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绝顶强者可以吃他,他当然也可以将目标瞄准比他弱小的人。
他决定接下来每一战都必要越级战斗,只和低他一个境界的人交手。
所以他已经打定主意,这几天便要离开府城,找一个环境没那么激烈的地方,开始自己以强胜弱的强者之道。
“这是大争之世,不是吃人,就是被吃。”
“那就各凭本事吧。”
不用再效忠大总统,这一刻的范明秀反而有了一种海阔凭鱼跃的自由感。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却是响起了一道人声:“范明秀,你想要去哪?”
范明秀猛地回过头:“汪动?”
眼前的男人正是新国副总统汪动,只见他咧嘴一笑,眼中暴虐杀意一闪而逝:“范明秀,这一次万道仙的死,让我把一个道理又记了一遍,那就是人永远都应该和比自己弱的人战斗。”
“最好是弱一个大境界的。”
“比如我就可以随意向你出手,却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你说对不对?”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凝重的时刻,
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像是从天外传来,在府城上空来回激荡。
“跪下,不死。”
下一刻,范明秀便感应到一道道锋锐剑意猛地从前方缓缓横斩而来,几乎占据了一米以上的所有空间。
看着房门、墙壁、屋顶、桌椅……一切事物都在这一道道无形的剑斩下被切成粉碎,他发现自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砰!范明秀猛地扑到在了地上,感受着那一排排的锋锐气息从他上方扫过。
在他的前方,刚刚还在与他说话的副总统汪动亦是面色苍白地跪倒在地上,脑袋正狠狠贴着地面,生怕自己的身体上有任何一个部位高过了那一条线。
而当范明秀朝四周围望去,便见那漫天碎屑之中,到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人或是跪倒、或是匍匐在那一米之下。
第412章 剑痕
望着脚下的巨大府城,白依依说道:“林星,这城里现在到处都是疯子,你打算怎么办?”
“疯子吗?”
狂风之中,林星的头发微微飘动,衣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看向下方那被火光和血海所包裹的城市,缓缓说道:“与其说是疯子,我倒觉得把此刻城中这些被自己的欲望和野心所吞噬的人叫做野兽,或者是畜生,来得更加合适。”
“同样被自身欲望所推动的我,便也是如此的兽。”
“可对我来说,要管理野兽有时候其实比管理人更简单。”
“因为兽和兽的交流方式便更直接,更单纯,也更粗暴……”
无形的波纹以林星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散去,带起一道道迅猛的大气激波,向整座府城笼罩了下去。
“跪下,不死。”
……
轰隆隆的闷响从东方传来,如同千万道雷霆同时炸开。
姑射仙子缓缓转过头去,看向了东海府城的方向,似乎隐隐约约能看到大片的烟尘冲上了城市上空。
不过她一路疾速离开,此刻距离府城已是太远,却是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她心中随意一想,便也知道必然又是城中的高手开始厮杀了,看那么大的动静可能还动用了现世的武器。
而此刻的姑射仙子对此已经提不起丝毫兴趣,只见她转过身便再次失魂落魄地向西北方向行去。
……
而就在片刻之前。
整个府城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
陷阵营的将领娄鹤飞正带着自己的一队心腹手下,正朝着府城外拼命跑出去。
往日里纵横两界,曾一日便屠杀了上万平民的他,此刻却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神色惶惶的同时,眼中又带着一丝强烈的怒色。
“妈的!”
“叶千浪这条疯狗!”
