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鬼魂如果作祟,吸干这间屋里男人的浑身精血倒也很正常。
说起来,寒倩一开始是一个人住在这屋的,也不知道她频繁被鬼迷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皮吉并不是我朋友,对于他的死亡,我心中没太多波澜。
甚至没打算到隔壁去告诉其他人。
平头跟着我走出院子,见我没吭声,他也没回去说这事。
倒不是要故意隐瞒什么,只是现在的情况本来就人心惶惶的,让他们知道皮吉已经死在隔壁了,而我们两个男人又离开了,肯定会更加担心的。
我那一觉足足睡了五个小时,好在皮吉滚下来时那个雪球够大,压出来的沟壑还能隐隐看到。
靠山这边的出村路明显要好走的多,雪最厚的地方,也就是刚刚没过膝盖。
我俩出村以后往山坡上爬了一小段,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没有完全被积雪覆盖的草窝子。
幸运的是草窝子里竟然有两只野鸡在躲避风雪,这还没下套呢,就已经有猎物进账了。
把套索设好之后,我和平头观察了一下山下的情况。
上山的时候,我心里有个想法,既然山坡这边出村并没有什么阻碍,那么我们能不能从这边出村,然后从外面绕过雨巷村直接到公路上去。
可是用手机摄像头的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后,我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仅仅是村口那边的雪下的很大,目光所及之处,靠近公路的那一条线下得都很大。
更要命的是,我们此时都已经出了村了,两个人的手机却还是没有信号。
这说明此地依旧属于村中厉鬼怨气所覆盖的范围。
皮吉现在真假难辨,那么他说的女鬼追到村边就不追了的话,也就不能全信了。
拎着两只野鸡,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从山上下来。
走到第三棵大槐树那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树干上钉着的那具焦尸不见了。
在我准备检查一下地上的碳灰时,走在前头的平头懵猛地一个后退,差点给我撞个跟头。
我正要问怎么了,平头连忙捂住我的嘴,指了指墙角,做了一个让我别说话,悄悄过来看的手势。
我探头一看,却见我们住那院子的门口竟然站着两个人。
不,不是人,是两个纸人。
纸糊的身子苍白苍白的,每个纸人的脚上都穿着一双大红色的缀朵绣花鞋。
我注意到距离我们比较近的那个纸人只有一只左手,右手腕下面空荡荡的缺了一块。
那应该是之前在村口被我斩断手的那个。
这些东西不在村口等着堵人,直接跑到了我们门口,是觉得单单守株待兔不够过瘾吗?
“没事,这种玩意不藏在雪堆里,问题不大,你拿着,跟上我。”
我把自己手上的野鸡交给平头,从背后抽出凤栖木剑,转过了墙角。
“嘎吱——”
纸人似乎是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以非常僵硬的姿势把脑袋转了过来。
先前他们在村口写“到此一游”时,那个躺椅上的纸人是没有表情的。
然而现在这两个,苍白的脸上全都带着极其诡异的笑,本来只是画上去的眼睛此时竟然冒出了幽绿色的火光。
“是谁派你们来的?杜春娥吗?”
没有任何躲闪,我就那么大刺刺的拎着木剑走了上去。
纸人抬起手来,做了个准备攻击的动作。
这是在逗我吗?
我冷笑了一声用手指在剑身上画出个V字图案。
“看来你们两个是不会说话了。那就该去哪儿去哪儿吧。炎天!”
凤栖木剑上爆发出熊熊烈火,斩下纸人的手臂之后,横剑一挥,那颗硕大的脑袋顿时脱离身子掉落在地上,眼中的绿火随之熄灭。
第二个纸人见状居然僵硬的转身想要逃跑,被我上步一剑从头到胯砍成了两半。
“卧槽,老陈你个信球货,你这么猛的吗?”
