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把这地方说出去,这里是学员的秘密!”杨一一再三吩咐。
白研良看了一眼这个秘密通道,看来……每所附院都有一个能够偷偷出去的角落。
培训附院不算小,白研良跟着杨一一朝昨晚发生冲突的地方走去。
“听说是在助导办公室,跟我来!”
等二人到达现场时,办公室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一位警官面色严肃地在对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王叔叔!”
杨一一甜甜地喊道。
那位警官回头一看,严肃方正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一一?你怎么来了。”
“我在这里念书啊!”
显然这位王警官是认识杨一一的,或者说是认识杨万龙,二人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随即,王警官就注意到了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现场的白研良,皱眉问道:“你是谁?无关人员不能进入犯罪现场。”
“请立即离开!”
王警官的声音严肃起来,眼看就要把杨一一和白研良都赶出去。
这时,杨一一忽然举起手机,递给了王警官:“王叔叔,我爸让你听电话!”
王警官接过电话,凑到耳边。
不知道杨万龙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只见王警官的目光不断在白研良身上徘徊,最后,竟然是默认了他能够呆在这里。
“很奇怪吧?”
王警官的声音忽然在白研良身边响起。
白研良正半蹲在地上摸着什么,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现场没有任何搏斗痕迹,连那位助导受伤后的挣扎痕迹都没有,就像……他本身就已经死了一样。”
白研良的奇怪说法让王警官一怔,然后朝着周围的警员使了个眼色,支开了过来询问消息的院方领导。
“你说得没错,实际上,昨晚我们接到了一个奇怪的报警电话。”
“报警电话?”白研良扭头看向了王警官。
“嗯,报警人说,有人会冲进来拿圆规捅穿他的脖子。”王警官的声音很平静,但神情却并不平静。
因为……这简直太诡异了。
报警人就是助导,他竟然……预言了自己被害?
第三十九章 探查
白研良也没想到会从王警官的口中听到这个说法。
“案发时间是七点零五分,但我们接到那位李姓助导的报警电话时,时间是六点半。”王警官眉头深锁,这件案子处处透着诡异。
那位助导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遭遇,时间,地点,甚至是行凶的方式。
但……他竟然没有选择躲开?
而且,虽然选择了报警,但他七点时仍然老老实实地呆在助导办公室里,哪里都没去,甚至除了刑警,他都没跟其他人说起过这件事。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难道……附院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这位助导觉得任何人都无法信任?
白研良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边,朝外面看去。
这里是一楼,窗外只能看到空旷的操场。
王警官一直注意着白研良的一举一动,杨万龙在电话中说,自己这几年破获的案子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白研良的帮助,他是一个聪明人,但……需要留心。
这时,王警官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朝他看去。
“嗯,我知道了。”
王警官回应了两声后挂断了电话,面色越发严肃。
“李德刚死了。”
“咽喉被贯穿,血液从气管呛入了肺部,他是活活憋死的。”
王警官的声音让几位站在外围的院领导听了个真切,不由得一个个面色有些发白。
那个学员……到底和李德刚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用到这么激烈狠毒的手段?
而杨一一这个对刑警的工作充满兴趣的理工附院,在听到死亡确认后脸色也变得很是苍白。
什么事都是旁观的时候显得比较简单,但只要自己稍稍参与其中,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想到这间办公室里发生过这么离奇的命案后。
直到离开现场,杨一一的情绪依旧很低落。
白研良走在前面,也没过多关注她,他正在思考这件奇怪的案子。
目前疑点很多。
知道自己即将受害的被害人,情绪诡异、力气极大的凶手。
虽然人类在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时的确能做到许多平日做不到的事,但这并不是一群保安都完全控制不住的理由。
白研良会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主动要求过来看看也是出于此。
这件事和杨万龙儿时记忆中的那个案子很像,也许……和研人的事也有一些关联。
“杨一一。”
白研良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杨一一。
“你先回去吧。”
杨一一抬起头,看着白研良的眼睛,她觉得自己也许被小看了。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任何情绪,相反,白研良的态度很温和,但……她却能感受到一股从骨子里流溢出来的死寂。
这种感觉让她竟不敢多看白研良的眼睛,她总觉得……那不像是一双活人的眼睛。
“你……你要去哪儿?”
她鼓起勇气问到。
“凶手的家。”
杨一一的眼睛亮了亮,刚想说自己也要去,心底却又升起一丝恐惧。
她不敢……去那个杀了人的同学的家。
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的杨一一紧咬着嘴唇,忽然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道:“喂,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白研良沉默片刻,然后伸出了手。
他揉了揉这个理工附院的头发,笑着说到:“这世上很少会出现‘一下子’的奇迹,学习,工作,爱情,乃至整个人生,我们都不能一蹴而就。现在的你不行,但只要还有下次,下下次,只要我们的生命还没有结束,我们就能不断刷新与苦难困境交锋的次数,到时候,你会发现因为自己每次的一点点坚持,人生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杨一一不满地摇着脑袋,摆脱了白研良的手,与此同时,她又看向了他的眼睛,这一次,她仍然没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笑意,但却看到了让她心生慌乱的认真。
“所以,现在的你认真学习,保持一点点的进步就够了。”白研良收回了手,这个对刑警职业充满向往的理工附院,情绪终于好了些,但却没好气地整理着自己被揉乱的头发,时不时瞪白研良一眼。
他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全。
事实上,有些人天生就无法做到一些事,人类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
下午,白研良跟着王警官一起去了郝博文的家里。
郝博文,就是那个行凶的男生。
他的家庭条件不算差,从小区的居住环境就能看的出来。
给白研良和王警官开门的是一位面色很难看的中年男性,让他们进屋后那位父亲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郝博文的母亲则是站在二人身边,眼泪唰唰地流,嘴里不停地说郝博文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王警官无奈地安慰着郝博文的母亲,白研良则是趁机进了郝博文的卧室。
刚一进入,白研良就感觉到了奇怪。
无他,太整洁了。
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干干净净的墙面,叠成了豆腐块的被子,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面。
白研良敲了敲门,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请问,有人收拾过郝博文的房间吗?”
郝博文的母亲又开始哭,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到:“没……都是博文自己收拾的,他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白研良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这间卧室已经不是轻微洁癖的程度了,更像是……某种对于整洁近乎偏执的要求?
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规规矩矩,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目前看起来,郝博文是一个极其自律的人。
他的房间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连台灯的款式都很老旧。
白研良翻开了郝博文的书籍,发现除了课本之外,都是些很普通常见的读物。
郝博文似乎对画画很感兴趣,他的课外读物里有好几本绘画教材,而且翻动的痕迹明显更多。
但……白研良找遍了整个卧室,都没能找到一张他的画作。
他的画呢?
第四十章 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