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元恒便只是宠溺一笑,扶着她往御书房里面走。
罢了,阿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你也别觉得我烦,我找你可是有正经事的,昨天就说要定名单,结果我睡了,你也没有办,今天还是要忙,中秋节就这几日了,不能再拖沓了。”
前朝的官员自然好弄,不许带外人,只要按照官位排一排座位就好了,后宫却艰难,诰命夫人一家子母亲妻子儿媳妇,再带上女儿,零零散散的,若是不搞清楚了,朱彤也难办。
钱元恒有些心虚,娇妻在床榻上睡的温柔可爱,他哪儿舍得下床去干活,就跟着睡过去了,自然只能搁置。
美色误人啊。
“是我不对,等会儿我跟你说都怎么办,既然是宴会,为了安全起见,肯定不能让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都往宫里带,我想着,各家除却身有四品以上诰命的夫人外,只需再带一人,今晚传下旨意,明天让彤彤和内务府一起安排。”
“父皇,为什么要带外人,无爵无职的姑娘,凭什么入宫啊?”
钱正轩觉得,有些人真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惦记太子妃的位置,何必让人进宫,不是白白让朱彤心里不痛快。
关键彤彤和娘不一样,娘不高兴了就直接说了,彤彤又不敢。
秦柠只好道:“未嫁的姑娘家,本就是尊贵的,不管哪朝哪代,都有母亲带女儿赴宴的传统,若是你给掐了,岂不耽误女儿家的嫁娶事宜。”
很多人并不认识,全靠各种宴会上相识了之后,再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结为儿女亲家。
而宫中的宴会,是延请人最多最全的宴会,很多家里有儿子的夫人,都趁着这个时候相看小姐们,给自己物色儿媳妇。
总不能因噎废食,选太子妃太子侧妃的权力,在自己手里,怕什么。
钱元恒道:“那天你又不在,彤彤生什么气,小女孩儿家的小游戏,彤彤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该怎么办,还是要怎么办,别乱想。”
“你别骂他,他也是一片好心。”秦柠劝说道:“按照你的说法,各家适龄的姑娘也就一二个,倒是可行,那些年纪小的,便不许带进宫捣乱了。”
秦柠是喜欢小孩子,但是小孩子总是爱闹腾的,她如今怀了身孕,还是要以静养为上。
别人家的孩子再可爱,也比不上自己的骨肉。
钱正轩撇嘴,别人家的婚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必要因此让自家人不高兴。
父皇只顾着哄娘,就全不管别人了。
钱元恒扶着秦柠坐在椅子上,从桌子旁边抽了一张宽大的宣纸,拿了笔写字。
“先是各大世家的主母,梁氏,萧氏,王氏……,总共有二十八人在京中,每家一桌,位于宫殿左侧。”钱元恒一一写下家族姓氏,“还有朝臣女眷,如今高位朝臣好多个没有娶妻,只朱家,杨家,马家……这些人家,其实也不算很多。”
“到那日,我在承乾宫设宴,你去凤仪宫,清央殿,那处早就整修好了,还没有用过,第一次大宴,该在正经的场合。”
皇后本来就是住在凤仪宫的,宴请诰命也该在凤仪宫准备好的宫殿里,之前秦柠一直在承乾宫见客,原本是不合礼数的,只是没有人敢说,钱元恒自己也觉得理所应当罢了。
但是她做了皇后之后,第一次大宴,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
秦柠道:“凤仪宫在哪儿?”
她从来没去过,在承乾宫住久了,甚至忘记了,原本自己进宫就是准备住凤仪宫的,竟然被钱元恒就这么同化了。
甚至于,根本不知道凤仪宫在哪儿。
钱元恒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袁桓比较机灵,连忙道:“在御花园北边,正对着承乾宫,离承乾宫不远。”
承乾宫算是前朝,凤仪宫和东西六宫全是后宫,中间隔着个御花园阻拦,而作为皇后寝宫,凤仪宫自然是距离承乾宫最近的宫殿,如同长乐宫畅音楼,都在凤仪宫附近,是游玩的所在,不隶属于东西六宫,钱元恒才会让宫外的人住进去。
钱元恒神色有些复杂,就算对面是秦柠,他还是忍不住道:“那个阿柠……你进宫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至今都搞不清楚,宫里的地方。”
秦柠不以为耻,“是啊,我没出去过,不总是陪着你吗,没事就待在承乾宫里面,不爱出去玩。”
除了偶尔去一下御花园,别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就是清一色的房子,里面灰尘满天,没有钱元恒陪着,她一个地方都不想去。
钱元恒便笑道:“等过几天有空了,我带你到处走走,不能进了宫,真的跟别人说的那样,像是被关进了笼子里面的金丝雀。”
那也太可怜了。
他看向手中的纸,递给袁桓道:“让人送去给朱小姐,再将朕库房里面,好像还有套红宝石的头面,赐给朱小姐。”
秦柠看他:“你哪儿来的女人头面。”
钱正轩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钱元恒理所当然道:“让人给你做的啊,结果拿回来我觉得很难看,不配你就留下了,这会儿干脆送出去。”
不然呢?
