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边上的人都陪着她流泪,童玉绣也哭,但是她的伤心跟童氏还不同,她知道童玉锦是谁,她不是自己的妹妹,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倒底是什么,是仙、神还是鬼,她不并明白,但是她知道,如果没有童玉锦,她们早就家不成家了,或许不要今年的大旱,他们早就饿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是她,是她让她们活了下来,不仅如此,生活富足有余的同时,慢慢开始往官途、贵胃靠近!
童玉绣流泪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她伤心了,她发现自己的依靠突然被别人抢了,她惘然失措,她紧紧的拥着童玉锦不肯撒手,不,不,请不要离开我们,我们不能没有你。
夏琰站在边上,开始以为这只是一般姐妹道别而以,可是慢慢的发现,童玉绣的情感比姐姐对妹妹更为复杂,这是为何?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闪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她们其实不是姐妹,童玉绣知道童玉锦的来处?
童玉锦不停的拍着童玉绣的后背,“姐姐,别担心,一切都会更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你,我还怎么为你做衣做饭,为你端茶送水,我连这个都做不了……”
“姐姐……”
姐妹两人抱头痛哭。
周围的亲戚都来劝童玉绣不可再哭了,意思一下就行了,可是小鬼在童玉绣心中就是主心骨,就是她整个身心的依赖,现在突然要不属于童家了,她觉得整个人就像剥了魂一样无依无靠,悲从心来,又如何止得住这哭泣。
夏琰见众人都劝不开,他亲自上前,分开抱头痛哭的两人。
童玉绣如何敢跟夏琰抢人,怔怔的松了手,满面流泪的看着夏琰抱走了她的小鬼妹妹,不,不……在夏琰转身的时候,童玉绣昏了过去。
童玉锦看到了,挣扎着要下去看童玉绣,夏琰死不松手,抱着她只管往花骄那儿去,童玉锦无奈,放弃了挣扎,看着后面大家掐童玉绣的人中,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来,不要太伤心了,好好过日子吧,离开了我,你们一样过得很好!
一切仪式仍然照常进行,上了花骄之后,童家大伯和二伯两人一个将一碗清水泼了出去、一个将白米撒在车后,泼水代表着女儿嫁出后,任何事不在过问,一切由她夫家做主,撒米是祝福女儿到夫家不愁吃穿。
鞭炮声中,花骄起骄了,童玉锦开始由童家走向夏家,并在夏家生儿育女,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的出了胡同,在鞭炮和锁呐声中,一路缓缓而行,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禁军,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伸头探脑去看望京城玉面郎君的盛大婚礼。撒铜子,放炮仗,高头大马,旌旗、红绸飘入每个围观的眼里,也飘入了坐在某酒楼观看的罗奕琳和章二姑娘眼里。
看着端坐在高头在马之上的夏琰,她们的心比任何观看的小娘子都来得酸楚。
玉面郎君小候爷颜如冠玉,眉目如画、风流儒雅,举手投足卓尔不凡,不知迷倒了多少京城世家的小娘子,今天这位极品公子却被一个平民摘得了,让她们感慨万千,不应当啊,怎么就被这个女人摘去了呀!
童玉锦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她端端正正的坐在花骄中,一丝不敢动,头上的凤冠可不轻,她怕动了扭到自己脖子,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饿得有点虚了。耳朵一面听着外面的贺喜吵闹声,一面听着自己肚子的咕噜声,怎一个热闹了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落骄’二字,哎呀,妈呀,终于到了!
落骄后,喜婆赶紧跑过来,在引赞的指引下,踢骄,跨火盆,牵红绸进入正堂。
一拜天地,敬奉天地神明。
二拜高堂,孝敬父母长辈。
夫妻交拜,从此结为一体,共甘共苦、生儿育女。
齐入洞房。
天啊,终于进入洞房了,童玉锦感叹了一声!
