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容华正想回嘴说几句,建章宫的大太监秦安来传话
“奴才给淑媛娘娘,茶容华请安。皇上派奴才来给淑媛娘娘递个话,今儿晚膳摆在娘娘这,还请娘娘早些准备。”
叶舒云一听微微一怔,景德帝这算是今夜召自个伺候了?叶舒云不免有些激动,终于,景德帝终于来了!
叶舒云按下心中的兴奋,面上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本宫知道了,劳烦秦公公跑这一趟。”
秦安看了一眼叶舒云,见她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接到景德帝口谕的欢喜之态,不免心中一突,深觉叶舒云的段数高了赫修仪不少。
叶舒云给浅熙打了个眼色,浅熙自觉的送秦安出门,塞了个荷包进秦安袖中,已打探皇上喜好以免犯了忌讳。
这会茶容华面上嫉妒更显,阴阳怪气的说道 “姐姐是苦尽甘来了,一会可千万留住皇上,别让皇上失了兴致。若皇上对姐姐失望,怕这承乾宫姐姐怕是住不得了。”
叶舒云闻言头也不抬,连个眼色都没给茶容华。“妹妹说的是,一会皇上就来了,本宫要准备接驾,妹妹就先回吧。”
叶舒云明晃晃的下了逐客令,摆明不将茶容华当一回事,茶容华面上一紧,愤愤起身,冷哼一声礼都未行便甩袖离去。
叶舒云看着茶容华离去的背影,眼眸一冷,一抹凌厉的目光直盯大门,许久后叶舒云开口
“陆明,仔细盯着,别让茶容华在承乾宫惹出了什么大事牵连咱们。”
陆明头一次被叶舒云点名便有些激动,又想此事极好办理,忙点头应下,想着若自己处理好,在叶舒云跟前也能得到与浅熙那般的分量
☆、侍寝
茶容华走后,叶舒云想了想,自己刚入宫不知晓景德帝的习惯,于是吩咐浅熙
“通知御膳房准备晚膳,你再去小厨房准备饭后消食的莲叶羹,再弄些点心。”
叶舒云说完浅熙忙下去准备,自己则是去了净房沐浴。接见圣上,不沐浴更衣视为不敬,再者,叶舒云也想打扮打扮自己,给景德帝留下个好印象。
叶舒云在宫女的服侍下沐浴,承乾宫有一个玉石建造的浴池,终日温水不断,那是先帝为彰显自己宠爱何昭仪特意所建。叶舒云算是捡了个便宜,浴池里沐浴可比浴桶里舒服的多。
叶舒云出来后春禧进了屋,一边为叶舒云绞干头发一边开口
“皇上素来酉时后才会来后宫,今儿怕也是如此。奴婢私自做主将娘娘的衣物挑了几件出来,娘娘看看可合心意?”
叶舒云听到后朝一旁看去,春禧挑出来的衣物有素雅的有艳丽的亦有端庄的,想来是春禧摸不清叶舒云的喜好,将每种都选了出来。
叶舒云想了想选了那套淡紫色绣着玉兰花的襦裙。叶舒云头发弄好后褪下寝衣换上了襦裙,紫色高雅,更显出叶舒云白皙的肌肤。
叶舒云的容貌虽不是倾国倾城,可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叶舒云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夜晚光线不如白日明亮,便吩咐春禧上了个清淡的妆容,又将一双细长的凤眸勾勒的更为显眼,望过去带了一种别样风情。
头发梳了个随云髻,只戴了一支成色极佳的玉兰花白玉簪,叶舒云又挑了一对珍珠耳坠,显得气色极好又带着几分贵气。
殿内伺候的宫女们看到都笑意盈盈 “娘娘打扮的真美,皇上一定会喜欢娘娘的,奴婢们在这恭喜娘娘了!”
