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不过对她印象一般般,谈不到她太多的东西,这方面实在无能为力,而且在76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担任领导职务,很少去盐场那里,那会儿那个邹肃北在盐场那里的时间很多,有些我实在不知道的,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杜大用这会儿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傅友君这样一推二五六的接受询问,几乎就等于什么都没说。
“傅友君,请问你认识不认识李和平?”
杜大用这会儿撇开了邹肃北这个人,韩明栋这个人,而是问起了这个想找还找不到的人。
“原来盐场革委会李主任的儿子?是他吧?”
杜大用笑着点了点头。
第1220章 终于找到你(40)
“听说过,但是没什么来往,毕竟他比我还小一些的,他的年纪应该和邹肃北差不多大,可能邹肃北对他的情况要了解的多一些,我这里真的抱歉了,小杜,实在帮不上你多大忙,而且事情已经过了快三十年,我这马上都要离休了,所以在我这个年纪,能想到那会儿的事情可是不多。”
杜大用听着还只能陪着笑脸点着头。
随后,杜大用立即停止了这次询问,因为他知道,哪怕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太多自己想要的结果。
把傅友君客气的送走以后,杜大用重新回到了这间茶室的包厢里面。
“罗新,把刚刚的录像给我再看一下。”
“咋了?有哪儿不对劲吗?”
罗新有些奇怪的问着杜大用。
“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哪儿不得劲一样。”
罗新一边听着,一边就把录像机弄好递给了杜大用。
杜大用在包厢里面反复观看了三遍,罗新也是跟着看了三遍。
“老杜,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啊!”
“这才是不对劲,傅友君对于他以前的事情,说的都是含糊不清,或者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具体到某件事情细节上,他又开始把事情大而广之化,尽量让他自己淡化在这些事情中。”
“而且,对于他和邹肃北之间撇的更加干净,这两个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和我说一个事实,就是他们俩其实是师徒的关系,邹肃北从进了岛区派出所开始,就是安排给傅友君带的,所以邹肃北当时的师父就是傅友君,可是这两个人很奇怪,从来没有在其他的公众场合让别人觉得他们关系很好,但是邹肃北能够一步步起来,还都是在傅友君若有若无的帮助下起来的。”
“你可以看看傅友君说到邹肃北的时候,那个邹肃北,这是我问他时候他说出来的,很快邹肃北这个人在我们谈话中就成了主角一样,对于76年以后,尤其是在邹肃北在岛区工作以后,傅友君又开始频繁的提起。”
“老杜,你的意思就是,傅友君这个家伙太装了?”
“你别瞎扯淡,什么就这个家伙?你这口无遮拦的,真的要改。不过你形容的非常贴切,傅友君确实挺装的!最让我觉得奇怪的就是,李和平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老杜,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去找一下韩明栋去吧!”
罗新看了看手表以后朝着杜大用说道。
“韩明栋不着急,我要等他的电话才可以,他的工作性质只能这样。不过既然迟早要去烟市,我寻思着找一下傅友君当年的同事去问一下。”
杜大用说完,拿出笔记本开始看了起来,结果还没看几张笔记,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杜大用拿起来一看,是李雪打来的电话。
“杜局长,李淑贤吐口了,不过消息不知道有用没用,我先说给你听一下。”
“不着急,你详细说一下。”
“是,杜局!我是今天早晨开始接触李淑贤的,李淑贤见到我以后非常吃惊,我才一点点把蓝馨,蓝冰慢慢抛了出来,按照你说的那样,蓝悦我是一个字都不提的,果然李淑贤就对我放下了戒心,她立马先是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赶紧回到通海就去把里面的东西销毁,这个我已经向雷局传达了,当时想着雷局操作起来会更加顺畅一些,杜局长,真的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李雪,这都不是什么关键的,往后面说!”
