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说话。
他一口咬在她脖子上,闲闲地问:“为何不说?是希望焱再来一次?”
卧日!
夜魅当然听得出来,他话里面的威胁。她的脸色顿时青了又绿,绿了又青。感觉到他不是说着玩,显然又是要再来。
夜魅赶紧道:“一个借口罢了。”
他这才算是停下。
魔邪的眸子,却凝锁着她,缓声询问:“借口?一个什么样的借口?一个让焱放手的借口?夜魅,你能不能坦诚一回,回答焱,你究竟,爱的是他,还是我?”
现在,他们是夫妻。
他们也已经圆房。
北辰邪焱并不傻,他深知夜魅的个性。如果她真的一点都不爱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跟自己圆房。这样的无缘无故,挣扎都没有,不符她的个性。
更匡仑,她之前一直坚称,她与孤月无痕,早已有夫妻之实,眼下验证,也不过都是虚假之言。所以,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中所想,当真就是她嘴上所说那般?
他……不信了。
她若是真的爱孤月无痕,岂会不仅没选孤月无痕,还把第一次留给他北辰邪焱?
他又问:“你,根本不爱他,对不对?”
夜魅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把第一次给他,他肯定会怀疑,怀疑自己之前说过的所有绝情的话。但是……
她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把第一次给别人。
而且……
既然已经选择跟他成婚,她便已是愿意,也只愿意,将自己交给他。眼下,面对他这样的疑问,对于她而言,其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她沉默了片刻,冷声说:“对!你说的没错,我是不爱他。因为我不想跟你再纠缠,所以找了个借口,跟你分开。这样够不够?”
她这话一出,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原来,纵然她没有跟孤月无痕在一起,纵然她对孤月无痕,不是她之前所说的情爱,但是她对他,也依旧还是那般态度。
他静静看了她半晌,缓声问:“那……我们昨夜,算什么?”
明明,昨夜。
她也曾经有那么数个时辰,那么疯狂的迎合他,紧紧抱着他。让他一再的以为,她也是爱他的。让他一再的觉得,幸福其实已经在自己掌心。
可今日,她又是这般冷漠的态度。
仿佛昨夜的她,是另外一个人。
夜魅偏过头,闭上眼,冷声说:“你我之间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交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我既然利用你,那么……这就算对你的报答吧!反正,也不能让你一无所得,觉得自己吃亏了不是吗?再说了,得到我的身体,你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这话说完,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已经下降到冰点。
她其实清楚,她这样说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很残忍。
她这甚至是在侮辱他的感情。
侮辱他,不过就是想得到她的身体。可是除了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讲。
他冷笑了起来,缓声道:“好!好!”
话音落下,他眸中竟掠过凶光,盯着自己身下的女人,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把你的身体,作为交换的筹码。那么,是否焱也不必,再这般怜惜了?毕竟,这身体,已经是焱的了,不是吗?”
“你……”看着他的样子,夜魅忽然有些心慌起来。
还未及反应。
他便狠狠的吻她,再一次要她。而这一次,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没有之前视若珍宝的温柔,更像是一场惩罚,更像是一场掠夺,丝毫不再顾忌她的感受。
他的粗暴,一再将她弄疼。
夜魅闭上眼,眼角不知落下一滴泪。她知道自己激怒了他,否认对他的爱,并且侮辱了他的真心。她也知道,他现在的行为,都是她自找的。可她的心,还是疼得厉害。
“痛吗?”
他忽然问她。
夜魅没说话,怎么可能不痛。
他眸中的怒,却丝毫未散,缓声道:“焱就是要你记住这痛,如此……你或许能记住我更久一些。”
她只觉得痛得入骨,不仅心痛,而且身体也痛。
最终,听得他在她耳畔,低声道:“夜魅,如果不能爱,那就恨吧!”
☆、58 避子汤
如果不能爱。
那就恨吧……
恨么……
下一瞬。他的指尖,忽地触碰到一丝温热,他怔住。看了她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已经落泪。
眼泪沿着她的眼角,落入鬓发,虽只有一滴,却如此明显。
“真想让你,一直这样痛下去!”他口中说着无情的话,动作却到底温柔了起来,他的唇畔落在她眼角,吻去她的泪,缓声道,“心再疼,终究,却还是看不得你落泪!夜魅,你爱过我的,对吗?”
