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皎月这般小意,应小檀也只能比她更温和,勉强弯了弯嘴角,应小檀只道:“昨夜……辛苦妹妹了。”
她配了他一整夜,所以才会知道赫连恪梦里喊的是谁的名字吧?
皎月倒是谦逊,抿唇望了眼大妃,柔顺地摇了摇头,“皎月不辛苦,辛苦的是大妃呢。”
她既这样说,应小檀便不好不表态,侧身向大妃福了下,垂首告罪,“昨晚是小檀任性了,给大妃添了麻烦。”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这一个比一个客气何必呢?既然你回来了,这里我便不久呆了,等王爷醒了,皎月也回去歇一歇吧。”
两人同时称是,应小檀又把大妃送了几步,才重新折返。
赫连恪不醒,单对着皎月应小檀委实找不出什么话来说,况且她又担心扰着赫连恪,索性在一旁安静地坐了下来。
但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应小檀才离得远了几步,赫连恪忽然便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眨了眨,第一时间便望向了应小檀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他握着皎月的手自然而然地松开了。
“小檀……”大概是久睡方醒,赫连恪的嗓音带了些沙哑,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朝应小檀招了招手,“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好像睡糊涂了,总能听见你在说话。”
皎月见赫连恪醒了,恭谨地福身,不多话便退了下去。
赫连恪仿佛根本不在意她是否在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应小檀,直到应小檀起身坐到了他身边。
“刚回来没多久,见王爷睡着,我便避到一旁去了。”应小檀替他掖了掖被角,她没服侍过病人,一时也不知该坐些什么,还是赫连恪主动开口,叫她取个枕头,扶着他坐起来,应小檀这才找到事,避免了手足无措的尴尬。
见赫连恪半边臂膀是裸着的,应小檀顺手取了件衫子给他披在肩头。
赫连恪从头至尾都噙着笑意,只等应小檀忙得停当了,方握住她的手,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问道:“你和四弟怎么说来着?只有本王能做你的定心丸?”
作者有话要说:啊呀,吃了芒果就过点儿了。
说好的第二更来啦。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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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dolmi来心里就暖暖哒mua!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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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应小檀万没料到赫连恪一醒来便会先追问这件事,她整张脸腾地就发起烧来,如坐针毡似的,不知该怎么接话。
赫连恪见到她这副模样就发笑,他缱绻地勾住应小檀的手指,佯作随意地带开了话题,“自己在山上,怕了吧?”
应小檀忙点头,“怕的不得了,康康哭闹了一整天,小孩子都比大人都精。”
“那些人吓到康康了?”赫连恪下意识地蹙眉,露出几分欲要责难的模样,应小檀忙解释,“王爷一走康康就闹起来了,倒和外面没什么干系……”
赫连恪这才满意,“这是与本王血脉相连,早有感应了,康康呢?”
“让大嬷嬷先抱下去了,怕进来吵到王爷。”
赫连恪点头,他眼下的样子,确实不大方便叫儿子见到,“那暂且就这样吧,离你近些也好照顾……院子叫什么还没定,你自己可有什么主意吗?”
“叫什么都好,我听王爷的。”应小檀对这个倒不甚在意,赫连恪听了却大为高兴,捏了捏应小檀的手背,他兴致勃勃道:“伤了右臂总是不方便,等本王伤好了,再亲自给你题写匾额。”
两人有的没的闲聊了几句,话题总算转到了昨日的事上。
赫连恪脸上的雀跃神情渐渐弥淡,冷笑道:“太子眼下已被父皇幽禁起来了,只怕废位诏书用不了多久就会发下来,他私募兵马不说,竟敢偷调邺京的驻防军,父皇勃然大怒,亲下密旨派本王与四弟前去剿杀……”
“这么大的事,王爷怎么都不告诉我?!”应小檀脱口便是指责,见赫连恪话音一断,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
应小檀脸色一白,作势便要起身告罪。
且不说朝廷政务本就不该归她过问,单是以她的身份,也绝不该用这样的口吻与赫连恪说话。
她又是懊悔又是气恼,膝头临碰到脚踏,却被赫连恪稳稳地托住了。
应小檀抬首,赫连恪正无奈地望着她,“本王又没怪你什么,你跪得这么快做什么。”
“我……”
“别解释。”赫连恪右肩有伤,这样歪着身子伸出左臂来扶她,委实困难得很。饶是如此,赫连恪还是手上加力,把人生生地拉了起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坐吧,以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本王一定提前叫你有个准备。”
应小檀虚飘飘地挨着床沿坐下,“王爷……”
赫连恪挑眉,“怎么?”
