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个人是拿了六百多万，可是这些钱，大部分最后还是给了杨晓美，晓美说她做了一个项目，需要用钱，我那些钱基本都给了她。”
“姜震，你除了你父母那里，以及以前和叶梦晓谈恋爱时候买的房子以外，还有没有其他房产？”
“没有！”
“确定没有？想好了再告诉我。”
杜大用看了看姜震说道。
“真……”
“你妹妹有一套房子可是没人居住，能说说为什么吗？”
杜大用都没等姜震说完，就打断了姜震的振振有词。
姜震再次吐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警官，你都知道，还这样问我干啥？那间房子里只有一部分现金和台账，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姜震，你知道你的态度现在决定着你自己的生死吗？我总是给你机会，可是你不能不珍惜啊！好话歹话，我和你说了一箩筐，一大车的，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下面咱们谈谈，就是你知道的杨晓美杀害了哪些投保人。上次审讯的时候。可是你亲口说了，你知道杨晓美曾经给投保人拔管的，咱们可都有录音录像的。”
杜大用在审讯室问着，何无惧和姚勋，陈苏州三个人就在观审室里面查找相关的材料。
“警官，我也就见过三个这样的人，杨晓美曾经想让我也拔一个，可是我没有那样的心理准备，所以任凭杨晓美怎么笑话我，我都没拔一个。”
“看见几个说几个！先把这个说了，算你立功。”
“警官，我家里的台账后面有记录，到时候你找来以后就可以照着抄了，你在这里问我，我是真的记不太清了。”
杜大用只是点头，随即再次绕开了这个问题。
“李贺呢？咱们现在谈谈李贺。”
“我们查了房子的情况，发现这里面最多的就是李贺的签名，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情况吗？姜震，我现在不想再和你提什么政策了，你就当你自己现在在救你自己的命就行！”
“李贺，让我睡了孔佳琳。”
姜震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一句。
“我让你说李贺，孔佳琳放在后面说。”
“就是这个最重要了！其他的都没有这个重要了，李贺请我吃饭喝酒，在ktv把我喝多了，最后孔佳琳就寸缕不着的睡在我身边，我觉得我可能喝醉了没睡孔佳琳，接着又把她弄醒，来了一次。跟着没多久，李贺就让我给他做一些他自己的单子，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了。”
“杨晓伟在你们前期骗保阶段有没有参与？”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知道。这是真的！杨晓美对杨晓伟保护的特别厉害，从来没有让她这个弟弟参与到我们这些当中来！”
杜大用说转问题就转问题，而且给姜震考虑的时间很少。
观审室里面的楚信蕊这会儿就真的认识到了杜大用的不同。
这种非条理化讯问，对于审讯人员来说，是非常难的，因为这对审讯人员对犯罪嫌疑人情绪的把控要非常精准，不仅如此，还要能够带动犯罪嫌疑人考虑问题的节奏，一旦犯罪嫌疑人落到杜大用这种节奏里面，很容易就会说出真话，还是犯罪嫌疑人不知不觉下意识就说出来的。
难怪自己和自家小爷爷吵着要来杜大用这里，自家小爷爷说她差距太大，去了不努力肯定跟不上，当时她还不信，现在看起来何止是差距太大，那都是自家小爷爷抬高了她。
“姜震，在你眼里，你是怎么认为杨晓美就是在保护着她的弟弟呢？总得有些原因吧？”
杜大用这会儿点了一支烟，绕到了姜震的背后，拍了拍姜震的肩膀问道。
“警官，有一次杨晓伟还找我借十万块钱，还让我一定不要告诉他的姐姐，我当时以为杨晓伟出了什么事情，立马就给他准备了十万，当我准备送这十万的时候，杨晓美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为了这个事情第一次和我红了脸，说这个钱不干净，不要让杨晓伟碰，只要让杨晓伟碰了，她和我到此结束，然后还告诉我，一律不准借钱给杨晓伟，杨晓伟如果缺钱她会解决的。”
“杨晓伟在这件事之后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没有！后来见到我还和我赔了礼，说他莽撞了。”
杜大用听着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姜震这个事情，杜大用却认为绝对是真实的。
第818章 拼凑信息（3）
姜震说完这些，朝着杜大用要了一些水，杜大用也顺道喝了点咖啡。
“姜震，咱们现在来说说孔佳琳，你对她了解多少？你别扯什么自从你们上次有了关系以后，你们就再也没有来往过，这个我肯定是不信的！”
