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梧阙眼睛带着笑,声音也带着笑,说的却是让人笑不出来的话,“看来这里县令的治理能力让本王有些不放心。来人,持本王令牌将此人压去衙门。”
这对妻夫,夫郎处理问题动用武力简单粗暴,妻主则是口齿伶俐,能言善道的让人无言狡辩只能认罪,虽然方式不同,但效果格外的好。
阿阮轻轻呼了一口气,看来他今个是遇到贵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多年以后——
皇上(八皇女):[微笑]朕不想纳侍
众臣:[跪下]臣不赞同……吧啦吧啦吧啦,臣等求魏相劝劝陛下!
魏悯:[开口]我——
皇上(八皇女):[微笑打断]我曾经救过你夫郎
魏悯:[停顿]……我听皇上的
皇上:[乖巧的微笑]那就听爱卿的,不纳侍
魏悯: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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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九箫的火箭炮,谢谢亲爱的还在~(*  ̄3)(ε ̄ *)
看到有小可爱要多写点,所以今天有点肥~
第27章 无能为力
封禹得知阿阮入京是为了寻找参加省试的妻主之后, 侧头无声询问了一眼蒋梧阙。
蒋梧阙笑着回视, “听你的。”
封禹点头, 对阿阮说道:“我与妻主也是要回京,可以顺路捎带你一程。”
阿阮忙不迭的抬手感谢,激动的眼眶微红。
蒋梧阙身子骨似乎不如常人那般健朗, 身上常年带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 连带着她身边的封禹身上都染了股极淡的清冷药香。
阿阮和封禹同骑一匹马, 被他张开胳膊虚环住腰坐在他前面的时候,封禹身上清冷的药香刚好将他环绕住。
蒋梧阙随行的侍从中皆是身着甲胄的兵役, 全都骑马护在她坐着的那辆马车周围。
封禹虽是男子,却也是一身银色盔甲,骑着白马昂首走在众人之前, 丝毫没有坐进车里的意思。
阿阮是随行人中的第二个男子, 在他嗅到封禹身上淡淡药香味的时候,就知道他和他妻主的感情应该是极好。
随后听到封禹提出要骑马带他, 更是证明了阿阮的猜测。
封禹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她们都是女人,我怕你不自在。”
阿阮笑着抬手感谢。
他其实有些羡慕封禹这种看着就很是有主见, 气势也很强势的男子, 因为这样就可以豪不委屈自己的拦下妻主身边的所有男子, 将他们与妻主隔离开。
阿阮想,若换做是他,他可能做不到像封禹这样理所应当底气十足。
想起自个妻主,阿阮心里就是一揪, 抿着嘴唇,眼睑颤动垂下,攥紧手里绣着魏悯二字的荷包。
不管将来如何……他都希望妻主是平平安安的,那样就好。
众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但总归是要停下休息。
临近傍晚到了官驿之后,兵役亮出手中令牌,驿丞亲自出来迎接。
封禹手指勒绳,动作潇洒的翻身下马,随后站在下面,微微仰头朝着马背上的阿阮伸出手。
蒋梧阙身子的确不好,这一天不停歇的颠簸让她脸色瞧着比中午时还要憔悴不好看些。
等蒋梧阙被手下扶着下了马车,站在一旁亲眼看见自家夫郎,动作熟练一气呵成的搂着一个男子的腰,将其半抱下马时,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阿禹。”蒋梧阙不高兴的抿唇,眼睛幽怨的看着眼里只有男子,却丝毫没注意到她的人。
封禹回头,瞥见蒋梧阙的眼神,有些犹豫的动了动脚尖,朝她走去,“怎么了?”
蒋梧阙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两人成亲都快两年了,虽说聚少离多,可感情还算不错,但时至今日封禹依旧不懂得要怎么哄蒋梧阙。
封禹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银鞭,抬起眼皮看了看蒋梧阙气色不好的脸,又看了看逐渐笼罩天际的夜幕,斟酌试探的问她,“你饿不饿?”
