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水纪却觉得姐姐打从下了花轿就不太对劲。
水薇的步态并非往日那种端庄优雅,而是变的迟缓僵硬。
水纪凑上去低声问她是否身体不适时,水薇毫无反应,就像没听到一样。
尽管心中有些疑问,但是婚礼正在进行,水纪也不能打断。
水薇就这么和新郎拜了天地。
可是当夫妻对拜结束,新郎用一把玉如意挑起新娘盖头时,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新娘嘴巴微张,双眼上翻露出了两个白眼珠子,精致脸蛋扭曲狰狞无比。
在新郎的惊呼声中,水纪冲上舞台抱住了姐姐。
别说呼吸了,水薇身子已经凉透了。
对于水薇的死,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明明前一秒钟她还在弯腰拜堂,怎么盖头一挑就死了呢?
水纪请人做了尸检,解剖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水薇颅腔空空荡荡的,脑组织完全不见了,体内血液也比正常人少了很多。
而在她的颅骨正中,有一个直径两毫米的小孔。
这简直骇人听闻。
难道是一只隐形的巨大蚊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吸光了水薇的脑子吗?
可是没了脑子的水薇,为什么还能走路拜堂呢?
最后,警方只给水薇下了个急病暴毙的结论。
水纪无法接受,却也毫无办法。
在收拾姐姐遗物时,她没有找到那块绣着粉白牡丹花的红盖头。
接下来半个月,热河市又发生了两起新娘离奇死亡案件。
死者全都是颅腔被掏空,颅骨中间有个小孔。
如今的婚礼都是全程录像的,水纪研究后发现,包括她姐姐在内,三位新娘都是顶着同款的盖头出门的。
诡异的是,死者成婚之前,头盖上的牡丹是粉白色。
而到了婚礼地点,牡丹花就变成了大红色。
一个很恐怖的念头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难道说凶手就是那块红盖头?
水纪找了后两位死者的家人,结果他们收拾新娘遗物时,也没有发现盖头。
倒是最后一位死者的闺蜜说死者和她提了一嘴,说是从一位木仙姑那里求到了一方盖头,顶着它出嫁可保新郎永不变心。
如今这年头,警方想找个人还不容易吗?
木仙姑的资料很快被调了出来。
这女人本名叫杨翠花,几年前跑到户籍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木土氏,说是受了仙师的指点所以改名跟了仙师的姓,开始给人看事祈福。
当水纪踹开木仙姑家大门时,木仙姑坐在一个空荡荡的神龛前已经没了气。
她的死法和几位新娘如出一辙。
水纪发狠了,联系了市里所有婚庆公司,凡举办中式婚礼必须向警方报备。
可从那以后,新娘离奇死亡案件就再没有发生过了。
水纪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当上级过来询问她是否愿意加入零处,处理一些棘手案子时,水纪立马就同意了。
“陈先生,我们零处的待遇真的很好,你进来帮帮我们呗。”
水纪抹了一把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然而,我的心思却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木土氏,木和土凑在一起,不就是个杜字吗?
小河村和石嘉市这边闹绣花鞋。
热河市闹红盖头。
杜家这帮混蛋是要凑齐一套嫁衣吗?
第89章 打生桩
加入零处,我暂时不会考虑,哪怕劝说我的是警花。
眼看着她有黏上我的势头,我忙说要洗漱休息,麻利儿冲进了浴室。
不得不说,三星级酒店设施确实不错。
浴室里除了淋浴间,还有一个大大的浴缸。
我一个山村娃子,之前哪享受过这玩意,今儿也算开荤了。
泡澡是个很神奇的事情。
哪怕是闷热的夏天,泡在温水里也会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我头枕在浴缸边上,意识很快迷糊了起来。
迷蒙中,我到了一个村子里。
月色下,我看到在村子中心空地上被人挖出了一个大坑。
大坑中心,还有一个人形的小坑。
很多光着上身举着火把的村民站在大坑边上,嘴里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清楚的话语。
突然,一个老者举起手中的拐杖呼喊了一声,四周村民顿时安静了下来。
东北角的人群随之分开,一面奇怪的大鼓被两个村民抬了出来。
为什么说奇怪呢?
传统的鼓,基本是用木桶和牛皮做成的。
鼓面平整。
可这面鼓上,有一些好像瘤子和触手似的怪异突起。
迷茫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从人群里挤过去的,反正一眨眼就到了鼓前。
原来那些突起并不是什么瘤子和触手,而是一个男人的脑袋和肢体。
男人其他地方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张皮,唯独头颅还保持的完好。
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面部表情极度痛苦,嘴角和眼角都有开裂的痕迹。
这张皮可能是从他身上活剥下来的。
老者举起拐杖再次挥舞了一下,一个手握两根大腿骨的村民走了出来,开始有节奏的敲击那面人皮鼓。
村民们则是随着鼓声“吼吼吼吼”的吆喝了起来。
紧接着,西南角的人群分开,六个汉子抬着一副竹子做成的担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担架之上,躺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脚上套着大红色缀朵绣花鞋的女人。
老人用拐杖朝人形小坑指了一下。
六个汉子抬着那女人下了土坡,走到小坑前。
担架一翻,身上捆着绳索的女人脸朝下趴到了土坑里。
她原本好像是昏迷的,这一摔,顿时清醒了过来,开始拼命挣扎。
奈何那土坑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无论她如何挣扎叫喊,都没法从里面出来。
“呜呼!”
老者再次吐出了一个我听不懂的词语,
在周围村民的附和下,坑下的汉子们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长约一米五的尖头木桩,把木桩的尖尖顶在了女人后腰上。
女人挣扎的更厉害了。
然而其中四个汉子,呈X型站在木桩的旁边,八只手死死的稳固着桩身。
另外两名汉子,则是各拎了一把大锤,分别站在X的左右两侧。
“砰!”
左边汉子的锤头狠狠砸在木桩顶上。
足足半尺长的尖头被这一锤砸进了女人的身体。
鲜血四溅,惨叫声几乎撕裂了我的耳膜。
我想喊一声“住手”,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至于周围那些村民,他们不但没有半点阻止,甚至还在那里欢呼喝彩。
锤子一下下的砸下,女人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四周的欢呼声愈盛。
最后,几个汉子把那面人皮鼓抬了下去,人皮一面朝天,放在了木桩顶上。
我有点明白了。
这是在打生桩。
打生桩,就是把人当作奠基时的祭品。
其中最常见的方式,是将童男童女活埋在地基中、大桥桥墩内,起到一个“献祭”的作用。
可是,如此残忍的生桩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