叶舒云听到后面上并未见多少喜色,若是嫁到官宦人家为妻得了夫君喜爱倒是美事,如今入宫说的好听是个娘娘,但终究还是个妾。自己奢望那把凤椅,虽对情爱之事已然看淡,可终究还是希望而那日远远瞧过一眼的帝王若能待自己有一分真心。
“这话以后切不可再说,若被他人知晓还不知怎么编排本宫,说本宫轻狂。”
叶舒云淡淡开口,几名宫女面色一变连忙应下。
叶舒云见离酉时还有大半个时辰,不想殿内这么多人伺候便让她们退下。叶舒云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花香袭来,叶舒云微微抬头,见窗外的栀子花开的正好,清风阵阵,叶舒云闻着花香闭上眼眸,感受到了岁月静好。
临近傍晚的阳光照在身上,配着叶舒云淡雅的装扮,如天女下凡般赏心悦目。忽然又是一阵风,吹落了不少花朵,叶舒云鬼使神差的出手接住,面上露出浅浅笑意,一片柔和
景德帝踏进承乾宫时见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叶舒云临窗而立,让景德帝心神一动。春禧见到景德帝已经进入了屋子,还定定的看着叶舒云,忙禀报叶舒云“娘娘,皇上来了。”
听着这话,叶舒云微微一愣,转身看去,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君王站在不远处,不禁一个激灵,迈步上前行礼
“妾拜见皇上。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叶舒云有些懊恼,怎么能放松了心神,连景德帝来了都不知道。而景德帝方才见到如画的景致,此时看着叶舒云多了一份温暖的笑意,亲手搀扶起来 “爱妃不必多礼。”
叶舒云虽说对皇上并无爱慕之情,可毕竟是第一次与男子这么近接触,面色有些发红,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扑闪着,看着景德帝心中痒痒
景德帝见到叶舒云含娇带怯的模样十分受用,牵着叶舒云的手坐到塌椅上。浅熙等人看着十分欢喜,个个面带喜色
坐下后叶舒云这才看清景德帝的容貌,景德帝生于皇家,其母曾是京城第一美人,景德帝继承了生母容貌,白皙的皮肤,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周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让人心悦臣服。
叶舒云亲手将茶水奉给景德帝,柔柔笑道 “这是妾准备的荷叶茶,最是清热下火,皇上尝尝可还对胃口?”
景德帝一听微眯眼眸,虽对这样的茶水没多大兴趣,可看着叶舒云略带期盼的神情便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喝时带些苦味,可喝下腹中一片清凉,确实回味无穷。”
叶舒云听到景德帝这话有些高兴,景德帝愿意喝还愿意赞赏,说明他对自己并不讨厌,于是叶舒云也不再那么拘谨
“妾在家中时,夏日皆是用的荷叶茶,皇上若喜欢,妾常泡与皇上喝?”
景德帝闻言笑了笑 “这么说倒是朕贪你这茶了…时候不早,摆饭罢。”
叶舒云与景德帝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用完了晚膳,暗自记下了景德帝用的最多的菜肴及其吃饭的习惯。撤下晚膳后二人坐在内间说话,过了一会,叶舒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让人呈上了准备好的点心,问道 “皇上可要用些点心?”
景德帝摆摆手,叶舒云会意让浅熙带着点心退下。此时殿内无人伺候,又因着光线略微昏暗,景德帝看着面前的女子并未不讨厌,又见桌上放着的鸳鸯花样的酒壶,内装着暖情的酒,景德帝亲手倒了两杯,看着叶舒云的娇颜,笑着开口 “爱妃与朕共饮。”
叶舒云拿起酒杯,与景德帝酒杯相碰后一饮而尽,本不善酒力,又一口喝下这酒顿时面色绯红,别有一番风味。景德帝见状将叶舒云揽入怀中,叶舒云娇羞的将头往景德帝怀里埋了下去
