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鸣站在边上,笑嘻嘻地学着黄小小的腔调说话:“托主人的福,好多了!”
黄小小瞪了谢一鸣一眼:“鹦鹉学舌,看我不割掉你的舌头!”
谢一鸣捂着嘴巴,假装很害怕的样子,脸上却笑着说:“呀,你这女人如此狠辣,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黄小小翻了翻白眼,冷哼道:“你放心,反正我不会嫁给你!”
谢一鸣嘿嘿笑道:“我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就想嫁给我师父吗?”
第1123章 满月酒(上)
“你……”
黄小小那张白皙的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满脸羞赧之色,白里透红的模样,还真像一颗小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我瞪了谢一鸣一眼:“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谢一鸣指着黄小小说:“师父,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你看她脸都红了呢!”
黄小小啐骂道:“去你的!”
谢一鸣笑嘻嘻地说:“还不承认吗?你不想嫁我师父,干嘛把我师父抱得这么紧?”
黄小小那一张脸更红了,赶紧松开手,触电般向后退开。
“够了,你消停会儿,先出去吧,我跟黄姑娘聊几句!”我赶紧支走谢一鸣,谢一鸣这小子在旁边,闹得我头晕。
“好咧!”谢一鸣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拜拜!”
等到谢一鸣离开保家楼,我看向黄小小,不好意思笑了笑:“别往心里去,一鸣就是这副德行!”
“没……”黄小小低着头,脸上的红晕尚未退去。
我还从未看见她如此娇羞的模样,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主人……你……干嘛一直盯着我……”黄小小突然羞涩地问我,我哦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回目光。
为了缓解尴尬,我取下腰间的一个口袋,递给黄小小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都是雷公山的天灵地宝,对你的修炼很有帮助的!”
黄小小说了声谢谢,解开口袋看了看,情不自禁发出哇的一声惊呼。
黄小小抓起一个灵芝,惊讶地问:“这是九头灵芝吗?吸食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一百年生一头,九百年才能生出九头,世间罕见啊!”
黄小小一边啧啧赞叹,一边问我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好东西。
我笑了笑,说:“都是雷公山的那些山野精怪送的,感谢我为民除害,拔除了白家那颗大毒瘤!”
“你把白家给灭了?”黄小小惊喜地望着我。
我点点头:“是啊,白如梦,还有白家最大的老鬼,白长生,都被我们给灭了!”
“太棒啦!这下总算是天下太平了!”黄小小拍着手欢呼道。
我微笑着说:“这个天下,永远都没有太平,所谓太平,都只是短暂的!”
“好啦!”我抱了抱拳,跟黄小小告辞道:“你慢慢修炼,调养好身体,这些天灵地宝屋子里还有,哪天吃完了你跟我说,我又给你带点!”
“谢谢你,主人!”黄小小抿着嘴唇,两只眼睛里面隐隐有泪光闪烁。
我说:“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的保家仙,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是我的责任!“
我跟黄小小挥了挥手,走出保家楼。
刚刚打开门,就发现谢一鸣这个好事精,竟然一直守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偷听我们说话。
我飞起一脚踹向谢一鸣:“你小子鬼鬼祟祟在干嘛?”
