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纯情逼王，不该知道的地方是真不知道。
看云见月沉默，司无命开始老实交代：“我有记忆的时候，就遇到了第一任灵犀门掌门……”
起初，第一任灵犀门掌门只拿司无命当失忆病患看，掌门悲天悯人，收留司无命。
司无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脑子里只有‘祭司’这个词，掌门便让他姓司，对外说他叫无名氏。
他同掌门学了许多玄门术法，那些术法于他而言十分简单，不过几年功夫，就连修行几十年的掌门也比不上他。
掌门觉得司无命是个人才，将司无命正式收入灵犀门。
又过了十几年，掌门意识到司无命和常人不同，他不会衰老，也不会死。
而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掌门将司无命当亲孙子看待，他深知司无命不老不死是个祸端，会给司无命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掌门在弥留之际，责令自己的亲传弟子，也就是下一任掌门，务必世代庇护司无命。
灵犀门传承不灭，千百年来，司无命依靠灵犀门一次又一次的获得正常人类的身份。
而他不死不灭的秘密，只有每任灵犀门掌门知晓。
他有时候叫司天星，有时候叫司遇风，有时候叫司长安。
很多名字他都记不得，只记得岁月长河中，无数人曾称呼他为司先生。
到了如今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的时代，司无命自知自己情况特殊，主动找到灵异局，投身灵异局，获得官方庇护。
但同时，司无命必须无条件完成灵异局的任务，任何任务不得回绝。
“所以你到底多大？”云见月听完司无命的描述，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逼王不就是行走的历史书吗？
司无命摇头：“殷商时期便失忆了。”
他也不记得，在失忆之前他存在了多久。
“商朝？！”云见月饶是习惯淡定如狗，也没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纯情逼王活了三千多年！？他妈的中华上下才五千年！
“从奴隶时代活到封建社会又活到现在，你是真能活啊。”云见月对司无命竖起大拇指，然后无数离谱的问题不受控制的出现在她脑袋里。
云见月：“武王伐纣的时候，真的有封神榜吗？哪吒杨戬姜子牙紫薇大帝？”
司无命：“……那时候已经无人能成神了，封神榜是小说。”
云见月：“那秦始皇真的很帅吗？”
“嗯，丰神俊朗。”司无命甚至极具主观色彩的评价：“他是个很有理想抱负的人，能力远超当时绝大多数人，后世对他许多残暴的评价，并不属实。”
云见月：“新帝王莽真的是穿越的？”
司无命：“我与他没接触过，但应该不是，从理论上来说人无法回到过去改变过去。”
“哦？那你跟谁接触过？秦始皇吗？武则天你接触过吗？”云见月甚至开始在备忘录上噼里啪啦的打字，像极了八卦小报的记者。
“嬴政接触过，武曌曾命人请我，当时有些事耽误了，再想去赴约之时，她已经还政给李家。我看她气运将近，便没赴约。”司无命老老实实的交代。
云见月满脸震惊：“那你活这么久，历史上都没关于你的记载吗？”
司无命心虚的移开视线：“正史里没有。”
如果有史官记录了他，他就去偷偷把人的记忆抹除，篡改那段史料。
至于野史，无从辨别真伪，甚至很多写野史的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写了便写了。
云见月一看小狗这表情就知道逼王在心虚，她也没戳穿，继续问自己想问的：“那闭关锁国……”
“星星。”
司无命有些扛不住，打断了云见月：“我存在太久，记忆有时候也会有偏差，有些事也记不住，不能拿我的话当真实的历史，有些事我也是很主观的。”
云见月发现司无命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她，虽然努力表现的很淡定，但小狗连续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显然说谎了。
他在说什么谎呢？
其实显而易见。
几十年前他与常婆子在小县城里见过一面，到如今他还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常婆子。
对于司无命而言，这三千年来的所有事他都记得。
无论大事小事，他经历过，就会记得。
是无法遗忘吗？那当时为什么会失忆？
云见月嗯了一声，没有再追问历史上那些无聊的八卦。
作为一个只有短暂二十二年生命的人类，她无法切身的共情司无命，但她能感觉到，司无命是痛苦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来处，丢失了最重要的记忆，孤独的活了三千年，甚至到最后没有人能佐证他这些年的记忆是否真实。
就像一个沙漠中孤独行走的拾沙人，触目望去都是他行走的痕迹，却无人能证明他真实的存在过，无能人证明他行走过每一片土地。
“星星？”司无命看云见月沉默，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对不起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在他说出口前，云见月问道：“你和墨沉什么时候认识的？”
