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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_分节阅读_第35节
小说作者:瑾瑜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2 MB   上传时间:2016-10-17 18:17:52

  把陆氏挤兑了个几乎无地自容,浑身颤抖着正要与婆子们对嘴,又觉得委实有失身份,只得看向宝婵。

  宝婵早气得不行了,那个匣子可是二爷给她家小姐的,她们凭什么不说一声就直接抢走?

  接收到陆氏的眼色,立时与婆子们打起嘴仗来:“一个个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竟敢这样对待我们小姐,等二爷知道了,你们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罢,呸,主子永远是主子,奴才永远是奴才,就你们这样的货色,活该当一辈子的奴才!”

  婆子们却笑得越发的猖狂了,一个先说道:“叫二爷知道了又如何?他自个儿如今都泥菩萨过河了……”

  话没说完,已叫另一人截住了:“胡说八道什么,二爷可是去当官的,虽说八品算不得什么正经官老爷,好歹也可以被人叫一声‘县丞老爷’、‘县丞大人’了,也就不怪这位姨娘主子这般大的架子了,以后可就是官夫人了呢!”

  “嘁,你才胡说八道呢,二夫人才是官夫人呢,几时轮到一个姨娘猖狂了,真以为她跟了二爷去任上,就是正经的二夫人了?仔细侯爷知道了,打你的板子!”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陆氏如坠冰窟,连牙关都打起颤来。

  八品?县丞?二爷是去当官的?她跟了二爷去任上?

  难道,平郎这是被侯爷变相的流放了不成?果然是古氏跟前儿那个贱婢临阵倒戈了吗!

  宝婵急陆氏之所急,早顾不得与婆子们打嘴仗了,陆氏不好说的话,她这个贴身丫鬟不替她说,还有谁能替她说?忙换了颜色,软声与婆子们周旋起来:“妈妈们这话是怎么说的,二爷还没春闱呢,怎么就要做官了?妈妈们可真会开玩笑,呵呵呵……”

  婆子们笑道:“听说是去一个叫泸定的好地方呢,那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比盛京可漂亮多了,只一点不好,离盛京有些远,听说单程也得至少三个月,所以二爷与侯爷说了,不干出一番成绩来,以后便不回盛京了。偏二夫人病着,不能跟了二爷去任上,姨娘倒是好福气了,以后日日都能与二爷朝夕相对,成为二爷身边的第一人了!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是没有,我们就要给二爷和姨娘收拾箱笼了。”

  泸定?

  那是个什么地方?单凭离盛京至少也得三个月路程这一条,便能断定一定不是好地方了,自家小姐以后可怎么办,难道真跟着二爷在那苦寒之地待一辈子不成?

  宝婵通体发寒,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问道:“那妈妈们可知道泸定在哪个省哪个州吗?”

  婆子们笑眯眯的道:“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只约莫听说,应当是在四川以西一带……”

  话没说完,忽然“咚”的一声,忙都循声望去,就见陆氏已直挺挺栽倒在了地上。

  却是她终于承受不住眼前残酷的现实,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她委身给简君平做妾,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当上世子夫人,可不是为了当一个蛮夷之地的八品县丞的小妾,若早知道有这一日,她还不如就如嫡母的意,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呢,怎么办,她现在要怎么办,她不跟简君平那个没本事的可以吗?

  第二日一早,简君平与陆氏便带着简菡,并一众服侍之人踏上了前往泸定的路,因路途遥远,光一路上所用的东西已得装几辆车了,再加上各色行囊箱笼,整个队伍竟足有十余辆车,绵延出了老长一段距离。

  沿途不免遇上熟人,听得竟是崇安侯与世子亲自送侯府的二爷去任上,少不得要过来打招呼,打听一下简君平外任的地方,听得是泸定,还只是个八品县丞,都一脸的纳罕:“那样偏远的地方,令公子又那样的出息,侯爷竟也能舍得?”

  崇安侯只得笑着解释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光留在盛京有什么出息,还是要为民办实事,才能真正知道民间疾苦,真正为百姓造福,他如今年纪轻轻的,不趁现在好生历练一番,难道等年纪大了再来历练不成?纵本侯再舍不得,也只能舍了。”

  换来大家的交口称赞:“侯爷真是高风亮节,我等佩服,佩服!”

