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上来……这样是不是暖和一些……怎么样,这样走路的感觉如何……为夫希望娘子答应为夫,愿意一直陪着为夫这样走下去。”
“相爷,我答应你,三生石上,今世盟约,三生三世,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说它是三生石,它便是三生石……所以,它日我们夫妻若走在轮回途中,为夫一定会先看着你喝忘川的水,然后牵引你喝记川的水,当娘子记起一切的时候,为夫再放心的去喝忘川的水,因为,为夫知道娘子会牵引着为夫去喝记川的水。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谁也不会忘了谁。”
“相爷,如果妾身哪天不在了……妾身要你好好的活着,记住妾身,好好的活一辈子。”
“好,为夫答应娘子,好好的活着,完成该完成的事,记着娘子活一辈子……可是娘子,你答应过为夫,忘川之始、记川之末,一定得等着为夫。
泪晶莹剔透,过往的一幕幕若花飘飞…她的眼渐渐的模糊,她不甘心,她想伸手抓住曾经的过往,那鲜血沽沽的手就抚上了他的面颊,“相爷,不哭。忘川之始、记川之末,妾身永远等着相爷。”
《大业皇朝史志》:大业皇朝二百二十一年,天佑帝,天授十一年!
十月十五日。原广陵王许胤祥联合秦岭马场意图谋朝篡位,河东、河西、河北三营勤王之师挥师皇城,破河南大营军力二十万,破御林军、京机守兵十万。活捉许胤祥,削爵位、判斩立诀,行刑台上一曲《广陵散》,曲终人散,血染古琴。
同日,助纣为虐之宁氏一门、玉氏一门、苏氏一门斩立决,祸及九族。
同日,兵马大元帅卓闻人率河东大营军力挥师秦岭马场。
同日。沈太妃薨,天佑帝遵先帝遗诏,厚葬皇陵。
同日。皇后许曼容状态疯癫,口出蜚语,不堪国母之姿,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为安天下民心,帝亲自滴血认亲,皇三子宸弘扬为帝之血脉,封惠王。
《大业皇朝史志》:大业皇朝二百二十二年,天佑帝,天授十二年!
春:今上病入膏肓,力开恩科,春闱一试,三人脱颖而出,状元冷语新、榜眼柳立诚、探花东方烨。
夏,帝托孤丞相东方随云,是为摄政王!
秋,帝崩!太子登基,是为弘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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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回独白(随云)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陪着母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母亲的眼中总是闪着痛苦、仇恨和害怕的光芒,但更多的时候,母亲的眼神非常坚定,她告诉我,我们一定会活下去,而且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是带着我到处奔波,从母亲的语气中,我仅仅晓得我们不停的搬家是为了躲避着仇家的追杀,至于这个仇家是谁,我无从知晓。我只知道我有过许多的名字,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和母亲的名字就会更改一次。
直至我十岁那一年,母亲告诉我,我叫东方随云。追杀我们的人是当朝的兵马大元帅顾自强。
当母亲将父亲的遗物,一条珍珠链子庄重的递到我手中的同时,她也告诉了我东方家、顾家的四代深仇大恨。从此,我就知道我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每天,我会摸着那珍珠链子出神:顾自强的名字如雷贯耳并不陌生,他是我朝的大英雄、大豪杰,他为什么要杀我的父亲?
有一天,一个不小心,我居然扭开了珍珠,原来那珍珠是空心的,里面有一张破碎的、不完整的纸条,看情形,应该是正好从原来的纸张上撕下来的中间页面,那残破的页面上密密麻麻都是名字。
看着这些名字,我悚目惊心。由于走的地方多,所以那上面的名字我多多少少都有些熟悉,他们要么是我朝的文臣,要么是我朝的武将。还有一个名字虽然不是非常的完整,但仍旧可以看到‘顾自,二字,从撕碎处我揣测着,应该是‘顾自强,三字。只是奇怪的是上面没有我爹的名字。
我脑中一亮,缠着母亲讨要了父亲原来的笔迹,可偏偏的,父亲的笔迹和那残缺页面上的笔迹全然不一。也就是说,这是他人写的,被父亲收留在了珍珠中,而且是父亲从他人手上撕下来藏起来的。
这份名单意味着什么?是否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呢?
我脑中划过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会不会是一份通敌名单?我父亲因为掌握了这份通敌名单,是以才会被顾自强杀害?
