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询问（6）

　　杜大用为啥笑呢，原因很简单，王卫兵把人家女主人的羊毛衫，呢子大衣，包包，皮鞋，厂长的两件毛呢大衣，还有存的邮票集用两个蛇皮袋一打包给带走了一大半，这些东西还真卖了不少钱，获得赃款一千六百多元。

　　这家伙又是准备手套，铲子的，最后倒在了赃物上，如此显眼的赃物，但凡销赃，他还是齿轮厂的子弟，他在家东西还没收拾好就被捕了。

　　“不用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也就是那个厂长正确的住址你没摸着，要是给你摸着了，那你那时候得枪毙。”

　　王卫兵听着杜大用的话，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当年齿轮厂改制，齿轮厂厂长黑了厂里十五万，不过人家厂长可是有地方藏东西的，虽然不是什么情妇，小三的，也算是厂长的红颜知己，钱和国库券当时全部在那个女人家里。

　　本来区里面就在查这个厂长了，正好王卫兵这么一弄，加剧了调查进度，最后王卫兵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齿轮厂厂长判了十五年。

　　“警官你说的没错，这要是真的在他家找到十几万，那我王卫兵，要不自己偷着去香江了，要不然就真的被枪毙了。”

　　“那你怎么不记恨揭家兄弟两个呢？”

　　杜大用笑着半调侃半询问的和王卫兵说道。

　　“警官，这还是02年我一个朋友告诉我的，说揭武兵在一次喝多的情况下，当成玩笑说的，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不利索，罪有应得，哪儿知道偷着去香江都是假的。”

　　“人家要是不和我说，我是真的没怀疑过，揭文兵这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王卫兵笑着摇着头和杜大用说道。

　　“九九那时候，揭文兵母亲出车祸身亡，获赔了十多万，加上他们家拆迁，揭家兄弟俩可是拿了不少钱，你知道他们拿了钱干啥了吗？”

　　杜大用吃了一口菜，随意的问着。

　　“时阿姨那时候出车祸，我也给帮忙了，连头带尾赔了十五万多，外面说啥的都有，可是这个我知道，只有十五多，还多不到过五千，我记得就是这么多，最后就是家属放弃了追究司机坐牢的权利。当时揭叔签字的时候，我在场。”

　　“那笔钱其实拿到以后就买了房子，至于做生意，揭文兵只用了三万多块钱，他们兄弟俩都买在红旗园小区一期，那会儿房子也便宜，五万一套，一样大小，一个在三栋，一个在九栋，楼层朝向都一样，三楼的房子。”

　　“拿了三万多做生意，揭文兵做生意还可以的，可是揭武兵不行，不仅动不动就在店里拿钱，有时候还让他哥帮他还欠别人的钱，最后要债的越来越多，最开始弄得店就黄了。”

　　“到了拆迁以后，那才算真正的做生意。揭文兵把所有拆迁款都拿来开店了，最后让一些关系户给拖倒闭了。不过，我觉得那是活该！”

　　王卫兵说完，拿起饮料就喝。

　　“知道们兄弟俩的饭店什么时候倒闭的吗？”

　　“01年五月份，那时候我已经跑了车，还来找我借过钱，可是我那时候买了车还债务缠身，哪儿有钱借给他们兄弟俩的。”

　　“后来一直没有联系过了吗？”

　　“没有！从02年知道那个事，我还和他们兄弟俩打交道？那我是真的傻了。再说，结了婚，媳妇那时候肚子里也有了，我还混啥？说到这个，还真得感谢我媳妇，要不是她不嫌弃我，可能我今天得在监狱和二位警官谈这些事情，而不是坐在这里一边吃喝着，一边谈着。”

　　杜大用听完，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有一些线头了。

　　“咱们再谈谈你刚刚说的其他几个人。比如，费拂晓，朱福禄，张军，谢翰文！”

