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随便一个导火索,就逼得她在他面前原形毕露,丢盔弃甲。
“王爷。”应小檀沉默片刻,突然开了口,“我有一桩事,想和你商量……”
“你只管说。”她肯提要求,那才再好不过,赫连恪脸上露出笑,作出倾听状等着应小檀说话。
应小檀低了低头,很是忐忑地道:“如果有一天,你对我,不再像今天这么喜欢,你就送我离开,好不好?”
赫连恪脱口便是回绝,“不好,本王真情实意待你!你怎么总想着离开!”
应小檀一脸委屈地瞪他,“你今天真情实意,岂知一辈子都不会与我相看两厌!娜里依,呼延青玉,哪一个人的下场是好的!”
赫连恪满心不服,“她们自作孽,本王秉公处理,她们一个个手段低劣用心歹毒,难不成还要本王忍气吞声把她们供养起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你今天喜欢我,待我好,恨不得将我捧到天上去,来日把我踩回泥里,我哪里受得了!”
应小檀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更有七分,还是对今天事情的后怕……如果赫连恪真的将天绮收房,她真的能心平气和地待天绮吗?
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一刹那间涌上头的怒气、嫉妒,还有浓浓的失望,叫她恨不得将整个烟柳馆砸得粉碎。
应小檀甚至怀疑,她的心恐怕只有黄豆那么大,喜欢上了谁,便再容不得他与旁人欢好相爱……所以她畏惧,恐慌,就算今日的恩情明日变得稀薄了,她也不想把自己那样狰狞可憎的面孔留给她,她最好永远是美的,在她最青春的时候,拥有他。
赫连恪怔怔地望了应小檀许久,片刻后,竟是笑了,“好,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本王移情旁人,便安置你母子另居别苑,保证你们生活无虞,平安到老。”
她想离开,无非是怕他有朝一日变心。
可他既已确定自己的心意,又怕什么承诺呢?
赫连恪攥紧了应小檀的手,“小檀,我既把你送到天上,就再不会让你坠下来了。”
·
时隔月余,应小檀终于踏出了烟柳馆。
她露面当日便是她的生辰,一道圣旨降下王府,册封良娣应氏为侧妃。溢美之词洋洋洒洒写好大一篇,把应小檀夸得都有些飘飘然了。
她叩首接旨,握着明黄的圣旨,总算抿出一个笑来,赫连恪派人送走了内侍,才拥着她往园子里去。
应小檀抚着那圣旨,疑惑道:“皇上怎么夸了我那么多,是册封侧妃都有这么多赞誉吗?”
赫连恪一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本王给你请封的时候,凑巧曼妃在场,说是要亲自替你拟,旧朝公主,倒当真文采斐然。”
“原是如此。”应小檀将那圣旨按到胸前,有些怅然地问道:“曼妃如今,还是很受宠的样子吗?”
赫连恪颔首,“父皇待她,很是有几分真心,因为曼妃前些天跟父皇抱怨,一生不曾离开宫廷,父皇打算过两天,带曼妃到沅南行宫去避暑……还点了太子随行。”
他忽然玩味一笑,侧首看向应小檀,“父皇此举,叫好几个倒戈四弟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了,殊不知,父皇已私下里告诉本王,他有意命四弟监国了。”
这个,应小檀并不意外,赫连恪为四王绸缪已久,不论是皇帝,还是朝廷大臣,大家的心已经慢慢往四王身上偏了。赫连恪曾说过,最好的结果是由皇帝重新立储,叫四王顺遂登基,即便皇帝始终悬空储位,等来日驾崩,这天下也势必会是四王的。
她沉吟一晌,温声道:“也不是坏事,这下王爷四王必能看清人心,也方便调低给这些人的筹码了。”
赫连恪赞赏地望向应小檀,能想到看清人心并不困难,还知道朝堂博弈,人人都有筹码一说,委实不易。
他改为拉着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小檀,你聪慧至斯,果真不该屈居在本王后院里……”
应小檀莞尔,晃了晃赫连恪的手,“该去王爷的书房红袖添香,顺便狐媚惑主,否则真是白瞎了我的七巧玲珑心。”
赫连恪跟着笑,嘴上却是骂道:“满口胡言!”
两人这样且言且行步至水榭中,大妃等人已是久候多时,相互见了礼,给应小檀贺了生辰,大家便齐齐落了座。
应小檀久不见大妃,下意识便去看她的脸色,谁知,呼延青媛对她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反倒笑得比过去还亲切,“好久不见侧妃,侧妃的气色倒是比刚生下康康时要好多了!”
乍然被喊侧妃,应小檀禁不住迟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赫连恪在桌底下提醒似的握了握她的手,转头替她道:“见天儿在烟柳馆里胡吃海塞,气色能不好?叫人传膳吧!侧妃如今胃口大得很,可别叫她饿着了!”