景德帝看着叶舒云,心情莫名的好,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搂着叶舒云的手臂紧了紧。
叶舒云面色更红,依偎在皇上怀里,低低唤道 “皇上…”
景德帝低头看着怀中美人娇羞之态生出□□,摘下发髻上的玉簪,打散了美人发髻,一头乌发顺势而下更显媚态。景德帝再伸手解开叶舒云的衣带,衣服渐渐脱落,景德帝感受到叶舒云的紧张,在叶舒云眉心处落下一吻,叶舒云紧张的闭上眼,景德帝发出一阵低笑
“夜深了,安寝吧…”
景德帝抱着叶舒云走向床榻,放下帷帐,将叶舒云反复揉捏,叶舒云意识涣散,只能凭着本能动作。
寝殿内,烛火跳跃,帷幔里映着二人的身躯,叶舒云发出如猫叫般的哽咽低泣
叶舒云不知被景德帝翻来覆去折腾了几回,醒来时已过了巳时。叶舒云揉了揉酸疼的腰身,心中腹诽不已。在感觉自己可以下地后,唤来浅熙服侍自己沐浴
沐浴后,叶舒云先用了一碗汤羹,这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叶舒云觉得身上还乏的厉害,正想在回床上睡会,不料景德帝的赏赐到了。叶舒云只能打起精神换了衣服接旨
内侍走后,叶舒云扫了眼景德帝送来的东西,拿出了一对红玉镯子套在了手上,又让人将那十二面的屏风摆在内室,其余的让浅熙春禧造册登记,这才长长打了个哈欠,回寝殿休息
☆、恩宠
叶舒云的侍寝打破了赫修仪的半月专宠,连接几日景德帝宣不同嫔妃侍寝,虽说不再有专宠一人,可隔三差五的来叶舒云这也极为打眼。
这日辰时末叶舒云才懒懒的起身,门口候着的浅熙听着动静进屋服侍叶舒云梳洗。 “娘娘这几日越发懒了,今儿一早奴婢们可是拦了好几个给娘娘请安的主子。”
叶舒云打着哈欠,懒懒开口 “太后不在宫里,中宫无主不用请安,昨儿那般晚睡自然得补回来了。说吧,今儿有谁来了?”
浅熙一边为叶舒云梳头一边打趣 “那是皇上疼惜娘娘,今儿个又赏了娘娘不少的好东西。”
叶舒云闻言美眸一瞪,浅熙便打住不再调笑。浅熙乃叶舒云的陪嫁,看出来她并未生气,便又开口
“早上有柳婕妤,穆美人过来,奴婢已娘娘未醒打发了她们离去。那柳婕妤十分不满,在门口嘲讽了春禧几句才走,而那穆美人倒是客客气气的,奴婢想着,这穆美人怕是想投靠娘娘。”
说着话发髻已梳好,叶舒云打断浅熙为自己带的喜鹊登梅步摇,换了支皇上今儿个赏下的并蒂海棠。叶舒云接过茶杯用了一口,示意浅熙继续
“不过这些都不是要紧的,不过长乐宫那的博容华,奴婢可是好生与她说了,娘娘醒来就过去寻她。”
叶舒云闻言手中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着浅熙笑道
“婉妹妹也入宫了?看来本宫待在承乾宫这一亩三分地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你去备上东西,咱们去长乐宫瞧瞧,说来也有两月未见了。”
叶舒云心中十分欢喜,叶博两家是世交亦是近邻,二人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极好,如今得知这宫里有从小到大的姐妹在,叶舒云对宫里的生活倒是添了几分期待。
半个时辰后叶舒云迈进了长乐宫大门,进了博容华的宫殿。 “妾拜见淑媛姐姐。”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叶舒云急忙上前扶起博容华 “妹妹这是打趣我了?进了宫跟我这么多礼,难不成与我还生分了。”
叶舒云略带不满的开口,而博容华笑嘻嘻的拉着叶舒云的手往里走 “姐姐说的什么话,这宫里是非多,可不能让人抓住咱们的错处不是?”
二人坐下后上了茶,博容华一阵感叹 “原以为凭着父亲那闲职自己定会被撂牌子,不想被选上了。”
博容华的父亲是博家的嫡次子,不过是礼部的一个五品小官,平日里与皇权毫无交集。可博容华却生的一副好相貌,肌肤赛雪,五官精致,又有一副好性子,让人觉得如三月春风般舒心。
博容华感叹过后又突然问道 “对了,我今儿一早在承乾宫瞧见茶容华,一见着我就在那瞎嚷嚷,生怕别人不注意她似得。云姐姐,怎么她跟你住一个宫了?这成天没事的过去给你添堵,还不给她烦死?”