　　杜大用跟着就继续说了起来。

　　“费拂晓不用问，我和他关系一般，他和杨晓伟关系好，听别人说，还借给杨晓伟一笔钱，两个人好像就是为了这笔钱弄得不来往了。不过，我觉得没必要，他费拂晓卖男装赚了多少钱，不说多几百上千万总有的，按照他和杨晓伟的关系，我觉得除非数目很大，要不然他俩不会不来往的。”

　　“张军和揭家两兄弟关系不错，朱福禄当兵回来，在二水厂工作，工资高，福利好，日子过得比较开心。张军，我后来也没见过，见过的只有朱福禄，还有陈挺，肖春英，他们几个也只是见过，其他的，不谈！至于其他人，哎呀，警官你要我怎么说呢？我到底就是一个坐过牢的，他们在我这儿耍不成傻子了，他们还会和我来往？”

　　“谢翰文，我更加没见过，本来交情就不深，好些年不见，可能就算见了都不一定认识。”

　　王卫兵说这些话，不知道叹了几口气了。

第704章 心墙

　　杜大用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着急问太多，得让王卫兵缓缓才可以。

　　“王卫兵，现在的你，很不错，没必要自怨自艾的，咱们这样，你呢，把这些人你有印象的一些事情写下来，不是让你现在写，就是拿支笔，拿个本子，想起来就记下来。如果觉得写字麻烦，我这儿有录音笔，你想起来啥就对着录音笔说，一些该给你的奖励我们都会给的！比如奖状，证书，部分现金，都可以，只要你用心想了，我们会按照你的功劳给予你不同层次的奖励。”

　　“罗新，拿一个空白的录音笔出来，给王卫兵，然后吃完饭教会他使用。”

　　杜大用采取了以时间换更多线索的办法，再给予王卫兵一些奖励，哪怕是奖状，那对于王卫兵来说都是非常好的，毕竟王卫兵说了他有个闺女，还说了他坑了他闺女这辈子的想法，那就说明王卫兵现在一定会把荣誉看的特别重。

　　杜大用虽然不能给他消除过往，可是完全可以给他一个光彩的以后。

　　王卫兵一听杜大用提到的奖状和证书，眼睛都亮了。

　　“警官，这个……”

　　一边说着，菜也不吃了，两个手不停的搓着。

　　“真的？”

　　杜大用笑着用力点点头。

　　“不过要一些你觉得挺值得你怀疑的事情，要一些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我需要的是这些，只包括杨晓伟，揭家兄弟俩，张军，陈挺，谢翰文！”

　　“如果还能帮着我们打听到，在00年那个烟囱拆迁之前，尤其是在九九年到00年拆迁之前，谁爬过那个烟囱，还是带着望远镜爬的，我指定亲自发本证书给你，还保证上面有青鹭市公安局的钢印！”

　　“真的？”

　　“罗新你把证件给他看一下，要不然怎么总是问我们是不是真的，我听着有些闹心。”

　　杜大用呵呵笑着说道。

　　罗新现在完全就是工具人，等到杜大用说完，一边笑着掏着证件，一边拿出了录音笔。

　　“警官，不用看证件的，我其实也看不明白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们两个警官，你们可以放心，我只要闲下来就会想的，争取能拿到证书。”

　　“好！咱们吃饭，吃完以后，你好好去跑车，闲下来的时候慢慢想。”

　　三个人一起吃了饭，罗新把录音笔如何使用也教给了王卫兵。

　　上车回专案组的时候，罗新有些不明白的问起了杜大用。

　　“为什么对这个王卫兵这么重视？”

　　“当然重视，有些情况不逼着这家伙一些，他是不会告诉我们的，尤其我们还是警察，我只能挑着他的心头好，才能钓出来一些线索。”

　　“王卫兵现在虽然学好了，可是他骨子里是非常排斥警察的，哪怕我们两个刚刚说的再好听，没用！有些在他心头里面的事，他是不会告诉我们的。除非是用了这样的办法。”

