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所有的官兵噗通的齐齐跪地,而平民百姓也全部跪地,齐声喊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
六兮已到拐角的地方藏了起来,心还在剧烈的跳动。还好,他已经看不见她了。她探出身子,悄悄的望向远处街面。隔着遥遥的距离,她看着他站在马车上,华袍加身,气宇轩昂的样子,他的拳握的紧紧的,唇角亦是抿的死紧,只是刚才还锐直的眼此刻正茫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一排排,一行行的望了过去,他的气场太冷凝,偌大的街面上,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过了许久,他眼底的光逐渐的褪去,茫然然,雾蒙蒙的,看不清。
他摇摇头,自嘲的笑了一下,笑容苦涩,转身回到马车内,虽然万重的人围着他,然而他的背影却在繁华之中凸显的如此寂寥。
侍卫战战兢兢的连忙把帘子拉上,官兵也回神,开始驱赶路人。
大队的人马都离开,人群也散尽,六兮噗通噗通跳的剧烈的心才渐渐平稳下来。还仿佛在做梦似的,她竟然看到了寅肃。这颗被他伤的伤痕累累的心隔了这么多年,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刺痛的厉害。这个人在她心里是顽劣的存在,爱也好,恨也罢,根深蒂固,连她自己都撼动不了。
但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六兮了,再活一次之后,她懂得权,钱,情,并没有明确清晰的分界线,你想得到的,你能付出的,你能承受的,都与这三样息息相关。她不会再那么傻,为了情牺牲一切。
想这些都没用,当下,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她从甄府出来后,爹娘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打发下人用的,虽够她生活一阵子,但绝不是长久之计。
客栈的大娘见她一个单身女人,又说要找工作,当即非常热情的介绍到
“姑娘,我这倒是有一个活儿介绍,你看看能不能做。”
“正经的活就好,烟花场所就算了,您看我这年纪与样貌,也做不了。”这是实话,六兮现在乔装打扮,梳着妇人发鬓,穿着质朴的村装,脸上也有化妆后出现的暗黄皮肤。在街上,遇到寅肃着实把她吓着,这么打扮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客栈大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
“嫁过人吗?”
“嫁过,年前病死了。”她随口胡说,表情也配合着黯然。
“也是可怜人。我给你介绍的这活儿啊,是去当封府的丫鬟。这封府,你知道吧?天朝首富。你看这天城里沿街的商铺?十家有九家是封家的。”
六兮确实也注意到了,刚才见街上,每家商铺上面够挂着一面旗,旗上写着一个封字,原来是这样。但她奇怪的是
“既然封家这么有钱,还找不到一个丫鬟?你看我这样的能去吗?”
客栈大娘笑,笑容暧昧
“就要你这样的,就要你这样的。”
“哦?此话怎讲?”
“你真没听说过?这封府的当家的,大家称他为封少。”
才说了一个封少,这大娘就打住,语气,眼神里说不出的暧昧,拉着六兮往前靠了靠,还没说第二句,脸便红了,低着声音说
“封少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大少,但凡有点姿色的姑娘,他一个都不放过,都能给人弄床上去。”
客栈大娘又往前凑了凑,脸更红到
“根据那些跟他有过关系的姑娘说,封少那方便可厉害了。这些姑娘,跟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哭着,喊着,都想再上他的床。”
“据说,很多姑娘,第二天都下不了床,他的功夫会让你欲仙欲死。”
客栈大娘犹如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两眼发光,只差没流下口水。
“你知道吧,在这些姑娘们中悄悄流传着一句话,只想跟封少,只要跟过一次,这一生就知足了。”
六兮听的一头黑线,问道
“这与我找工作有什么关系?”
客栈大娘一副她不开窍的模样
“长的稍有姿色的都想着如何爬上封少的床,还有谁好好干活?上过床的又都在私下争风吃醋,还有谁好好干活?封府的管家都急了,这府里一天没人干活可不行,所以管家放话了,这回再找丫鬟,一定要找长的丑的。”
原来是这样。
“管家就不怕他们封少,看腻了美女,哪天口味大变,看上丑女?”
客栈大娘哈哈大笑
“姑娘,别做白日梦了。多的是跟你一样想法的丑姑娘们,家境好的,坏的,都去封府当丫鬟,别说上封少的n,连人影都看不见。按封少的话说,他只看得见美的东西。”
“刘姑娘啊,你要是好好在封府干,不想歪的,混口饭吃是没问题的,封府有钱,对下人向来不薄。将来存了点银两,找个好人家嫁。”
既然这样,六兮便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客栈大娘。
刘玥一进封府,老管家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半晌,最后冲客栈大娘满意的点头
“这丫鬟不错,又瘦又瘪,肤色又黄,少爷准瞧不上,带她到少爷房内打杂正好。”
客栈大娘连声回答
“是是是。”然后拿着银两欢天喜地的走了。
六兮则跟着老管家去那封少的院落。这一路上,她低着头,谦卑的跟着走,但已把封府的地理位置,结构都用心记下,以防万一要跑路,不至于像无头苍蝇。
一路上,管家也跟她说了几样注意事项
“在府里干活,尤其是少爷那,嘴要严实点,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别问,记住了吗?”
