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只有自己孤身一人,魏珠的心也时刻提着,连只鸟叫也会惊得她想落荒而逃。就这般从深夜走到了黎明。
天空还泛着青色,魏珠看到前方有一家茅草棚搭成的小铺子,屋顶上还冒着袅袅炊烟。走近一看,是一家当地的小食铺子,是专做鸭油酥烧饼的,烧饼一个个烤得金黄饱满,外皮上粘着一粒粒小巧的芝麻,咬下去一定是香酥可口吧!
不禁咽下了口水,赶了一夜的路,她肚子正饿呢!
一摸腰际,魏珠立马傻在了当场。
钱袋!
换了衣服后,竟然忘了把钱袋拿出来!
不说这鸭油酥烧饼吃不成了,这一路赶到素城怎么也得一天一夜的时间,这么说,她算是全无盘缠了!
魏珠一急,蹲在地上,一时欲哭无泪啊。
真的要一路饿着赶去素城吗?丫头抬头留恋的望了眼那小铺子,只见门前,新烤好的烧饼出炉了,带着鸭油的香气与谷物的醇香,一个个诱人的小烧饼逐个跳进了她的眼中,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好像比刚才更饿了……
算了,看也没用,还是赶路要紧。正打算离开,忽然,面前清脆的响了两声,魏珠定睛一看,眼前的泥土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呀,竟然是两个铜板!
以为是哪个路人不小心掉,丫头紧张的向左右张望,可是天色还早,周围都没有人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魏珠缓缓抬起头来,望向泛着鱼肚白的苍天,跪身一拜:“老天爷啊,不知是哪路神仙经过,见小女没带钱袋,饿得慌,赐于了两个铜板,多谢您老人家开眼了,我日后一定见庙就拜,多多给您烧香祈福!”说罢,魏珠又是一拜。
拾起铜板,她连忙起身,欢快的奔向那烧饼铺子了。
身后如影子一般跟随的青芒不禁抚额,这个小丫头还能单纯到什么地步,竟拿自己当成了老天爷?
唉……
魏珠那两个铜板只够买一个鸭油酥烧饼,趁热,她托着烧饼一口咬下去,不仅表皮酥脆,内里更是层次分明,想来是那鸭油起得作用,真是满口留香啊!
一想起今后的路程还长,她吃下一半,小心的将另一半裹了草纸放入怀中。
又赶了会儿路,刚吃了烧饼正是口渴,望见路边的树上有梅子,长得圆润透红,魏珠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了小石头丢向树枝,不一会儿,一颗颗梅子落下刚好给她解渴。
新鲜的野果酸甜适口,带着草木的清香,魏珠吃了一小把才起身赶路。
可没走多会儿,肚子突然痛了起来。
“许是那梅子不能多吃……哎呀……”魏珠见此处还算僻静,想到更远的草丛中解决一下,她并未发现,刚刚在梅子树下时,便有一个汉子悄悄的一路跟着她前行。
女儿家自有女儿家的姿态,她掩藏得再深总有那心怀不轨之人能看出端倪。
此时,那汉子正尾随着丫头向草丛中走去……
第33章 将军之女
正值盛夏,草长莺飞,荒废的庄稼地中杂草丛生,那小女儿的身影一晃,便没入了草丛之中,不见了。
想必就在前方,她走不远!
那汉子寻着丫头的足迹又上前走了几步,刚想探头看个究竟,只觉衣领一紧,整个人都被向后提了起来!
“谁……”那汉子的话还未喊全,嘴已被人牢牢堵住,向后拖行了数米。
丫头感觉身后有动静,机警的一转头,没人啊!
原是她大惊小怪了。
从草丛中出来后,真是一身轻松啊,魏珠直了直身子,要继续赶路。
经过路口时,她并未注意到身后那肆意生长的草丛中趴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已经一动不能动了。
见她走得辛苦,又行程缓慢,青芒决定插手。他先雇了辆马车,再让车主与魏珠巧遇,假装顺路,捎她一程。
魏珠正在为赶回素城而长途跋涉之时,这一边的景誉也没闲着。他召集了羊城的一众官员们,到有名的泰湖塔中欣赏湖光山色。
“多亏贤王有此雅性,我等才能欣赏到如此美景。”周县令满口阿谀奉承之词,脸上的笑容快堆到了地上,一双小眼只围着景誉转个不停。
景誉心中直喷,你家住羊城,还用得着我来请你看?这话都说不圆,难怪这把年纪还只是个县令。他心中这样想,面上却是一派享受之感:“正是,正是啊,真是好景致啊!”
“好啊,真是好!”身后附和,共同举杯畅饮。
也正因这琥珀色的美酒佳酿,让整个泰湖塔中桂花飘香,将那本就秀丽的苍山湖泊衬托得格外巍峨大气。
要拖延时间,想来不查案,也只有聚众找点乐子做,才显得与众官员亲昵。
当然,为不负盛情,他还情来了一位老“朋友”。
蒋云孺一身淡雅青衣,本还走得悠闲自在,可刚走到湖边,就见那塔中的有景誉的身影,不禁一阵恶寒。
一想起之前酒楼雅间所发生的一切,两人可是有“夺衣之仇”的,他对这位贤王是唯恐避之而不及,那是只想撒腿就跑,谁知身后有人先叫住了他:“这不是蒋公子吗?”景誉笑道,摇着周县令送回来的那把折扇,一副不记得昨日之事的悠闲样子。
“云孺,王爷叫你,还不快快过来!”蒋鹏将儿子叫住,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他儿子往虎口里送。
蒋云孺只得停了步子,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再度向泰湖塔走来。
那是一步三磨蹭,走得太过艰难。
一见人到眼前,景誉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像拉着熟络的老友,往塔外走去:“来来来,蒋公子,你昨日出的谜题还未告之我答案,这会儿可不能再故弄玄虚了,啊?”
走远几步,景誉便一手揽过蒋云孺的肩膀,举止更是亲昵起来,不忘先取笑两句:“蒋公子,刚刚见到本王,你跑什么呀?”
果然如景誉所料,这蒋公子也未将昨日之事向他父亲提及。在他走后,那蒋云孺只是在那雅间中独自呆了一夜,第二日回到家中,当作一切相安无事。
后来得知了,贤王去找的那位小厮不见的消息,蒋云孺还有些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