杜大用还没想到这个李雪还能想到那儿去了,也是颇为无奈。
“杜局长,说了那个地址以后,我故意装作自己很为难的情况,就漏了一点点蓝悦的事情,还是按照你的策略来的,给李淑贤透露出的意思就是,我要是出了事,讲美肯定会想办法和我一起赶紧离开的,而她现在出了事,要花很多钱,也还是有机会的,可是讲美现在不能暴露出来,只能依靠其他人了,我随即念叨了一句,都做生意的,生意都做挺大的,应该还是要帮忙的。”
“李淑贤听完我的话,顿时觉得她活命的机会来了,她让我去帮着动一笔账,她告诉我只要这笔帐一旦动了,洪四爱就会知道接着应该怎么做了。”
“我现在有这个账的账号,李淑贤让我在新地址的电表箱里找那张卡,那张卡是贴在电表下面的,卡的背面有密码,李淑贤告诉我,只要我动账,洪四爱肯定会来通海找蓝悦的。”
杜大用听完以后,立即对这个事情进行了评估,最后考虑了一会儿,杜大用先是挂了李雪的电话,接着给雷局打去了电话。
“雷局,李雪说的李淑贤新地址,让侦查员先查电表箱,因为在李淑贤那户的电表下面贴了一张银行卡,找到以后,看看那张卡是哪个银行的,咱们先从内部找个可靠的人查一下。”
“杜局,你放心,我马上就办!你那边情况如何?”
杜大用简单说了一下,总而言之四个字,没啥进展。
第1221章 沉默杀戮
“罗新,咱们先去烟市平木分局,当年在盐场派出所的老民警只有他一个在职,其余的已经全部退休,其中有几个都已经过世。”
“那就继续坐快艇了,否则想今天到烟市,那肯定不可能了。”
“先给快艇师傅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走,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会不会刮很大的风。”
罗新拿出手机就开始联系起来,杜大用看着罗新的表情松弛起来,就知道这个事情有门。
“老杜,运气不错,能去,今天只有雨,没有风,如果再过两天就不行了。”
杜大用听完,给黄拥正打了电话,表示了感谢,然后两个人打个出租直奔码头而去。
下午三点整,杜大用和罗新已经坐在一个快六十岁的民警面前。
“龚师傅,还有多久就退了?”
“杜局长,还有一个多月,我是当兵下来来公安口的,元旦第二天入职的,这一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那会儿入职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龚师傅,待在内保大队也舒服,正好退休,正好回家带孙子去。”
“不当这个副大队长,早就退下来了,今天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四点半就要回去,你们时间够不够?不够的话,我给我家老婆子打个电话,让她去接一下孙子。”
“龚师傅,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当年你在龙崩岛盐场派出所的事情。”
杜大用这句话说完,龚师傅立马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们找错人了,龙崩岛盐场是分区的,我们所里当时人不多,原来有十二个民警,后来就十一个民警,盐场那边后期都是由傅友君负责的,在这之前是由郑军民负责的,傅友君来了以后,他们两个管理那一片,不过在72年时候,傅友君和郑军民一起出海找渔民的时候,郑军民就一去不复返,当时傅友君也落海了,傅友君被找到了,但是老郑人没了,连尸体都没找到。”
杜大用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后来又去了一个叫刘胜保的,他爱喝酒,结果也是自己喝多了以后,从此无踪影,那是73年的时候,后来那里就一直是傅友君一个人管理了,所里也不派人过去了,直到小邹邹肃北来工作,他被傅友君挑中做了徒弟,在76年以后,那一块就归小邹管了,听说敢打敢拼的,那一块也就太平了。”
“龚师傅,你的意思,当年有两个和傅友君合作管理片区的民警都死了?”
“死了!其实你们对龙崩岛了解的不多,傅友君没告诉你们吗?”
“不知道啊!”
“龙崩岛当年那会儿有个舰艇维修基地,在70年之前,那里都是军管的,70年开始,维修基地挪走了,才在龙崩岛正式设立派出所,也是从那时候起才有了盐场。在这之前的派出所都是军人,没有我们这种民警,所以在档案上来看,派出所是早就成立了,也归分局,可是事实根本不是那样的,在那个年代,其实是军管的,和现在这种派出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们这批人,是第一批去的,70年下半年,傅友君是第二批去的,71年上半年,第一批中我的年纪最小,去了六个,现在还剩两个,我一个,还有一个已经退了七八年了,现在出门都得用轮椅,那地方潮湿太大了。”
“傅友君那批当年也是六个,和我们这第一批的六个差不多,老的老,小的小,要不然傅友君哪儿有那么快到指导员的位子上。他当年当指导员,我刚好调离,去了夏起县,担任城关派出所指导员。”
“而且那会儿老所长也很少来龙崩岛,因为老所长在分局还挂了职务,所以76年以后,基本都是傅友君说了算的。”
“再说了,当年盐场区那里人员繁杂,我们还得维护那个破破烂烂的舰艇维修基地,所以岁数大点儿的都在维修基地,还有石料厂这边,岁数年轻的,就去盐场区,我当时在石料区那边,傅友君来了以后就在盐场区那边。”
龚师傅说完,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杜大用就知道人家这是有一些事情不好说的。
“龚师傅,咱们找个空旷的地方聊聊,我看您好像还有些话说不出来啊!”
