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都是A大的学生,这个周本辛也是。云见月在学校里是校辩论队的副队长,平时带带学弟学妹打辩论。这个周本辛就是云见月在辩论队里的学弟,平时两人关系还不错。
云见月看了看消息,发现是周本辛跟她求助。
周本辛电脑莫名其妙黑屏,强制关机之后打开就蓝屏了,特地请教云见月这个计算机系的学姐该怎么修。要是自己修不好,他就拿去专卖店里修。
好巧不巧,周本辛就是Z市人,他现在就在Z市。
学弟有难,学姐也不能坐视不理。云见月当即就给周本辛回了个消息,说她亲自上门去修。
半小时后。
“学姐快里头坐,家里没收拾,有点乱,你别介意。”
周本辛穿着居家服,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娇小玲珑的漂亮女生迎进门,手忙脚乱的给云见月倒茶。
云见月坐到凌乱不堪的沙发上,直入主题:“电脑拿来吧,我帮你看看。”
周本辛连忙去卧室拿电脑,云见月无聊打量起周本辛家的装修。
很普通的三室两厅的格局,但奇怪的是,电视墙旁边开了一扇小门,那小门虚掩着,隐隐透露出红光。
红光不像霓虹灯的颜色,反而像是蜡烛在黑暗里跳跃的光芒。
正当云见月好奇时,周本辛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学姐,麻烦你帮我看看。”
这一打岔,云见月就忘了刚才的好奇,专心的鼓捣起周本辛的电脑来。
摸约半小时,云见月终于将电脑鼓捣开机,她刚要跟周本辛说话,周本辛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学姐,我接个我妈的电话。”周本辛歉意一笑,连忙拿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
周家的装修隔音不错,阳台门半开着,坐在沙发上的云见月也只能隐约听见周本辛在说什么。
“什么?奶奶去世了?”
“你和我爸都没法回去?我姐也回不去?你们什么工作这么重要?”
“什么叫我和你们吵架……”
周本辛在阳台上情绪激动,云见月无意偷听,余光一瞥,又看到那扇虚掩的透着红光的门。
云见月想问周本辛门后是什么,但扭头见周本辛还在吵架,又收敛了心思。
“算了算了,别人家呢,不能没礼貌。”云见月小声自言自语,硬将好奇心给憋回去。
正在这时,那虚掩的门后红光大作。
那红光刺目,却没由来的让人觉得阴寒无比。仿佛映射出来的不是红光,而是铺天盖地的暗红血迹。
下一秒,红光骤然消失,只隐隐透出微弱的红光。
云见月心中大骇,捏不准那是什么东西。
“你看到了吗?”云见月小声问玉佩里的陆长雪。
陆长雪:“我不止看到了,我还感觉那里面有让我很不舒服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东西,她也说不上来。她也刚当鬼没几天,对鬼的事了解并不多。
云见月回头看,发现周本辛吵的更凶,完全没注意到房间里的动静。
不管了,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扇门。
每走近一步,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重。
她不是个容易害怕的人,但门后的东西,却本能的让她觉得危险。
这种危险,甚至超过了王辉他妈。
终于,那扇门把手近在咫尺。
而红色的微光,还在不断跳动。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慢,云见月缓缓伸出手,当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背后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学姐,你在干什么?”
云见月本能的回头,看到周本辛不知什么时候从阳台上走到了她的身后。
周本辛神情阴鸷,手里还紧紧的握着手机,双目猩红的死死地盯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一瞬间,云见月似乎被什么魇住了。
她说不出半个字,手脚也如同木偶一样不受控制,僵硬的站在原地。
“学姐?”周本辛有些困惑的伸手在云见月面前晃了晃。
当周本辛的手拿开那一秒,云见月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啊?我没事。”
说完,云见月才看清楚,周本辛哪儿是什么双目猩红,分明是眼里有泪眼眶泛红。
一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还健身的壮汉,满眼泪水委屈巴巴的站在自己面前,云见月秉持着人道主义问道:“学弟你没事吧?”
“我奶奶去世了,家里人都没法子回去,我现在得开车回老家给她处理后事。实在对不起学姐,你帮我修电脑,我都没时间请你吃顿饭。”周本辛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很是惭愧。
云见月听得直皱眉,家里老人去世这么大的事,周本辛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学生,真的能自己处理好吗?
第9章 今晚村子里有大事
“你老家在哪,不然我陪你一起吧,有什么事我也能给你打个下手。”云见月道。
“这多晦气,学姐你还是好好旅游吧,开学我再请你吃饭。”周本辛是北方人,很讲规矩。
死的人就算是他亲奶奶,但对云见月来说就是个外人,贸然沾手后世,对云见月来说很晦气。
云见月:我只是为了进下一个副本,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可你一个人,到时候处理不好奶奶的后事怎么办?反正你也欠我一顿饭,多欠一顿饭也无所谓。”云见月义正辞严,好像圣母在世。
周本辛思索良久,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就麻烦学姐了,我去拿点东西,咱们马上出发。”
眼看周本辛要回房间,云见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这扇门背后是什么?”
