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凰天谦逊地连说不敢,根本没看懂他眼中流露的情愫,为此,楚王每每捶胸顿足,感叹她为何这般迟钝。
罢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步来。且局势动荡,根本不是谈情说爱的时机。
楚王答应不插手秦魏之战,于是一心一意筹备将周遭小国吞入腹中,两军交战,粮草先行。虽然这些年楚国养精蓄锐,但囤积的粮草还是不够,粮草短缺成了制约楚王问鼎天下的大问题,故而拿下处于鱼米之乡的卫国势在必行。
楚王决定御驾亲征,临近分别,他还是一厢情愿地粘着她,恨不得同寝同眠,但是他不敢,上次被她踹了一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我要走了。”楚王顶着苦瓜脸,依依不舍。
“这里有老丞相和师兄,楚国乱不了,你放心去吧!北边的蛮夷我也会解决的。”
她压根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只以为他是放心不下楚国。
“你……”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她榆木脑袋看看,怎地这么笨。
“驾!”他扬起马鞭狠狠抽打,绝尘而去,害她吃了一脸灰。
楚军悄无声息地靠近卫国,楚卫之间唯一的通道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拿下卫国,任重而道远。
楚王下令暂缓行军速度,心中另做思量。
大军分左右两路军,左路军由楚王统领,右路军由冯将军统领,傍晚,大军在山下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楚王与冯将军坐于火堆前笑谈:“冯将军对攻下卫国有何办法?咱们可不能落后于贵妃呀!”
“哦?娘娘也来了?”冯将军表示诧异。
“她去了北边,她似乎对拿下蛮夷胸有成竹,所以咱们也不能落后,否则太丢人。”
楚王叹息,女人太厉害,他倍感压力大。
闻言,冯将军抚摸着胡子,笑得一脸奸诈,对卫国他有十足把握。
“卫国虽为鱼米之乡、百姓生活富裕,但国力太弱;上至卫王,下至百姓,皆喜诗词歌赋,重文轻武;这些年因粮食出售各国而国库充足,可以说粮食是卫国命脉,只要切断命脉,卫国必乱。”
冯将军年幼时流浪于卫国,成年后辗转到楚国,所以他对卫国情况了如指掌。
“咱们攻打卫国之目的是为了让它变成楚国粮仓,为楚军开疆扩土做后盾,所以卫国的命脉就是楚国的命脉,不可妄动。”楚王不赞同冯将军所言,另有打算。
在来之前,一个计划已在楚王心中形成,只待探知敌情后再做定夺。
在夜幕掩饰下,楚国探子潜入城中,黎明十分,安然无恙回到军中。
“陛下,城中正准备开仓仪式,守卫森严,但城中并无大部队。”
如此看来,天助大楚也!
卫国的开仓仪式,于春节前一月举行,隆重盛大;一则庆祝当年粮食丰收,二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太守大人正在仪式地点巡查,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嘴里高喊‘大人,有贵客……’。
士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大人……城外来了一位富商……说是来城中采办粮食,可他欲带上千人进城,属下担心有诈,速来禀告。”
“哦?将他请入府,本官会他一会。”若百姓粮食能卖好价钱,也算他功在百姓,故他十分热情。
太守府,富商一行人刚到,太守便来了。
“贵客临门,本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太守抱拳致歉。
“不敢不敢,鄙人冯止水,参见大人。”
两人客气一番便聊到正事上,由于他们人多势众,太守不得不谨慎。
“不知冯老爷打算采办多少粮食?”
“自然是大人能准备多少鄙人就要多少,价格翻倍。”冯止水言语中透露出自己的实力,贪婪之心人皆有之,太守也不能例外。
太守打着小算盘,若自己以平常价格向百姓收购,翻倍卖出,定狠狠赚上一笔。
可是天上会掉馅饼吗?还是小心为上。
“本官冒昧,不知冯老爷采办的粮食用途为何?”
“不瞒大人,前方秦魏之战激烈,断粮少粮在所难免;鄙人经商多年,有一些自己的渠道,想多采办些粮食趁机发一笔大财。”冯老爷在太守耳边低语,可谓推心置腹。
听后,太守了然一笑,也不再多问。并拍胸脯保证开仓仪式后准备二十万担粮食,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冯老爷立马给了太守万两白银做定金,太守更是深信不疑,尽心尽力为他筹备粮食,却不想落入对方圈套。
太守大人收购粮食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城内,百姓纷纷将家中存粮送往太守府,并登记造册,待太守与冯止水交货后,百姓凭借登记手册到太守府领银子。
短短几天,太守府已屯下近十万担粮食,看着这些粮食就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太守兴高采烈。
更有甚者,附近城内的百姓也拉着粮食奔赴而来,一时间,太守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陛下,咱们不会真要买这些粮食吧!”冯将军满面愁绪,当初乔装富商买粮只是计谋,他们可没有准备银子。
“不买,等他们送上门来。”楚王故作玄机。
卫国安逸太久,上至君王下至百姓警惕心太薄弱,如今可不是太平盛世。
时间如白驹过隙,约定期限已到,冯止水不见人影,几十万担粮食囤积太守府,日复一日,太守开始着急,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差人暗中查探并快马加鞭上折子至卫王处,但卫王认为太守捕风捉影并未上心,还发旨意痛斥太守,指责他扰乱民心。
太守憋着一股气四处派人寻找冯止水,两三日后城中百姓纷纷上门讨债,太守焦头烂额之际,一位神秘商人欲出高价购买他手中粮食,这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太守巴不得早点甩掉这烫手山芋呢!
于是,太守与神秘商人相约一品居,太守早早赴约,神秘商人却姗姗来迟。
想他堂堂太守居然苦等一介贱商两个时辰,若商人态度好也罢了,偏偏口气狂妄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