钱正轩收回目光,低下头,仿佛刚才并没有做什么。
秦柠道:“你是不是个傻子,袁桓把东西拿来给我,把我那套珍珠的送给朱小姐。”
作为人家公爹,你送个什么头面首饰,生怕别人不多想呢。
钱元恒真心不觉得如何,就是个没用的东西,顺手给了自己家人,算得上什么大事,就现在的人,忌讳颇多,想法也多。
罢了,阿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袁桓从钱元恒的库房里取出那套据说很丑的红宝石头面,秦柠看了看,便拧起了眉头。
“真是浪费了好材料。”
璀璨漂亮的红宝石,累丝工艺的首饰,本应该是金红璀璨华丽无比的,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工匠,没有一丁点美的想法,竟然将一颗硕大的宝石,直愣愣镶嵌在了头冠上。
看上去富贵是有了,却真正是暴发户的气息,仿佛把全部家当穿到了身上一样,难怪连钱元恒都看不上。
秦柠看了看,对赵嬷嬷道:“把这个送到尚珍局,让人把这块宝石取下来,换上小颗的,绕成一圈,再把这双镯子给打细一点,雕刻的花纹,换成牡丹。”
金玉大红的首饰,刻着品性高洁的玉兰花,当真是神仙般的想法了。
倒不如换成真正富贵的牡丹,虽然不像玉兰花那般高洁,到底相称一点。
赵嬷嬷道:“奴婢才疏学浅,不懂什么雅不雅的,只觉得着实是非常喜庆,娘娘的说法一改,却让人感觉舒服些了。”
袁桓跟她一唱一和:“是啊,娘娘果然厉害,奴才看陛下一直没办法呢。”
哪儿是没办法,只是寻了别的材料打新的,把这个忘在了脑后,今天忽然想起来而已。
不过借此夸一夸皇后娘娘,陛下又不会生气。
秦柠摇了摇头:“别乱夸了,你们陛下现在有钱,才不在乎这点东西。”
赵嬷嬷只道:“娘娘母仪天下,自然也是不缺的。”
钱元恒倒没什么想法,“得了,你们该去干嘛就干嘛,阿柠我送你回宫,还是留在这儿?”
秦柠想了想,道:“我陪你们用午膳,就待在这里吧,你去做你的事,不必管我。”
赵嬷嬷捧着那套宝石头面自走了,袁桓兢兢业业站到了门外守着,秦柠则看起了多宝阁上放着的奇珍异宝。
钱正轩悄悄咬了咬笔头,心里蠢蠢欲动,很想出去走一圈。
娘说,彤彤就住在畅音楼,那个地方一点也不远。
只恨这个时候,不能早点成亲,还要等那么长时间。
转眼就到了午膳时。
秦柠这一胎,怀像颇好,虽然有些微孕吐,但不怎么严重,只要不闻见气味过重的东西,一向是无所谓吃喝的。
午膳的时候却出乎意料地吐了,钱元恒倒是轻车熟路,拿盆漱口干脆利落。
钱正轩一脸懵地看着夫妻二人,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感动:“娘,你怀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以前只听人说过妇人孕吐,想着就是平常吃坏东西一样吐一吐,现在看着却全然不同,比那辛苦多了。
钱元恒冷哼一声:“你比他闹腾多了,那时候你娘吐的连饭都吃不下,你这孩子若是还不孝顺,真是该打了。”
秦柠道:“妇人孕育孩子,都是这样,你如今看着就好,等你做父亲的事情,就要跟着照顾你媳妇儿了,别信什么产妇不详那一套,生的是你的孩子,不是别人的,男人没有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苦,平常若是再不上心,孩子定然不与你亲近。”
她瞟了眼钱元恒。
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钱元恒没跟儿子相处过,现在就算是挖空了心思,钱正轩最亲近的人还是秦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钱正轩只是睁着两只大眼睛,不知道思维跑到了什么地方,口中道:“娘,我以后一定会孝顺你的。”
这得多么辛苦啊,做女人真难。
秦柠便笑着道:“乖。”
好在她也只吐了这一次,一场午膳还是能够安然无恙地用过。
钱元恒道:“你该回宫午睡了,我送你回去,正轩你在这里干活,你那堆东西剩的还多着,不许偷懒。”
“我知道了。”钱正轩道:“娘你慢点走啊。”
换来钱元恒的一记白眼。
钱正轩志得意满地走到自己桌案前,权当没看见罢了。
父皇在娘面前,就跟个孩子一样,肯定不会生气的。
钱元恒握着秦柠的手,拉着人上了轿辇,摇头道:“正轩越发胆大了,我都管不住他了。”
“胆子大还不是件好事?正轩是储君,若是老鼠胆子,才要糟心呢。”秦柠笑道:“你平日也收一收,看都把彤彤吓成什么样子了,等他们成亲了,你别把人家吓的,不敢给你敬茶。”
喝不到媳妇儿茶,不知道钱元恒到时候什么心思,反正心情不会很美好。
“那就怪她自己胆子小了,我平常也这么吓别人,人家都不害怕,你还敢教训我呢,怎么就她自己怕?”
“强词夺理!”秦柠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耳朵,“彤彤和我一样吗,若是我今天才认识你,我也要害怕的。”
大概是来源于骨子里的对帝王的敬畏,再者看到君主脸色黑沉似铁,普通人谁敢于直视呢?
又不是天生的胆大包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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