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惹来永昌王不悦怒视,沉声呵斥道:“你懂什么?此乃道长耗费半生功力炼制的仙丹。”
“母亲……”
“休要多言,你过来有何事?”永昌王厉声打断,满满的不耐烦。
她张了张口没有再说,失落的告退。
母亲变了,还记得年幼时母亲温柔的哄她入睡,衣食住行事事过问就怕她不开心不舒服,而现在,究竟是什么悄然改变了她们母女间的情分。
她羽翼日渐丰满,永昌王日渐昏聩,也因吃朱砂过多而精神不济,心智迷乱,再则有小人挑拨,她与女儿渐行渐远,相互猜忌怀疑。
当然,永昌王最宠幸的道长是楚王找来的,若无此推波助澜之举,如何攻克安平城,总是用兵打仗也非良策。
明珠也知道,楚王保证不会危及永昌王性命她才同意的,以其让母亲继续祸害百姓不如让她安分的在宫里养老,少出幺蛾子。
明珠还是对她期望太高,不知怎么地她突然下令征兵,政令颁发下去,引得民声载道。
收到奏折时,明珠气得一跳佛二升天。真一刻不让人省心。
母亲现在已经不听她的谏言了,所以直接劝说这条路走不通,看来只能想想其他办法。
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房内走来走去,脑海里一片空白,忽然想起王叔强行将她带出王宫的事,咦,再让王叔出面吗?
说干就干,她立刻出宫直奔王府,今时不同往日,侍卫们不敢拦她。
“明珠,你来看王叔啦!王叔在府里甚是无聊,都要长霉了。”
“楚王和姐姐不是住在王府吗?没陪王叔玩?”
她很不解地看着他,他无奈的垂下双臂,抱怨道:“别说了,他们神龙不见首尾。”
至他们住在王府以来,他没见过几次。听他这么说,她惊问:“那我今日也见不到他们吗?”
事情火烧眉毛,她都要急哭了。
见状,他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忙问:“是否出什么事了?”
她狂点头,将母亲征兵的事说了一遍,他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老妖婆不安分守己,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的。她以为楚国是吃素的吗?当年他们选择归顺楚国,如今就无法脱离。
楚国大将左云奉命率军镇守安平城,至老妖婆蹦哒开始毫无动静,不是怕了,定是楚王有别的安排。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茬。”他一拍大腿,懊恼自己粗心大意。
“怎么了王叔?”她被吓了一跳,千万不是雪山加霜的消息。
“左云大将军。”他惊恐的大叫出声,她一头雾水,“谁?”。
她一时想不起,但他来不及解释,喊一声‘坏了’就夺门而出,她追不上。
“王叔,您去哪儿?”
待她追出门,只见王叔奔跑远去的身影,能让王叔这么着急一定不是小事。
她的心高高悬起,此时,她迫切的想要见姐姐和楚王,偏偏两人不见踪迹,这点也是怪异。
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和她此时心情一样。
话说王爷狂奔至左云驻扎地,逮着一个士兵问:“你们将军呢?”
因他凶神恶煞,力气大,士兵整个人被提起,脸色飒白,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将军不,不,不在。”
“去哪儿了?”
“不知道。”
王爷直接将士兵扔在地上,又折回王府,坐在门口守株待兔。
当楚王和弋凰天深夜回府刚好被王爷逮了正着。
永昌王欲征兵壮大实力与楚国公开对抗,她不想做楚国的附属,但单凭她一人之力绝对不行,所以她需要借助外力。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在这乱战纷争的年代,利聚而来利尽而散,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利益一致。
当晚,永昌王秘密接待了客人,达成一致,约定十日后共同起事。
她防备着明珠,故而明珠并不知道她的计划。
但一切尽在楚王掌控之中,既然别人作死,他也不介意把棋盘下得大一点,让大家都能玩一玩,省得寂寞嘛!
