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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洗冤笔记(出书版)_分节阅读_第23节
小说作者:巫童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468 KB   上传时间:2023-10-05 12:59:56

  “我记得她那天出门时,穿了一身彩色裙袄,头上插着一支红豆钗,还戴了一对琉璃珠耳环。”虫娘道,“初一那天,我实在担心不过,瞒着云妈妈偷偷出城,想去净慈报恩寺打听月娘的下落,路过苏堤时,遇到了一位算命先生,他给我另外指点了一个去处,说去那里就能寻到月娘。算命先生的话,我不大相信,还是去了净慈报恩寺打听,可半点消息也没有……”

  宋慈想起上午在熙春楼时,云妈妈曾说虫娘是跑过一次的人,原来是为了去净慈报恩寺打听月娘的下落,也正是那一次偷偷出城,才让刘克庄在苏堤上遇见了她。他回想当日苏堤上所见,确实有一算命先生拦住虫娘算过卦,便问道:“那算命先生指点你去何处寻人?”

  “那算命先生说,栖霞岭后有一太平观,叫我去那里捐上十贯香油钱,就能寻见月娘。我当天去了,可月娘还是寻不到。”

  宋慈想了一想,当务之急是替辛铁柱证明清白,以及查清岳祠案的真相,至于虫娘所求之事,只有另抽时日去查证,于是道:“月娘失踪一事,改日我到熙春楼来找你,再行详说。此间事已了,你先回吧。”宋慈起身准备离开,想了一下又道,“我送你出去吧,姑娘请。”

  刘克庄已在提刑司外等了好长时间,终于等到宋慈和虫娘出来。

  见虫娘安然无恙,刘克庄松了口气,又追问宋慈虫娘晕倒之事。宋慈只说是被罚站。虫娘一听罚站,立刻便想到了夏无羁,脸上微微一红。

  宋慈道:“姑娘,我让刘克庄送你回去,可以吗?”

  虫娘尚未应话,刘克庄道:“你不一起走?”

  “我还要去见元大人,晚些再回。”

  刘克庄以为宋慈不一起走,是为了给他创造与虫娘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侧身背对虫娘,朝宋慈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多谢了。”他转过身去,道:“虫娘,我送你吧。”

  虫娘轻语道:“不敢劳公子相送,小女子自己可以回去。”

  “你一个人回去,万一再遇到韩?那伙人,那如何是好?还是我送你吧。”

  虫娘没再拒绝,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刘克庄见虫娘答应了,心里大为高兴,以至于没注意路面,没走多远就不小心撞到路边一个花灯摊位,磕着了手臂。虫娘道:“公子,你没事吧?”刘克庄笑道:“没事,没事!”将磕痛的手臂背到身后偷偷地甩动。花灯摊位被他这一撞,一盏悬挂的花灯掉落在地上。那花灯上绘有星月图案,题着一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已摔得有些变形。他不等摊贩说话,将花灯拾起,掏钱买下了这盏花灯。

  宋慈站在提刑司门口,见刘克庄手提花灯与虫娘并肩走远,这才转身回提刑司,去往二堂。

  宋慈走进二堂时,元钦正坐在案桌之后,阅览着一份供状。在侧首宽椅上,还坐着一个须发皆白之人,宋慈与此人四目相对,彼此多看了两眼。

  元钦介绍侧首所坐之人,道:“宋慈,这位是杨太尉杨大人。”

  宋慈第一眼看见侧首所坐之人,便认出是当日乘坐马车前呼后拥离开杨宅的人,听元钦这么一说,才知道此人就是杨岐山的兄长杨次山。

  “除夕夜失踪的杨茁,是杨大人的子侄。杨大人心系杨茁安危,特来提刑司……”

  “元大人,”宋慈对杨次山来提刑司所为何事不感兴趣,也不向杨次山行礼,甚至不等元钦把话说完,“吴大六指认辛铁柱一事,我已查明……”