姜震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后来还在一起过几次，不过孔佳琳比李贺还要贪婪，我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人，大概有六个，都是从我们这里走的保险，毕竟我们和保险公司也有合作的，这六个人都是年纪不太大的，最大的好像是三十七岁，最小的好像是九岁，六院出的体检报告，都没有问题，第一年保费都是正常缴纳的，没有任何问题，在第二年到第三年这六个人都陆陆续续过世了。”
“只不过这六个人都是我给她拆分的，不在我们一家银行做的，我当时问过她的，她说这批人有问题，但是她会拉长时间线，我这才给她拆分的！”
“姜震，孔佳琳还有没有其他住址？我相信你应该知道的，杨晓美你不一定知道，可是对于孔佳琳这样的女人，你可不会那么放心的。”
“警官，你是真的把我看透了！无论孔佳琳，王韵涵，李贺，胡伟伟，还有罗晖明我都跟踪过，除了胡伟伟没有其他住处，剩下的都有其他住房的，尤其罗晖明，只是我发现的就有四处房产，他还有两个情人，他和王韵涵，孔佳琳都在一起过，这些我都知道。”
杜大用这会儿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看了看姜震继续问道。
“姜震，你这个人啊，有些地方挺好，有些地方呢，我应该怎么说你呢？上次装疯卖傻那么恨杨晓美，现在稍微好点儿，又开始维护杨晓美了，我就想不明白，杨晓美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啊？”
“你从基层信用社到了市区大行，自己有一份努力在里面，我在你的资料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命运的转折在你身上出现，是因为你母亲的一场疾病，当时你母亲身体不好，得了子宫癌，我看现在你母亲还正常生活，说明这个所谓的绝症应该控制的非常好。”
“看资料可能觉得没问题，有些人身体免疫能力强，一些癌症患者确实是通过自身免疫力度过了危险时刻，可是你的母亲，当年去过深市求医，哪怕京城，沪上你都没有选择，最终选择了深市，能不能告诉一下原因？”
杜大用翻动着眼前的资料，而观审室里面，所有观审的队员也在翻动着资料。
也确实如同杜大用说的那样，看着好像没问题，现在真的把时间线和杨晓美的身体状况联系起来，这里面就真的有问题了。
“姜震，杨晓美帮助你母亲在深市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而你之后能够从信用社调去市区大行，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你这时候还把你自己摘的那么干净，只是说了你在职务上犯罪的问题，关于其他的，你可是守口如瓶啊！”
“郑骁看起来聪明，其实在我这儿，我认为他是相当愚蠢的，因为他的性格就决定了他成不了大事，胆子小，而且他的行踪一直都被杨晓美掌控着，就他睡的几个女人，除了在业务上他自己通过手段睡的以外，无论是杨晓丽还是张莜都是被杨晓美设计的！”
“你看看郑骁给张莜租的房子，再看看张莜上学的地点，以及她毕业以后工作的地方，还有杨晓丽的新地址，这和你另外的住址是不是非常接近？我看着这些地址觉得挺有意思的！”
杜大用冷笑着和姜震慢慢说道。
姜震这会儿的表情才开始慢慢阴翳起来。
“说到你的痛处了？姜震，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机会在你自己手里，可是你还是想的太多，做的太少！”
“杨晓美原来是个什么人物？一个文化馆的工作人员，在这之前她又是在哪儿工作的？青少年宫！这些职业哪个职业和保险有关？咱们再看看你的职业，你在信用社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兼职代理保险业务，这个也是你在信用社能够立稳脚跟的关键因素。”
“这些资料上都没有显示，应该更多的是被你刻意抹去或者隐瞒了。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姜震盯着杜大用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还是时间线，和你当时在信用社的工资，你在98年年底，你的工资竟然比所有人都拿的要高，为什么呢？我得了解一下！这一了解，才出了问题！原来你姜震并不是因为工作成绩特别好，而是你当年追回了一笔呆账，一笔高达一百二十万的呆账！”
“所以我很好奇啊！为什么你能追回这么大一笔呆账呢？”
杜大用说到这里，再次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朝着姜震邪性的笑了笑。
第819章 拼凑信息（4）
杜大用这样一笑，姜震再次找看守要了水喝。
这会儿观审室的队员都紧张起来了，因为离着半小时的观审时间也没多久了。
这要是卡在这地方，那不就是和狗作者顺手牵虎写书一样。
“姜震，你本事可是不小，我一查，你就花了一千六百块钱，就成功让这个欠着呆账的人还清了呆账，只不过这个人付出的代价是生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接着我再查询了一下，这个人竟然是纸箱厂原来的厂长！你说这个范围是不是太小了？”
