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尚书家人接到口谕的时候,也很吃惊。
朱大小姐的母亲是朱尚书的大儿媳妇,当即吃惊地看着自己夫君。
“相公,你今日刚升迁,怎么皇后娘娘就召见我们……”
朱家二夫人来了一句:“大嫂,都说了是因为咱爹,你们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大伯的官位还不如我们老二呢。”
朱大小姐淡淡道:‘二婶别说了,万一丢了脸就不好意思了。”
她自己有种预感,是因为自己,才有今天这一遭。
想起昨天皇后娘娘的眼神,她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赵嬷嬷和小黄门还没走,就目睹了朱家这场大戏,当场皱眉道:“皇后娘娘口谕,明天进宫,朱大小姐务必要来。”
她脸上1皱纹笑成一团:“娘娘很喜欢小姐,和奴婢夸赞小姐美貌绝伦,规矩也好。”
朱大小姐施施然道:“多谢嬷嬷夸赞。小女愧不敢当。”
如她所想,果真和自己有关,昨日里,自己和马姐姐,还有杨家姐姐,皇后娘娘都很关注,仿佛听见杨家姐姐心悦静安侯之后,便没了热情。
难道是……
朱小姐不敢幻想,那个天子女子都奢望的地位,怎么可能与她有关。
她不过是个爹娘无能,祖父年迈的女子。
皇后娘娘要挑儿媳妇,也该找家世显赫,有所帮助的,至于样貌,殿下尊贵无比,想要什么美貌女子没有,总之他是能够纳妾的。
还是说,皇后娘娘就是看上她的样貌,欲让她做妾。
而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做妾的,哪怕对方是天家子。
虽然万事由不得自己,但皇后娘娘看着是个讲理的温和女子,应该不会强迫于她。
朱小姐心里思绪万千,自然无人能懂。
秦柠找人进宫的事没和钱元恒商量,大晚上才想起来说了一句。
钱元恒倒也没什么反应,只问道:“你决定是她了?朱爱卿家里,不怎么太平,我昨天没和你讲,早知道该早些说的。”
他以为秦柠还要考虑考虑,她本身不喜欢那样规矩庄重的女子,反而喜欢古灵精怪的,今天倒是干脆利落。
秦柠道:“我不是想着正轩喜欢吗,我觉得朱小姐挺好的,你别用不好的眼光看人家,家里不太平是长辈的事,跟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钱元恒哼笑:“你这是爱屋及乌,若不是正轩要她,你大概看着朱小姐,还是个死板规矩的美貌女子。”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不仅仅是情人了,到了亲近的人眼里,一些小毛病小缺点,完全可以被忽略。
秦柠就是典型这样的人。
她喜欢钱元恒,就连钱元恒说句不好听的话都觉得可爱。疼爱钱正轩,就怎么看怎么喜欢。
到了朱小姐还是一样。
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主要还是,钱元恒不舍得拿她怎么样,反正也只是喜欢自家人罢了。
秦柠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人家小姑娘就是很美貌,而且正轩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只有你不一样,你不是我们家的人。”
钱元恒笑着拧她的脸,无奈道:“你傻不傻,我一个公爹,干嘛要喜欢儿媳妇。”
到底也没舍得捏疼她,松手后又揉了揉,只恐吓道:“以后可别说这种话了让人听见了笑话,万一有人当真了,你也不怕传出什么闲话。”
秦柠皱眉:“你们的想法太龌龊了,我明明说的很单纯,让你一说跟那什么似的,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现在的人,想法真不好。
就不能和她一样,只是单纯地因为是儿媳妇而喜欢吗,非要想那些龌龊的事。
钱元恒很光棍地摊摊手:“倒不是我的想法,外面那群老小子一个比一个……粗俗,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想,我平日里连你都不提的。”
秦柠只好道:“我也只在你面前说,不会到别人跟前讲的。”
钱元恒揉揉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一样将人抱进怀里,感慨道:“阿柠啊,一转眼咱们都能做爷爷奶奶了,真是老了。”
秦柠恼怒道:“你才老了,我只是年纪轻轻被你娶了,现在还年轻着呢。”
不管到什么时候,说女人老,你就是在找死。
钱元恒也不例外,腰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很快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求饶道:“乖阿柠快松手,疼死我了。”
你可真舍得下手,真是有些话,就算是自己夫君也不能说,说了就要等着火山爆发吧。
钱元恒十分绝望,我不就说错了一句话吗,你真狠心。
秦柠还是很生气,她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岁的女人,又不是养尊处优精心保养的,看着并没有很年轻。
钱元恒说这话,可能自己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可实实在在是望她心上扎刀子。
在秦柠自己眼里,自己已经老了,比不过十几岁小姑娘的青春艳丽,但是每当提起这个字,就很难过。
甚至想跟他吵架。
钱元恒只得委屈道:“我觉得你一点也不老啊,看着比我年轻多了,实在没必要草木皆兵的。”
“而且……就算你真的老了,我也会喜欢你一辈子的。”
阿柠在怕什么呀,老不老的,他们年龄差不多,谁会嫌弃谁,他也不喜欢外面不招人待见的小姑娘。
而且都说了是小姑娘,他又不是不要脸,现在还没嫁人的,至少能当他闺女了,他有那个脸皮找人家吗?