闻言,周本辛又转过身子,随手将门拉开:“没什么,就是我们家供奉的神仙。”
门后是一个只有不到两平方的小隔间,隔间门打开的一瞬间,浓郁的香灰味扑面而来。
靠墙摆放着一张小供桌,供桌最顶端一左一右摆放着两个黑漆漆的木头。木头看不出是什么品种,只莫名让人觉得阴冷。
显然,周本辛家里供奉的就是这两尊黑色木头。
“这算什么神仙?”云见月皱眉。
她对神神鬼鬼的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普通人家请神回家供奉,都是请的神的金身。
哪儿神是没金身的?还是两块儿丑兮兮的黑木头?
周本辛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从小家里就供着了。不仅是我家,我们老家一整个村子的人都供奉这个神仙,说是双生神。很多跟我家一样搬到城里来住的老家人,家里也都单独开辟了个小隔间供奉双生神。不过主要是老一辈的人供奉,像我和我姐就没烧过香。”
云见月完全没听过什么双生神,视线又转到供桌上。
供桌上摆放的是暗红色蜡烛,一对儿蜡烛燃烧,跳跃出微红的弱光。很明显,刚才云见月看到的红光就是蜡烛产生的。
可这样微弱的蜡烛光芒,怎么会产生刚才那样刺眼夺目的炸裂红光?
云见月到底没把红光的事告诉周本辛,只是将这事藏在心底。
周本辛的老家距离济北市两百公里,从市区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
因为坐的周本辛的车,云见月一直没找到机会和陆长雪交谈那两块木头的事。
等他们到仙隐村时,已经天色擦黑。
仙隐村村口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老槐树看上去饱经风霜,树干呈现被岁月打磨过的暗黑色。晚风吹过,枝繁叶茂的槐树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像许多条蛇从草地里游走而过。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坐在槐树下,沉默的用死水一般的眼神,看着周本辛开车从村头经过。
在周本辛开车往老宅去的时候,路上时不时的有三五行人挑着扁担,神情麻木的往村头老槐树的方向走。
那些扁担两端悬挂着竹篓,竹篓上用鲜红色的布盖着,看不见竹篓里是什么东西。
周本辛的老宅在仙隐村最里端靠山脚的位置,等他将车停到院子外的时候,老院子里走出来两个男人。
这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些,摸约七十岁左右;另一个人看起来年轻些,大概五十岁左右。
“小辛子,你爸妈呢?”那个中年男人看到周本辛和云见月下车,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二叔,我爸妈现在还在国外,人回不来,只有我来处理我奶奶的后事。”周本辛面带歉意的解释。
周二叔看向云见月,语气不是很好:“这是你女朋友?”
“不是,这是我学姐,来帮我忙的。”周本辛微微上前一步,将云见月挡在身后。
那个年迈一些的老人冷哼一声:“什么学姐?今晚上村子里有大事,外人不准进村,让她赶紧滚!”
周本辛顿时脸色阴沉,他尊敬这两人是他长辈,但长辈也不能无缘无故骂他带回来的朋友吧!
玉佩里的陆长雪顿时火冒三丈,这两个老头子什么态度?张嘴就让人滚,看她不跳出来吓死这两个臭老头子!
正当陆长雪想从玉佩里跳出来的时候,云见月的手按在了玉佩上。
她充分发挥在长辈面前装乖的基操,笑的甜美:“哎呀,叔叔爷爷,本辛跟你们开玩笑呢,我就是他女朋友。要不是女朋友,怎么可能带我来处理奶奶的后事?”
周二叔和周五公狐疑的对视一眼,显然不是很相信云见月的说辞。
正在周五公想说什么的时候,周二叔突然凑到周五公耳根子旁嘀咕了几句。
“行吧,既然是本辛的女朋友,就留在这里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们,晚上不准乱走,只能呆在家里。今晚上村子里有大事,你奶奶的遗体你们自己收拾。”周五公放下话,就和周二叔一起走了。
说来也巧,他们两个去的也是村口大槐树的方向。
等两人走远,周本辛对云见月苦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学姐……”
“没事,先进去看看奶奶的遗体吧。”云见月道。
周本辛的老家是一间老瓦房,瓦房外围了一圈院子,院子还是古早的土地面。
两人从院子进入瓦房,堂屋已经被那两个男人收拾了出来。堂屋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和周本辛在城里房子里一模一样的供桌,供桌上点着两根红蜡烛,供奉着两块黑木。
周奶奶的房间门大开,奶奶的遗体正安详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