谢一鸣反应很快,在我开门的一瞬间,一下子溜出老远:“没有……我没有偷听……”
我问他在干嘛,结果他回答说没有偷听,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在家中休息了几日,我便动身前往镇上,准备去参加龙少爷儿子的满月酒。
我带上谢一鸣,让他跟我一块儿去,他是我徒弟,我想多带他出去走走,结交一些新朋友和新的人脉。
虽然龙少爷在电话里再三强调,让我不要赶礼,但出于礼节礼貌,这个礼我还是得赶。
我给龙少爷包了个一万二的大红包,当然,这一万二在龙少爷眼里不算什么,不过也是我的心意。
好多人婚宴才赶两百块呢,我出手就是一万二,也是非常认可龙少爷这个兄弟的。
龙少爷的老家是镇上的,虽然他在城里买了新房,但是儿子的满月酒,他还是摆在镇上的。
很多老朋友,很多长辈都在镇上,在镇上摆酒方便一点,如果摆在城里,很多人进城不方便,而且城里的酒店饭馆,也没有乡下这种九大碗的气氛。
虽然只是儿子的满月酒,但作为镇上的首富,这场酒席龙少爷办得自然是相当隆重,席开一百桌,镇上叫得出名字的人,基本上都请来了,而且还从城里请来了歌舞团,唱歌跳舞,比别人结婚还要热闹。
好几个乡厨团队在忙碌,现场人头攒动,歌舞升平,好生热闹。
老远我就看见门口摆放着一张巨型海报,海报上面是一个胖大小子,穿着锦衣玉袍,一副雍容华贵的小皇帝扮相,能够投胎在龙少爷这样的大户人家,这个胖小子的八字也是相当好的。
“龙麒麟!”谢一鸣看着海报,念出上面的名字:“嘿,这名字起得真够响亮的!”
我点点头,微笑着说:“龙少爷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清楚得很,他儿子的名字我敢打赌不是他自己的取的,应该是有高人指点的!”
名字虽然只是人的一个称呼代号,但里面的学问和讲究却多的去了。
一个人的名字,要以他的生辰八字为基础,这样才跟他的命理吻合。有的人八字不硬,却偏偏起个太大的名字,名字太重,会把本人给压垮。有的人八字太硬,如果起个太娘的名字,名字跟八字对冲,那也是不行的。
就拿龙麒麟这个名字来说,龙,本来就是万灵之首,华夏之王。而麒麟,也是古代神话中的瑞兽,地位不亚于龙。龙,再加上麒麟,这个名字可以说是大上了天,重的很,普通人根本驮不起这个名字,会被这个名字压垮。能够取这个名字的人,八字命格肯定与众不同,是个人中龙凤,才担得起这个名字。
“程爷!程爷!”
龙少爷穿着一身貂毛大衣,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走了出来,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差点没亮瞎我的眼睛,那十根手指伸出来,全是清一色的大金戒指,脸上就差没写着两个字:暴富!
龙少爷伸出双手,同我拥抱了一下。
我对龙少爷说:“你就不要程爷程爷的乱喊了,这里只有一个爷,那就是你,龙少爷!”
第1124章 满月酒(中)
龙少爷搂住我的肩膀,招呼我们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看我儿子这名字取得怎么样?龙麒麟,够不够霸气?”
我笑了笑:“这名字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龙少爷打了个哈哈:“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程爷啊,前阵子碰上一个云游的道士,他路过我家门口的时候,看见我儿子面相不凡,于是就抱去看了看,又问了我儿子的生辰八字,说我儿子属于人中龙凤的命格。我看那道士着实有些道行,说的头头是道,我就封了他一个大红包,让他帮我儿子取个名字,这便有了龙麒麟这个名字!”
谢一鸣说:“这名字够大够重,只要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够硬,那就没问题!”
龙少爷点点头:“回头请程爷再给我儿子看看八字,那个道士虽然厉害,但我最信任的还是我们程爷!”
“去去去!”我笑骂道:“少在这里拍马屁,你再程爷程爷的叫,你这杯满月酒,我可是不喝了呀!”
龙少爷说:“不喝?不喝酒你能走掉吗?喏,老朋友都在那边坐着呢!”