老管家颇为威严,比甄府的徐管家严厉了许多,说话间不带任何情感。
“记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
“刘玥。”她说了自己现代的名字。从此以后,她在通朝,在天城,只有刘玥这个人。
“你擅长做什么活?”
这个问题倒把刘玥问住。她在这一世,确实养尊处优,出入有丫鬟伺候,而在现代的生活,也只会简单的家务,而她赖以谋生的手艺,在这个时代,连路边的修鞋匠都比不上。
眼下这个情况,她只能说
“做饭,洗衣。。。”
还没说完,管家打断了她的话
“以后跟着好好学。刚才跟你说的,你记住就好,不该想的别想。”
“是。”
这一路跟着管家到了封少的庭院,还没走进,便听到里面传来嘤嘤哭声。
管家皱眉:
“又是哪个下作的东西在这吵。”
一推门,果然见两个年轻姑娘正在吵,发鬓散乱,衣衫也不整,似刚动过手,此时都哭的梨花带雨,而她们面前是一个男子,似完全不受两个姑娘的影响,一派悠闲的坐在石桌旁品茶。
他穿着一袭白衫,腰间缀着一块翡玉,熠熠生辉。身型高大,举手投足间,自成风流。
两个姑娘在他面前为他争吵,哭闹,而他却从容置身事外。仿佛这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人在,慢条斯里的品着茶。
两个姑娘见他完全不为所动,更没有打算出手偏袒任何一方时,才停止了哭泣,泫泪欲滴,满眼惆怅的看着他,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爷”
这一声,简直能酥麻进人的心里,纵然是在现代见惯了风月场所的刘玥,也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一下。全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而那封少,也终于起身,捏起其中一个姑娘的小脸,指尖在她的脸上摩挲,擦干了泪水。那动作温柔的能滴出蜜来。姑娘脸便红了,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另外一个姑娘也呆住,望着他。
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对姑娘做什么亲密动作时,他忽然放手,附身在姑娘耳边,用很轻,很轻,但保证在场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
“长成这样,还妄想第二次爬上我的n?”
“滚,还有你。”
他一手指向另外一位姑娘。
当即,两人脸色青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而他已如没事人似得,拍拍衣袖走了,不带任何云彩。
真是渣男啊真渣,比周成明对女人都渣。
诚然如老管家或者客栈大娘说的,她来封府,除了第一天刚进门时,遇到封少,之后连个人影也瞧不见。因为他真的很忙。作为一个渣男,除了每天到处沾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弃一个之外,他还是通朝的首富,业务繁忙。
而刘玥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封少院内的卫生工作,例如打算庭院,擦擦桌子等简单的活。不过,过了几天,便深受老管家的赏识。
第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她长的丑,又安分,来了这些天,丝毫没有打听过封少的消息,更没有像别的丫鬟那样天天翘首期盼在门口等着封少回来。而她像头老黄牛,任劳任怨的干活,没有半句怨言。
第二个原因是,管家发现她竟然识字。封少书房的文件全是老管家在管,负责归纳整理。而刘玥便有意无意的帮老管家的忙,偶尔他放错了,或没时间处理时,刘玥便默默帮他整理。
次数多了,老管家便知道她认字,有学识。
当即就决定,让她以后做封少的贴身丫鬟。
自此,刘玥从扫地干粗活的丫鬟一下跃身为封少的贴身丫鬟,活少还轻松。
刘玥第二次见到封少,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对,没错。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她正在封少的房内整理卫生,虽然说,他已连着好几天没有回来,但是她还是每晚都会过来替他把卧房整理干净,把床铺铺好,以防他随时回来。
而这一晚,她刚收拾好床铺,窗外起风,把屋内的火给吹灭了,屋内漆黑一片,她怕风把桌面的东西刮倒,所以急忙跑去关窗户。
正关着,忽地听到门口的声音,随着门开,进来两个人相拥相缠的影子。
熟不知道,她一只脚还迈出门槛,身后吧嗒一声,亮了。
“谁?”
床上的男人怒吼了一声,而他身下的女子也惊叫出声,惊恐的望着正一脚迈出门槛,一脚还在屋内的刘玥。
刘玥无奈地停下脚步,无奈地回头看着床上的两人。
比起他们,刘玥显得无比淡定到
“我刚才来关窗户,你们进来没看到我。我这就走,你们继续。”
那女子已不好意思,整个人埋进了丝绸被里。
“站住。”
封少已披上衣服,大步朝刘玥走来,一把抓住了她,怒问
“你是谁?”
因是晚上,所以刘玥并未乔装,而是素净着一张脸,皮肤水嫩而白,她的发鬓本是随意盘起,但这会这一来一往便有些松散下来,在房内微暗的光线中,便有些魅惑人心的感觉。
但她并不自知,底下身段,垂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