啥,什么叫终于?……别误会,从凌晨折腾到现在,终于可以静静的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哦,原来是这个意思,还以为……
童玉锦看似慢慢的被喜娘引着轻轻的坐到床上了,实则上她累得一屁股坐了上去,只是刚碰到床,她又弹起来了,当然外人是看不到弹起来,只是觉得她像受惊的小白免,刚坐下又站起来,为何要站呢?
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下都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寓意早生贵子,谁知压到屁股了,不得不站起来,喜娘见此,把红枣等物往里面铺了铺,童玉锦这才重新坐下,脸在盖头里,做什么表情都没人看见,着实做了几个鬼脸。
虽然新房门口来看她的人很多,可是童玉锦端坐着,脸在盖头了,随他们怎么看,反正姐看不到,索性闭眼眯了一会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就在童玉锦准备再打一个盹的时候,门口有人叫道,“候爷来了!”
喜娘连忙迎上去,“候爷到吃交杯酒的时候了”
“嗯”夏琰进了房间,朝低头而坐的童玉锦看了一眼,红色的盖头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过,自己马上就可以揭开了。
喜娘见小候爷看着自己的新媳妇发呆,连忙把秤秆塞到他手里,“候爷,吉时到了,可以揭盖头了”
夏琰看了一眼秤杆,然后轻轻走到童玉锦的跟前。
童玉锦在盖头里只看一双锦红色靴子,不知为何停立的夏琰,让她有了紧张感,双手捏了捏,吸了一口气,准备好被揭盖头。
深吸气的不止童玉锦,还有夏琰,这一对在婚前见过N次的男女,竟如从未谋过面的古代新婚夫妇一样,充满着紧张、还有不安。
门口跟着过来凑的年轻公子们,见夏琰迟迟不挑盖头,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不会吧,别家新婚夫妇背新婚夫妇难得谋面,可他们已经见过多次了呀,甚至……
萧焕然大笑叫道,“子淳哥,你不是乐得傻了吧,连盖头都不知道揭了?”
“夏子淳,你不会吧,连盖头都不会揭,要不让兄弟帮你揭?”说话的是刚从京北路永安府调回来的欧阳夏泰。
夏子淳调头朝门口看了看,“别给我捣乱!”
“夏子淳,兄弟们这是着急,可不是搞乱!”
“对,对,我们就是急,赶紧啊,子淳哥,让我们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子?”
……
门口的小娘子们见公子哥们要挤进来的样子,个个不好意思的往外面退了退,那些未婚的公子哥们趁机看看有没有自己看上眼的,如果有回家让老娘提亲去!
赵之仪走在最前面,眼看要进来的样子,夏琰别了他一眼,连忙抬起秤杆,用秤秆挑去新娘的红盖头,这个秤秆取意为‘称心如意’。
只见‘称心如意’往上一挑,红盖头落到了夏琰的手中,新娘子出现在众人眼里,眉如远山,双眸似水,小巧的鼻子高高的挺着,腮上打着粉妆,跟平时看到的新娘子不一样,平时的新娘子面容都被粉妆盖掉了,但是夏琰的新娘没有,那腮上的红粉更衬得她肌肤似雪般白嫩,樱唇点朱,端坐在床沿边,头上凤冠精致而华贵,微微的低着头,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而高雅的气势。
这是平民吗?
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不是,这分明跟他们一样,在富贵乡浸养长大,萧焕然等人见过童玉锦,而且盛装的也见过,并不觉得意外,可是赵之仪只见过男装的童玉锦,只觉得她眉目清秀而以,可是此刻,除了端庄雍容以后,她更是美得让人心驰神往,让人……心动!
喜婆见夏琰终于挑了盖头,伸手接过秤杆和红盖头,笑道,“两位新人请喝交杯酒吧!”
夏琰伸出自己修长的手带着童玉锦到桌边喝交杯酒,两人缓步步致一调的走到了桌边,相视而笑。
喜婆把两杯酒分别给了俩从,两人分别抿了一小口自己手中的酒,然后伸出胳膊相互喝对方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