  却让马车里被堵了嘴反绑着的简君平气了个半死,让他受苦受难来换自己的好名声,再次证明了自己果然不是父亲亲生的……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又能怎么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驶出城外,驶向了未知的远方。

  送走简君平与陆氏后,古氏继续闭门“养病”,整个崇安侯府都安静了下来。

  简沫一开始见古妈妈不见了,后者照顾她的时候虽不若她的奶娘多,待她却比奶娘还要疼爱还要尽心,小孩子家最是纯粹也最是敏锐的,谁真正待她好,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见古妈妈忽然不见了,岂有不哭不闹的?

  古氏只能耐着性子哄她:“古妈妈家里老人生病了,她回去照料一段时间便来。”

  嘴上哄着女儿,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简君平“出发”那日,她一滴眼泪都没有留,因为已对他彻底死了心,自然也不会再为他流泪,古妈妈一家被卖出去那日,她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狠哭了一场,她以前到底得有多失败,才能让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背叛远离自己,落得如今众叛亲离的下场?

  哭过之后,想起古妈妈昔日的好,到底还是没忍住心软,又让人去将她一家子买回来放了良,言明从此主仆恩断义绝,听说古妈妈当场便哭成了泪人儿,可再哭成泪人儿又如何,一切都回不去了!

  古氏自此便开始信了佛,听说每日都要念上一个时辰的经,抄上一个时辰的经书,与以前是真正判若两人了。

  简浔才不会管这些事,何况她也顾不上管,因为崇安侯生病了,向来康健的老人家,因为气痛攻心,在简君平离开后的第二日,便病倒了,她和父亲,还有宇文修都要忙着侍疾,其他事可不都得靠后了?

  所幸平氏的胎在满了三个月后,到底还是坐稳了,害喜的症状也渐渐好转了起来,不然爷儿几个真得捉襟见肘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崇安侯这一病,便直将养到进了十月后,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简君安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接见府里各行当的管事,还有庄子铺子上的管事掌柜们了,以前这些庶务都是简君平在打理,如今简君安少不得要亲力亲为了。

  为此他自然没空再日日给宇文修和简浔简沫上课了,只得重金聘请了一位年过半百的举人来家里做馆,为徒儿和女儿授课,他自己则隔几日便尽量抽时间与他们讲一回课,——当初与睿郡王可说好了,由他亲自教宇文修念书的,回头让睿郡王知道了这事儿,借题发挥就不好了。

  于是自此简浔与宇文修便开始跟着新来的先生宋先生念书了,宋先生才学是尽够的,不然也考不上举人了,像简君平那样,真实水平只够个秀才,却当上了举人老爷的,满大邺又能有几个?

  只是宋先生耐心明显比简君安差了不少,对着宇文修和简浔两个大些、聪明些的弟子还好,授起课来还算耐心细致,对着简沫可就没那份闲心了,成日里不是让她自己描红,就是自己念三字经,单独提点的时候很少。

  简沫却出乎简浔意料的日日都坚持来上课,言行举止也比先时成熟懂事了不少,显是家里这阵子发生的诸多变故,到底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

  简浔因着前世的种种,至今仍对她生不出同情与怜惜来,不过也不会刻意的针对为难她,只尽量维持着面子情儿也就是了。

  如此到了大年下,今年崇安侯府的年夜饭因简君平外任,古氏则“一直病着”,比往年越发的冷清了,崇安侯难免兴致不高,待年夜饭散了,便回自己屋里去,对着简浔的祖母低低的自说自话去了。

  看得简君安与简浔都是暗暗心酸,简浔甚至生出了要不要也给祖父寻个合适续弦的心来,少小夫妻老来伴,等祖父有了伴儿,也就不会这般寂寞了。

  好在崇安侯并没能寂寞低落太久,便人逢喜事精神爽了,因为三月中旬,平氏在经过一天一夜的阵痛后,平安为他老人家生下了长孙,为崇安侯府生下了嫡长孙,崇安侯府终于后继有人了!

  简浔在自己屋里听得继母平安生下弟弟后,也是大喜过望,当即便忍不住念了一声佛,父亲终于有后了,她再也不用担心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被人凭空夺走,再不必担心他重蹈前世的覆辙了,感谢老天爷,感谢各方神灵,更感谢继母,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第七十五回 长大 相看

  六月金阳,七月流火。

  老话说得一点儿不错,盛京如今虽才刚入六月,已是热得人气息奄奄,整日里若非必要,绝不肯踏出房门半步了。

  简浔与宇文倩坐在马车里,因车里放了冰釜,还有冰镇绿豆汤随时可以喝,倒还不觉得太热。

  看了一眼外面火辣辣的太阳,简浔又喝了一口绿豆汤,方笑向宇文倩道:“若不是为了倩姐姐的终生幸福,这么大热的天儿,天皇老子也休想我踏出房门半步,等回头事成了,可得让未来姐夫包一个大大的红包与我才是。”

  宇文倩一身湖水蓝绣翠竹刻丝褙子,下面是更浅一色的天水碧暗纹百褶裙,头上只戴了个金镶珍珠的发箍,一身的尊贵气派却是遮掩不住,听得简浔这话,她微红了脸,嗔道:“你就知道打趣我,等明儿……你早晚也有这一日的,看我到时候怎么‘回报’你!”

