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发现进入灵境是无任务状态后,就立刻察觉出了问题。
另外,因为没使用过传送玉符,对该物品不够熟悉,考虑的也不是很周全。
几秒后,他龇牙道:“算了,来都来了,去看看鬼新娘,正好打探一下老梆子的情报。”
他现在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配合道具,压制鬼新娘不在话下。
张元清徒步往前,循着记忆里的路线,穿过一个个乐园设施,很快,前方出现一片沉睡于黑暗中的建筑群。
这里的路是复古的石板路,两边是一座座白墙青瓦的复古建筑,江南风格。
院门贴着白纸,檐角挂着白色灯笼,寂静阴森。
和失语村相比,这里的阴气就显得很稀薄很柔和……张元清继续前行几分钟,停在一座大院外。
这座院子的檐角,挂着的是大红灯笼,门上贴的也是喜庆的红纸,主人家似乎正举办婚礼。
“咚咚!”
张元清迈上台阶,敲响院门。
俄顷,院门“吱呀”打开,一股阴冷的寒气从门缝里吹出,透过不大的门缝,张元清看见一盏灯笼,从浓郁的黑暗中飘来。
灯笼停在门后,接着,一只肤色青黑,指甲漆黑的鬼手,握着一张婚帖,从门缝里伸出来。
张元清眼底涌现黑暗能量,气质变得邪异尊贵,淡淡道:
“滚!”
那只青黑色的鬼手一颤,默默缩了回去。
灯笼飞快飘走,仿佛在逃跑。
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鬼新娘,我回来了……张元清推开院门,径直入内。
进入古宅后,他收起了噬灵能力,绕过外堂,来到后院。
他环顾四周,夜色沉沉,庭院幽静,回廊里挂着一盏盏红灯笼,散发妖异红光,却不见鬼新娘出现。
“上次鬼新娘出现,是收集齐了四件聘礼,这应该是召唤她的方式。”
没有观测到强大阴气的张元清,目的性明确的进入后院那间亮着烛光的屋子。
房间里的家具都是木制的,样式复古,类似民国时代的女子闺房。
张元清目光投向窗边的梳妆台,那面铜镜正对着房门,镜子里的门是紧闭的,而张元清身后的门是开着的。
梳妆台上,摆着一根秤杆。
走到梳妆台前,就在他拿起秤杆时。
镜子里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垂着头的女人出现在镜子里,她迈过门槛,在梳妆台边坐下,然后,她把脑袋摘了下来,放在台前,默默梳头。
这一幕看起来惊悚可怕,让人头皮发麻,很能吓唬新人。
张元清当初就被吓的心肝儿疼,差点尖叫出来,但现在……他眼中漆黑涌现,扬起手一个大逼兜甩过去。
手掌穿过镜面,就像穿透幻象,泛起水纹。
“噗通~”
女鬼的脑袋被他拍飞,咕噜噜的滚出老远。
张元清接着把女鬼的身子从镜子那端拽出来,拳打脚踢:“让你当初吓我,让你吓我……”
女鬼脑袋发出嘤嘤的哭泣声,向他传达求饶的意念。
“哐!”
张元清迈过门槛,关上房门,长出一口气:“爽!”
张元清接着找到放置药酒的大缸,解开木制缸盖,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缸里盛满浅黑色的液体,一个连着脐带的小怨灵,在水缸里游来游去,雏鸟眼睛似的鬼眼,时不时抬起,凶巴巴的看着开缸的人类。
初生牛犊不怕虎……张元清用房间里寻来的瓷碗,舀了一勺液体,然后朝缸内吐出一口阴气。
阴气落于水中,化作圆润可爱,胎毛稀疏的小逗比。
“乖儿子,揍它!”
张元清盖上缸盖,大步离去,身后的大水缸里,传来小怨灵凄厉的哭声。
接着,他依次收集到喜被、金钗,集齐聘礼的那一刻,庭院阴风大作,草木摇曳。
“呜呜~”
一道铺设红毯的大路,在朦胧夜色中展现,红毯尽头是一座小院。
院内烛光明亮,门窗贴着“喜”字。
张元清踩着红毯进入院子,推开门,只见婚房里,雕龙画凤的大床边,坐着一位身穿喜服的女子,苍白秀气的手交叠,置于小腹。
她文静端庄的坐着,脸上缭绕浓郁漆黑,看不清容貌。
这次居然直接在房里等我……张元清手背凸起一层鸡皮疙瘩,肾上腺素飙升,进入作战状态。
即使是现在,直面鬼新娘时,他仍有种微微的头皮发麻。
鬼新娘很强大。
但和初次相遇时那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不同,这次,张元清能直观的感知到她的强大,看见她的层次。
鬼新娘的气息要强于超凡境,所以当初能轻易杀死横行无忌。
但张元清以前的认知是错的,她并没有达到圣者境,毕竟圣者和超凡之间,差的不是1级,也不是2级,而是一个大境界,是鸿沟,是十万八千里。
对于灵境行者来说,超凡巅峰之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晋升圣者,没有多余的选项。
但道具和阴物没有等级的概念,它们是可以存在于超凡和圣者之间的。
“夫君,你来娶我了吗!”