蒋梧阙摇头。
封禹哦了一声,随后扭头跟阿阮说道:“她胃可能不舒服,咱们先去吃饭。”
“……”
蒋梧阙顿时闭上眼睛坐在轮椅上不说话了,而阿阮讪讪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阮知道这对儿妻夫身份尊贵,和他们一起时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虽说对方人很好,可他只是个普通小百姓,就怕哪里不留意,做的不好惹着了贵人。
阿阮没有任何想要巴结或者讨好贵人的心思,他只想能到京城见着妻主就好。
封禹在边疆长大,待人随和没有架子,是近两年因为嫁给了蒋梧阙,才时常回京城。
他同阿阮一桌吃的饭,饭后让阿阮好好洗漱一下,说同他们一起很是安全,无须这般伪装自己。
封禹虽然不会哄人,可饭后还是端着清淡的小米粥给蒋梧阙送去了,站在她身旁,垂眸看着烛光下她清瘦的脸,不自觉的放低声音,劝道:“多少吃点。”
蒋梧阙正在看手里刚收到的书信,眉头微微拧着,见封禹过来才松开。
蒋梧阙随手将绝密的书信放桌子上一放,丝毫不避讳封禹,抬手从他那里接过小米粥,说道:“晋老的信。”
她这么一说,封禹就猜到信里说的怕是有关省试的事情。
二月初九的省试眼见着就开始了,蒋梧阙等人本计算着能在二月十八号,第三场省试结束那天抵达京城。
可人算究竟抵不过天算,路上天气突变,一行人比预算的日期多耽误了三四天才入京。
蒋梧阙和封禹有急事要进宫,临走之前将阿阮放下,给他留了个侍卫带他去贡院里找妻主。
阿阮自从二月二十号那天就没睡过好觉,如今脸上眼底也是尽显疲惫憔悴之色,可他顾不得自己,下了马车后就立刻跟着侍卫直接去了贡院。
蒋梧阙在路上收到京中的信,省试舞弊之事被圣上下令彻查,而太女竟胆大到将举人关进刑部,甚至用了刑。
晋老都是第二日才收到的消息,直接带人进了刑部大牢,将举人们全都带回贡院,等候省试批阅结果出来。
这里面涉及到的人和事儿太多,封禹没跟阿阮细说,只道现在所有的举人都还在贡院里,阿阮去那儿肯定能找到他妻主。
对于阿阮来说只要能见着妻主就行,而别的事情他也不需要知道。
那天也不知道是谁提前放出的消息,晋老带人去刑部的时候,文人学子们都齐齐的围在刑部的大门口等着,不管怎么驱赶都不愿意离开。
晋老出来时,侯在门口的众文人学子们,在看到有几个举人满身是血的被抬出来的时候,出奇的愤怒了。
一个普通的秀才见着县令都还不用跪地行礼,不许私自用刑呢,更何况一个举人!
如今还没确定舞弊之人究竟是谁,刑部就对举人用了刑,这是要逼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屈打成招?
朝廷说过优待文人学子的呢?!
