安排,总之感觉像是可遇不可求的,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但胖子的话又响在耳边,如果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直接遇到贞子,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直接进去约等于直接送死。
我犯了难,一时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胖子这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听我的,先到别的地方走走,你不是记路的能力很强么?之后还能找回到这里。出去走走没准有个奇遇啥的,或者我们在别的地方就把这个空间的密码直接解开也说不定。”
我心里知道吴海洋的说法根本不可能,也感觉出去走其实就是给自己的胆小找借口,是完全浪费时间的行为,但我心里却已经接受吴海洋的提议,想和他先出去走走再说,也给自己的脑子做一个缓冲。
然而我刚要把视线移开时,眼前这道门的门把手忽然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