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嘟起小嘴,一脸不悦的上前,一下推开了拦在门边的二郎,径直推门回了屋。
言永福和姜氏看到,对视一眼,已经明确眼前姑娘的身份,黑暗中打量了一眼,倒是长得眉清目秀,难怪二郎认了死心眼,就一定要这姑娘不可。
“是蓝姑娘吧?有什么事回屋里说,别站在这里冻坏了。”
姜氏笑吟吟的看着蓝冉莹,倒是越看越喜欢,比起村里的姑娘白净了许多,而且也不像如玉一样傲慢。
蓝冉莹脸色艳红,一脸娇羞,模样十分的可人。
她有事想求,却也不好当着唐家人的面,但面对姜氏的热情,她又不好推拒,十分紧张的措辞说:“谢谢伯母,这会儿晚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和二郎说几句话就走的。”
浅浅看了眼蓝冉莹,拉着姜氏和言永福回了屋。
屋里,姜氏一脸担忧的说:“这蓝姑娘这么晚过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你去看看。”
浅浅安抚的笑说:“娘,不用担心,二哥能处理好。”
姜氏叹息一声,仍然不放心的说:“我看这蓝姑娘面色着急,事情怕是挺急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
浅浅抿了抿唇,轻轻一笑。
“爹娘,你们早些休息,我出去看看就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明天再说!”
言永福不像姜氏这样将情绪表现在面上,却也是叮嘱说:“若是你二哥没什么事,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和佃户签合同。”
“嗯,我们省得,爹娘晚安!”
浅浅轻笑着将门带上走了出去,院里穆清正站在中央等她,见她出来,便立即走了上来。
浅浅伸手抱住穆清的腰,倚在他的胸前,深吸了口气,这才一脸疲惫的开口。
“二哥还没回来吗?”
“还在门口说话!”穆清捏了捏浅浅的后颈,略显担忧的看着她。
浅浅舒服的穆清的怀里轻轻蹭了蹭,道:“我们也回屋好了,二哥有什么事,会过来叫我们的。”
就她的想法,蓝家能有什么事,有的不就是银子的事情吗?
夫妻俩人回了屋,穆清去打了盆热水过来,夫妻俩轮着擦洗了手脸泡了脚,刚准备上床躺下,就听到门口一阵响动。
二郎犹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吱吱唔唔的问道:“大妹,你们睡了吗?”
浅浅拿过外衣又披到了肩上,准备起床开门,却是被穆清一下按住了,他起身将门打开,堵在门口,直直的看着二郎。
二郎一脸的不自然,赔笑道:“大妹夫,不好意思,吵着你休息了啊!”
浅浅好笑的看着穆清一副赌气的样子,轻声叫道:“清哥哥,让我二哥过来,早点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早点休息。”
穆清不情愿的侧开身子,然后走向床边,伸手拢了拢床上的被子,将浅浅遮得密不透风。
浅浅仰着一张小脸,笑吟吟的看二郎问:“二哥,可是蓝姑娘有什么事?”
二郎眼神有些虚的说:“就是、呃……蓝伯母身子有点不适,就是想、想……”
浅浅嗔怪的笑骂:“二哥,你有什么话就和我直说,我们兄妹还有什么说不得,是想拿银子是吗?要多少?”
二郎搔了搔后脑勺,极为内疚的说:“怪二哥没本来,连未来媳妇家里的事情都要大妹操心。”
浅浅不甚在意的耸耸肩道:“无妨,只要二哥觉得开心就好,一些小银子而已,我们家还负担得来!”
二郎脸色微红,尴尬的说:“嗯,你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努力避免这样的事情。”
浅浅笑得不在意的说:“好了啦!哥,我们兄妹俩就不要废话了,人家姑娘还在门口等着,若是再晚一些,待会儿她就回不去了。”
二郎见浅浅这样说,这才没有多拖拉,直言说道:“小冉的娘病了,她想给她娘抓副好药,但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想找挪三两银子用。”
浅浅轻笑一声,对穆清说:“去取十两银子给二哥。”
二郎忙道:“不用这么多,她说就只借三两,年前就会还给我们。”
浅浅去穆清使使眼色,他便立即起身去拿了十两银子给二郎,并凉声道:“出去。”
二郎一脸的尴尬,看向浅浅。
浅浅扬着笑容说:“二哥拿着给蓝姑娘,她娘病了的话,总要吃些好东西补了补,这些银子不能省。”
二郎举着手中的银子微微的抬了抬说:“二哥就不说多谢的话了,但你这心意二哥和小冉都记在心上。”
浅浅促狭的笑笑,“我可不要她感谢,只要她对哥哥你好就行。”
二郎脸上一抹不自然的笑容,也没有再多打扰,拿着银子就出去了。
穆清将门关上,浅浅招了招手说:“过来。”
穆清走到床边坐下,浅浅立即往他身上一滚,笑得不满好意的说:“刚才我哥过来,你用被子把我包得严严实实的是为什么?”
穆清眼神清明的扯过被子将俩人盖住,一本正经的说:“天凉,易病。”
浅浅额上一阵黑线滑过,难道是她太不单纯,想太多了吗?亏得她还以为穆清是吃醋了,怕别的男人看到她居家的样子,即使这人是她的亲兄长。
弄了半天,原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幻想。
果然,她还是不够单纯。
“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差,不舒服吗?”穆清不解的抱着浅浅,摸了摸她的额。
浅浅一脸幽怨的看了眼穆清,没好气的嗔道:“睡觉!”