“也不用去啥空旷地方,就这儿也没事的!当年盐场那边人的成分复杂,这也是很多岁数大的不愿意过去的主要原因,上头那些人要破坏分子的指标,可是现在看起来,那些人是破坏分子吗?石料区这边是正经工人,可是盐场区那里是劳改场所,当年死的人太多了。”
“傅友君年纪不大,指标完成的还可以,所以我不太愿意与他为伍,哪怕他现在是什么副市长,我也不稀罕。”
龚师傅说到这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第1222章 沉默杀戮(2)
(都是按时按点发的章节,半夜审核是机器人审核,有时候会卡在一些词上,所以只能一直审核中,这可不是我没发,我看到昨天夜里只发两章,我都郁闷半天。另外,书荒帮着推推,谢谢各位读者大大支持)
杜大用看着龚师傅说到傅友君那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就知道当年这位龚师傅应该对傅友君印象不是很好。
“龚师傅,能仔细说说当年的一些情况吗?”
杜大用一边问着,一边散了一支烟给龚师傅。
“当年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有些人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呗!要不然能有今天的地位?从71年到76年之间,盐场哪年不死几十人的!”
龚师傅自己点了烟以后,叹着气和杜大用说道。
“龚师傅听过戴世杰这个名字吗?”
“戴世杰?有点儿印象,他父亲当年挺惨的,这个我是知道的,傅友君把他父亲折腾的厉害,就那个体格子去盐场晒盐,怎么可能完成任务的,完不成任务就是破坏分子,先是捆着戴帽子游街,再完不成就是监督着在盐田里面晒着,后来听说自杀了!当年是郑军民回来说的,那个姓戴的任务完不成,总是拖后腿,被罚着跪在盐田里面,听说一双脚都泡烂了,活着没奔头,不死怎么办?”
“是傅友君干的?”
“那我不知道,我也不能没有证据瞎说,再说郑军民已经死了,我对情况也不熟悉,只是听说而已,是不是傅友君干的,从郑军民死了,谁也不清楚。”
“龚师傅,那么那个刘胜保呢?在他死之前,你有没有听说什么稀罕事发生?”
“郝云杰一家集体自杀!就剩个十四岁的姑娘没死成。一家六口人,死了五个,齐刷刷的吊在房梁上,那个小女孩还是绳子烂了,人没挂住,所以没死掉。”
“这个事情当时是低调处理的,去处理的人就是傅友君和刘胜保,那是在73年的时候,当时老所长觉得事情有些麻烦,所以让傅友君自己处理好,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小女孩后来被带到所里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刘胜保和我喝酒喝多的时候说的,也就喝了这顿酒大概不到一个月,出海巡逻的时候,喝酒掉到海里淹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龚师傅,那个小女孩呢?叫什么名字您知道吗?后来所里怎么处理的?”
“交给戴世杰那个妹妹带着的,不过跟着戴世杰一起跑了,一开始定劳改脱逃,到了76年的时候,作为失足落水死亡处理的。当年那会儿叫郝芝,不知道跑了以后改没改名字。”
“龚师傅,那你对邹肃北熟悉吗?”
“谈不上熟悉,76年他调来,我到了十二月就调去夏起县去了,我和他相处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还是敢冲敢拼的,不过我个人感觉,功利心重,做事都是非常有目的的,而且非常听傅友君的话,要不然傅友君也不会把盐场区那里放手给他管理的。”
“龚师傅,傅友君当年在男女关系上有没有什么是非?”
杜大用有些谨慎的低声问了一句。
“不好说!这个不好说的。我没有任何证据,都是道听途说的,就算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龚师傅,咱们爷俩就和聊天一样,不谈证据这些的,你就当故事说给我听就可以,罗新,出去给龚师傅买两条烟,算是我们晚辈孝敬前辈的,你先垫着,回头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