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手里都拿着锅碗瓢盆,也有扛着那种大型水枪的,更有甚者,直接坐在家门口,把水管拉出来,随时准备战斗。
“走走走,我们也去买点武器,要不然待会儿只有挨打的份!”妮可李说。
我们走进一家超市,一人挑选了一把大水枪,背在身上威风凛凛。
超市门口就有一个大水缸,买了水枪出来,直接就走到大水缸前面“上弹药”。
我们把水枪里面灌满水,刚刚走出超市,就听见外面“喊杀声”震天,外面热情高涨的民众已经按耐不住,大白天就已经厮杀起来了。
街上的场景非常壮观,几百上千人在街上混战,你追我逐,举着水枪对射,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整个集镇顿时陷入一片狂欢的海洋,两旁的商铺传出劲爆的音乐,为泼水节造势助威。
我们的热情也一下子被点燃了,所有的不快全都抛到脑后,提着水枪加入了战团。
这是我第一次过外国的新年,感觉特别新奇,也特别有趣。
我们的春节都很传统,讲究一个团聚,家家户户都各自窝在家里,一大票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除了吃饭喝酒,就是打牌,小时候还能放炮,现在这两年,国家对于放炮管理的很严,鞭炮也不怎么放了,春节越来越没有趣味,年味也没有以前那么浓了。
但是今天在苏梅岛,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我们又找到了那种久违的年味。
我们冲入人群,提着水枪跟其它人开战。
看见我们作战勇猛,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投靠我们,尤其是一些华人,一窝蜂涌过来,请求加入。
跟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一个火锅店的华人老板跑出来求助,说他的店铺被一群洋人“占领”了。
我们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冲过去,将火锅店团团包围起来,让那群洋人缴械投降。
那群洋人负隅顽抗,不仅不投降,还对我们发起攻击,他们把长水管接在火锅店的水龙头上,然后用水管来滋我们。
“冲啊!”
龙坤身先士卒,大叫着冲上去,用钢铁身躯挡住了水管的攻击,并且从洋人手里夺过水管。
后面的人顿时气势大盛,一窝蜂冲进火锅店,“杀”的那些洋人抱头鼠窜,还有不少洋人缴械投降,被我们扒了衣服,赶到了大街上。
第1720章 凶杀案
这场泼水节的狂欢一直持续到深夜,我们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战斗”,一个个累得精疲力尽。
但是,这是我们头一次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累并快乐着。
我们的身体真的很疲惫,但是内心却感觉到无比的欢乐。
这一天,我们放下了各自的身份,也放下了各自烦恼,我们回到了孩童时代,就像一个个无忧无虑的小孩,提着水枪满街狂奔,笑着,跑着,喊着,累着。
这里的天气炎热,也不用担心会着凉,身上湿漉漉的,一会儿就被海风吹干了。
我们找了一家泰式小酒馆,今天的游客全部涌上街头,各种餐馆酒馆全都爆满,没有位置,我们就站着,一边喝酒,一边听驻唱歌手,在台上演绎着本土风情的泰式歌曲。
几瓶冰镇啤酒下肚,一天的倦意也缓和了许多。
我们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感觉非常舒服。
我们乘上一辆嘟嘟车,往半山酒店驶去。
一路上,仍然能够听见持续不断的狂欢声,经过海边上的时候,听见隆隆的炮声,海滩上有很多人在放礼花,一颗颗礼花飞上夜空,在天幕上绽放,五彩斑斓,漆黑的夜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调色盘,美不胜收。
我们坐在嘟嘟车上,吹着海风,看着漫天的烟火,心里说不出的惬意痛快。
“哎,师傅,怎么停下来了?”妮可李问司机,我们这才发现嘟嘟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已经到了啊!”司机说。
“这哪里到了?这还在山坡下面呢!”妮可李说。
我们抬头一看,嘟嘟车停在半山酒店的山坡下面,虽然一抬头就能看见亮着光的酒店,但是从这里到酒店,还有一个大长坡,如果徒步的话,至少还得二十多分钟。
司机说:“这半山酒店闹鬼呢,白天可以送你们上去,但是晚上我们可不敢上去,这是行规,不信你随便去坐一辆嘟嘟车,天黑之后都不会把你们送到酒店门口的,最多就是送到这里!”
我们现在都很困倦,巴不得立马回到酒店,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现在司机只把我们扔在山坡下面,我们还得自己走回去,想想就觉得怄火。
王宝宝有些生气,跳下车,拉开车门,抓着司机的衣领,将司机拽了下来。
王宝宝指着司机骂道:“妈的,刚才上车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样讲过?现在你把车费收了,却不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你是不是找打?”
王宝宝说的是泰语,司机看见是本地人,立马怂了,态度也软了下来,立马跟王宝宝赔礼道歉:“这位哥,不是我不把你们送上去,是半山酒店确实闹鬼呀,你也不要为难我好不好?这样吧,你要是不满意,我把车费退给你怎么样?”
王宝宝眼睛一鼓:“这是车费的问题吗?老子现在不想走路了,你不把我送回去,我就在你车上睡觉!”
我走下车,拍了拍王宝宝的肩膀:“出来玩耍,以和为贵,动什么火呢!”
然后,我又扭头对那个司机说:“你有你的苦衷,我能够理解。这样吧,你也载了我们一程,车费呢,不用退了!”
司机听我这样一说,顿时眉开眼笑,拉着我的手说:“这位哥,你真是个好人!你真是个好人!”