阿柠总是这么没安全感。
女人啊女人。
钱元恒叹息,都怪外面那些人,动不动三妻四妾的,还喜欢年轻生嫩的女孩子。
而且阿柠也不老,还比别人漂亮,比别人温柔,比别人有才华有气度。
他瞎了眼,才会只看年纪。
难道还有人比阿柠更好吗?
秦柠坐在那里叹息,整个脸皱成一团,钱元恒看着也是意外的可爱。
他总觉得秦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亲近的人总是觉得人家样样都好。
其实他自己也不遑多让。
不管秦柠干什么,发脾气也好生气也罢,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令人喜欢的,无人可比的。
秦柠恼道:“你再胡说,就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钱元恒自然是满口答应,他还装模作样竖起三根手指:“好好,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再乱说话,就让我……”
秦柠看着他。
钱元恒放下手,无奈道:“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话本里遇见这种情况,女的都会急急忙忙上来捂住对象的嘴。
然后含羞带怯地来一句,“你别这样,我相信你。”
怎么到了他这里,阿柠就一副你说吧的表情。
秦柠道:“我知道你等着我拦呢,就想看看有没有猜对。”
钱元恒便臭不要脸凑到她身边,笑嘻嘻道:“阿柠,咱们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什么话都没说呢,阿柠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就非常懂他了。
秦柠一巴掌拍他头上,翻身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男人真讨厌,我还没有说原谅你呢,你凑那么近干嘛。
钱元恒在背后笑笑,跟着躺上去,单手握住她的腰,自己更是越凑越近。
俗话说的好,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老百姓的智慧是很强大的,说的都是真理。
秦柠被他摆弄了一晚上,就再也没力气跟他争吵了。男人天天喊着累,喊着身体虚,其实体力也定顶了十个她。
秦柠简直不知道自己一夜是怎么过来的,被人翻来覆去地折腾,真正从床头到床尾。
结束的时候,若不是没了力气,她都想往钱元恒脸上抓一把,让他顶着满脸抓痕去上朝去见人。
只恨没有力气。
第二天钱元恒下了早朝,就带着钱正轩悄悄回了承乾宫,父子二人也是无趣,跟秦柠商量,要躲在屋子后面看看人家。
秦柠笑着让钱正轩过去了,然后招手叫来钱元恒。
钱元恒没有防备地走到她面前。
下一刻,嘶吼声响起:“阿柠你松开我的耳朵,疼疼疼。”
秦柠拽着他的耳朵拧了两圈,整个拧成了扭曲的形状,难怪他觉得疼,就算是平常再怎么练武,也连不到耳朵上去,该脆弱的地方,还是脆弱的。
秦柠也是瞅准了。
秦柠松手,恶狠狠道:“我昨天让你松手,你去干嘛了,今天倒是会喊了,你给我滚回御书房去,青天白日的,你也想看人家小姑娘是吧?”
秦柠就很生气,你昨天惹我的事还没定论,今天就敢暗搓搓跑回来瞅人家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你是不是想吵架。
钱元恒道:“我哪儿有,我是陪正轩回来的,好好好,我回御书房还不成吗?”
他倒是想走。
秦柠喝道:“你回来,去跟正轩坐后面去。”
钱元恒无奈,又不能真的跟她吵架,而且本来就是自己的错,认了认了。
他心里还有些发愁,阿柠这几天有些喜怒无常的,听人说,这不是好兆头,可能是身体出了毛病,待会儿送走了朱家人,该找太医来看看。
钱正轩一脸乖巧地坐在后面,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钱元恒进来了,他就仰脸一笑,傻敷敷道:“父皇。”
钱元恒没脸看,无奈道:“傻不拉几的,别装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教训钱正轩:“男人,怕媳妇儿是应该的,出去怎么样都成,但是你媳妇儿不是别人,没必要在她面前装腔作势。”
钱正轩点头,特别听话。
“父皇我知道了,等我娶妻之后,也会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