众人都是配合地一阵轻笑,席面流水般地呈了上来。
难得的家宴,不管是为了让应小檀开心,还是大家果真用得合胃口,自始至终,众人都是有说有笑,各自得宜,就连察可的脸上,也罕见地挂起了和煦而自然的笑容。
如果说唯一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便是坐在最下首的皎月。
她今日的笑容少得可怜,话也不多,察可还用萨奚语和大妃说了几句话,她则是从头至尾,未发一词。应小檀觉得蹊跷,却是没说什么。
临到酒过三巡,呼延青媛突然道:“一会用了膳,侧妃去我那里坐坐吧,有些东西还要交代你呢。”
这话虽然来得没头没脑,但呼延青媛脸上却依然挂着笑。
应小檀迟疑地看了眼赫连恪,见他默许地点了下头,方应承下来,“是,都听大妃的。”
她就坐在呼延青媛对面,呼延青媛岂能注意不到应小檀与赫连恪之间的小动作,她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分明是都听王爷的,倒还要来蒙我。”
又是说笑两句,一顿午膳便算罢了,大家各自散去,应小檀便跟着大妃回了春晖殿。
席上用了些果子酒,大妃此刻已经有了点醺醺然,应小檀从旁扶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妃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呼延青媛咧着嘴,笑嘻嘻地靠着应小檀的肩臂,“你总算跟赫连恪好了,我快要急死了!你们汉人真是磨磨唧唧!喜欢个人,就这么困难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点拿不准,我让基友去帮我看看……先发出来。
如果不好再改。
然后我现在去把昨天没有退款的姑娘们解决了~~跟我说不用退款的我可真的就不退了啊呜呜呜,为毛没有10点的红包,心疼cry~
那一章等我过一段时间身体好点,精力充足,就去把多余的字数换成免费的番外~
这样既能满足大家免费多看,也省得后来的读者我都要再一一补钱回去了。
感觉这几天赚得都要拿去填红包的坑了,趴地。
感谢
藤语星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3 08:08:19
Dolmi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2 21:5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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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乙丙丁的乙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3-21 00:13:55
感谢姑娘们炸地雷给我救我于水火之中,爱你们
也谢谢dolmi超贴心关怀=3=爱你哦……不过,文综是一定要背的= =尤其政治。
说一个特别神奇的事情,我高考的时候在新东方上的1对1(不是打广告啊确有其事)补课,临考前政治老师给我押了三道大题让我考前最后背一背……我就背了。
然后真!的!就!考!了!那!三!道!拿到卷子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最后文综提前四十多分钟就答完了……高考哦,看着窗外云起云舒~内心一片安定~~~~
然后大姨妈逆流成河【再见】【再见】【再见】
☆、第90章
呼延青媛颊侧泛着微微的红,她鲜少会笑得这样灿烂,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很少知足地靠着应小檀的肩臂。应小檀又是羞惭,又是尴尬,将她扶住了,往寝间里引,“叫大妃操心了,都是我的不是。”
“不不不,你这样……嗝,也挺好。”呼延青媛打了个醉嗝,应小檀吓了一跳。席面上并没见大妃怎么饮酒,反倒醉得这样快?
大妃的陪嫁丫头忙不迭过来给应小檀搭手,悄声道:“我家主子……是个不能饮酒的,今儿王爷在席上,又是侧妃您的生辰,奴婢没好拦着……”
那婢子一脸惶恐,如今应小檀宠权兼得,更诞下了世子,昔日娜里依也好,呼延青玉也罢,没一个有她今天的风光。纵使她是春晖殿的人,与应小檀说话也带了几分讨好。
应小檀从容地笑,将呼延青媛扶得甚稳,“不打紧,大妃喝高兴了,才是给我的脸面呢。”
呼延青媛嘻嘻一笑,榴齿灿白,“还是小檀会说话,你们这些个,嘴皮子笨,真叫人厌烦!小檀,小檀你扶着我,我要和你说悄悄话!”
应小檀应承一声,正准备两手一并去扶她。适才的婢子却是微微变色,上前一挡,“我们大妃醉了,醉里的话您别当真,还是让奴婢侍候吧。”
没等应小檀发话,呼延青媛却是先不乐意了。什么叫积威?便是大妃眼下这样。眼风地冷冷扫过去,那婢子立刻松了手。
这般,呼延青媛还是不满意,抱住了应小檀的胳膊,嘟哝着埋怨,“主子说话,哪有你插话的地方?我的心事我乐意和旁人说,要你来管?”