作为灵机翻涌之后,便一直活到此刻的强者,娄鹤飞有着一项别人所没有的依仗,那便是他从小就有一种对于危险的强烈感知。
就是靠着这么一种能力,让他能够在过去几年来四处劫掠、杀戮的同时,又不断躲避种种强者的危险,在保存性命的同时变得越来越强大。
而在陷阵营遭遇叶千浪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便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感。
当时的娄鹤飞还不知道为何如此,只能第一时间试着离开现场。
但危机却比他预计的来得更快。
仅仅是没有听对方的话跪下来学狗叫,陷阵营的首领便被叶千浪一刀斩断了浑身筋肉,丢进了粪坑里等死。
而营中剩下的强者们跪地投降,却仍旧被叶千浪一一虐杀。
每每回忆起那一幕幕血腥场景,娄鹤飞便感觉到心中一阵恶寒。
他从不曾想到,过去三年来那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叶千浪,竟然会有如此暴虐的一面。
即使娄鹤飞自己往日里对待敌人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看到叶千浪的疯狂时,也仍旧感到了胆寒。
“那个疯狗……他享受的根本不是踩在他人身上的快感,他享受的是杀戮本身。”
“疯子,这家伙才是真正的疯子……”
面对叶千浪的袭击,陷阵营的残党四散而逃,有的继续杀戮、劫掠以寻找机会,有的则是找寻靠山进行庇护,还有的则如此刻的娄鹤飞,想着直接跑出这个修罗场。
而此刻他带领十多名手下,几乎已经跑出了府城区域,入目所见已经渐渐被城外的耕田填满。
就在娄鹤飞心中暗松一口气,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时,天空中陡然传来一阵轰鸣。
不等娄鹤飞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府城上空来回激荡。
“跪下,不死。”
下一刻,娄鹤飞只觉得前方十多米处的空间内,一股极度危险的气势升腾而起,激得他眉心一阵刺痛,好似是在针扎一般。
“嘶……”
口中倒抽一股凉气,他整个人已经僵直在了原地。
这一刻,他心中升起的危险感乃是他平生之最。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从出生到今天为止,他过去所遇到过的一切危险加在一起,似乎都不如眼前他即将遭遇到的东西。
“都停下来!”
就在手下们满脸不解地看着他时,大地崩碎的声音在他们面前响起。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之中,眼前的地面像是被一道道无形的利刃撕开,爆出了一条条深深的剑痕。
看上去就好像有一口口无形的神剑在撕裂大地的同时,正朝着他们直斩了过来。
望着地面上那一道道延伸过来的笔直剑痕,娄鹤飞立刻就转头左右看去。
却发现那一道道正在延伸的笔直剑痕不只是他们身前有,入目所见更是一排排地分布在南北方向上,将他们的前路彻底阻隔。
“将军!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娄鹤飞却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用剑尖顶着一般,四面八方传来的危机感竟还在不断提升。听到手下的说法,他伸手一抓,一股罡气便将一名最弱的手下卷起,朝着剑痕上方扔了过去。
唰的一声轻响传来。
如同是吹毛断发一样,被扔上去的男人瞬间便被竖切成了一条条肉块,化为了一片血污落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娄鹤飞心中一凛:“无形剑气?还是什么其他东西?”
他试着用罡气进行轰击,却发现毫无作用,那剑痕还在不断扩大,如无形的剑气将前进路上的一切都统统斩断。
“走!”
“换个方向绕过去!”
只见娄鹤飞大手一挥,一众属下们已经跟着他向北方激射而去。
伴随着一道道破空声响起,一行人沿着那一排排的剑痕疾速狂奔,却发现大地上这一道道的剑痕直到众人视线的尽头也不曾消失。
一种越发不妙的感觉涌上了娄鹤飞的心头。
一旁的一名手下惊道:“这玩意该不会把整个府城外围都围起来了吧?”
另一人心惊道:“这些无形剑一直往里切进来,速度越来越快,那岂不是围绕的地方越来越小?”
娄鹤飞没有说话,而是带着手下们一路冲锋,却只能眼睁睁的发现他们随着剑痕的不断收拢,不但没能跑出府城,反而距离府城中心的位置越来越近。
……
与此同时。
府城中心。
原本的总统府所在。
一栋栋的楼房、院墙、木梁……都像是被一道道无坚不摧、无物不斩、纵横交错的剑网扫过。
当范明秀和副总统汪动抬眼看去时,就发现视线之中所一米以上的物体都被切成了粉碎,整个总统府和周围的街道全都被夷为了平地。
而能够像他们一样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是或跪或扑在地上。
作为从天地大变、灵念翻涌存活至今的人,他们此刻的心中也马上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东海府城遭遇了绝顶强者的大规模剑术打击!已经在天地大变中活了六年的他们,马上就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逃!逃得越快越好!
逃得越远越好!
必须在绝顶强者的下一波范围打击之前,逃得足够远。
这其中的每一秒、每一米,便都可能是生和死的距离,是无数镜世界民众在尸山血海之中得到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