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说得都对!来,抬脚,穿鞋!”清澜跪在床边,握住浅浅的小脚替她将鞋子穿起。
这次怀孕浅浅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清澜却察觉得出来,浅浅对比怀朵朵的同一个时期,当中有很大的差别。
至少现在的五个月像是当初的七个月,而且当初五个月的时候,肚子才大起来一点点,哪像现在,浅浅的小脚都有些肿了。
有些话,清澜不会说,但是他都有看到。
浅浅这次怀孕,掉头发掉得比较严重,为此,他吓得不轻,可又怕告诉浅浅,让她紧张。
私下去问了太医,也跟宫嬷嬷研究过,他们都说是怀孕的正常反应,说浅浅的身体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健康,不用担心,但是怀朵朵的时候就没有这样。
清澜胡搅蛮缠的追问了几位太医,都说是正常反应,看着他们言之凿凿的样子,清澜一颗心并没有全然放下。
他觉得他这颗高悬的心,只有等浅浅生下孩子后,他才可能会松懈下来。
清澜替浅浅穿了件披风,被裹得像颗球似的浅浅,深得有些闷热,不高兴的扯着衣领。
清澜一个厉眼扫来,不悦的说:“敢脱的话,就不带你去。”
浅浅嘟高了唇,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瞪着大眼指控的看着清澜说道:“你越来越霸道了。”
清澜一叹,他觉得他这辈子就栽在浅浅的手里了,只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当下就又妥协了,摆低了姿态,好言哄道:“你乖,好不好?秋天夜里凉,若是风寒入侵了怎么办?”
清澜其实最怕的就是浅浅生病,她说过,怀了孕就不能喝药,不然的话,对孩子不好。
所以不管是上次怀朵朵时,还是这一次,他在一边侍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浅浅有什么不舒服。
因为以为浅浅的性格,她说得出就做得到,若是真病了,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不会吃药的。
到时候有什么事情,看着心疼的人还是他,所以清澜觉得,还不如开始就管紧一点,杜绝让她生病的一切可能。
“那你抱我去小厨房才行!”浅浅撒娇的朝着清澜伸出两只手。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是浅浅不至于笨到分不清好坏。
她只不过就是趁机想多讨得清澜的疼惜罢了。
对比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这次怀孕,真的有如太上皇般的待遇,但其实浅浅私心里,仍是喜欢在南阳的时候。
那会儿清澜第一次当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心思去做什么,一天到晚围着她转,就是胎动一次,也是惊讶得不得了。
哪里像现在,她肚子里怀着两个调皮鬼的第一次胎动,第一次翻身,第一次伸腿,他全错过了。
说不遗憾,这是假的。
这一切的一切,浅浅都想和清澜分享。
特别是当宝宝在肚子里动了,她惊喜叫着清澜的名字,抬脸要和他分享时,身边却看不到他的那种失落感觉,真的特别难受。
每次叫完他的名字,浅浅总要发呆一阵,她一直记得当初那种甜蜜的感觉,她只要回眸,便能对上他饱含深情的眼睛。
现在白天里,不管她怎么回眸,背后也看不到人了。
虽然两个人的感情没有变,但相处的时间少了,而浅浅又正值怀孕敏感的时期,难免到了晚上,会想更亲近清澜一些。
有时候会变着法子,至于是无理取闹的要求他多疼她一点。
好在清澜不管多累,都不在乎在这些。
浅浅的很多敏感心思,清澜都不懂,但是最初的一颗心却始终没有动摇过,一切以浅浅的需要为先。
夫妻两人到了小厨房里,厨娘正在睡梦中钓着鱼,脑袋一点一点的。
清澜没管厨娘,四下看了眼,拿了椅子过来让浅浅坐下,并叮嘱说:“坐着别乱动,我一会儿就好。”
“好!”浅浅眼睛溜溜的转着,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清澜轻刮了下浅浅的俏鼻,宠溺说:“等我一会儿。”
夫妻两人的对话,惊醒了厨娘,揉了揉眼睛一看面前的人是世孙爷和孙妃妃,立即慌乱的擦了擦嘴巴,结巴的说:“世、世孙、世孙妃,要吃什么跟奴婢说,奴婢来做。”
清澜面无表情的挽袖,拿肉,清洗。
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厨娘一愣一愣,心里万分紧张。
若是明天让世子妃知道,世孙和世孙妃要用宵夜的时候,她睡着了,让世孙爷亲自动手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厨娘诚惶诚恐胡思乱想的时候,浅浅微微一笑,暖声说:“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厨娘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说道:“还是让奴婢来侍候主子吧?”
浅浅轻笑的说:“不用了,你去睡吧!我想吃他给我做的菜,那种味道,我做不出去。”
厨娘一脸呆滞,微微张嘴,看着世孙爷回眸对世孙妃一笑时,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她一直清楚世孙爷极宠世孙妃,却不知道竟然宠到了这般没有原则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就因为世孙妃一句想吃他做的菜,半夜不睡觉,进厨房做饭菜给世孙妃吃。
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
看样子也不全对,一个男人若是真心爱你的话,根本不会计较这种世俗的看法,就如世孙爷这样。
厨娘这会儿也总算有眼色看出来了,世孙爷和世孙妃是想独处,便没再打扰,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
厨房静了下来,只剩下清澜切菜的声音,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浅浅心里暖暖的,闲话家长的和他说起了南阳的生活。
“……育幼院里的孩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切是不是还好?”
清澜炒菜的动作一顿,回眸问道:“你想他们了吗?”