  “吴大六的事,我早已查清。”元钦手一抬,将手中供状递给宋慈。

  宋慈不知元钦此举何意,接过供状,只见上面有吴大六的签字画押,原来是吴大六新招认的口供。他一边看着供状,一边听元钦说道:“我重新提审了吴大六,稍一用刑,他什么都招了。他与杨茁失踪本无瓜葛,也与辛铁柱素不相识,只是记恨辛铁柱捉他偷窃,又当街殴打他,这才诬告辛铁柱指使他拦截轿子。辛铁柱虽是无辜蒙冤,但他武力拒捕,殴伤多名差役,受这几日牢狱之灾也是应该。如今查明辛铁柱是无辜的,我已放他出狱,让他回武学了。”

  供状所录,一如元钦所说,宋慈看完供状,知道辛铁柱已经证明清白,他特地请虫娘做证一事已没有必要。可他没有因为辛铁柱获释而感到高兴,反倒暗觉蹊跷。一日之内,吴大六接连两次翻供,每一次都来得如此突兀,每一次都是经元钦提审便即改口,而且吴大六刚说从辛铁柱那里得了五贯钱花在熙春楼,随后云妈妈便让熙春楼的人作伪证,这未免太巧了些。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忽然放下供状,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元钦道。

  宋慈没有回头:“去见吴大六。”

  “你不必去了,吴大六已经放了。”

  宋慈定住脚步,回过头来,不无诧异地看着元钦。

  元钦一边收整供状,一边说道:“吴大六因小事诬告他人,本非大罪,打他一顿板子,也就够了。我连夜叫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吴大六的事已经查清。之前在大狱里,我责备你不对证清楚就让吴大六签字画押,如今既已证明是吴大六在撒谎,你就不必再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只管专心查案。”顿了一下又道,“对了,说到查案,你奉旨查办岳祠案,如今查得怎样了?”

  宋慈应道:“已有些许眉目。”

  “哦?”元钦道,“是何眉目?”

  “案情尚未查明,请恕我不能直言。”

  “我提点浙西路刑狱,难道对我也不能说吗?”元钦看了杨次山一眼,“还是你觉得有杨大人在,不方便说?”见宋慈站在原地,不应不答,又道:“宋慈,我问你话呢。”

  杨次山一直沉默不言,这时忽然道:“元提刑,这位就是你所说的圣上钦点的提刑干办?”

  元钦应道:“回太尉,正是此人。”

  杨次山上下打量了宋慈几眼,道:“想不到竟如此年轻,当真是年少有为。”又向元钦道:“我此次来提刑司,只因家侄失踪日久,圣上和皇后也多有担心,这才前来相询,至于其他刑狱之事,本不该我过问,你不必为难他。”

  元钦应道:“是。”

  “你叫宋慈?”杨次山看向宋慈,“我听元提刑说,你为了查案,将韩太师的公子下了狱?”

  宋慈点了一下头。

  “很好,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我大宋正需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杨次山又道,“听说你还在太学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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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慈又点了一下头。

  杨次山道:“如今朝野上下大有北伐之声,不知你们太学学子对北伐一议,持何看法?”

  宋慈知道杨次山是杨岐山的兄长,杨岐山又与岳祠案有莫大关联。他本以为杨次山会问起岳祠案,没想到突然问及北伐,应道:“太学学子大都盼着早日北伐,驱逐金人,恢复中原。”

  “这么说,你也赞成北伐?”

  宋慈想了一想,摇头道:“靖康耻,犹未雪,北伐中原,收复失地,身为大宋子民,我自当赞成。只是如今时机不到,国中又无良将,贸然北伐,只怕难以成事。”

  杨次山听到前半句时,隐隐皱眉,待听到后半句时,一双浊眼微有亮光,嘴上却道:“完颜璟沉湎酒色,荒废朝政,金虏国势日衰,其北又有蒙古诸部兴起,攻伐不断,以致金虏兵士疲敝。此时我大宋北伐,怎能说是时机不到?”

  宋慈道:“我虽不知兵,却也听说战事攻伐,贵在知己知彼。金人虽国势日衰,兵士疲敝,然我大宋自海陵南侵、隆兴北伐以来,四十年未经战事,早已是文恬武嬉,军备废弛。如今将帅庸愚,马政不讲,骑士不熟,又不修山寨,不设堡垒,此时北伐,焉能成功?”