  她今年已整整十七岁了,放在女儿向来嫁得晚的皇室宗室里,倒并不算年纪大,可睿郡王纵再舍不得女儿,也没有将女儿留在家中一辈子的道理,只得亲自为女儿挑选起夫婿人选来,最后选中了内阁大学士胡阁老的长孙,今日便是两家约定好相看的日子。

  宇文倩虽向来大方,涉及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心里也难免会有几分紧张与忐忑,于是拉了简浔与自己一道,这会儿二人便是在前往今日相看之地,城外的万松寺的途中。

  简浔笑道:“早晚有这一日,也是以后了,以后的事我才懒得去想呢,眼下痛快就够了。”

  说得宇文倩好气又好笑:“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忙岔开了,“今儿已是十四了,再有半个月,弟弟就该回京了,我真是恨不能时间能一下子就飞到半个月去后才好,又是半年不见他了,也不知道他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

  宇文修满了十三岁后,便让崇安侯凭着在军中的余威,弄去了冀北军中。

  崇安侯是一开始便有言在先,将来不会插手睿郡王府的家务事,但他亲自带了宇文修六年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早拿他当自己的亲孙子一般了,既是亲孙子,当然要为他的前程筹谋,何况这也算不得插手睿郡王府的家务事不是?宇文修凭自己的本事挣出个好前程来,与睿郡王封不封他做世子,并没有直接的冲突,指不定他自己有了好前程,就瞧不上家里的爵位了呢,反倒替睿郡王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大麻烦。

  本来崇安侯的意思,是想弄宇文修去辽东铁骑的,都知道辽东铁骑是大邺军队里最精锐的一支,向来由皇上直属,一应供给都是最好的,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去辽东铁骑。

  但宇文修却坚持要去冀北军,哪怕冀北军比辽东铁骑清苦许多,且驻守的蓟州靠近羯族,一年里大邺与羯族少说也要打上大小十几次的仗,他还是坚持要去。

  倒让崇安侯对他越发刮目相看起来,对于那些寒门子弟来说,蓟州无疑是靠军功晋升的好地方,当然,刀剑无眼,也是一个不慎,便会丢了命的地方,真正能挣出头的,毕竟是少数。

  可宇文修到底是堂堂郡王的儿子,还是嫡长子,去那样时时把命悬在腰间的地方挣军功,就不是很必要了,睿郡王不待见他是一回事,二人是父子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只要宇文修是有真本事,靠着睿郡王,他这辈子也能一帆风顺了,

  对此宇文修的说辞是:“我总不能让师祖和父王庇护一辈子。”事实上,睿郡王这些年又何尝庇护过他了?

  他能有这番志气,崇安侯还有什么好说的,很快便将他给弄去了冀北军,从最低等的兵卒做起,距今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已凭一次又一次的大小军功,实打实做到千户了,竟是个天生吃这碗饭的胚子。

  简浔听宇文倩提到宇文修,眉眼不自觉越发柔和了,道:“不是说师兄才升了千户吗,千户已算是军中的中级官员,怎么着也不会比当初他刚去军中时苦了,所以倩姐姐有什么可担心的?只管替师兄把屋子收拾好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安心等他回来便是。”

  随着宇文修一日比一日出息,渐渐名声大得不止冀北军,连其他总兵府都有所耳闻了,毕竟十四五岁的百户千户,大邺自开国以来,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是绝对凤毛麟角了,何况宇文修出身还摆在那里,更是引人瞩目,当然,也免不得惹人闲话,说他至少不全是靠的自己的军功,如此他的名字与事迹自然传得越发的远。

  睿郡王也渐渐改变了对长子的态度,有出息的儿子么,哪个做父亲的能不喜欢呢,哪怕让人赞一句‘虎父无犬子’也是好的,所以如今睿郡王府终于有了宇文修单独的院子,他这位大公子在府里也终于成了让所有人都没法忽视的存在。