龙少爷拉着我走向一张桌子,晃眼一看,郝飞机,卷毛全都在,两人都有女伴,郝飞机身边的那个女人,还是当年那个小太妹,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在一起这么多年,难得的真爱。
卷毛旁边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女孩,系着围巾,文文静静的,大多数女孩戴着眼镜都不好看,但是这个女孩戴着眼镜却有一股书香气息,显得很有气质。
王哥也在,开饭店的王哥,我帮他解决老楼的事情以后,他的新饭店也顺利修建起来,所以王哥对我很感激,也很敬重,一看见我,就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跟大家伙挨个打了招呼,目光最后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打扮的并不是雍容华贵,但是很得体,施了淡妆,气质动人,只是眉宇间,始终带着一丝幽怨和哀伤,那模样让人看了会感觉莫名地心疼。
当我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正好也抬头看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的心没来由狠狠颤抖了一下。
就连站在我身旁的谢一鸣都感觉到了,谢一鸣诧异地问我:“师父,你在抖什么?”
龙少爷搂着谢一鸣的肩膀,笑嘻嘻地对谢一鸣说:“老情人相见,多少都有些紧张,更何况还是初恋!”
谢一鸣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她就是我师父的初恋呀!”
“是呀,张语馨,以前读书时候,我们的班花,哦,不,校花!镇花!”龙少爷大喇喇地说。
谢一鸣点点头:“确实很漂亮啊,真羡慕师父,他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美女环绕!”
“可是你师父却不懂得珍惜!”龙少爷这话故意说的有点大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看着张语馨,张语馨也看着我。
上次我见到张语馨的时候,还是十年以前,那时候的她才二十出头,正是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如今再见,她已三十不惑,但她还是那样美丽,岁月从不败美人,三十岁的张语馨,模样跟二十岁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眉宇间有了一些忧郁和沧桑。
刹那间,过往的那些画面,犹如倒带般从我脑海里飞快闪过: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张语馨的画面,她出现在教室门口,面容冷傲,气质出众,犹如女神下凡,那时候的我,坐在教室角落里,痴痴看着她,从不敢奢望,有一天,竟然会跟面前这个女神纠葛一生。
我想起了一起出去野游的时候,在仙女湖碰上千年狐妖,张语馨把她的护身观音戴在我的脖子上,成为我一生最刻骨铭心的纪念物。
我想起了张语馨惹上鬼胎,我帮她驱鬼,和她躺在一个被窝里,少男少女只差一点点,就越过了最后的鸿沟。往后的日子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以后整个人生的走向都会不一样。
我想起了张语馨结婚的时候,成为别人的新娘,我以为这段年少的感情,从此便放下了,埋葬心底最深处,让它慢慢凋零。
我的耳畔仿佛响起了歌声:“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从起点到结束再见,你拥有的渐渐是伤痕,在回望来路的时候。那天我们相遇在街上,彼此寒暄并报以微笑,我们相互拥抱挥手道别,转过身后已泪流满面。至少有十年我不曾流泪,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可现在我会莫名的心碎,当我想你的时候……”
不知为何,张语馨的模样在我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我的眼睛里好像升起了溟濛的水雾,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哎,傻站着做什么呢?快坐下,快坐下,马上开饭咯!”龙少爷把我拉到张语馨身边,张语馨身边有一个空位,应该是龙少爷专门给我留下的。
龙少爷将我按在空位上,挨着张语馨坐下。
谢一鸣闷闷地问:“龙少爷,我呢?我坐哪里?”
龙少爷指着对面说:“坐对面去,待会儿我陪你喝酒!”
这十年来,我的心境早就修炼的波澜不惊,即使碰上白长生那样的老鬼,我也一点都不会紧张。
但是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坐在张语馨旁边,一颗心竟然砰砰砰狂跳不已,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胸膛里飞出来。
郝飞机说:“程哥,老同学相见,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知道,郝飞机这话是在暗示我,让我和张语馨说话。
我抿了抿嘴唇,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倒是张语馨先说话了,她的声音很轻,竟比年轻时候还要温柔,但是那温柔里面,仿佛有一种经历伤痛之后的空灵,她问:“你还好吗?”
张语馨没有叫我的名字,倒不是她不礼貌,也不是她不尊重我,而是她跟我太熟悉了,如果我们在对话之前,称呼对方的名字,反而显得相当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