  “你说将帅庸愚,国无良将,难道辛稼轩算不上良将吗?”

  提及北伐,又提及辛弃疾,宋慈不由得想起辛弃疾阻止辛铁柱从军一事,道:“稼轩公文武兼备,智勇双全,自然当得起良将之称,只是他早过花甲之年,就算老当益壮,雄心未泯,可单靠他一人就想北伐成功,恐怕连稼轩公自己也不会这么认为。元嘉草草,封狼居胥,终不过仓皇北顾,更别说轻启战端,边衅一开,那就是兵连祸结,生民涂炭。到时若战事不利,再想罢兵致和,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依你之见,难道我大宋就不北伐了吗?”

  “自古历朝历代,北方异族更迭不断,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伐灭一个,又会有下一个兴起。当年契丹势衰,金人崛起,我大宋联金灭辽,谁知金人比契丹更为凶悍。如今金国衰弱,其北又有蒙古崛起,此时北伐,就算能扫灭金国,谁又能保证蒙古不是下一个金国呢?与其北伐,倒不如坐视蒙古与金国相争,二者谁弱便支持谁,让他们相互牵制,最好斗得两败俱伤。我大宋既可长保安宁,又能趁此时机整顿军备,操练将士,先为自治,而后远图,待他日馈粮已丰,形势已固,再行北伐,或可功成。”

  杨次山点头道:“你一个少年学子,懂验尸断狱已属不易,想不到对军国大事也有这等见地。”

  “宋慈才疏学浅,岂能有此见地?这些都是太学博士真德秀所授。”

  “太学里竟还有如此高明远见的学官?”

  “真博士有经文纬武之才,只可惜一直不得机遇,未获重用。”

  “真德秀这个名字,我记下了。你如此坦诚,比之方才所说的那些高明远见,其实更加难得。他日为官,想必你定能为百姓请命,为圣上分忧,此乃我大宋之福也。”

  杨次山对宋慈大加赞赏,话语中隐隐透出栽培之意,换作他人,此时早就千恩万谢,主动投身到这位当朝太尉的门下了。可宋慈别说恩谢,就那样杵在原地,微低着头,闷声不响,一点回应也没有。

  杨次山见宋慈没反应,朝元钦看了一眼,道:“我听元提刑说,令尊宋巩,在推官任上多年,不但精于刑狱,断案无数,而且为官清正,素有贤名。”

  宋慈道:“家父只是尽到为官的本分。”

  “想我大宋上上下下,多少腐官冗吏,能尽到为官本分,已属难得。依我看,令尊偏处一地,做个小小的推官,未免大材小用,好歹做个提刑,掌一路刑狱,才不算屈才。”杨次山看向元钦,“你说是吧,元提刑。”

  元钦附和道:“太尉所言甚是。”

  杨次山看着宋慈,目光中大有深意。他说出这番话,宛如将一颗石子投入了湖中,就等着荡起涟漪。可宋慈这片湖水好似死水一般,任他投入多少石子,全无半点波澜。他见宋慈如此,心知要笼络宋慈为己所用,看来是难有可能了。

  “太尉。”宋慈忽然开口道。

  自打宋慈进入二堂起,没有对杨次山行过礼,也没有过任何尊称,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太尉”,如同突然出现的一丝转机,让杨次山眼睛一亮。

  宋慈原本微低着头,这时忽然抬起头来,直视杨次山,道:“你方才对我说的这些话,四年之前,是不是也曾对李乾说过?”

  陡然听到“李乾”二字,杨次山心里一惊,但没表露在脸上,道:“你说谁?”

