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曼妹子再好,也比不过我们家妹子。”季桂月帮忙杜芊芊洗榅桲,手一下水,季桂月就笑了,杜芊芊用的是温水,看来再伤心芊芊也没忘了自己的保养大计,并没有像许多妹子,心里难受就折腾自己,尽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有这份心性,还用担心她为裴华这事儿过于伤神吗?
杜芊芊见嫂子这般夸自己,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心里暖融融的,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当下也不谦虚,调皮道:“嫂子,还是你会看人,这就叫做慧眼识珠!”
“可不是?我家妹子就凭自己一个人一双手,每年赚的都比村长一家多多了。”季桂月很是自豪,“咱们是闷声发大财,就是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臭小子给挑了去?”
见自己嫂子说着说着又开始调侃自己,杜芊芊难得露出小女儿的憨态:“嫂子!”
“嫂子可不是乱说,我家妹子长这么好看,又这么能干,我和你哥可得多把把关,寻个配得上的才行。”
姑嫂俩说说笑笑间将裴华和李曼的事算是说开了,既然这两家人都已经当面谈妥了明年定日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就算是基本定了。哪怕再喜欢,也应该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祝福才是。杜芊芊脑海里回想着同裴华之间的点滴,吃黄桃罐头时候的惊喜、拿着救南子娘的那一吊钱的感动、在自家院门口差点绊了一跤的窘迫、给自己拎了一路羊乳的踏实可靠、不小心碰到自己手时的害羞、三两下解决了彭大壮的果决……
明年成亲的话,后年说不定这个眉目清冷却古道心肠的青年就要当爸爸,成为别人口中的“XX爹”了,想到这些,若说心中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只是杜芊芊命令自己整理好心情,在心中对那个清俊轩昂的身影轻轻说了一声再见。
“妹子,你这个榅桲是打算做什么菜?要切成块还是要切成丝?”
杜芊芊准备做的是拌菜,黄芽白拌榅桲。这道菜清爽开胃,又特别适合下酒,前儿去张二娘家买果子,正巧碰到正诚哥媳妇儿在吐呢,说是这一胎动静大,甭说吃了,就是闻见油腻的都胃里就倒腾着想吐。杜芊芊想着这道菜虽没荤腥,但是却很有营养,也能给正生哥他们做下酒菜,一举两得。
这道菜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就是油梨丝、白菜丝同榅桲拌了;可这道菜讲究就讲究在食材上。
榅桲乍一看同山里红长得很像,口味也类似。村里人上山采野果子时经常将这两种混为一种,就算有些人知道,也懒得区分,反正都是酸甜口的,摘了来当零嘴儿吃,管它是榅桲还是山里红,在山上现摘了在褂子上胡乱擦一擦,往嘴里一扔完事儿。
仔细看,榅桲比山里红小一些,不仅有酸味,还带着山里红没有的香。炒榅桲可比炒山里红好吃。炒过的山里红果皮儿薄,里面的果肉又面又暄,而榅桲果皮比山里红厚实,哪怕捏开将里头的籽儿挤出来,果肉也松散不了。
第155章 黄芽白拌榅桲
