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抬头看着我,很生气的说:“喂,小子,你一个外来人,居然敢欺负我老婆,我看你是不想活着离开这里吧!”
秃鹫一边指着我叫骂,一边提刀走了上来,那明晃晃的猎刀有些刺眼。
这个秃鹫虽然凶狠,但我并不怕他,我只是不想惹事,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面,万一得罪了村里人,全村人一起联手对付我,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跟秃鹫解释道:“这位大哥,我只是路过你家门口而已,我又不认识你老婆,怎么会欺负他?”
秃鹫平时可能在村子里横惯了,竟然不听我的解释,不依不饶的说:“谁他妈惹我老婆不高兴,我就剁了谁!”
我皱起眉头,看得出来,这个秃鹫很爱这个女疯子,几乎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哮天看见秃鹫想要伤害我,闪身挡在我面前,喉头发出低沉的咆哮,瞪红了双眼,做出攻击姿势。
实话讲,秃鹫根本不是哮天的对手。
只怕不出三个回合,秃鹫就会被哮天咬断脖子。
我担心闹出人命更不好解释,于是立即喝止哮天,让它保持冷静。
但是那个秃鹫却一点都没有冷静的样子,居然提刀指着哮天,怒骂道:“你这傻狗,竟然敢吼我,老子剥了你的皮,正好今天吃狗肉火锅!”
秃鹫叫骂着,挥舞着猎刀朝哮天劈砍过去。
我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我最他妈讨厌这种不依不饶的王八蛋,再加上他居然对哮天动手,所以我有意挫一挫他的锐气,低喝一声:“哮天,上!”
哮天化作一道黑色闪电,从猎刀下面一闪而过,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秃鹫提刀的手腕上面。
“啊——”
秃鹫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哮天锋利的獠牙就像刀子,贯穿了他的手腕,疼得他脸庞扭曲变形,手里的猎刀也掉在地上。
我只需一个指令,哮天就可以咬断他的手腕。
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误会,跟扎西村产生矛盾。
我喊了声哮天,哮天松开口,退回到我的面前。
秃鹫捂着受伤的手腕,跪倒在地上,鲜血淅淅沥沥滴了一地。
我对他手下留情,但他却一点都不懂得感恩,伸手捡起地上的猎刀,还想冲上来。
我眼神一凛,心中都掠过了一丝杀意。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洛桑长老的怒吼:“秃鹫,你在做什么?!”
秃鹫?!
嘿,这个王八蛋的名字还真叫“秃鹫”呢!
洛桑长老在村子里拥有绝对的权威,这一嗓子非常有用,凶狠的秃鹫立刻变成了温顺的鸡,低下头,收回猎刀。
洛桑长老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秃鹫,问秃鹫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提刀杀人?”
秃鹫一脸不爽的看着我:“他!这个小子!欺负我老婆!”
“长老,我……”我想要解释,洛桑长老摆摆手,让他不用说话,他心里清楚。
“他还放狗咬我!”秃鹫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洛桑长老没好气的说:“咬你?你活该!没把你咬死,这都是杨程放你一马!”
秃鹫被洛桑长老一通数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洛桑长老指着院子里的那个女疯子,问秃鹫道:“那个女人,怎么还没送走?”
“送去哪里?”秃鹫反问道。
洛桑长老压住火气说:“该回去哪里就回去哪里,送她回家!”
秃鹫脖子一梗,很硬气的说:“回家?这里就是她的家!”
洛桑长老说:“她不是咱们扎西村的人,她也不属于这里!”
秃鹫说:“我管她是哪里人,反正我喜欢她,我要留下她,让她做我老婆!”
洛桑长老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揪住秃鹫的衣领,低声怒喝道:“你这是在破坏祖祖辈辈立下的规矩!”
秃鹫也来火了,竟然一把推开洛桑长老,愤岔岔的说:“去他妈的规矩,我才不在乎呢!老子光棍了二三十年,好不容易捡到一个老婆,你们却要把她送走,送走了你们赔我一个老婆吗?哼,我告诉你们,谁敢让我没老婆,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说完这话,秃鹫不再理会洛桑长老,转身回到院子里,将那个女疯子抱在怀里,大踏步走进屋子,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周围已经闻讯聚集了不少村民,很多村民都义愤填膺,指着秃鹫,说他不守规矩,而且还敢杵逆长老。有几个猎人甚至主动请缨,说要去好好教训一下秃鹫,但是被洛桑长老拦住了。
洛桑长老叹了口气,摇头说道:“算了,随他去吧!”
回去的路上,洛桑长老跟我讲起秃鹫和那个女疯子的事情。
秃鹫是扎西村样貌最丑的男人,这都快四十岁了,村里也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他。长久以来被人瞧不起,使得秃鹫的性格也非常古怪,脾气十分暴躁,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村里很多人都不喜欢他。
有天秃鹫从山上打猎下来,路上碰到了一个漂亮女人。
女人当时穿着一支探险队的衣服,像是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刺激,什么话都说不清楚,疯疯癫癫的,于是秃鹫就把这个女人带回了扎西村。
第680章 一撮白毛
当然,秃鹫可不是出于好心,他是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哪怕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对他也有强烈的吸引力,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漂亮的疯子。
洛桑长老发动村里人,帮忙寻找探险队,但是一直都没发现探险队的消息。
也许,这个疯女人是探险队唯一的幸存者。
找不到探险队,也查不到女人的身份,秃鹫就大胆的占有了这个女人,把女人养在家里,当成自己的老婆。
讲到这里,洛桑长老也是一脸无奈,他说:“其实说到底,不管是秃鹫还是那个疯女人,都是可怜人!我是想把那个疯女人送出扎西村,可是能送到哪里去呢?在这里,她至少还有一个家!”