当晚,他们回到王府与王爷详谈,做了部署。
“还请王爷能帮忙稳定安平城局势,并请你帮忙照顾本王的贵妃。”楚王语重心长的交代,王爷懵懵懂懂的点头,不过过不久他就懂楚王的意思了。
时间转瞬即逝,十日之期将至,永昌王摩拳擦痒,忐忑又兴奋,以至于晚上睡不着。
就在此时,明珠求见。她心中一喜,果然母女情深。
“母亲,女儿今夜难眠,所以过来打扰母亲了。”
“快坐吧,咱们母女好久没坐下来说说话了,明珠都长成大姑娘了。”
她叹息着,心中惆怅,女儿大了跟她不是一条心,这让她又伤心又难过。
“母亲为何睡不着?不如咱们喝点小酒吧!”明珠浅笑着提议,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点,以免母亲多心。
“好!”永昌王点头,立刻有宫女端着酒菜上来,都是明珠提前准备好的。
明珠一边斟酒一边解释“此乃上好瑶池仙露,有一个美妙传说,一对相依为命的女儿,女儿身染疾病,母亲为救女儿割肉熬药,且一路跪拜至琼瑶寺,足足九千九百个台阶。母亲的诚意感动上天,故而赐下这仙露,女儿病痊愈后,母亲为了报答上天,自愿为琼瑶寺清扫,至死方休。”
“母亲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明珠笑问,并用期盼的眼光瞅着永昌王,永昌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明珠长大了,心思也变得复杂,母亲尽然不懂了。”永昌王品了一口美酒,说的这番话让明珠心情复杂,她们母女终究回不去了。
“母亲再喝一杯吧!”
明珠不停的为她斟酒,几盅下肚,两人都有点醉了。
当永昌王趴下后,看似喝醉的明珠忽然清醒,最后复杂的看了一眼永昌王,拍拍手,两个人突然窜出来。
“公主。”
“起来吧!”这是父王留给她的暗卫,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唉!
“将她带走,不许伤害她,但也不能出现在人前。”
“是。”两人将永昌王抬起,嗖的一下消失在黑夜中。
次日,她当朝宣布永昌王病重,一切事务由她接手。
朝臣们毫无异意,绝对服从,于他们而言,永昌王可有可无。
乌云笼罩安平城,黑压压一片,要变天了。
傍晚十分,倾盆大雨降临。
安平城街头空无一人,但到了后半夜杀机涌动,许多人悄无声息死去,鲜血混着雨水流入江中,第二天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第74章 073:陵州陷困
安平城那夜的雨很大,足足持续了三日。
也就是那三日,秦楚两国边境燃起了战火,战事汹汹,楚王不得不亲自前往主持大局,久别重逢的小夫妻又要面临离别。
分别前夕,两人你侬我侬,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这一夜深深印刻在他们脑海里,百年后仍不忘。
真的不想分开,确不得不离开。
楚王一张俊脸似苦瓜,眉头也堆在一起,让人看了心疼。
弋凰天不停的揉他的肉脸,笑道:“怎地像个孩子般,这么幼稚。”
“真是不解风情,我这是幼稚吗?明明是不舍得离开你嘛!”
听听,这刻意嗲声,还说不幼稚。
但是说到分别,她也是伤心的,不过是故意制造轻松气氛来缓解罢了。
倚窗静听风雨交加,不愿辜负好时光。他们觉得应该找点事做。
“凰儿,我们送对方一件特别的礼物留念吧!”他提议道。
“好呀!”她眉眼间全是笑,“你教我雕刻吧!我们刻一对木梳。”
木梳好啊!成亲时以木梳梳头象征白头到老,此乃好意头。
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愿揽你入怀,遮蔽风霜。
“我不会,这怎么弄?”她一手拿着一块木头一手拿着刻刀不知从何处下手。
“我来教你。”他放下自己手中的东西,挪到她身旁,手把手教她。
他父母早亡,从小继承王位,压力不可谓不大,那时,他便自学了雕刻,作为忙里偷闲时缓解压力的手段。
果然,他的技术可堪比大家,一块木头经他手之后,木梳的形状很快凸显。
她懊恼自己笨手笨脚,按住他的手,噘嘴娇嗔:“不是说教我吗?怎么自己做都不理我。”
闻言,他抿嘴笑了,声音放轻放柔,讨饶道:“好好,我错了。”
说完,他赶紧手把手教,并耐心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