杜芊芊见季桂月在那里帮她洗油梨,塞了一颗榅桲进她嘴里。这炒榅桲比炒山里红就好吃在这里,有嚼劲儿。山里红软乎乎。一放进嘴里立刻化成了汁儿,榅桲得先将里面的汁液嘬出来,再嚼果肉,有口感多了。
白菜也不是随便地里扒拉一颗来就行的,这是专门用“黄芽白”种子种出来的。菜摊上菜农会特意用红绸子条拦腰捆上,比普通的白菜水分更足更脆爽。
季桂月听杜芊芊说就是三种拌在一起,就要自己动手将油梨丝往榅桲里倒,被杜芊芊一把拦住:“嫂子,放着我来。”
白菜切了根,在木头桩砧板上竖着放,刀直直往下切,不可用力过猛一气儿切到底,刀刃邻近菜心时就得撤刀了。下面就得用上手,顺着刀口将菜叶子往两边猛地一掰,白菜的嫩心就顺利剥了出来。
将粉嫩的白菜心按着油梨丝的粗细切好,先同油梨丝拌匀了,再将榅桲倒在其上,一直到这时候这道菜才算完成了。
“我的个亲娘咧!这一碟子菜倒要三四颗白菜来配,你这算是对得起张二娘他们家对咱们家帮的忙了。虽不名贵,但这份心意也是通了天了。”季桂月看着被剥了菜心的空心菜帮子,哪里舍得扔,都收了起来中午熬菜汤。
给家里留了一点,剩下的全部都端给了张二娘家。杜芊芊到时,张二娘家还没开始摆饭。
“芊芊来了?快进来,等会儿留下一起吃。”正生媳妇儿在厨房里炒着菜,离院门口近,第一个看见杜芊芊,热情招呼着。
樱子在里屋听到说芊芊来了,立马小跑着冲了出来:“芊芊,你怎么这个点来了?我还想着下午去你家找你玩儿去。”
差点收不住脚撞翻了杜芊芊手里的菜,杜芊芊将盘子举过头顶才逃过一劫:“做了道平日里不常吃的菜,给你们送些来。”
杜芊芊手艺好做菜好吃,那是出了名的。一道菜端进堂屋就惹来几个人觊觎,除了樱子、虎子还有顺子还能有谁?
虎子和顺子毕竟个头小,也只能垫着脚巴巴儿地看,可樱子就不同了,她想要偷偷用手指头捏几根尝尝,被张二娘嗔怪地拍了一下手:“哎呦,我这个馋闺女可怎么好?一大家子没动筷子呢,你就惦记着先吃?”
“芊芊,站着做什么,快坐,等下可不许走!就在这里吃了,今儿虎子和顺子破蒙,是个大喜事儿,家里做了不少好吃的。”张二娘拉着杜芊芊坐。
“大嫂子呢?”从进门就没看见正诚媳妇儿,杜芊芊挨着张二娘和樱子坐下。
张二娘无奈得摆了摆手:“再不能提,在自己屋里不舒服呢。”
“不舒服?是身子有什么不妥当的?”女性生产那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这不舒服可大可小,杜芊芊关心道。
樱子抢着回答:“没事儿,没事儿,我大嫂子还是整日里吃不下,想吐。二嫂在厨房里做饭,我帮着剁鸡腿,想着问她是红烧啊还是熬鸡汤啊。我的个天,我只是手上沾了鸡腿味儿没洗,进了大嫂的屋就惹得她反胃吐了。”
“真是愁人呐。”张二娘摇了摇头。
“大娘,我这菜没荤腥,开胃地很,要不端给大嫂子试试?”
张二娘连忙将杜芊芊端来的那盆菜夹了一碟子,送进了大房屋里,很快,张二娘就满脸笑地出来。
看张二娘这表情,杜芊芊就知道有戏,果然张二娘拍了拍手:“可不奇了么!家里变着花样做了多少道菜,都吃不下,芊芊姑娘这道……叫什么来着?看我乐的,连名儿都忘了问。”
“黄芽白拌榅桲。”杜芊芊笑盈盈地赶紧报上了菜名。
“哎呦,这名儿也怪好听的。”张二娘喜得恨不得什么都叫好了,“一小碟子,都不用饭,几筷子就吃完了,还要呢。”
这就好了!老不吃怎么行呢,杜芊芊也跟着高兴。
“好闺女,你先坐着。樱子,你好生陪着,听到没有?”正诚媳妇儿不仅吃光了那碟子菜,还说想吃点饭,张二娘忙不迭地吩咐樱子,自己去了厨房盛饭。
樱子噘了嘴,“芊芊,你可比我更像她闺女了。整天夸你这夸你那!”