鬼新娘的声音里透着喜悦。
怨灵的声音,凡人听不见,其他职业也听不见,只有夜游神能听见。
这种沟通,更像是灵体层面的交流。
它居然还记得我,她对我的观感,好像和其他灵境行者不一样,为什么?就因为我长得帅吗……张元清想了想,道:
“娘子有礼!”
作为擅长社交的人,他肯定不会像那些假正经的人一样,说什么“姑娘别误会”“姑娘自重”,也不会像钢铁直男一样,张口就是:你别乱叫!
这句话很显然戳中了鬼新娘的心坎,她盈盈起身,道:
“许久未见,夫君修为精进迅速,已有龙凤之资,可喜可贺。”
所以,你是觉得我变强了,态度才变得这么温和?上次你可不是这样的。张元清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我知道,曾经有一位强大的娘娘来过这里,让你寻找一个人,可有此事。”
说话间,他悄悄把手伸入裤兜,一旦鬼新娘翻脸攻击,或呼唤三道山娘娘,他就立刻传送离开,回归现实。
岂料,鬼新娘态度很顺从,就像出嫁随夫的小女人,回道:
“那位娘娘要找的,正是夫君您。”
张元清吃了一惊:“你认出我了……”
“夫君遇袭当晚,曾使用过娘娘的道具,奴家虽未能降临,但透过盖头,看得一清二楚。”鬼新娘回答。
遇袭当晚……张元清先是一愣,接着才想起她指的是遭遇黑无常的那个夜晚。
是了,当时因为神秘人的突然出现,她没能降临现实,等等,她看到我使用伏魔杵,那她是不是也看到了神秘人的模样?
张元清精神一振:
“你可看到当时有什么异常,比如,有神秘人出现?”
鬼新娘柔声道:
“有的,奴家还看清了他的容貌,夫君若是需要,奴家可让画给夫君。”
张元清大喜:“多谢娘子,娘子真是贤内助!”
鬼新娘闻言,欣喜不已。
她扬起素白秀气的手,轻轻一挥,铺着红布的圆桌上,出现笔墨纸砚,毛笔自动飘起,蘸墨,在宣纸上快速勾勒。
几分钟后,一个年轻人的模样勾勒出来。
张元清定睛看去,此人五官普通,嘴角带笑,看似神采飞扬,眉宇深处却凝着难言的沧桑。
这人是谁?有脸就行,等回归现实,去治安署人脸识别一样……张元清拿起宣纸,吹干墨迹,折好,收入兜里。
他认为,这张脸绝对不是无意义的,因为黑无常临死前,曾经恐惧的高呼: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说明黑无常是认识神秘人的,但又对神秘人的出现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不是无意义的脸,那神秘人必然常用“它”,说不定官方或者治安署的系统里,能找到这张脸。
“娘子,为夫还有一事相问。”张元清没忘记重点,试探道:
“那位娘娘,对我抱着何种态度?”
三道山娘娘的态度很重要,非常重要,倘若老梆子对偷走自己法器的蝼蚁,心怀愤怒和杀机,那张元清打死都不能归还阳魄。
同时,也杜绝了在副本里使用伏魔杵的可能性。
而如果只是恼怒,那么,张元清觉得自己还有跪下来唱征服的机会。
意味着此事有回旋余地。
将来实在走投无路,归还法器便是。
鬼新娘柔声道:
“我曾为夫君求过情,娘娘自诩朝廷册封的正神,并非嗜杀之辈,只要夫君归还伏魔杵,好好认错,娘娘可以网开一面,不伤夫君性命。”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张元清听的心情一松,如同卸下心中大石,但又不太敢信。
他不动声色的点头,道:
“我明白了,多谢娘子相告!
“时候不早了,嗯,娘子早点歇息,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