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垚虽然嘴上这样说,但看得出来,瞎子这一闹,还是影响了石垚的心情,在接下来的聚餐过程中,石垚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象征性地敬了大家一杯酒。
中午的聚餐,规格相当高,喝的是茅台、五粮液,吃的是海鲜大餐。
丁明啃着大龙虾,对我说道:“刚才那个瞎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神经病,疯疯癫癫的,好好的气氛都被他破坏了!”
“你真的认为那个瞎子疯疯癫癫吗?”我剥了一只大虾塞进嘴里,扭头望着丁明。
丁明说:“难道不是吗?瞎子的样子,跟个叫花子一样,居然跑来跟石垚抬杠,他怕是不知道石垚的背景!”
我擦了擦手指,反问道:“如果那个瞎子没有绝对的实力,他敢来招惹石垚?”
丁明微微一怔,压低声音道:“杨程,你的意思是……那个瞎子竟然是个高手?”
“把‘竟然’两个字去掉!”我说。
丁明皱眉道:“我看他那样子,怎么看都像叫花子,哪里像什么高手?”
我端起酒杯晃了晃,隔着酒杯,眯眼看着丁明:“高手难道会把‘高手’两个字写在脸上吗?这个瞎子虽然貌不惊人,但他绝对是个高手,要不然他也不敢来挑战石垚,更不敢挑战整个天师会!”
丁明喝了口酒,面色凝重地说:“奇了怪了,这个瞎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这家伙肯定不是广东这边的!”
我和丁明碰了下杯,对丁明说:“瞎子已经向天师会下了战书,你们天师会可要当心了,瞎子绝不是说说狠话那样简单,他肯定会有行动的!”
丁明点点头:“我相信你,你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光肯定不会错,回头我跟石垚说一说,让他提防一下!”
聚餐结束,各路大师相继离开酒店。
离开的时候,我们看见石垚的座驾,是一辆价值好几百万的大奔,看上去威猛霸气。
丁明招了招手,大奔停在丁明面前,车窗摇下,就看见石垚坐在里面。
丁明拉着石垚,跟他耳语了几句,让他提防那个瞎子。
没想到,石垚对丁明的提醒,反倒表现得有些不耐烦,虽然隔着数米远,我也能听见石垚的声音。
石垚说:“不就是一个臭要饭的吗?你当我真怕了他?他敢再来惹我,我保证让他消失!你堂堂副会长,胆子这么小?”
大奔开走了,丁明一路嘟囔着走了回来,愤岔岔地说:“为好不好,真出了事,你丫就等着哭吧!”
丁明好心提醒石垚,没想到却被石垚一通骂,灰头土脸地走了回来,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叽里咕噜地吐槽,惹得我在旁边哈哈大笑。
丁明撅起嘴巴说:“你在笑什么?”
我说:“我在笑,有人热脸贴了冷屁股,心情很不爽!”
丁明吸了吸鼻子:“妈的,等明年换届选举的时候,老子争取混个会长当当,看谁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点点头:“预祝你梦想成真!”
第二天,我还在床上闭目养神,房门就被捶得咚咚响,丁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杨程,快起来!新闻!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吗?”我打开门,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
“刚刚收到的消息!石垚……死了!”丁明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石垚死了?!
我猛地一怔,瞌睡顿时醒了大半,石垚不是昨天才当选天师会的新会长吗,怎么今天就死了呢?
“真的假的?怎么死的?”我惊讶地问。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不可能随便开玩笑的,我已经打电话证实了,说是昨天半夜突发心肌梗塞死的,喏,讣告都出来了!”丁明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只见短信上面写着:
讣告
怀着沉重且悲痛的心情告知各位,天师会新任会长石垚大师,昨夜突发心肌梗塞,在家中不幸逝世,享年五十二岁。
丁明叹了口气说:“真是人生无常啊,昨天才当选新任会长,结果今天就死了,我发誓,我昨天虽然对他有些不满,但我绝对没有诅咒过他!”
我把手机递还给丁明:“诅咒就能死人的话,这个世界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个石垚有心脏病史吗?”
丁明说:“这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看他的身体很健硕啊,昨天你也看见了,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我摸了摸下巴,脑子里忽然闪过昨天瞎子和石垚发生冲突的画面,瞎子的那句话此时又回荡在我的耳边:“石会长,我们赌一把,看看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这是什么情况,瞎子竟然一语成谶?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
丁明看我神情有异,连忙问我:“杨程,你在想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看着丁明:“你记得昨天那个瞎子说过什么话吗?”
丁明怔了怔,随即变了变脸色:“那个瞎子说,他要跟石垚赌命,看看谁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说到这里,丁明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惊诧地说:“石垚果真没有看见第二天的太阳!这……这瞎子怎么看得这么准?”
我抱起膀子,问丁明道:“你觉得会是巧合吗?瞎子说石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结果石垚果然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丁明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说:“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杨程,你说石垚的死,会不会跟那个瞎子有关系?”
我没有直接回答丁明的问题,而是说;“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能轻易下结论!”
丁明点点头,拉着我说:“走吧,我们去一趟石垚家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顺便也去吊唁一下,会长死了,我这个副会长得站出来主持大局!”