平头都看呆了。
这纸人明显就是鬼物弄出来的东西,我不但不怕,还一剑一个,尤其是那把木剑居然像声控的一样,喊一声就着火,这显然已经超出平头的认知了。
“我以为你看我揍老炮的时候就该知道了呢。”
踩着脚脖子,把四只绣花鞋从纸人的脚上扒了下来。
梦里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白桃的死亡应该和杜家关系不大。
而且白桃的鬼魂出现时,也没在她脚上看到什么绣花鞋。
十有八九,李长安也并不是纯诳我,虽然这里的鬼比想象中闹得凶,但是杜春娥的鬼魂就藏在这里。
那臭娘们现在势弱,只能给我们找点麻烦,没胆子出来跟我放对的,想要找到她,说不得还得靠这些沾有她气息的鞋子才行。
“老陈,你看纸人里面,这是什么玩意?”
平头突然指着那颗被我砍下来的纸人脑袋惊叫了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也愣住了。
那纸人的脑袋内侧,竟然有一张人脸。
不是画上去的。
看那意思,是人的皮肤被剥下来以后,正面朝内贴在了纸人里面做成了里衬。
再看其他部位,也都有人皮在内。
怪不得之前觉得那只手的里衬很怪,原来是人皮。
是之前死在雨巷村的人都被剥了皮做成了纸人吗?
可是……不对啊。
之前槐树上的不明尸体和安全区里的皮吉尸体都是完整的,并没有被剥皮的迹象。
纸人虽然穿着杜春娥的鞋子,但是杜春娥没有扒人皮的习惯。
它们应该是白桃做的。
理论上讲,这种作祟很有规律的鬼魂杀人后的处理方式应该是统一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皮吉是个特例呢?
第439章 破窗而出
“你是不是个男人?别的男人都出去弄吃的了,留下你在这里,现在有危险,你打算让我们女人打头阵是吗!?”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子里面传来了女人满是鄙夷的声音。
我和平头对望了一眼,快步走了进去,只见在屋子里茗烟正双手叉腰很是厌恶的瞪着土豆。
而土豆就真的像个土豆似的精神萎靡的坐在地上,嘴角一直抽抽着,小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一副郁愤难抒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乖乖,我们就出去下了个套的功夫,怎么土豆和茗烟的角色就彻底逆转了?
“陈哥,你们回来啦!”
奶糖本来在和小迷窃窃私语,听到我的声音立刻起身扑到我怀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主动的模样让小迷翻着白眼直骂“重色轻友”。
“院子外面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你们没有受伤吧?”
奶糖仰着小脸,满脸关切的看着我。
“两个纸人,没什么好怕的,都收拾掉了。”
略带宠溺的摸了摸奶糖的头,然后我突然愣了下神。
之前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脑袋多少有点迷糊,再加上老炮的事情,我没有太注意。
现在看着奶糖的小脸,我突然发现她的面部轮廓和我梦里那个穿红衣的小女孩有点像。
而且细听的话,排除掉童音,奶糖的声线竟然也和那小女孩很像。
我丢,难道说奶糖不是人,那个小女孩就是她?
或者说……那个女孩其实是被奶糖打掉的女儿?
额,这想法多少有点扯淡了。
奶糖在我怀里腻了挺长时间,她要不是人,我怎么都该发现了。
至于女儿什么的就更不可能了。
这妮子眉目未开,一看就是个黄花闺女,咋可能有什么女儿。
也许,只是巧合?或者说因为我当时躺在奶糖的腿上睡觉,所以梦中的小女孩借用了奶糖的形象?
头大。
算了,等验证了梦里所见是不是真的再去琢磨吧。
平头开始收拾野鸡,我把奶糖拉到一边,让她给我说说刚才怎么了。
原来,就在十几分钟以前,小迷内急想去院里上厕所,一出门就看到两个身上写满了字的纸人站在院门口。
之前我是给他们讲过我被纸人伏击的事情的,大家都知道这些纸人能动,还能伤人。
小迷当时就被吓坏了,尖叫着跑回来告诉了大家。
这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于是乎茗烟提出大家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