真是的,一点都不满足她小女人虚荣心。
穆清手足无措的看着浅浅,却见她虽然一脸的不悦,却是使劲的往他怀里拱,甚至还故意使坏的在他颈边咬了几口。
穆清低垂眼一看,却见她一脸使坏的笑意,这才放心的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任由她折腾。
反正每天晚上,她都在要他身上如此折腾一番,直到惹得他浑身火热了,她才满意的趴在他身上睡着。
每次还美其名说这样才暖和。
次日,浅浅一家人都起了一个早床,院子里真真正在逼问二郎话,厨房里姜氏正忙着做早点。
浅浅打着拳,看二郎被真真逼得没处可躲了,这才出声阻止,“真真,你给我过来么!”
真真看了眼浅浅,不满的重重踏步过来,“什么事嘛,我还在问二哥事情。”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说:“你现在和言曦打架可能都打不过她,你还好意思去操心你二哥的事情啊!”
真真面上一阵赧色,底气不足的说:“什么嘛,我和小曦的关系这么好,没事和她打架做什么。”
浅浅鄙夷的说:“我就是打一个比喻,你别说你听不懂!”
真真嘟着嘴说:“好啦好啦!你就是喜欢护着二哥。”
浅浅也清楚真真和她一样,也是一个瞎操心的命,而且一直就对蓝家抱有质疑的态度。
昨晚蓝冉莹上门,真真总觉得她不安好心,感觉她是要来骗银子的,不过真真的感觉也没差多少,倒不是骗而是借。
蓝冉莹的事情,浅浅也清楚真真心中有一个结,她对蓝冉莹不喜欢,不过她们姐妹俩人倒不用为了蓝冉莹有什么秘密。
再者,蓝冉莹的母亲若是真的生病了,找人借银子治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浅浅看真真这样想了解出了什么事情,便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真真不满的哼哼,“我就知道。”
浅浅翻了翻白眼,低斥道:“我知道什么啊!少填乱了啊!这事二哥心里有数。”
“有数什么啊!我看你们都被她的表现骗了,你也是,出手这么大方,一给就是十两。”真真不满的数落起了浅浅。
浅浅回眸,好笑的说:“手伸直,打出去的拳要用劲,别软棉棉的就像没吃饭的。”
真真不爽的回嘴,“我本来就没吃早饭。”
姐妹俩一边练拳,一边斗嘴,折腾了一会儿,姜氏过来叫吃早点。
真真眼神溜溜转着,不安分的说:“今天我不跟着你们过去了,我要去镇上。”
“你突然要去镇上干什么?”浅浅怀疑的看着真真。
真真扬扬眉说:“我要去看看她娘是真的病了,还是存心骗我们的银子。”
浅浅恨不得敲真真几下,轻斥骂道:“你蠢了啊,人家骗银子只骗三两。”
真真睨眼看了过去,同样不甘示弱的说:“虽然开口只要了三两,但最后拿的不是十两吗?”
浅浅叹息的摇首,“随便你,你平日里也是一个知轻重的,反正这事你别弄到两家难堪,也别让蓝冉莹知道就是了,否则坏了二哥的姻缘,我可饶不了你。”
“就这么一个破烂家庭,就你还宝贝似的看做亲家!”真真不满的哼哼,很生气浅浅为了蓝冉莹再三指责她的不是。
“好了,日久见人心,你这么急做什么!现在不是也没订婚也没怎么样吗?就当是让哥多接触一个女人怎么了,反正哥是男人又不亏,你瞎急了什么,真正看蓝冉莹是什么人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等到谈亲事的时候,不怕看不出她的好歹。”
浅浅早就想到了,以蓝夫子这样的好计谋,到了求亲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轻易答应,到时候看蓝冉莹怎么做就是。
浅浅也可趁机看出蓝冉莹是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没有二郎,若是有的话,她定然不会同意蓝夫子对二郎的漫天剥削。
“好啦!”真真嘴里虽然应了,但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决定到时候去镇上的医馆看看。
她就不信揪不出蓝冉莹的狐狸尾巴,反正她就是不喜欢蓝冉莹当她的二嫂,而且她也没有浅浅这么好的耐性。
浅浅看真真说不通,也不管她了,真真这段时间是率性了一些,但说到底,还是因为真真发现她这位姐姐能够顶事了,才会如此。
以前的真真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何尝不是像浅浅这样,走一步想三步,如今能由着性子来,也是一种幸福。
一家人用过早膳了,浅浅夫妻俩和言永福就打算出发了,而且想到今日要收租子俩人还是各驾了一辆牛车。
上车前,言永福问:“要不请邵正和黄觉两人来帮工一天,之前他们在我们家做短工的时候,表现也挺好的。”
“也好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空,我们先去看看!”浅浅一口就应了下来。
她对这两人的印象还不错,其实之前说请长工,她便想到了这两天,不过刚提这事,就被言永福拒绝了,她便想缓缓再说。
家里一向清贫节俭惯了,什么事都想着亲力亲为,自己动手。
浅浅的想法虽然和言永福不同,但却也是抱着温水煮青蛙的想法,一步步慢慢来,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你贫穷人家,认识的也都是这样的人家,上一刻说要请人,下一刻便能找出人手。
因此,浅浅对这事一点也不担心。
就像现在,言永福自己察觉到他和穆清一天可能忙不过来,便会想到去请人,而且说这话时,脑海里就有了人选。
到了两人家里,因为他们今日没有活干,倒还赖在床上没有起身,一听言永福说要找他们做事,起床穿衣到梳洗也不过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多了两人,言永福特意去老陈家借了牛车。
一行五人,三辆马车,缓缓而去。
请了两人,穆清倒不用赶马车了,浅浅拿出车上的笔墨纸砚,让穆清帮着磨墨,她埋首写起了合约。
其实合约也简单,昨天她就已经见过唐家原本的旧合同,倒是写得蛮清楚的。她也没有打算变什么,原封不同的抄了下来,只是在落款的时候,名字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