司无命抿唇，犹豫了会才道：“失去记忆刚醒过来，他就在我旁边。”
第93章 大年初一就这么刺激的修罗场？
“那时候他似乎也刚诞生，后来我们交手过几次，我发现他似乎也没有诞生之前的记忆。”
云见月摸着下巴思索，邪神诞生之前没有记忆也很正常，但为什么邪神会和逼王同时出现且同时没有记忆？
很怪，但想不通。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司无命伸手轻轻勾住云见月的小拇指：“别生气。”
云见月慢慢低头看着自己和司无命勾在一起的小拇指，倒吸一口冷气：“你真没下海当过鸭子？”
逼王是不是有点太会了！简直在她XP上来回跳舞，生怕她保持理智！
“！！！”司无命瞳孔地震，完全不知道云见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星星，我洗了点水果你和你……”
外婆端着水果走到客厅门口，话顿时卡在嘴里，疑惑的盯着两人勾着的小拇指。
云见月面不改色的抽回自己的小手指，走过去接过果盘放在司无命面前：“吃。”
好像接收到了某种不容拒绝的指令，司无命乖乖拿起一个橘子剥起来。
剥皮后，司无命十分自然的递给了云见月。
云外婆：……
这真的是领导？她是个农村妇女这辈子没上过班，但电视剧里的领导和下属可不会这样。
“司总你休息会，我有话跟星星说。”外婆拉着云见月就往外走，把人拉到院子门口，外婆才严肃的问：“星星你跟外婆老实交代，你和你领导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见月正思考怎么说，外婆又道：“如果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可不能瞒着外婆。外婆和你外公不是那种老古板，男朋友带回来我们也不会催你结婚，但你总得给人家小司一个名分吧，还骗我是领导？”
“外婆，我和他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云见月对外人可以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但对外公外婆她真没法子张嘴胡来。
就在她苦苦思索怎么准确描述她和司无命关系的时候，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见月。”
操……这一个个的都要在大年初一上她家来吗？
云见月一回头，就看到墨沉破天荒的穿着正常人类的衣服，手里提着礼物站在她院子门外不远处。
外婆也看到了墨沉，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难以克制的震惊之色：“这又是谁？”
“您好，我是云见月的丈夫。”墨沉好像被人夺舍了，礼貌的不像话。
外婆：？？？
云见月：！！！
这狗东西肯定是透过姻缘线监视了她和司无命，现在故意找茬来了！
“丈夫？你……你和我家星星结婚了？”外婆目瞪口呆，又想起屋子里还有个疑似云见月男朋友的司无命，七十岁的老太太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对，我和云见月……唔？”
云见月扑上去一把捂住墨沉的嘴，墨沉十分疑惑的垂眸看她，不解云见月为什么不让他继续说。
他说的都是实话，还特别学习了人类的礼节，在过年提了礼物上门拜访，这女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外婆，外公那边麻将应该三缺一，你要不去看看？”云见月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家外婆，希望外婆能赶紧出门玩。
“他三缺一关我……嗯，中午我回来给你们三个做饭吗？”外婆话说一半才意识到云见月想支开自己。
云见月狂摇头：“不用，我们能自己解决。”
外婆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走出去十几步还是没忍住交代云见月：“星星，咱们是老实本分人家，你一定的记住啊！”
老实本分人家不能脚踏两条船！
“嗯嗯，外婆你放心去吧，我可老实了！”云见月一点也不害臊。
等外婆走远，云见月才松口气，撒开墨沉。
墨沉挑眉，重重重复：“老实？你？”
“不然呢？难道是你老实？”云见月白了墨沉一眼，瞥见墨沉手里的价值好几千的礼物，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这东西，和你身上的衣服，不会是你变的吧？”
这家伙变东西，就是直接搬人库存，这和偷有什么区别？
“小妖供奉给我了一些你们人类的货币。”
闻言，云见月果断从墨沉手里接过东西，脚步轻快的拿东西去放着，直接把墨沉晾在门口。
墨沉不甚在意这些人类的礼节，自顾自的走进客厅，看到司无命勾了勾唇：“这么巧。”
“巧不巧你清楚。”司无命语气不悦，全然没了刚才纯情奶狗的模样。
“我清楚，就是很巧。”墨沉随手拉开凳子坐下，打量云见月的客厅。
真小，和他的宫殿差远了，这女人以前一直住在这种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