“以后,真的会告诉我?”应小檀一脸将信将疑,赫连恪瞧着好笑,极爽快地点了下头。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的神色从惊疑不定变成受宠若惊,少女的瞳仁亮得叫人欣喜,像是浩瀚苍穹中一点灿烂的星芒。
赫连恪禁不住也跟着愉悦起来。
他这一次确实有些后悔,原本以为这么大的事,告诉女人家,难免叫她们心惊胆战不得安宁,可实际上,他瞒着不说,应小檀还是一样的担心。
担心到风声鹤唳的地步,以至于他不得不让大妃亲自去接她回来。
赫连恪失笑,反复摩挲着应小檀的手背,却愈发觉得熨帖。
反正他的小檀这样聪慧,那些他原本希冀大妃可以做到的事情,倒大可以寄托到应小檀身上。
他忍不住想起与呼延青媛刚刚大婚的时候,那是个教养良好的少女,举止投足都稳重大方,名门毓秀,正室嫡妻,赫连恪心里很是满意。
可渐渐的,他才发现,呼延青媛在太多时候都不懂他的意图。
不知道他的隐忍是为了自保求全,不懂得他的退实则是争,他甚至还记得两人一次的争吵时,呼延青媛口不择言地骂他庸碌无为、游手好闲……他知道她心气高,却更知道,她看不懂他,是以在王府里举步维艰,处处掣肘。
他不曾想与她为难,最终只好将她留在洛京。
供她一世富贵,却给不了她心贴心的夫妻一体。
而应小檀。
赫连恪闭上眼都是两人昔日相处的片段,他自谦自己是闲散宗室,她却坚持称他镇日忙碌,她偶尔起兴的三言两语,也能启发他如何避开朝廷上的针锋相对,太子派人追杀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她也能想到要先替他引开追兵,还有在洛京时,她冒着触怒他的危险,也要来劝说他不必急于归京……
点点滴滴。
赫连恪有些要入梦的感觉。
应小檀见他闭着眼,看似有些困乏,起身小心翼翼地撤了软枕,扶着赫连恪重新躺下。谁知,她正欲撤到一旁地矮墩上坐着,赫连恪却一伸手,将她拽了回来,“陪本王一起躺躺吧,床太大,没有你就觉得空。”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睁眼,只是手上把应小檀攥得紧,根本不容她拒绝。
应小檀但觉心里有一个地方渐渐地在融化,沉吟良久,她终于应道:“那我去更个衣,王爷稍后。”
她把头抵在他肩窝里,草药香气浓郁,却令人安心。
·
赫连恪到底年轻,再加上皇帝挂念儿子,又两次御医前来问诊,过了月余,赫连恪的伤便完全没有大碍了。
只是,赫连恪依旧称病不出,便是康康的百岁宴,都不曾大办。
一家人聚在正殿里摆了个简单的家宴,就算是为康康庆祝过了。
小孩子抓周是最有意思的时刻,应小檀倒是从没发现,康康贪心的不得了,床上本来金子、笔墨、印章、算盘摆了不少东西,谁知他从床头爬到床尾,小胳膊两边搂一搂,把所有的东西都包圆儿了。
应小檀好一阵尴尬,赫连恪却是朗声大笑,“好小子,是个有大志的!”
大妃、皎月都从旁符合,察可一贯的不多言语,应小檀抱着康康,一脸无奈。
入了夜,赫连恪拥着应小檀好一阵翻云覆雨,最后闹得应小檀吃受不住,咬着被角呜呜啼哭。枕间横放着适才用来抓周的一本《论语》,他之前逼着她读给他听,读到一半他就绷不住上下其手,她愈是风雅正经,他便愈恨不得狠狠捣弄她,弄得她春水泛滥,他方罢休。
可应小檀称意了,赫连恪却不得纾解。
他手上一下一下温存地抚着她的背脊,身子冲撞起来反倒越发不留情面,他弄得应小檀浑身酸软,连连告饶。
酥柔的声线就像浓稠的朱砂滴进了水里,化作一汪浅红。带着残余的娇艳,却又清丽而令人著迷。
他重重地挞伐,掐着她依旧纤细的腰,恨不得整个人都锲进去。
应小檀娇吟媚哦,总算令他释放出来。
赫连恪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撒手,过了良久,方似叹似喟地在她耳边感慨,“小檀,我们再生个孩子吧……这一次,我决不会叫你们母子再出任何问题。”
应小檀灵魂出窍,根本没注意赫连恪说了什么,胡乱地点了点头就把赫连恪敷衍过去了。
尽管如此,赫连恪还是餍足地吻了吻她的唇角,满意地入睡。
·
赫连恪身子痊愈的事,知之甚少,便是过年他也不曾进宫。
皇帝和贤妃的赏赐流水般送进府上,赫连恪就跪在床上磕头,再让大妃出面替他斡旋。
应小檀倒一直没问他为什么,赫连恪本能地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他这样做的缘由。
果不其然,赫连恪旁敲侧击地叫她猜一番,便听应小檀坦然道:“上回王爷不是说了?如今太子欲废不废,想来朝廷里也乱得很,墙头草多,等着闻风而动的人想必更多。王爷此刻韬光养晦,才是给自己留后路呢。”
赫连恪满意又欣喜,抚了抚应小檀的肩头,却没多说什么。
他确实在等,等皇帝给一个明确的旨意。
他从没想过要登上皇位,高处不胜寒,他委实贪恋人间的温暖。
所以他希望父皇也能早日看清他想要的是什么,急流勇退,便是无欲无求,坚持请封世子,则是无意于储位。
剩下另两位嫡子,二哥酒囊饭袋不堪重用,便只剩下四弟了。
赫连恪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胸有成竹地一笑。
他能为四弟铺的路,想来也就到此为止了。
出了正月,久候赫连恪而未有回音的皇帝,终于颁下圣旨,第一道便是以不孝不忠之罪废皇长子太子之位,第二道就是为康康赐名赫连祈,并册封世子。
圣旨颁下那一日,赫连恪心情大喜,宣旨内宦还未开腔,他便先送了个实实在在的金裸子出去,喜得那小内侍满脸堆笑,腰恨不得躬到脚面上去。
应小檀自然也淡了起初的抗拒之心,她抱着康康跪在大妃身后,静静地等内宦宣读圣旨。
尽管前面一大堆称赞康康的话都是虚文,但应小檀还是忍不住高兴,她打心眼里希望,她的康康以后能成为龙章凤姿的人杰……只是,一句话突然把她从美梦里惊醒。
“……故此,特赐王妃呼延氏所出之子名祈,封世子位……”
应小檀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她身前的赫连恪与大妃。
什么叫王妃呼延氏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