事关文人自身权利,二月二十号那日,几乎京中所有的文人都齐聚在皇宫城门口,求圣上主持公道严惩用刑之人。
人群直到深夜都不愿意散去。
贸然用刑这事本就是刑部不对,皇上没办法以宫门口聚集的文人都是暴民的借口让御林军驱赶。
皇上拿这群文人没办法,只能第二日早朝就承诺,定会彻查这事,严惩用刑之人,还无辜的举人们一个清白,并会补偿被用刑的举人,以此来安抚天下文人学子的心。
如此,宫门口聚集的文人才愿意散去。
太女找人背锅的计划还没得逞就被晋老打断,当下决定抛弃刑部尚书,死咬牙关说自己没下令要动刑,这些都是刑部尚书自己的主意。
这个时候皇上急需找个人出来以消天下文人的怒气,刑部尚书又不蠢,这事她要是认下了,定然活不过秋季。
刑部尚书强作冷静,一口咬定用刑的人是刑部新来的狱卒,刚进入刑部急着表现自己的能力,又见有人被关进来,还以为那些举人是普通犯人呢,就这么用了刑。
刑部尚书一脸自责愧疚,“臣当时收到消息就去了大牢里,才刚派人将用刑的那个狱卒捉了起来,晋老就到了。这事臣的责任重大,也是臣的疏忽大意,求陛下责罚。”
晋老当时就站在刑部尚书的旁边,闻言眉梢一抖,抬手将手中的玉帛当着皇上和众朝臣的面甩在了刑部尚书的大脸上。
刑部尚书被砸的一愣忙抬手捂脸,反应过来后,猛的一甩袖子,神色微怒的看着晋老,“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敬您是长辈,可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晋老倒是笑呵呵的,若无其事的弯腰将地上的玉帛捡了起来,“我就是想看看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能比得过我手里的这玉帛。”
众臣没想到年过花甲的晋老会这么幽默的讽刺人,顿时被逗的闷笑不已,连皇上都是略带无奈之色的笑着摇头。
刑部尚书实际上气的肺都要炸了,明面上却不得不勉强扯出笑脸,咬牙呵呵道:“晋老说笑了。”
会说笑的晋老可不理刑部尚书这假笑,而是就着她刚才的话一一分析道:“哪怕是个刚关进来的犯人,那也该审问之后弄清她犯的是什么错再用刑,而你刑部新招进来的狱卒却是先将人打一顿再问话。
那这和屈打成招有何区别?
如此看来,这个狱卒的确有罪,但身为刑部尚书的你也不尽职,怎么什么人都往刑部里招?
自然,你是尚书诸事繁忙不管这些小事,可陛下呢?陛下可是天下之君,你能有陛下日理万机?”
刑部尚书看皇上目光朝她看来,顿时吓的一哆嗦,忙抬手行礼毕恭毕敬道:“臣怎敢跟陛下比。”
晋老道:“那不就得了。这次省试舞弊之事,陛下都亲自过问了,而你一个刑部尚书却把举人关进牢里不闻不问,任由一个新来的狱卒对举人动刑。
那老臣是否可以认为是尚书大人事情太忙,忙到连陛下关心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忙到对刑部大牢里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
尚书大人,你这种行为,老臣可否认定为你对刑部丧失了掌控权?你这样失职,对得起陛下把刑部交给你,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吗?”
晋老不怒自威的一番话,问的刑部尚书冷汗淋淋,想不出半点狡辩之词,急中生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金砖,哭道:“臣对不起陛下呀,对不起您的信任,是臣疏忽大意了,求陛下责罚!”
直到现在,刑部尚书依旧死死咬定是自己疏忽了,而非她下令动的刑。
眼见着晋老还想再说些什么,皇上突然抄起龙案上的奏折,劈头盖脸的朝刑部尚书砸下去,这一砸,顺势打断了晋老接下来要说的话。
“出了今天这种事情,你要朕如何向天下文人学子交代?因为你的不尽职,几乎要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你说,你还有何脸面再担任刑部尚书一职!”
皇上蒋馄钧气的大喘气,奏折又一连扔下来好几个,都砸在刑部尚书的身上。
众臣看圣上龙颜大怒,顿时齐齐跪地喊道:“求陛下保重龙体!”
蒋锟钧见朝臣几乎都跪下了,这才顺了口气,说道:“这事不能轻饶。将那私自用刑的狱卒处以极刑,死后尸体挂在城门上曝晒三日,任由过往行人唾骂,以消学子们心中之怒。”
“还有你,”蒋锟钧伸手一拍面前龙案,指着几乎趴伏于地的刑部尚书道:“太让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