王宝宝在后面嘟囔道:“咋的?你的意思……我就不是个好人了?”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你也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
我对司机说:“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我就问你一个事儿,你说这半山酒店闹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跟我说说!”
司机抿了抿嘴唇,点上一支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跟我讲了起来:
“半山酒店刚开业的时候,生意非常好,可以说是一房难求,投资大,但是风景好,前来入住的游客很多。
但是大概在两年前,酒店里面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一个游客跟酒店的服务员发生冲突,结果服务员报复杀人,将那个游客刺死在酒店房间里面!”
我微微一挑眉头,心中一动,问道:“那个死者是男是女?”
司机说:“是个男人!还是个洋人!听说那个洋人也是趾高气扬,觉得自己好像很有钱,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对服务员百般刁难和侮辱。服务员人格受辱,越想越气,于是半夜藏了把刀子在身上,以服务员的身份敲开了房门,将毫无防备的洋人刺死在客房里。
据说当时的案发现场非常血腥,满屋子都是血,墙上、地板上、天花板上,白色的床单都被染成了红色。
洋人身上挨了几十刀,浑身上下都是血窟窿,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地躺在床上,心窝位置插着那把行凶的刀子。
最可怕的是,洋人的舌头都被那个服务员给割了下来。
服务员杀死洋人之后,自己报了警,警察来到现场都吓了一跳,检查了洋人的尸体以后,警察问服务员,死者的舌头去了哪里,服务员居然很淡定地回答,他把死者的舌头当下酒菜吃掉了!”
听到这里,我们都情不自禁吸了一口寒气,把人杀了,还把对方的舌头割下来吃掉,这样的行径,确实是相当变态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又出现了闹鬼的事情?”我继续追问道。
司机说:“自从那个洋人被杀以后,半山酒店里面就有了闹鬼的传闻。比如,有服务员说,半夜三更的,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洋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服务员上去询问这个洋人需不需要什么帮助,洋人就对服务员说,他的舌头丢了,让服务员帮忙寻找他的舌头;也有住在凶杀案隔壁的游客,半夜打电话投诉,说是隔壁房间吵闹得很,像是有人在打斗,但是隔壁房间发生凶杀案以后,压根就没有住过人。
反正诸如此类的事情时常发生,半山酒店闹鬼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苏梅岛!”
第1721章 床边的女人
“现在呢?这件闹鬼的事情处理了吗?”我问司机。
司机说:“听说是处理了,酒店老板请了个高僧做法,说是那个洋人的鬼魂给收了!但是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有没有收掉那个鬼魂,只有老板自己才清楚。而且,这里已经闹过鬼了,就算现在没有鬼了,但是影响却是消不掉的!”
王宝宝愤岔岔地说:“你他娘的,你都说不闹鬼了,还不送我们上去?”
司机苦着脸说:“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对不对?我们也需要养家糊口,要是撞了鬼,一家老小怎么过日子?”
我听司机说得可怜,冲他挥挥手,让他离开。
司机对我说了声谢谢,忙不迭跳上车,开着嘟嘟车,一溜烟跑掉了。
望着嘟嘟车离开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
我原本以为,半山酒店闹鬼的那个鬼主角,是昨晚我们梦境里的那个女人,但是听司机这样一说,我才知道,原来闹鬼传闻的主角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洋人,这跟昨晚的那个噩梦完全不匹配。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酒店真的闹鬼,那我们应该撞见那个洋人的鬼魂才对,那个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且,听司机说,老板已经请高僧把洋人的鬼魂收走了,现在酒店里面应该没有脏东西了,可是,昨晚的噩梦又是为何而起呢?
还有,老板请来的那个捉鬼的高僧,应该就是昨天我们进入酒店时候,碰上的那个“无名僧”吧。
也正是因为无名僧帮助酒店平息了洋人的鬼魂,所以老板才会那么器重无名僧,让无名僧跟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御用高僧。
“杨程,你在想什么呢?还不想回去吗?”妮可李走过来叫我,我这才发现,其他人已经在开始爬坡了,而我还站在原地。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转身往坡上走去。
疯玩了一整天,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等到爬上山坡,回到半山酒店,我们一个个就像累散了架,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妮可李去浴室冲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又被冷醒了。
按理说,苏梅岛这么炎热,常年高温,不应该感觉到寒冷的,但是我却越睡越冷,这种冷不是普通的冷,而是我很熟悉的那种阴冷。
我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睁开眼睛,就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影,而那股浓浓的阴气,就是从这个人影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微微一惊,但是并不害怕,因为这种鬼东西,我这辈子见得太多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打量了一下床边的这个人,这是一个女人,但并不是妮可李。
这个女人有着姣好的身材,她低着脑袋,头发披散下来,挡住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模样。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在淌水,滴滴答答,很快床边就淌落了一滩水。
“你是谁?”我问这个女人。
女人的声音悠悠荡荡,仿佛来自地狱,她说:“救救我……大师……救救我……我死得好惨……求求你救救我……”
“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死的?”我询问道。
女人的声音非常飘渺,她说:“我……我叫玛塔……我是被人害死的……我是被人害死的……”
说到这里,这个名叫玛塔的女人突然抬起脑袋,她的脸上血泪纵横,一张脸看上去十分可怖。
“被谁害死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追问道。
“被……”玛塔还没说出凶手的名字,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整个身影一下子在我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玛塔——”
我伸手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而此时,我也算是真正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