“那你不高兴了?等我回去,让我嫂子等你下次去,也可劲儿夸你好不好?”杜芊芊知道樱子心思恪纯,这几句牢骚话有口无心,当然不往心里去,只和她开玩笑。
“不是不高兴,就是我娘老让我学你,可你那么能干,什么都强,我怎么学得会吗?”
樱子还没抱怨完,张二娘端着饭走了进来:“你还好意思说这话?眼看着十四,转过年就十五,你不学,等嫁到婆家受苦的可是自己!”
杜芊芊端来了一整盘,张二娘夹了快半盘,只盼望大儿媳妇儿能多吃几口。
见那么挑嘴的大嫂都吃得那么开心,樱子更佩服杜芊芊了:“芊芊,要不你就先教我这个菜吧?看着也挺简单的,以后我自己馋了想吃了也能自己做。”
前面几句听了,杜芊芊都替张二娘感到欣慰,苦口婆心唠叨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起效果了,可最后一句又暴露了本性,敢情还是想着自己吃呢?
杜芊芊被樱子逗得哈哈大笑,虎子和顺子不明就里,看到两个姨在那里前仰后合也依偎在她们身边跟着傻乐,张二娘回来时就见一堂屋的孩子咧嘴笑,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举了举手里的空盘子:“托咱们芊芊的福,你大嫂子一大碗饭就着半碗这拌菜不费劲儿全吃了!”
正说着,正生媳妇端了两个菜进屋,“嫂子能吃下饭了?可真不容易,芊芊,你可是大功臣,你正诚哥从果园子里回来肯定要给你作揖!”
“我可不敢受!”杜芊芊站起身打算回去。
樱子拉着顺子的手,摆了个作揖的架势,带着顺子给杜芊芊拜了拜,嘴里还念念有词:“顺子,既然芊芊不敢受你爹的礼,那你就替你爹给芊芊拜一拜吧。”
第156章 “大黄豆”长胡麻子啦
顺子倒也听话,就着樱子给他摆的造型煞有介事地叠手鞠躬,小小的身子穿着件簇新的石青缎掐牙棉背心,虎头虎脑坑着头撅着屁股,杜芊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再过三四年,安安也到了这个年纪,也能做个读书娃了。
“闺女,你这菜可怎么做的?教教大娘,说不得这几天你大嫂子靠这才能吃点饭。”张二娘仔细打量着桌上剩下的半碗,瞧着也就没几样东西,应该一学就会。
杜芊芊刚说了第一样,张二娘就犯了难,“等等,好闺女,这炒榅桲,是不是就是咱们村后山上长得那种像山里红的野果子?”
“是啊,就是眼下没有了,四五月份开花,九十月份结果。我这一秋摘了好些,等会儿我送些过来。”
杜芊芊说一句张二娘应一句,等杜芊芊说完那白菜心的讲究,张二娘只连声念佛了:“阿弥陀佛,这菜看上去最简单不过了,又不油煎又不翻炒,没成想这么磨人,难为你费心。”
见杜芊芊下午事儿多,张二娘她们也就不强留她吃午饭,哪里还能再让她来回跑,就让樱子同杜芊芊回去取些炒榅桲回来。听说了正诚媳妇的事儿,季桂月也不含糊,一瓷坛子的炒榅桲分了一大半给樱子,感动得张二娘再三嘱咐张正生一定要对杜芊芊多照顾,来回路上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冷了或者摔了她。