　　“王卫兵是苦底子出身不假，可是这家伙跑江湖跑的早，别看他把揭家两兄弟恨得牙痒，可是通篇说完，除了年纪不大时候的事情，你觉得他还说了揭家兄弟什么坏事了没有？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有价值的。”

　　“这种人，他心里有他的江湖道义，他觉得他能和揭家俩兄弟重归于好，可是不会和咱们俩成为靠谱的朋友关系。要不是他有些恨这对兄弟，我们能获取的消息会更少。他的那些江湖道义，就是他自己的心墙，不让坏人惦记他，他也不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不破了他的心墙，我们想要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几乎一点可能没有。”

　　杜大用说完，罗新只是叹了一口气，啥话也没说，就是油门踩得重了一些。

　　回到专案组，几路人马都没有回来，彭师傅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两个人只好把材料做好，随即再次出门去了。

　　既然大家都提到朱福禄是比较靠谱的，杜大用决定亲自碰一次面，最起码那一圈人对朱福禄的口碑都还可以，那么就把他排在费拂晓前面。

　　找朱福禄这个人就很容易了，和他们领导一说，配合警方提供线索，立马就被叫了回来。

　　杜大用手里只有朱福禄的照片，以及身份内容，并没有其他什么资料。

　　因为一开始到现在，朱福禄并不是杜大用的主要询问对象，。

　　等到朱福禄站在杜大用身边时候，杜大用才知道，这家伙的身高是真的高。

　　“你们是？”

　　“市局的，有些情况需要找你本人了解一下，至于什么样的情况，咱们坐下来谈。”

　　朱福禄赶紧找了一间小的办公室，领着杜大用和罗新走了进去。

第705章 询问（7）

　　朱福禄特别的客气，不仅给杜大用和罗新安排的房间非常凉快不说，而且还给两人分别泡了茶，拿了饮料。

　　“杜警官，罗警官，你们好，不知道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不过我先表个态，只要我知道且能够如实告诉你们的，我一定会这样做。如果我不知道，或者涉及到他人隐私，那恕我无法一一告知你们。”

　　杜大用感觉到朱福禄非常谨慎和小心，似乎对于他们两个只是来自于表面的客气，其实内心并不是非常喜欢。

　　对于杜大用来说，你的一言一行，就是你所要表达的潜在意思。

　　“朱福禄你好！我们今天来找你询问的内容并不是涉及到你的工作范畴，也不涉及到你的隐私，我这样说，你放心了吧？”

　　朱福禄没想到杜大用是这样一个开场白，顿时点了点头。

　　“不过可能涉及到你当兵之前的一些生活历程，这个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我就怕自己会记不清楚。”

　　杜大用只是笑笑，并没有接朱福禄的这句话，而是立马转移了问题。

　　“杨晓伟认识吗？”

　　“那当然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朱福禄没想到是这样一个问题，同样笑着和杜大用立刻说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当兵之前，从我退役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且我那时候和原来小时候的玩伴以及朋友没有来往了。”

　　“杨晓伟赌博你知道吗？”

　　“杨晓伟赌博？这个谁说的？不是，我指的是他小时候直到我参军那一年，毕竟我当兵以后，和我唯一保持通信的，只有一个女孩子，也是原来我们二机厂的职工子女。”

　　“我的意思就是说杨晓伟赌博是在你认为的那段时间里。”

　　朱福禄立马就有些怀疑的看了看两个人。

　　“警官，你这是在诈我吗？”

　　杜大用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诈你的，肯定我有一听，才有这样的一问。”

　　“那那个人和警官说了谎，杨晓伟从来不赌博，他旱冰溜的好，拉丁跳的也好，我们二机厂宿舍区的这批人，包括齿轮厂，纸箱厂的那批人，谁还没有享过杨晓伟给的糖果，饼干，零食。可是杨晓伟从来不看我们打牌，也不参与我们任何有赌博性质的活动。”

　　“哦？你们有什么样的赌博活动？”

　　“打赌敢不敢用嚼过的口香糖粘女孩的头发，打赌敢不敢去海边最热闹的地方光屁股跑一圈之类的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