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胡晓云恢复了平静,叫了在外面守着的小丫鬟侍棋进来,低声问答:“韩丽娘去哪儿了?”
侍棋忙道:“禀侧妃,奴婢看见韩表姑娘带着玉梅出去了,说是要去庆禧堂看王妃!”
胡晓云一听,心中一惊,吓得周身瞬间又渗出一层粘腻的冷汗——难道韩丽娘昨夜真的看到了什么?她这是寻白蜀葵告状去了?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起身,叫侍书道:“侍书,我要去见王妃,你跟着去吧!”
侍书忙答了声“是”。
第三百七十九章
早上的时候,蜀葵先读了一阵子书,又练了一会儿字,然后便带着赵杉在庭院里玩。
赵杉如今刚学会走路,正是好动的时候,迈着小胖腿在庭院里的青砖甬道上来回穿梭,一刻也不停息。
蜀葵跟了一会儿就累出了汗,便笑着吩咐素兰:“世子太好动了,我追不上他,还是你带着小丫鬟跟着他吧!”
素兰笑着答应了一声,带着秀云等小丫鬟赶了上去。
赵杉转了一大圈,不知怎么的又转到了蜀葵的身后,忽然从后面抱住了蜀葵的腿,仰着脸叫着“娘”。
蜀葵被赵杉弄得心都醉了,便抱起赵杉,走到一株瑞香花前去赏花。
赵杉最喜欢母亲了,伸出柔嫩的小手在蜀葵脸上摸啊摸的,嘴里“啊啊依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儿子与自己如此亲昵,蜀葵的那颗心简直是浸入了蜜糖之中,便抱着赵杉慢悠悠在院子里散步。
梁女医带着人跟着蜀葵,看着怀了四个多月身孕的蜀葵还抱着小胖子赵杉散步,她简直是担心死了,便向赵杉伸出手道:“世子,来,让奴婢抱吧!”
赵杉身上穿着白罗衫子,衣袖卷上去一截,露出了藕节似的胖胳膊,紧紧揽住蜀葵的脖颈,小苹果脸贴在蜀葵脸上,娇声娇气地撒着娇道:“娘抱!娘抱!”
梁女医素兰她们都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善睐急急走了进来。
她正疾步而行,一抬眼看见蜀葵带着小世子在东边的瑞香旁立着,忙急急走了过来,屈膝行了礼:“王妃,奴婢有事要禀报您!”
蜀葵见善睐走得脸涨红,鬓角还有几粒细汗,知道她应该是有急事,便打算把赵杉交给梁女医。
谁知赵杉紧紧抱着蜀葵的脖颈,小脸在蜀葵脸上摩挲着撒着娇,就是不肯离开母亲。
蜀葵眼珠子一转,柔声诱惑儿子:“胖杉,梁女医带你去见大伯,大伯带你去看小鱼,好不好呀?”
赵杉听懂了母亲的话,黒泠泠的凤眼欢喜地眯了起来,张着小嘴“啊啊”叫着,松开了蜀葵,伸着胳膊让梁女医抱。
见儿子如此经不起诱惑,口水都流了出来,蜀葵不由笑了,拿了洁净帕子拭去赵杉的口水,吩咐梁女医和素兰:“你们带着世子去寻明亲王吧!”
梁女医和素兰答应了一声。
梁女医抱着世子一边摘花玩,一边在庭院里等着;素兰则带了两个小丫鬟去了东厢房,收拾世子要换的衣物、喝水用的小茶盏等物事。
蜀葵则带着善睐回了明间。
待蜀葵在罗汉床上坐下,善睐屈膝行了个礼,这才道:“王妃,昨晚来看胡侧妃的那个梁妈妈有些不尴尬!”
蜀葵闻言,抬眼看向善睐,大眼睛幽黑深邃。
善睐见状,当下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接着道:“王妃您不是吩咐奴婢注意一下胡侧妃那个奶娘么?奴婢昨晚特地吩咐了角门上的小厮,梁妈妈离开的时候,让那轮值的小厮好好看看。结果那个小厮刚才来见奴婢,说那位梁妈妈是天不亮就离开的,说家里有急事得回去。”
蜀葵凝视看着善睐,专注地听善睐讲述着。
善睐咬了咬嘴唇,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王妃,那个轮值的小厮说,说那梁妈妈像是……像是……”
蜀葵沉声道:“像是男人?”
“王妃,可不是呢!”善睐连连点头,“那轮值的小厮机灵得很,说那梁妈妈虽然擦脂抹粉的,瞧着是个爱俏的老婆子,可是那眼睛却透着年轻人的精气神!”
“他想着我吩咐过,不要打草惊蛇,便没吭声,等那梁妈妈的马车出去后,他悄悄跟了过去,发现那马车根本没回袜子胡同,而是直接去了城外的驿站。”
“小厮一打听,才知梁妈妈的儿子梁胜春就在这驿站做驿丞,便又拐回了城里,跑到袜子胡同看了,见那梁妈妈在门口的茶肆与一个婆子饮茶呢,虽然有些相似,却并不是早上见的那一个!”
听完善睐的话,蜀葵陷入了思索,片刻后,她吩咐善睐:“带那个小厮进来,我亲自问他!”
这个小厮听起来很机灵,蜀葵想亲眼看看他,若是合适,就放在身边使用,将来真的不错的话,就拨到赵杉身边去侍候。
善睐答应了一声,走到庆禧堂门外,吩咐在大门口等她的小丫鬟晓梅,吩咐道:“你去叫宋书过来,就说我在庆禧堂门口等着他!”
待晓梅离开,善睐便立在门口,与荆芥闲聊起来。
俩人正在说话,却看到花枝招展的韩丽娘扶着丫鬟玉梅的手,娉娉袅袅走了过去。
再往后看,胡侧妃带着侍书也过来了。
善睐和荆芥相视一看,都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两位到底弄什么鬼。
第三百八十章
看到韩丽娘和胡侧妃越走越近,善睐和荆芥这才上前屈膝行礼。
韩丽娘先走了过来,她看向善睐,似笑非笑地:“兰锐媳妇,听说咱们王府内院的事情都是你管着的?”
善睐还没来得及回答,胡侧妃细细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韩丽娘的话。
善睐看向胡侧妃,见三月的天气,春寒犹在,胡侧妃额头和两鬓都有一层细汗,可见走得有多急。
她笑了笑,道:“禀韩表姑娘,奴婢奉王妃之命,经管着内院的事情,不知表姑娘有何指教?”
韩丽娘笑着瞟了胡晓云一眼,懒洋洋道:“你是表姐心爱的人儿,我可不敢指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