跟着洛桑长老回到家里,靠着火炉,又聊了聊大阿卜诡异死亡的事情,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一觉睡到天亮,就听外面人声鼎沸,犬吠声此起彼伏,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翻身爬起来,洛桑长老也披着外衣走出门,有村民跑过来,告诉洛桑长老,昨晚……又死人了!
“谁又死了?”洛桑长老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井”字。
“秃鹫!”那个村民说。
我一听“秃鹫”这个名字,心里登时咯噔一下,什么情况?秃鹫死了?
等我跟随洛桑长老风风火火赶到秃鹫家里的时候,还没进家门,就听见那个女疯子在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哭得人肠子都快断了。
秃鹫的尸体就挂在床边上,死状跟昨天的大阿卜一模一样,肚子被锋利的东西划开,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床下汇聚着一大滩鲜血,血腥味冲鼻。
最诡异的是,秃鹫的尸体也呈现出高度腐烂的迹象,腐臭味甚至都盖过了血腥味。
两天时间,连续死了两个人,而且两个人的死状都非常蹊跷,整个扎西村都被笼罩在恐怖的死亡阴影之中,搞得人心惶惶。
洛桑长老执掌扎西村超过二十年,也是头一次碰上如此蹊跷棘手的事情,一时间急火攻心,剧烈咳嗽起来。
有村民询问那个疯女人,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秃鹫为什么会死在床上。
但那疯女人,连自己的身份都说不清楚,怎么又说得清楚秃鹫是如何死的呢?
面对村民们的逼问,女人又开始发疯了,抱着脑袋疯狂尖叫,吓得村民们不敢接近她。
有村民提议赶走这个疯女人,他们说,这一切的灾厄都是这个疯女人带来的,以前扎西村一直风平浪静,自从这个疯女人来到扎西村以后,便发生了诡异的死亡事件,这个疯女人肯定是个不祥的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那个疯女人突然抬起脑袋,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两只眼睛瞪得血红,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让人不寒而栗,只听她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口吻说道:“你们都得死……咯咯咯……你们全部都得死……”
疯女人的模样加上她的语气,让在场的村民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寒意,村民们的心里有些发毛,纷纷向后退开。
就在这时候,原本蹲在我身边的哮天,忽然发出低沉的怒吼,一下子蹿腾出去。
我没想到哮天不听我的指令,擅自行动,想要喝止哮天的时候,却发现来不及了。
只见哮天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那个疯女人飞扑过去,竟是要撕咬那个女人。
“呀——”
在场的村民全都惊呼出声,谁也不明白哮天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哮天一下子把那个女人扑倒在地上,疯女人推开哮天,翻身爬起来,踉跄着冲出屋子,反应也是相当迅猛。
哮天在地上翻滚一圈,迅疾爬起来,跟着追出屋子。
等我们跑出屋子的时候,看见疯女人和哮天,已经一前一后跑出了院门。
疯女人在前面尖叫奔跑,哮天在后面穷追不舍,很快便去得远了。
洛桑长老诧异的问我:“杨程,你的狗……疯了吗?”
我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那个疯女人……有问题!”
我对哮天百分之百的信任,我相信哮天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狂,哮天是阴狗,它能够看见或者感受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
哮天两次见到疯女人,都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欲望,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女人有问题!
洛桑长老听我这样一解释,立即对那些村民说道:“快!快抓住那个疯女人,别让她跑了!凶手可能是那个女人!”
洛桑长老一声令下,村民们顿时倾巢而出,满村寻找那个疯女人。
扎西村并不大,但是疯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半晌,只剩下哮天独自走了回来,哮天的嘴里叼着一撮白毛,吐在地上,然后冲我吠了两声。
洛桑长老问我:“你的狗在对你说什么?”
我托着下巴说:“它在告诉我,这撮白毛是从那个女人身上咬下来的……”
洛桑长老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疯女人的身上……怎么会有白毛?”
我目光炯炯的说:“这就更加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那个疯女人有问题,而且她……不是人!”
看着地上的那撮白毛,村民们全都变了脸色,那个疯女人不是人,会是什么东西呢?
其实当我看见大阿卜的尸体一夜之间腐烂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凶手可能不是人,但没想到,问题会出在这个疯女人身上。
村民们情绪激动,有人把怨气撒到死去的秃鹫身上:“都怪秃鹫那个混蛋,真是想女人想疯了,来路不明的女人都往家里带,结果带了这场灾难!”
有人说:“我早就说过那个疯女人有问题,是个不祥的人,你们还不相信!”
还有人说:“只怪咱们太善良了,当初那个疯女人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坚持把她赶走!”
“好啦,大家都别说了,消停一下吧,现在怪罪来怪罪去,又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死人也不能复活,我们还是想一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洛桑长老振臂一挥,人群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