  宋慈从见到杨次山开始,便一直在暗自推想案情。当年若真是李乾杀害了巫易,那李乾极有可能是受了杨岐山的收买,而李乾看重功名,杨岐山要收买李乾,势必要许诺仕途。杨岐山虽然富有,却无官职,向李乾许诺的仕途,自然要靠杨次山来实现。宋慈听出了杨次山话中的笼络之意,尤其是听到杨次山有意提拔他的父亲宋巩时,不禁想到真德秀曾提及李乾老父李青莲也曾是一县小吏,杨次山要收买李乾,会不会也提出过提拔李乾老父为官?他突然来此一问,就是为了出其不意,观察杨次山在这一瞬之间的反应。倘若杨次山的神色稍有惊变,那就说明杨次山知道李乾这个人的存在,也就说明他推想李乾被杨家收买一事极可能是对的。

  宋慈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次山。杨次山的脸色虽然没有任何变化,眼皮却微微一颤。这一细微变动,没能逃过宋慈的眼睛。宋慈重复刚才说过的姓名,加重了语气:“李乾。”

  “李乾是谁?”杨次山道。

  “太尉应该认识,李乾曾是太学上舍生,与巫易、何太骥是同斋,四年前巫易死的那一晚,他突然从太学退学,就此不知所终。”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杨次山道,“李乾这个名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是吗?”

  “难道我堂堂太尉,还会对你说假话?”

  “太尉也好,天子也罢,说的话是真是假,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元钦拍案道:“宋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杨次山手一摆,道:“少年人心直口快,一时戏言,元提刑不必当真。”脸上现出和气的微笑,“宋慈,你何以认定我就认识……”后面“李乾”二字还未出口,却听宋慈道:“二位大人,宋慈奉旨查案,还有要事在身,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杨次山一愣。

  元钦站起身来,连叫了两声“宋慈”。宋慈全不理会,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二堂。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元钦道,“我这就差人把他叫回来。”

  正准备唤来差役,却听杨次山道:“不必了。”

  元钦转过脸去,只见杨次山望着堂外,和气的微笑早已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肃杀……

  宋慈从二堂出来,岳祠案的种种疑点又在他脑海中纷繁缠绕。之前有过的那种感觉又一次浮上心头,巫易案与何太骥案之间,如同一条完整的铁链缺失了某一环,以至于他总是看不清这两起案子的全貌。

  思虑之间,宋慈走出了提刑司,却见刘克庄正一个人颓然坐在街边,身旁搁着那盏题有“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的花灯。

  “你怎么在这里?”宋慈明明记得刘克庄送虫娘回熙春楼了,没想到刘克庄会独自一人等在提刑司外。

  刘克庄站起身来,花灯也不要了,垂头丧气地道:“走吧。”

  宋慈去二堂见元钦和杨次山,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刘克庄不可能这么快就往返熙春楼。他拾起地上的花灯,见到花灯上的题词,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苍茫,星月无踪,道:“可是遇到夏公子了?”

  “唉,什么都瞒不过你……”刘克庄道,“还没走完一条街,就遇到了夏公子。那夏公子也真是的,虫娘受韩?欺辱时,不见他有任何动静,追到提刑司来,却比谁都快。”

  宋慈轻拍刘克庄的肩膀:“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何必强求?”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懂?”刘克庄道,“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那夏公子到底有什么好,虫娘竟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你刚才是没看见,虫娘一见到夏公子,那真是笑靥如花。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唉,古人诚不欺我……”

  刹那间,如有雷电穿体而过,宋慈猛然定住了脚步。

  “思悠悠,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刘克庄自说自话,忽然发觉身边没了人,回头见宋慈定住不动,奇道:“你怎么了?”

  宋慈打个手势,示意刘克庄不要出声。此时此刻,他脑中各种念头转得飞快,耳畔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话宛如灵犀一点,一下子将他从混沌中点醒。一瞬之间,云开雾散,岳祠案中那长时间困扰他的缺失掉的一环,从各种细枝末节中冒了出来。

  宋慈的双眉刚刚展开,旋又凝住,暗暗自问:“那凶手是谁呢?为何一定要模仿四年前的旧案杀人……”

  刘克庄见宋慈神色变化不定,不敢出声打扰,只能莫名其妙地等在一旁。

第九章 真凶浮现

  片刻之间,宋慈的神色恢复如常,忽然转身往回走。

  刘克庄忙追上去,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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