  宇文修却仍是难得回王府去,每次回京,都是回去住上一夜两夜的意思一下,便又住到了崇安侯府,弄得睿郡王十分的不高兴,自己有家不回,老是住到别人家去,算怎么一回事?可想到崇安侯和简君安对他尽的心力,摆明了比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多得多,他更亲近他们一些也无可厚非,又无话可说了。

  不过这次宇文修回来却主要是为自己生母的十五周年祭礼,倒是不好再住上一夜两夜的就离开,怎么也得住满七日法事做完了,所以简浔有此一说。

  宇文倩笑道:“这你就放心罢,我定会替他把一切都准备好的,等我娘的祭礼办完了,我便同了他一道,去你那儿住一阵子,看他这次能待多久,若能待久些,我们还可以去山上的庄子小住避暑呢。”

  姐妹两个一路上都有话儿说,时间自然过得飞快,只觉不一时便抵达了万松寺。

  在山门内下了车后,宇文倩忙拉了简浔去前面给今日同行的长辈荣亲王妃和睿郡王妃见礼。

  简浔自来不喜与皇室的人直接打交道,故而这些年睿郡王府与崇安侯府已算得上通家之好了,她却一次睿郡王府也没去过,自然也没见过睿郡王妃杨氏,倒是荣亲王妃,因宇文倩与其次女定真县主交好,连带简浔也与后者算得上熟识,见过荣亲王妃好几次,彼此印象都还不错。

  所以这会儿简浔一过来,一身大红色绣凤穿牡丹通袖衫,满头珠翠的荣亲王妃便先招手笑道:“你这丫头,好大的架子,倒要我们绕道儿去接你,快过来本宫瞧瞧,怎么才一程子不见,脸就大成这样了?”

  简浔忙上前屈膝给她行礼,一面笑道:“家母自年前以来,身体便一直不大好,我既要照顾母亲,又要帮着打理家里的琐事,实在有些分身乏术,这才只能委屈娘娘绕道的,也是因为知道娘娘自来最是慈爱,定不会怪我,这会儿一见,可不正是如此吗?”

  平氏自那年生了长子简泽后,第三年上又生了次子简沂,之后便再未开过怀,没曾想去年年底却又怀上了,让崇安侯府上下都是一阵欢喜,添丁进口这样的事,放到哪家都是好事,何况是崇安侯府这样子嗣多多益善的人家。

  只可惜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平氏这一胎怀得十分不顺,好容易快过三个月了,还只是去院子里散个步,回屋后便滑胎了,伤了身体,一直到现在都还吃药将养着,府里的中馈自然得由简浔暂时代为主持了。

  不过这些都是借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简浔实在不想先去睿郡王府,与宇文倩回合后,大家在一起出发,所以事先已与宇文倩说好,让她们出发后绕道过来接她了。

  荣亲王妃的手就捏上了简浔白生生的脸颊,“还是这么会说话儿,难怪不但倩儿喜欢你,我们真丫头也是,三次里写家书回来,倒有两次要提到你的。”

  定真县主去年已嫁到江南去了,不然今儿这样的场合,她那样爱热闹的性子,岂会缺席的。

  宇文倩见荣亲王妃只顾与简浔说话儿,也不说让简浔先见过睿郡王妃,知道她这是故意的,心下虽称愿,到底不能不为长远考虑,因趁二人说话的空隙笑道:“就知道荣伯母最喜欢浔妹妹,每次见了都恨不能拉回家当自己的女儿才好,只要见了浔妹妹,就再看不到我了,只是这么好的妹妹,您不能只顾自己喜欢,也该让我母妃喜欢喜欢才是啊。”

  说得荣亲王妃笑了起来:“谁说本宫看不见你了,本宫不是余光一直看着你吗?就知道吃你妹妹的醋,怎么不说你妹妹比你可人疼得多呢?睿弟妹,你来评理,浔丫头是不是比你们倩儿可人疼多了?”