叶舒云听着她说起茶容华,面色一暗,景德帝最近常来承乾宫,她没事就想往跟前凑,好在景德帝没理会她,不然现在越发嚣张
“不过跳梁小丑罢了,她那性子向来不讨喜,妹妹何必与她计较让自己不快?”
博容华听了这话想了想,笑道 “是了,何必为他生气。她也只能靠着她父亲,想来皇上也不会喜欢她那性子。这宫里美人多,家世好的也不少,没了皇上宠爱在这宫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叶舒云听着笑了笑,没了宠爱啊?她那性子想必没宠爱亦能折腾。叶舒云在心底鄙视了一番茶容华后,又与博容华说说笑笑至正午,在此用了午膳后方回宫
到了承乾宫门口就见着茶容华怒气冲冲的进了宫门,平日定要刺叶舒云几句,今儿却一反常态毫不理会,叶舒云心中暗暗叫奇,回了寝殿换好衣服,唤春禧来询问…
春禧来的很快,虽说不知道叶舒云突然唤自己来有什么事,依旧端端正正的行了礼,等待叶舒云问话
叶舒云一边取下耳上的翡翠耳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今儿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本宫方才瞧见茶容华怒气冲冲的回来…”
春禧一听叶舒云问的这事歪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奴婢还没听说,奴婢去打听打听再来回禀娘娘?”
叶舒云点了点头,春禧便退了出去。浅熙紧跟着进殿,扶着叶舒云坐在床上,问道 “可查出春禧和陆明的底了?”
浅熙点了点头,一阵感叹道 “春禧从前是伺候云德太妃的,云德太妃无子嗣,昨年去了白云寺为先皇祈福,算是干干净净,应该不是旁人安插的钉子。”
叶舒云一愣,倒没想到春禧竟是伺候过先帝嫔妃的。先帝晚年前朝后宫可是争斗的厉害,能活下来也是一种本事。挪了挪身子靠在床上,淡淡开口 “那陆明呢?”
浅熙为叶舒云放下床上一半帷幕,面上更是唏嘘 “陆明从前是看守冷宫的小太监,后来救了内务府总管一命被收为义子,被弄进内务府当差,娘娘是伺候的第一个主子。”
叶舒云闻言皱眉 “从内务府出来的啊…行,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从内务府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否被人安排进来,如今看着也算安分机灵,若是忠心自己也更能安稳,若是其他人弄进来的,这宫里能动手脚的也就那三位,慢慢来也不怕查不出来
叶舒云迷迷糊糊的想着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近黄昏。换了衣服用过晚膳准备去御花园走走,敬事房的小太监过来传旨 “奴才拜见淑媛娘娘,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还请淑媛娘娘准备着。”
叶舒云含笑点头 “劳烦了,浅熙…”
浅熙会意塞了一锭银子进小太监手里,小太监欢喜的说了一堆好话高兴的离去。这会叶舒云也没法出去走动,便吩咐浅熙等人沐浴更衣。
梳妆打扮后叶舒云瞧见昨日皇上赏下来的冰种玉镯,想了想褪下手上的红玉镯子将其戴在手上,对此一番后还是觉着红玉镯子自己戴着更漂亮些。可冰种玉镯难得,又是夏日,戴着舒服叶舒云也没在换下。
景德帝还未至,叶舒云便倚在窗边摆着棋谱。景德帝来到时正好看到一副灯下美人图,看上去极为宁静,仿如平常人家般平和顺心。
景德帝恍惚间将叶舒云与元后的身影重叠,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在屋内等着自己。不过景德帝分的清楚二人差异,不过一个慌神又恢复了从前的清明。
景德帝走近叶舒云,开口问道 “爱妃一人下棋岂不无趣?让朕与你对弈一局。”
叶舒云闻声一惊,拿着棋子的手抖了一抖,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打乱了之前的布局。叶舒云见着景德帝已在跟前,忙起身行礼,却被托住柔荑。叶舒云面色微红,只听见景德帝又问道 “红玉镯子换下来了?这个可喜欢?”
叶舒云一愣,随手看着皇上的目光,再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皇上赏的,妾很喜欢。”
景德帝微微一笑 “爱妃带着甚美,更衬爱妃如雪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