“砰！”杜大用突然就拍了桌子。
“姜震，我陪你兜了半天圈子，我以为你能够自己坦白，结果你还在和我兜圈子，还准备装身体有病？是不是过会儿又得昏迷了？你和郑骁之间的供述是破绽百出，当我不知道吗？”
杜大用冷笑着问着姜震。
“我让我的队员专门查了你，纸箱厂当年可是你们信用社的贷款大户，这笔一百二十万的呆账，可不是纸箱厂欠下的，而是当年的厂长吴大宇个人欠下来的。结果有人花了一千六给他做了很多的意外保单，有赔二十万的，有赔十万的，还有赔五万的，最高赔五十万的，这笔五十万赔额还是当年大平保险做活动的时候弄出来的，而整个青鹭也只有吴大宇一个人享受了这个活动。”
“杜局长，你比我想象中厉害很多。”
姜震这会儿很平静的说了一句。
“这个叫厉害吗？姜震，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那会儿你才多大？二十多岁！你对保险条款研究的那么透彻，当年你可是和吴大宇一起出的车祸，你轻伤，而吴大宇则是死于车祸，家属准备要回赔偿的时候，信用社拿出了他个人欠下的债务凭据，一下就把这笔呆账清理的干干净净。姜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纸箱厂和什么厂在一起呢？有二机厂，齿轮厂，你没有去接触那些经常在家属院玩的人，所以那些家属院经常聚集在一起的人这才不认识你，那你认识了其中的谁？姜震，能够告诉我吗？否则我还要花力气去翻一下，最终应该是能够翻出来的。”
杜大用还是不疾不徐的慢慢说着，不过语气中充满了压迫感。
姜震这会儿没有刚刚那种云淡风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凝重。
“还不说？那我再说说郑骁！郑骁说，当年是他让揭文兵利用开饭店利用股份进行诈骗，是他和揭文兵提出来的，只是为了集资，好挣过桥资金的利息。可是我在审讯郑骁的时候，你知道郑骁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现吗？”
“他竟然还在回忆，要知道这个主意既然是他出的，他竟然还用回忆，我看他是在回忆这个办法是谁和他提过的，那么最后他竟然说他自己的主意，那么就不可能是他听一个人说起这个的，他在主观上应该是受到了别人的影响。”
“咱们再来说说杨晓伟，你刚刚告诉了我什么？还记得吗？不记得我提醒你一下，杨晓伟找你借十万块钱！杨晓伟含糊不清的找你借十万，杨晓美也是含糊不清的找你借钱，还一借就是几百万！姜震，你可能要说，你这是因为爱情，好，我能够理解！可是郑骁还说了，他发给杨晓美的信息是他发的！”
“而郑骁的口供大多数都是前言不对后语，驴唇不对马嘴！我只是停一会儿审一会儿的，姜震，当抓捕的人越来越多，就会产生信息交叉，一些谎言就会掩藏不住，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姜震这会儿仿佛看魔鬼一样看着杜大用。
“姜震，不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善于隐藏自己的，我在开始对你审讯之前，我坐在办公室里面不是闹着玩的，我不停的查资料，打电话，看地图，做笔记，你以为我会那么闲吗？”
“我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会记录，并且说着你们说的去验证一下，可是你们说的，我要给出让你们看出来，我是有些相信的态度，要不然瞎话你们怎么继续去编？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瞎话编到最后编不下去了，你们该怎么去面对你们以前的瞎话！”
“你们给我假的信息，我就给你们假的表情，假的信任，你们带着我兜圈子，我就跟着你们兜圈子，可是你们不明白一个道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能够在和你们兜圈子的时候获取更多外围的信息，而你们却不能了，你们现在各自为政，没办法通气，如果还按照以前兜圈子的方法，只会兜到转不回去！”
“姜震，我说的别人不一定能够听懂，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听懂的，我让我的队员做了很多看似无用功的工作，其实在我这里是一步步的在查否，没有你们这些人的口供，我连查否都没办法的。”
杜大用说到这里点了一支烟，笑着朝姜震看了看。
第820章 拼凑信息（5）
姜震这会儿也是笑着看了看杜大用，叹了口气说道。
“杜局长，你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很多警察，查到这里也许就是结束了，可是你没有，你真的很厉害！”
“姜震，别云山雾罩了！你呢，是个聪明人，咱们先谈谈你在那圈人中，最先认识谁的？要不要我来猜一下？还是你主动告诉我？”
“杨晓伟！”“杨晓伟！”
杜大用和姜震一起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