说话满嘴都是孩子气,可那婢子再不敢出来打扰了。
呼延青媛靠着应小檀往屋子里去,捂着心口道:“我憋了好久了,自己的窃喜,没地方去说……我爹娘比你们汉人还老古董,只晓得骂我,王爷眼下都不管了,他们还计较什么呢?”
她且言且行,直到被应小檀扶到床上,才长长地出一口气,直挺挺地躺下去,还拉着应小檀来陪她,“你也来躺着啊!春晖殿的床宽敞,横着躺比竖着要称意,你看你比我还矮呢,咱们两人这样刚刚好……”
呼延青媛欢喜地仿佛捡到宝一样,应小檀刚小心翼翼地在她旁边躺下,呼延青媛便侧过身来,以手直颐,盈盈瞧着应小檀,“你们汉人都长得真好看,难怪王爷喜欢你,要我说,其实皎月也是个顶好的,我原怕你重蹈我妹妹的路,想扶持她来挟制你的,结果问了王爷意思,王爷不答应,我只好作罢……你看看,王爷待你多好!我们萨奚人都是这样,只要喜欢谁,就一门心思对她好,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呼延青媛把那个最字咬得很重,应小檀无端有一种预感,呼延青媛说得,并非是赫连恪,倒像是她自己的心事。
可这些事,应小檀不好去问,只得避重就轻,提起了皎月,“我瞧昭训今日脸色一直不大好,可是出什么事了吗?”
呼延青媛贼兮兮地笑,“王爷瞧不惯她殷勤作派,叫她多向察可学呢……说她若是学不好,就送进蟾瑜院里,给周氏作伴呢。”
应小檀这下恍然,先前皎月来她这里嚼舌根的事,只怕有人透了口风给赫连恪,毕竟是宫里正经赐出来的人,打骂不得,一是显得藐视皇恩,二是有不孝的嫌疑……赫连恪便敲打了皎月一番,看样子,是当真不会再与旁人勾缠了。
她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甜蜜,却被呼延青媛一眼看穿,“傻样儿!王爷对你那算什么,我对我先生,那才是一顶一的好……我打小跟着他,他什么习惯脾性,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上邺京之前,我还学着给他做了双靴子,扎得满手都是针眼子……可惜,王爷走得急,我只好叫旁人捎给他,这有一年没见了,我守身如玉地等着他,你说他肯不肯等我?”
呼延青媛的话像是平地春雷,炸在应小檀心头,轰隆隆地叫人胆寒。
大妃这是……这是……
应小檀在心里措了半天的词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腌臜的,不适合大妃这样的人,美好的,却没法适用在这样的事上。
呼延青媛犹未察觉,只是少女情思涌上头,时而自己傻乐,时而又陷入纠结。
过了良久,应小檀也不知她突然想起什么来,竟狠狠地捶了下床,呼延青媛朝应小檀翻了个白眼,气鼓鼓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都赖你们,非要我到邺京这破地方来,把先生一个人放在洛京,我焉能放心!你快走,再别叫我瞧见你!”
她好一通迁怒,应小檀忙不迭从床上往下爬,谁知呼延青媛紧跟着坐起来,一下子揪住了应小檀的裙角,“喂,姓应的!我走了,就是你管事了……记得派人去我妹妹的观里瞧一瞧,我只想让她吃点苦头,可不想叫她死呢。”
应小檀愣了下,呼延青玉,这个人从她的世界好像退出很久了。
呼延青媛呆呆地坐着,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的酒香弥漫开,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助,“我这么二妹妹,也不知爹娘怪不怪我,可我心里恨得很,没法给先生传宗接代……我心里恨得很。”
·
“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妃拉着你说什么了?”
应小檀从春晖殿回来的时候,赫连恪已经靠在烟柳馆的罗汉床上,闲闲地翻着邸报。
这些天赫连恪起居都在烟柳馆,正院里除了书房还有些用处,旁的地方,竟都闲置了下来。
应小檀任由他来侵占了自己的地盘,几步走过去福了个礼,随意道:“没什么,就是叫我照顾着点她妹妹,旁的也没说什么。”
她太懂得规避不该说的话,而赫连恪也不疑有他,只是盯着应小檀的衣裳皱了皱眉,不满地问:“你衣带怎么松了?你们说话,还宽衣解带来着?”
应小檀抬眼瞧他,但见赫连恪一脸醋相,眉央快皱成一道川了,她吃吃地笑,挑眉而答:“不仅宽衣解带,还同床共枕来着,王爷不服么?”
赫连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打横抱到床上,直接压了下去,“不服,当然不服,你是我的,怎么能睡别人的床!你都脱了哪些衣裳?叫我也脱一遍才成!”
应小檀被他闹得好一阵笑,一面扭着身子躲闪,一面道:“康康一会要过来,你别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