下午杜芊芊同张正生到了杨二叔家的时候,发生了个小插曲。
平时离老远看见杜芊芊他们就飞奔来迎的大黄和豆豆,今儿一直到杨二叔家院门口了,都没见两只的踪影,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长胡麻子了。
“我家这孙子孙女儿整日同这两只狗亲得不得了,恨不得让它们晚上上炕一同睡觉。再加上家里养着这么些羊,若是传染上了,倒值多了。”杨二叔见杜芊芊问,就领着她和张正生去瞧。
最左那间窗沿下的狗窝旁多了一个大笼子,里面关着大黄和豆豆,两只傻狗看到人,“汪汪汪”地摇着尾巴小碎步一边踱着一边叫个不停,杜芊芊蹲下去瞧,它们更激动了,两双前爪“吭哧吭哧”地挠笼子,将鼻子从笼子缝隙上拱出来,看得出来它们是闷坏了,想要出来耍。
胡麻子是这边乡里人对虱虫的别称,因为狗身上长的虱虫形如胡麻(芝麻)。冬季本来就是多发时节,“穿”来前,自己店里也养着两条宠物狗,杜芊芊对这个不陌生,隔着笼子可以看到大黄和豆豆耳朵边缘有白色头皮,边线上还有些类似头屑状的白点,因为刺挠的缘故,爪子也经常往那片抓扒。
杨二叔的孙子孙女儿见杜芊芊蹲在大黄和豆豆那儿,他们也一溜儿烟跑到狗笼子那儿学着杜芊芊蹲着,这几日家里大人是不准他们靠近狗笼的,杨二叔看杜芊芊的面儿,也就由着两个小鬼蹲在那里,可是好几日都没碰大黄和豆豆了,两个小鬼没老实片刻,就伸着手想要穿过笼子间隙去摸狗。
被杨二婶和杨泰禾媳妇儿一人一个提溜了起来。
“说了多少遍,这狗身上长着咬人的虫子呢!你们一摸就爬到你们身上咬你们。”杨二婶虎着脸作势要去他们的手。可能这话已经对着两个小鬼说多了,已经说皮了,起不到恐吓作用了,两个孩子仍然嘻嘻哈哈,两手空中握紧放松、放松握紧逗自己奶奶,一点儿也没有惧怕的样子。
“杨二叔,这虱虫没想想办法吗?”杜芊芊看着这俩狗使劲歪着头挠鼻子和耳朵,看起来挺受罪。
“怎么没有?不过也没什么好法子,就是每天给给它们用旧梳子给它们梳两三遍,能好些。若是其他月份还能梳完就洗澡,好得快。可这节气,若是再冻着了,可比虱虫厉害。”
杜芊芊点点头,是了,这个年代,人的医疗条件都不行,动不动一个伤寒就能病死人,更甭说动物了。
要是掉书袋,那很早就有关于动物疫(传染病)、瘼(狂犬病)、米猪(猪囊虫)、瘊蠡(疥癣)以及蝱蠻(牛虻)等等这些的记录了,也有“兽医掌疗兽病,疗兽疡”的说法,但其实这个时代的兽医大多数都是医马的,因此也经常被称作“马医”。
太仆寺里专职兽医约六百余人,尚乘局内六十人。而民间的兽医也有,绝大多数都是师徒、父子相传。
整个县有数十家医馆为人瞧病,可兽医却难寻,难得寻到的,也都是主攻马匹饲养、蹄铁、以及鸡鸭猪这些肉用家禽,况且也没什么人为狗费那个冤枉钱去瞧病去。杨二叔他们算是对狗不错的人家了,还会想法子给它们梳啊洗的,让它们舒服些。
杜芊芊建议道:“二叔,你不妨用艾灰试试。”
“艾灰?”
