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朝诚嘉十年的冬天,对于很多权门贵胄来说,日子并不好过,开国公府新封的小候爷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很旺,虽然火势还没有到官场,但是开国公府的门庭已经若市了。
开公国夏臻成已经很久没有被权贵奉若神明的感觉了,因为儿子,很多人想走他的关系,乐的他仰天长笑,“哈哈,想不到开国府还会有这样的盛况!”
大陈朝建国近一百年来,各路国、公、候除了食邑俸禄有增无减外,手中的权力已经被剥得差不多了,国公几乎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根本进不了中央权力要枢,想不到一个正五品的观察使竟……
夏臻成感慨,自己没机会建功立业,儿子有机会了,捋了捋自己的美髯,在书房里沉思半天后,不再流连勾栏、瓦肆①,不再出去斗鸡、斗茶、相扑等消遣娱乐场所,他怕有人让他着道,让儿子为难!可是坚持一天行,一个月行,那么一年呢,远离权力中心的开国公还能挡住这泼天的谄媚和别有用心吗?我们不得而知。
我们把目光放到童、卢两家的船上。
童玉锦先选了各地的庙会,在庙会上出售各式山货,效果不错,对于一些生冷偏门的山货,怕别人不知道怎么吃,她还试做了一些简单易学的菜式,结果两船货用了一个月三个庙会就卖完了。
卢宝柱的块头最大,他除了帮忙挑货、运货以外,几乎没在摊位上,他在做什么呢?他待在外围,做了一只黄雀。
卢宝柱这只黄雀发现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盯上了自家货摊,其中一个跟其他三个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履飞快的往城中而去。
卢宝柱对小弟卢宝川说道“你去告诉三表妹有人盯上咱们了!”
“哦”十一岁的卢宝川块头比十岁的童玉锦还小,也许男娃发育比女娃晚,也许是过度贫困,让他没长得起来,他拔着小腿,拿着一个小糖人趁人不在意时站到童玉锦身边,把卢宝柱的话告诉了童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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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肆和勾栏:
瓦肆是宋朝市井兴起的一种游乐、商业集散场所,又称“瓦舍”、是勾画其特征,与建筑无关;
勾栏又作勾阑或构栏,是一些大城市固定的娱乐场所,也是那时戏曲主要的表演场所,相当于现在的戏院。
人们在瓦市中搭建许多棚子,用来遮蔽风雨,又在棚内设若干勾栏。大的瓦市,有几十座勾栏,演出杂剧、傀儡戏、皮影戏、杂技等各种伎艺,可容观众数千人不等。一直到明代以后,勾栏才慢慢成了妓院的代名词。
第67章 遇劫 囚犯
童玉锦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将晚未晚,这里离停船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又看了看地上箩筐里的山货,示意卢氏、卢阿七收摊。
卢氏夫妻明白,肯定有事要发生,连忙对要选山货的人打招呼,“各位客官,今天的山货品种不多了,品相也不太好,我们做生意图个实在,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挑起好的让大家选。”
“收摊了?”
“是。”
“可我还想买呢?”
“这样吧,客官,这两支山药算你三百个铜子,你看我都要收摊了,说得是实在价!”
中年男人想想不放心的问道,“这山药的功效真有你们说得这么好?”
“当然,它一能健脾益胃、助消化;二能益肺止咳,治疗肺虚痰嗽久咳之症;三能延年益寿,是秋冬再好不过的进补食材了!”
“那好吧,来两根。”
“好咧!”
卢氏卖货,卢阿七不动声色的把摊在地上的货往筐里收,等一笔买卖做完,他的货已经全部收好了,打着招呼离开了庙会。
卢阿七把担子挑离人群后,就递给了卢氏,自己从腰间拿了两把柴刀跟在后面。
童玉锦和卢宝柱各拿着一把柴刀走在最前面,卢宝川和童玉绣、卢小芳等人也分别拿了剪刀护在卢氏身边。
跟上来的三个男人相互看了看,没想到,这一大家子居然是个行走江湖的老手,笑笑,那又怎么样,打劫外地过来做生意的小商小贩,已经是黑狗帮做惯了的事。
三个男人根本没把这男男女女,大大小小放在眼里,他们紧盯着卢阿七放在身上的近五十两银子,为何有五十两,这次山货中有两支年份不小的小人参卖了些银子。
童玉锦作为律师,虽然来自未来的和平年代,但她还是懂社会最底层的生存之艰难,再加上这段时间边走边打听,对大陈朝最底层的社会现状有所了解。
山货赚钱不错,赚钱的同时易招人眼,想不到事情出在第一批货的最后一站,对于怎么打架,童玉锦已经跟他们讲过了,但是还没有经过实践经验,所以此刻,她忐忑不安。
他们几人在山路狭窄无人处被三人包抄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一脸阴笑,“识相点,掏了怀中的银子,我们爷三个不伤生,不识相,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童玉锦边听中年男人说话,边安排几个怎么对付盯上来的三个成年男人。
三个年男人还真是比较阴险狡诈,他们挑最小的卢宝川上手,卢阿七那能让他们得手,两把柴刀挥着上了,他经过童玉锦指点,稍为有点章法,柴刀专门朝人面部砍去,人会本能的护着自己的面部,所以无法施展身手。
卢宝柱挥着柴刀砍向另一个中年男人。
童玉锦挥着柴刀砍向第三个男人,边砍边指挥几个拿剪刀的,告诉他们如何下剪刀,“姑夫,速战速决,第四个人应当去叫帮手了,这三个人想贪功先动手,刚好利于我们,还记得我跟你们说得吗,下手狠、准、快,不要有怜悯之心,你可怜他们,那死的、伤得就是我们!”
不得不说,作为律师,童玉锦无论是对敌人的分析,还是对自家人的分析,都戳中要点了。三个男人是想贪功所以没等帮手到就先下手了。而卢阿七等人挥柴刀不忍下狠手。
两方人马听到童玉锦这样说,都大惊失色。敌方大惊的失去了方寸。卢阿七等人被点拔的心一狠,挥刀上去,到底是朴实的老百姓,他的柴刀只是废手、废腿。
三个成年男子被一群人缠打,败得一踏糊涂。
童玉锦喘着气对地上躺着的三人说道,“既然出来混,就要承受得住混的结果,记住,下次看到我们绕道!”童玉锦说完,用手捋了一把被伤到的胳膊,血被她按住了,“姑父、姑母赶紧走人!”
一群人带着伤紧赶慢赶上了船,上船后就撑船离开了这个刚来三天不到的县城庙会。幸好,他们只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童秀庄和童氏一直在船上,看着他们带伤回来,本来没上岸,还有意见,看到他们个个有伤吓得发抖,“三儿,世道人心都这么坏吗?”
“也不尽然。”
“可……”
“我们是流动商贩,本身就是别人选择攻击的对象,再加上挣到钱,就更是别人攻击的目标了!”
“三儿,那可如何是好呀?”童秀庄无不愁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