因了这个大胆的猜测,我兴奋不已。决定凭着这份名单将顾自强拉下马,就算拉不下马,也要他说出当初为什么杀害我父亲。
不顾母亲的反对,我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前往边陲的路。我没有将珍珠中有名单的事告诉母亲,我担心如果不是我所想,拉不了顾自强下马会让母亲失望。那个时候的我年仅十岁,多的是愣头小子的愣劲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母亲担心我出事,只好跟我前往。
记得那一年是先帝天授元年的一个秋天,当我和母亲赶到大业皇朝边陲的自贡地区的时候,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战事,史称檀渊之战。而在那场战事中,顾自强力抗外敌,再一次证实了他大英雄、大丈夫的本色。
顾自强功勋如此显著,我一个愣头青能告倒他么?趁着夜色,我偷偷溜到自贡地区的府台衙门,想看看那里的林府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这个林府台是一个清官,我就将名单交给他并递上状纸,请他为我的父亲申冤。如果这个林府台只是个逢迎拍马之辈,我决定回京城,找我的舅舅再来谋划。
只是不想,当我偷偷溜到林府台家后院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更为惊天的秘密。原来林府台的侄子居然是逃兵,是檀渊之战的逃兵。按照大业律法,逃兵一律是杀无赦且祸及九族。从他惊慌失措的语气中,我知道了这场战事的残酷。血流成河、白骨累累不说,更有许多战死的将士被南疆的铁骑踩得渣滓不剩。顾自强的两个儿子也战死于这场战事。
我听得目瞪口呆,一不小心绊动了脚下的花盆,花盆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在里间密谋着再该如何安排林府台侄儿的一众人。从他们的密谋中我知道这林府台肯定不是一个为民作主的官,是以决定不同他为伍。趁着夜色,躲避着林府台手下的抓捕,我一路跑回住处通知母亲我们在金沙江畔汇合,同时为了引开那些追杀我的人给母亲逃跑的时间我逃进了乱坟岗。
乱坟岗、乱坟岗,我没有想到,在乱坟岗救我一命的会是你——我的娘子!
经边陲一劫,我明白,许多事情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在这个是是非非的官场之中,没有人能替你作主,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一能靠的是自己。
金沙江畔,寻到母亲,我看到母亲泪流满面的看着一块巨石发呆,也许她想起了什么吧?这里,是顾自强‘误杀,我父亲的地方吗?我扶着母亲往京城的方向走去,“娘,相信儿子,不久的将来,儿子一定会为东方家报仇血恨。”
回到京城,等待着我和母亲的是东方家族叔伯兄弟的排挤,好在几个老家奴忠心,我和母亲变卖了老宅,住到了舅舅家。从此我勤读苦学,只图一举成名,在官场中混出个人样来,将顾自强通敌卖国的事实查出来,为我的父亲申冤。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路过关斩将,夺得状元之魁。此时的我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是密切的关注着我手中名单上的那些人的下场,相当有意思的是,那些人要么身染重疾,要么发生意外,总而言之,在我仍旧只能巩固我的权势的时候,那些人全然离开了人世。
只有顾自强一人仍旧如日中天的活着。这事太过诡谲,我越来越肯定我手中掌着的是一份通敌卖国的名单,肯定是顾自强担心他的暴露于是杀了所有有可能知道他往事的人或者战友。之所以不动我的母亲,我想是因了我舅舅的原因。
我舅舅是京机府台,手上掌着一定的实力,他为人善权谋,在京城有着‘狐狸,之称,他总是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扳倒顾自强的时候,如果要扳倒如日中天的顾自强,得有人证、物证而且必须一击即中……我的许多为人处世、官场逢迎、工于心计之举都来自于舅舅的教益,在他的教辅之下,我一步步的走到了大业皇朝丞相的位子上。舅舅临终之前,叮嘱他的党羽皆为我所用,是以,我的权势一步步的高涨,手中的实力甚至大过了一国之君。
宸天佑一方面要用我抵制宸天极,另一方面又想控制我的权势,于是故意树立许胤祥来左右我和宸天极的势力。因了此,夜柔进了宫。一来,她不想因了她引起我和宸天佑之间的君臣嫌隙,二来,她希望进宫助我一臂之力,牵引许皇后的枕边风。三来,那个时候我虽位极人臣,但手中所掌的也不过是文臣,没有武将终是实力不足,不足以和顾自强抗衡。
夜柔深知我复仇之心,在没有和我商量的情形下毅然进了皇宫。对于夜柔进宫,我感到力不从心,同时也不敢苟同。但我仍旧答应了她,必帮她在后宫永远有一席之地,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舅舅的。从此我们兄妹二人内外合作,一步步,我走到内阁首辅的位子。
宸天佑天性虽多疑,但他是真心的喜欢夜柔。内有夜柔的聪明决断,外有我的推波助澜,很快的,宸天佑立了弘文为太子。我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终没有辜负对夜柔的承诺,终没有辜负舅舅疼我、教我之心。
接下来,我全副身心放在了对付顾自强的事情上。因深谙先帝的疑心病,我分析着顾自强手握重权二十载的利弊,同时也呈述着顾自强致仕之后的利弊,先帝果然听信我的分析,不但下了顾自强的兵权,而且将他软禁在了京城。于是,我推出了卓闻人,一个和我亲如兄弟的人接替了顾自强兵马大元帅的位子。
文有满朝文官,武有闻人,顾自强的末日到了。替父亲洗雪的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