  简浔已蹲下身在给睿郡王妃见礼了:“臣女简浔,见过郡王妃娘娘。”

  早被睿郡王妃一把扶了起来,笑道:“好孩子,老是听倩儿提起你,这么多年下来,却偏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总算见到了,的确是个可人疼的好姑娘,以后可要时常去我们王府玩儿才是。”

  说着,捋下腕间累丝嵌青金石的镯子,套到了简浔手腕儿上,“这镯子还是当年本宫刚进门,进宫谢恩时,当时的太后娘娘赏本宫的,你可千万别嫌弃简薄才好。”

  先太后娘娘赏的镯子,她还嫌弃简薄……简浔暗暗冷哼,这杨氏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才一见面就这么沉不住气,也不符合她的作风,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仔细一看,睿郡王妃眉间果然有掩饰不住的不豫之色,本来她皮肤柔白细腻,容貌也是姣好,瓜子脸,杏仁眼,高鼻,小嘴,挑不出什么瑕疵,三十多岁的人,乍一看倒像是二十出头一般,却被这一抹不豫之色给破坏了整体效果,看着颧骨便显得有些高,没有第一眼看到时那般美貌了。

  睿郡王妃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简浔,十三四岁的少女,正是淡妆浓抹总相宜的年纪,便是寻常相貌的,因为年轻与浑身的朝气,都会平添几分姿色,何况眼前的人儿还眸映秋水,肤若凝脂,与皇室里出了名美貌的宇文倩站在一起,竟也毫不逊色。

  简浔今日为了不抢宇文倩的风头,上身穿了粉地暗蔷薇花的短襦,配了浅紫蝶戏蔷薇的长裙,显得有些孩子气,头发也只梳做了双螺髻,簪了对白玉雕蝴蝶花的梳篦,却将少女特有的清丽凸显到了极致,真真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叹。

  也就不怪睿郡王妃会晃神了,单论相貌,这位崇安侯府的大小姐,倒是与那个鬼之子挺相配的,王爷素日的偶然一叹也不算无的放矢……可这么好的姑娘,凭什么给那个鬼之子啊,要给也该给她儿子才是,不对,要不是这丫头,那个鬼之子这会儿没准儿还在庄子上狗一样的过活呢,又怎么可能风风光光的当上千户,让王爷越来越看重他,反叫她的儿子被衬得平淡无奇,这笔账,她迟早会跟这姓简的死丫头算的!

  两个人的念头都是一闪而过间,简浔再次屈膝福了下去:“郡王妃娘娘多年的爱物,就这么赏了臣女,臣女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简薄,郡王妃娘娘实在言重了。”

  睿郡王妃闻言,正要说话儿,荣亲王妃已笑道:“大热的天儿,到了寺里的厢房后,多少话儿说不得,何必非要在大日头底下说呢?睿弟妹,我们且先上山罢,如今我们倩儿可万万晒不得,浔丫头也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晒黑了,得多让人心疼可惜啊。”

  说着一手牵了宇文倩,一手牵了简浔,径自便往建在半山腰的万松寺走去。

  余下睿郡王妃本就满心恼怒的,被荣亲王妃的轻慢之举越发气了个倒仰。

  胡阁老的长孙是睿郡王亲自替宇文倩挑选的,比宇文倩只大月份,却已是举人了,听说生得还一表人才,胡家家风也好,所有孩子都是嫡出,半个庶出也没有,乃是一门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亲事。

  睿郡王妃因睿郡王连与她商量一下都没有,便直接定下了宇文倩的亲事,事后才支会了自己一声,已经怄得不行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了,还信不过她,还担心她对他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使坏不成?

  谁知道这门亲事还这般好,胡阁老如今在内阁是只排第四,可内阁里就属他最年轻,才五十出头,不出意外,十年之内是必定会做到首辅的,胞姐有了这么强势的夫家,再加上崇安侯府还在那儿站着,那个鬼之子岂不是越发如虎添翼,逼得她儿子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睿郡王妃虽知道在这事儿上不宜轻举妄动,以免事发后惹得睿郡王大怒,到底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筹谋起,要怎样才能搅黄了这门亲事来,最好能在彼此相看时,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岔子。

  偏她还没筹谋出个子丑寅卯来呢,荣亲王妃已先递了话给睿郡王:“倩儿自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娘又去得早,在我心里,与我两个女儿自来都一样,如今她的终身大事,我不亲自去相看一下,实在不能放心。”

  睿郡王倒是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相看时让荣亲王妃与睿郡王妃一起去。

  睿郡王妃却是气得把自己最心爱的薄胎瓷茶杯都砸了,什么叫‘她娘去得早’,当她这个睿郡王妃是摆设吗,而且无缘无故的,荣亲王妃怎么会干涉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宇文倩在背后弄鬼,百般防着她,偏她还不能既荣亲王妃要去,她就不去了,别人只会说她这个继母对原配嫡女不上心,她这些年好容易才又经营起来的贤名,少不得要再次毁于一旦了。

  因着这些前情,睿郡王妃今日心情能好,才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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