她没有回答。
他也终于停止了这样的疯狂,他是想让她一直痛下去,哪怕恨他入骨也好,至少会将他放在心里。
可他却……
舍不得看她再落泪。
她昏睡了过去,北辰邪焱静静坐着,看了她许久,最终起了身。走出了新房……
她刺伤了他的心,侮辱了他的感情。而他,弄伤了她的身子。
谁都没想到,洞房花烛,竟是这样收场。
他们两个人,竟都不知不觉的,将这段感情,逼到了绝境。
……
按照礼节,夜魅今日原本应该去宫中谒见皇帝和皇后,但是北辰邪焱下令,让人往宫中传信,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出门。
昨夜便是洞房花烛夜,能是怎样的身体不适,大家心里也都能猜出一个大概,于是所有人都开启了一波暧昧的讨论。
大家都在诧异,夜魅这样的女人,竟然都会没法去宫中见皇上皇后,可见四皇子殿下,是如何的勇猛。
皇帝也没有在乎这样的细节,听说了之后,也就表示了一下关心,还让人送上礼物慰问,并特准了几天假期,以示恩宠。
司马蕊大中午的,就收到了北辰邪焱的消息,说让她去看看夜魅。
没想到这一看,就让她怒不可遏。
帮着夜魅擦药,司马蕊也很是心疼,纵然是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是那红肿,也着实太严重了几分。
她忍不住怒道:“女儿家的第一次,他怎么能这样粗暴?”
夜魅这时候已经醒了,她脸色苍白,冷色坦诚:“是我逼他的,是我自己激怒他,说跟他圆房,不过是拿我的身体换取利益。我还说,他求的就是这个!”
“你……”司马蕊顿时被她气到了。
她忍不住道:“你一直伤他的心也就罢了,何苦还要这样侮辱他的感情?他这……必然是会动怒的啊!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是何苦,这样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好的新婚之夜,原本她以为,就算他们不能恩恩爱爱,至少也是相敬如宾,但是最终成了这样。
夜魅冷了脸,冷声道:“昨夜圆房,他想要,我竟没想过拒绝,我甚至早就准备给他。阿蕊,我太在乎他了。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我不将他推远一点,我自己就一定会陷进去!”
司马蕊也知道,夜魅所处的位置,也实在尴尬,以后竟然还要做仇人的儿媳妇,管仇人叫父皇,这样认贼作父,谁都接受不了。
这时候她要是还放任自己对北辰邪焱有情,她或许会疯掉。
只是,司马蕊还是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这样折腾自己了。你身上的伤,我看得出来,他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是保有几分怜惜,并非是全然无情。你就不要再这般激怒他了,让自己受苦又是何必!”
“因为我也想痛一下,必须要这样,我才能清醒一点!”夜魅说着,看向司马蕊。
她这么一说,司马蕊真的被夜魅这样疯狂的想法,吓到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像疯子?也许会有许多人这么说,可……”夜魅嗤笑了一声。
她面色冰冷,继续道:“我前路从来明朗,无人可阻。有人说我是疯子,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变态和疯子的区别。”
她前路明朗,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是,不惜一切,也要报仇的人。
对别人能狠,对自己,她一样能狠。
司马蕊沉默着,帮夜魅擦药,心里却真的后悔起来,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帮助夜魅恢复记忆,不应该在夜魅的要求下,告诉夜魅当年的事情。
现在夜魅把自己逼成这样,比她之前想象的,都要严重得多,身为夜魅的挚友,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真怕你会后悔!”司马蕊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
夜魅竟冷声说:“我也怕。所以,我不敢往前想,也不敢往后想,我只能坚定,我现在的路!阿蕊,你帮我准备一件东西!”
“什么?”司马蕊问了她一句。
……
四皇子府,北辰邪焱的房间。
北辰邪焱站在窗口,负手而立。到今日他才知道,比起凌虐人心,夜魅当真一点都不逊色于他。
她真的知道,他的痛点在哪里,她真的每一下,都能硬生生的踩在他的心口上。她也真的知道,如何能激怒他!
想起来那会儿,自己指尖触碰到的温热。
他紧紧攥紧了掌心,他该拿她怎么办?就这样,她不让他拿起,他也无法放下。就这样,一直互相折磨。等待着,看谁先心痛而死吗?
不,她不会心痛。毕竟,她与他之间,只是交易。毕竟在她眼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
钰纬走到他身后。
他缓声问了一句:“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