“就是艾叶草,晒干了烧成的灰。火盆子烧得旺旺的,给大黄和豆豆好好洗干净了,将艾灰往耳朵里、全身都抹上一遍,隔天那些个虱虫就会变成虫干,这日肉西北风一吹,全掉了。”
“哎呦,还有这么个土法子?有!家里有一大篮子的干艾叶草。姑娘,你看到二叔屋门口那条河没有,一到了夏日,别的没有,一溜儿都是艾叶草,都说河边蚊子多,到了咱们这儿,那艾叶草的清香生生把那些个蚊子都熏得一只都不敢停。”杨二叔听说还有个这么灵的好法子,高兴起来,同杜芊芊炫耀自己院子外的避“蚊”胜地,显见是个爱狗人士。
大黄和豆豆也不知道是通人性听懂了,还是纯粹凑热闹,伸着舌头臊眉耷眼儿地将爪子伸出笼隙,想去够杜芊芊的脚。
前两天刚拎走了四桶,这五日还没到,杜芊芊又来买了,杨二叔他们又喜又愁。冬季是母羊的怀孕期。按照往年的惯例,杨二叔家都会在冬日里让大部分母羊受孕,这样一来,春天产下小羊正值青草肥美之时,小羊羔就能长得又快又结实。
母羊在孕期是不产奶的,杨二叔家只留了不到一半的母羊产奶,杜芊芊五天四桶的量都还供得过来,但若是往后经常这样临时有大户加塞儿,这羊乳可能还真不一定够,杨二叔家预备去隔壁县倒腾一只产奶的母羊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第157章 苏先生其人
“苏先生,你看着桌椅用着如何?还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尽管和我说。”杜大山吃了午饭就带了些杜芊芊做的蜂蜜面包,来拜访拜访学堂的先生,毕竟一应桌椅板凳乃至床铺都是自己包了去,特意过来问问使得称不称心、顺不顺手。
给社学里做的课桌椅,用的木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用了榉木而非榆木。榆木算是最常见的木材,边材黄褐色,往里去的芯材淡褐色。村里人家的家具基本都是使的它,易加工,但是缺点也很明显,纹理如同鹅毛一般层层扩展,很容易开裂和腐朽。
榉木纹理层层叠叠,比榆木要丰富得多,杜大山他们这些木匠都称其为“宝塔纹”,木质也比较坚硬。按照颜色和密度上的差异,分为黄榉、红榉和血榉三种,学堂里的课桌课椅虽然没用到老龄且带赤色的“血榉”,但用的黄榉也算是比较讲究了。
至于苏先生住的两间屋子,村长特地吩咐了别用“软木”,比如上面这两种,硬度和强度都不及行话里的“硬木”。同村长商量后,决定了核桃木。
这核桃木从外观上很容易与楠木搞混淆,细看之下才能出真章。与楠木相比,核桃木表面的纹理更粗些。相较于楠木的橄榄褐色,核桃木的色泽更接近红褐色或者金褐色。杜大山捡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到山里转了大半天才挑了两棵适合的“真核桃树”。
这个“真核桃树”里的真,并不是真假意思的真,而是为了同“满洲核桃树”相区别。“真核桃树”能长到十几米高,边材色稍浅,上了桐油之后干得慢,但是制成之后木性十分稳定,不易变形或腐朽。
“很是不错,麻烦你辛苦。”苏先生虽然看上去文人风骨,但是对村里人挺客气,还招呼杜大山坐。
杜大山看得出来,这位苏先生对这些家具木材金贵不金贵并不很上心,秉持着能用就行的态度。这让杜大山稍稍放了点心,他起先还担心,读书人性子清高看不上自己的手艺。
不仅请杜大山坐,还去厨房那儿给杜大山倒茶去。
简直受宠若惊,杜大山都坐得有些不踏实了。这苏先生虽然待人客气,可通身的气派一看就和自己村里这些人不一样,当然了,“闲云野鹤”这种词汇是不在杜大山描述能力之内的,只能翻来覆去地用“同俺们不一样”来形容。
看来这位苏先生是个爱茶之人,热茶都是现成的,很快就倒来了滚茶。杜大山立马停下了搔头挠耳的手,结果苏先生递过来的茶。
低头一看,杜大山心里简直要给杜芊芊作揖,幸好有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妹子,让自己不至于在苏先生面前露怯,若是端来了什么讲究水温茶艺的,再来上一句“一器成名只为茗,悦来客满是茶香”,恐怕杜大山真的坐不住、要落荒而逃了。
可巧这苏先生倒来的是杜大山再熟悉不过的――柿叶茶,喝了俩月了,能不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