第1345章 鱼跃龙门
石垚的死,确实有些突然,昨天还是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一觉起来,说没就没了。
而且,那个神秘瞎子曾放下过狠话,说石垚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结果石垚真的就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谋杀?整件事情给人一种非常诡秘的感觉。
我和丁明开着车,来到市中区的一个高档小区。
这个小区因为地理位置优越,房价很高,据说达到了十几二十万一平,随随便便一个小户型的套房,就是上千万,让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及。
也正因为如此,能住在这个小区里面的,都是达官贵族,或者一夜暴富的拆迁户,听说还住着一些明星。
石垚能够住在这里,已经足以彰显出他的江湖地位。
石垚自身就是一个风水大师,他所居住的地方,必定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
石垚的家住在小区中庭,顶楼,是一个跃层,上下加起来,估计得有近两百平。
在这个小区,六七十平的房子就要将近一千万,石垚住的房子足足有两百平,只有一个字能够形容,那就是:豪!土豪的豪!
我们走进去的时候,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闻讯赶来吊唁石垚的。
有官员,有老板,有企业家,还有很多天师会的大师。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昨天大家才欢聚一堂,选举石垚为天师会会长,石垚还雄心壮志,发表了一番激情澎湃的感言,结果,会长的位置都还没坐热乎呢,突然就与世长辞了。
四周的议论声,就跟蜜蜂的声音一样,嗡嗡嗡,嗡嗡嗡。
不过,我的灵敏听力,却让我能够清晰地听见这些人的议论声:
“哎,怎么会这样?石会长死得好蹊跷啊,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从未听说他的心脏有问题呀,怎么会突发性心肌梗塞呢?”
“就是,他平时的身体挺硬朗的,才五十出头,没事就去跑步,游泳,做有氧运动,而且还静坐修炼,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大师,起码能活到百岁呢!”
“石垚死得确实蹊跷,我怀疑跟昨天那个瞎子有关!”
“不会是那个瞎子杀死了石会长吧?瞎子有这种本事?”
“这可说不准,你们不要小看昨天那个瞎子,他没点能耐,敢来砸场子吗?他摘下墨镜的时候,你们看见他的眼睛了吗?现在想想都还吓人得很!”
“嘘,不要乱说话,副会长来了!”
丁明带着我走过去,几个围在一起议论的大师,纷纷跟丁明打招呼。
丁明清了清嗓子说:“事情还没有证实之前,不要轻易下定论,我现在代表大家上去看看情况!”
众人点点头,给丁明让开一条道,丁明按开电梯,招呼我走了进去。
我们乘坐电梯,一路升到顶楼。
丁明来到石垚家门口,理了理衣领,按下门铃。
我一眼就看见石垚家的大门上,挂着一条红鲤鱼。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红鲤鱼,而是那种吉祥物,挂在门上显得很喜庆,过春节的时候,一些小孩就喜欢买这种红鲤鱼回去挂着。
在普通人看来,这条毫不起眼的红鲤鱼,之所以挂在大门上,很可能是为了讨个吉祥的彩头。
但是在我们这种“专业人士”看来,这条挂在门上的红鲤鱼,可不仅仅是讨个彩头这样简单。
风水之气从走廊过来,在这里汇聚成“溪”,而这扇大铁门就是“龙门”,在门上挂一条红鲤鱼,寓意“鱼跃龙门”,将外面的风水之气统统吸入自己家里,使得家里气运充足,家里人都能够节节高升。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看那样子也就二十多岁,像是刚刚大学毕业,长得水灵水灵的。
年轻女孩披麻戴孝,很明显是石垚的直系亲属,我看年轻女孩这个年纪,以为是石垚的女儿,就跟丁明说:“这石垚的女儿还挺漂亮的,但是长得跟石垚不太像……”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丁明使劲给我眨眼睛,丁明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小点声,这个女人哪里是石垚的女儿,这是石垚的老婆!”
“老……老婆?!”我怔了怔,一双眼睛鼓得圆圆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去,这是什么世道?
石垚这都五十出头的人了,居然找了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做老婆,这是传说中的爷孙恋吗?
男人果然专一,不管多大年纪,永远都喜欢二十岁的青春少女!
我皱了皱眉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骂道:“妈的,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怪不得现在这么多男人打光棍,看看现在的女人,多么现实,这个女人才二十岁出头,她真的爱石垚这个半老头子吗?他们之间有真正的爱情吗?石垚又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二十岁的年轻女人呢?
说到底,他们在一起,无非是一种交易,你贪图我的名利,我贪图你的美色,各取所需罢了。
家里除了这个年轻女人以外,还有两个保姆,除此以外,偌大的豪宅里面,也没住其他人。
丁明告诉我,石垚的老婆早死了,也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后来,石垚找到了这个刚刚毕业的年轻女孩阿梅,他对这个阿梅一见钟情,阿梅刚刚毕业,找了个工作,又苦又累不说,工资还低,面对石垚的爱情攻势,阿梅顺势投入了石垚的怀抱,从此也不用工作,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富太太生活。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阿梅就是石垚的小情人,什么老公老婆,那都是骗鬼的。
石垚一直想让年轻漂亮的阿梅给他生孩子,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石垚怎么努力,阿梅就是怀不上,注定了石垚命中没有子嗣。石垚作为风水师,经常帮人改命,泄露天机,虽然生意越做越红火,但冥冥中自会遭受天谴,没有子嗣,也许就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想想也是挺唏嘘的,石垚一辈子帮人改命改运,到头来却改不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