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弥忽失神道,“他、是不是不想见我?”
“等见了面你问他不就知道了。”榆儿道。
“我、我怎么问?”小弥道。
“这个得问你自己了,要是你不去,下次什么时候能问,我就不知道了。”榆儿道。
“喏,人已经来了。”清漪向一旁望了望,笑道。
无情正自游廊向此处行来。
“清漪姐姐,我去看看红萝姐姐吧。”榆儿道。
“也好,走吧。”清漪道,与柳默一道,领了榆儿向房中回转。
“我、我也去。”小弥连忙跑了两步跟上道。
榆儿回身将她推了回去,笑道:“他已经来了。”
说罢,拉了清漪并柳默,快步笑着走了。
小弥局促地立于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无情走上来道。
小弥背对着他,一时亦不敢回头,只闻得自己的心跳声,好似滚过的雷声一般。
无情见她只是呆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弥?你怎么了?”
小弥忽然蹲下身来,大声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无情奇道,“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小弥一边遮着脸哭着,一边道。
“那你这是为何哭来?”无情道。
“无情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见我?”小弥一边哭、一边道。
“我?”无情道,“并没有。”
“那你上次怎么一声不语就自己走了?”小弥哭道。
“只是到了该走的时候罢了。”无情道。
“什么该走的时候?”小弥道,“连道个别的时间也没有吗?”
无情摇了摇头,伸手将小弥拉了起来,道:“别哭了,哭脏了脸就不好看了。”
小弥忽然住了哭声,望着无情道:“我、好看吗?”
无情撤回扶着她胳膊的手,微笑点了点头道:“好看。”
小弥闻言,破涕为笑,道:“真的吗?”
“真的。”无情微笑道。
“无情哥哥,你怎么会来折戟山庄的?”小弥道。
“听说青罗峰出了点意外,我特地来看看。”无情道。
“无情哥哥也关心青罗峰吗?”小弥道。
“算是吧。”无情道。
“幽绝哥哥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小弥道,想起那日情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好可怕……”
“我们去看看红萝吧,不知道她可有好转。”无情道。
“红萝姐姐的花株被幽绝哥哥伤得很厉害,连清漪姐姐也没有办法……”小弥道。
“已经没事了,她会慢慢好起来的。”无情道。
“真的吗?”小弥道,“是谁救了她?”
“也许、只是天意如此吧。”无情道。
“天意?”小弥道。
“走吧。”无情道,率先走了出去。
“哦、好。”小弥连忙跟上道。
两人尚未至清漪憩所,却见一只金凤破云而来。
“是三公主!”小弥道。
金凤在折戟山庄上空盘旋啼鸣,引得众人皆出来观看,惊叹不已。
榆儿、清漪等亦出得房门来看。
宁葭在上见了榆儿等人,连忙落下金凤,怀中抱着一个满身鲜血的人跃身跳下,口中急道:“清漪姑娘,快、救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22章 弦月西楼
☆、醉月无心落有意
榆儿望见受伤之人正是迟凛,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道:“怎么回事?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们乔装入城探查情形,不料却正中了埋伏,他原本便被幽绝所伤,却只说无碍,没想到这次逢敌,他全无抵抗之力,被那人……”宁葭道,“清漪姑娘,你快看看他吧。”
清漪已诊看过迟凛伤势,道:“伤得是有些重了,不过不要紧。”
说罢取出一粒万花养神丹与迟凛服下,又取出一瓶凝华散与他撒在伤处,道:“先至桀风房中将养歇息吧,会没事的。”
“多谢。”宁葭道。
“三公主不必多礼。”清漪道。
“清漪姑娘、红萝姐姐她怎么样了?”宁葭道。
“已经没事了,会好的。”清漪道。
宁葭一手扶着迟凛,一手伸出、握住清漪手道:“清漪姑娘,谢谢你。”
“这却不该谢我。”清漪笑道。
“不该谢你?”宁葭奇道。
“救了红萝的人是他,”清漪指着无情道,“多亏了他的佛水,方活了花株。”
“敢问义士何名?”宁葭道。
“在下无情。”无情道。
“我会记得你的,他日若有宁葭可效劳之处,必当百死莫辞。”宁葭道。
“三公主言重了,不敢当。”无情道。
待将迟凛安置妥当,宁葭来至红萝榻前。
红萝尚在昏迷之中,盆中的曼珠沙华已亭亭而立。
宁葭握了握她的手,微温如玉。
“红萝姐姐,我来了。”宁葭轻声道。
一直静静躺着的红萝忽然微微睁开了眼,朦胧中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哑声唤道:“红……芙……”
“红萝姐姐,你醒了吗?”宁葭道。
红萝却又沉沉睡去。
孔怀虚与众人皆来见礼。
宁葭便在门外院中与诸人相见。
折戟庄庄主霍齐上前跪道:“三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不敢当。”宁葭上前扶起霍齐道,“庄主仗义相助之事,本将军已闻听,该我向庄主道谢才是。”
说罢果然向霍齐拜了三拜。
“岂敢岂敢,真是折煞老夫了。”霍齐道。
“将军,不知现下启州情况如何?”孔怀虚道。
“前几日倒还平静,近两日听闻皇上下了新诏,要加征兵力,凡年十二以上者,皆要入军。”宁葭蹙眉道,“我与迟将军欲入城查看此事,不想却中了埋伏,迟将军受伤甚重,好在金凤指引,方能及时赶至此处请清漪姑娘医治。”
“迟将军洪福齐天,当无大碍。”霍齐道。
“多谢吉言。”宁葭道,“我与众将士暂借贵庄将养些时候,待他们伤好痊愈,自会另觅行处,不敢多扰,还望庄主行个方便。”。
“这是哪里话,将军您为民辛劳,生死且不顾,霍某所能者不过是这等微末小事,怎敢当个‘扰’字?”霍齐道,“将军尽管放心在此安顿,有何不便之处,尽管吩咐便是,霍某自当效力。”
“庄主古道热肠,那就多谢了。”宁葭道。
三更鼓过,宁葭尚在红萝榻前守候。
“将军多日疲乏,去歇着吧,她交给我就是了。”清漪道。
“是啊,红萝姐姐已经没事了,如今启州城忽然遭此大变,群心难定,你且去好好休养,再把这个烂摊子好好收拾收拾吧。”榆儿道。
宁葭松开红萝的手,起身向清漪道:“清漪姑娘,幸亏有你。迟凛的事,也还要请姑娘多多费心。”
“你还真是不省心呢。”榆儿摇头道,“清漪姐姐都说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宁葭仍走至红萝榻前,望着静卧榻上、脸色犹自惨白的红萝道:“红萝姐姐她、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要不是因为我,她怎会遭此横祸?而我所能做的,也就只能在这里陪陪她了。”
榆儿走至她身侧,揽了揽她的肩,道:“那你就在这儿陪着她吧。”
“也罢。”清漪道,“你们既在此,我正想出去走走,相公,你与我同去吧。”
“好。”柳默道。
于是两人同出房门,趁着月色在庄内信步闲走。
来至圆觉与袁丘歇息之处,见此屋还闪烁着昏黄的烛光,听得窗内隐隐传来诵经之声。
“圆觉大师常常这样研读佛经至深夜吗?”清漪道。
“这几日似乎都是如此。”柳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