浅浅抿了抿唇,并不答这话,因为她清楚,若是她说想了,清澜定然会把整个育幼院都移到国都来,但是并不用这样。
让孩子们在南阳长大,对他们反而更好一些。
“只是想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而已,毕竟当初我们也在他们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等哪一天我们闲下来了,就回南阳走走,当是散散心。”
清澜若有所思的看向浅浅,心里琢磨着浅浅这话,有些为难的说:“只怕暂时不易。”
浅浅抿着小嘴,微微笑开,一双梨涡浅显,清脆嗓音微扬道:“我也没有说现在回去啊!等过些年,等国都的事情定了,等朵朵他们都长大了。”
清澜抬眼,目光灼灼的说道:“一定!”
浅浅不喜欢困在这方小天地里,清澜是清楚的,但是目前他们却没有办法离开,而且在王府住得越久,羁绊越深。
“等以后空闲了,我带你四处看看?”他记得浅浅以前很喜欢看一些野史游记,想来也是想到处去看看走走的。
浅浅眼神一亮,露出幸福的笑意,追要承诺的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噢!说话要算数噢!”
“一定!”清澜目光渐柔,怜爱的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包得像一团白面馒头般的女人。
夫妻俩人窝在厨房里絮絮叨叨不停,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初在南阳时一样。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话题,只关切他们自己,他们的未来,未掺杂国都里的那些事情。
浅浅他们去完忠勇侯府的第三日,刘羽琪派人来消息,说是蓝冉莹要生了,一早天没亮就发作了,至今还没有生。
浅浅得了消息,跟世子妃说了一声,打点了下,就坐着马车到了忠勇侯府。
她到没一会儿,古璇青也陪着真真过来了。
一段日子没见真真,就见她小脸被养得极为红润,早不复之前古夫人在时那副被欺负的小媳妇样子。
“二嫂怎么样?生了吗?”真真还没坐下就急急的问道。
她话音没落,正屋里就传来一道凄惨的叫声,也代表众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真真有些着急的说:“不是说天没亮就发作了吗?怎么还没生下来,这都快午膳时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相公,你去看看吧!”
姜氏瞪了眼真真,抢先说道:“你二嫂这是第一胎,时间是会长一点,当初我生你大哥时,也是一样的。”
古璇青怎么说也是一个男子,在稳婆没有开口求医的时候,怎么能让他过去,再者,生产前本来就让大夫把了脉,确定没事,稳婆才接生的。
刘羽琪附和说:“真真,你不用太紧张了,女人第一次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两个稳婆都是经验丰富的人,相信弟妹很快就能顺利产下孩儿。”
真真小脸仍是一片慌乱,耳边听着蓝冉莹的惨叫声,小手紧紧的抓着古璇青问:“生孩子这么痛苦吗?”
古璇青安抚怀中的媳妇,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在一边陪着你的。”
浅浅见真真一副小脸发白吓得不轻的样子,同样出声说道:“每个人生产的情况都不一样,你看我当初生朵朵的时候,不是也没多难就生了出来吗?”
真真侧目想了想,微白的小脸突然勾唇笑了笑说:“你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姐夫吓晕了。”
浅浅嗔怪的瞪了眼真真说:“就记这些没用的事情。”
真真微微笑开,调侃的说:“这哪里是没用的事情,明明就是姐夫疼惜你的最真实反应。”
古璇青挑高了眉,玩味的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以后你生产的时候,我若是不昏倒,就证明我不疼惜你,对吗?”
真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说:“我没说,你误会了。”
“真是误会吗?”古璇青本就有意引开真真的注意力,便是故意拿这事纠缠不放。
真真抬眼一副装傻的样子问道:“啊,对了,二哥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二哥的人啊?他总不至于不管二嫂生孩子,跑去酒楼做生意了吧?”
刘羽琪失笑的看着眼前这对夫妻,有些明白浅浅当初为什么那么自信的说嫁到言家来会幸福。
因为幸福的人看世界都是暖色的,而他们兄妹都过得好,带给周边的人,自然也是暖暖的关怀。
“你二哥在门边守着,让他过来坐,他也坐不住!”刘羽琪笑着解释,脑海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
有朝一日,她怀孕生子,大郎会是怎么样?
是像清澜一样,紧张得昏倒,还是像二郎一样,担忧得寸步不离。
自日出到日落,言家折腾了一日,蓝冉莹终于将孩子生了出来,是一个千金,自己却是连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昏了过去。
浅浅看着稳婆抱出来的小团子,欢喜的抱到手里,笑眯眯的说:“长得真可爱,就跟二嫂一样。”
姜氏笑眯眯的凑上来,说:“小皮肤红红的,看这哭声多带力啊!以后一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姚氏一脸失望的在旁边轻声嘀咕了一句说:“可惜不是一个儿子。”
浅浅皱眉看了过去,一脸不赞同的说:“姚姨,这话你可别当着二嫂的面说,她可是嫡亲的姑娘,你可不能伤了她的心。”
姚氏脸上一阵不自然,又感激言家的体贴,又心疼自家的闺女,叹息说:“小冉一直想生一个儿子。”
浅浅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什么关系,再生就最,我第一胎还生的是女儿呢!以后又不是没得生了。”
现在到了古代,浅浅也不说什么重男轻女这一套了,因为她也发现了,这一个家一定得有一个男子继承,不为别的,就光是以后女儿出嫁了,没有一个兄弟相护,在夫家的路也不顺。
就在这时候,二郎一脸疲倦的出来,浅浅抱着小宝宝上前,问道:“二嫂怎么样了?”
“她太累,睡着了!”二郎说话,目光落在小宝宝的身上。
浅浅笑着递了过去,并说:“快抱抱你女儿,还没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