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使我头秃,今天不用睡了我
第62章 不用谢
夜深。
赵陆自床上起身,掀了被下来。
屋子里的炭盆已熄了,这会儿是脚下的地炉在续热。
他摸了摸脸,觉得仍有些烧烧的。转身又拿了架子上的外衣下来,披在肩上。
华滋堂外守夜的小公公,见赵陆忽然出来,吓了一跳,忙跪下行礼。
赵陆摆了摆手,又道:“去外头倒杯水来。”
里面赵宜安在睡,进去反倒吵醒她。
小公公应是,静悄悄去对间倒水了。
等喝完一杯水,赵陆才慢慢平静下来。
放了杯子,他问:“金公公呢?”
小公公忙回:“金公公在围房,可要奴婢喊金公公过来?”
今夜不是金公公轮值,怪不得赵陆出来没见着他。
赵陆便道:“不必麻烦。”又说,“明儿再来收拾这里罢。”
小公公皆应下,又目送赵陆回了华滋堂,这才退回自己原先守夜的位置。
没叫点灯,赵陆摸黑脱了外衣,又上了床。
只是才一沾床沿,本该熟睡的赵宜安就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他。
朦胧月光下,她的眼睛越发显得清亮,像汪了水似的,惹人生怜。
只听赵宜安轻声问:“去哪儿了?”
赵陆一顿,道:“出去走走。”
赵宜安便掀起被角,让他进去。
“冷么?”
赵陆摇头:“睡罢。”
谁知赵宜安忽然抱紧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小声道:“别……”
“别什么?”
“别这样走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身边睡着的赵陆却不见了,空空荡荡只余她一个。
赵宜安将人抱得越发紧:“我会怕的。”
赵陆只一愣,便反手拥住她:“我只是出去逛逛,并未走远。”
“那也不行。”赵宜安吸了吸鼻子。
“哭了?”
赵陆低头,要去摸她的脸。
“都怪你。”赵宜安抽抽搭搭,“我都好久没哭了。”
也不知道先前是谁在行宫喝醉酒,抱着他哭诉画不完消寒图的。
赵陆便道:“要叫水擦擦么?”
赵宜安嘀咕了一句,大概是觉得半夜三更叫水丢脸,最后只道:“我想喝水,你去倒杯水给我。”
等赵陆倒了水回来,赵宜安已抹干泪水,安安静静拥着被子看着他。
“喝罢。”
就着赵陆的手喝了水,赵宜安忽然从被中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赵陆忙道:“不用谢……”
但赵宜安已跪直了身,抱着他的后颈,将花骨朵一般的唇贴了上来。
未说完的话皆被堵了回去,唇瓣上软且香,还带着微微的湿意,是方才赵宜安饮水时,不小心沾在唇边的水珠。
赵陆一手搂着她的腰,以防她跪不稳,一手仍擎着茶杯,又小心让杯子和赵宜安隔开距离。
气息相融,赵陆低垂着眼,忽然鬼使神差,张口轻轻吮了一下。
怀里的人突地一颤,赵宜安睁大了眼睛。只是惊讶了一瞬后,她便学着赵陆的样子,也跟着舔舐他的唇角,又不轻不重咬了赵陆一口。
这回是赵陆微僵。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手心自下而上轻抚赵宜安的腰肢,又略略偏头,一刻不停吮咬着她的唇瓣。
磕磕碰碰吻完一回,赵陆先退后:“好了,谢够了。”
赵宜安抱着他不肯放,又道:“为什么咬我?”
赵陆冷汗乍起,只问:“咬疼了?”
见她摇头,也松了口气,道:“谁先咬的谁?我不过轻轻吸了一口。”
确实是她先咬人,赵宜安松开手,心虚回了被窝。
只是放好杯子,赵陆还是不能立刻回床上。
他在原地站了一阵,才慢慢转过身。
见他过去,赵宜安已将被角撩起,赵陆一顿,道:“一床被子怪小的,我去拿床新的。”
等赵陆铺了新被,赵宜安从被沿露出小半张脸,看着他躺下。
该下去的都下去了,赵陆正要闭上眼,忽听见身边窸窸窣窣,半晌,赵宜安悄悄贴近他,小声在他耳边道:“弄湿了。”
赵陆一惊,难得攒起的几分睡意,霎时间逃得一干二净。
最后还是叫了热水。
延月应秋在屏风后替赵宜安换衣,小宫女端了才煮的红枣汤进来,对着坐在桌边的赵陆行礼。
赵陆抬手,示意她进去。
等小宫女进去后,便有赵宜安的声音传出来。
“不要喝……”
“喝了娘娘的肚子就不疼了。”
“骗人。”
“是真的。”
“娘娘听,应秋是学医的,她也这么说,那必定是真的。”
静了一会儿,赵宜安似乎是被哄着喝了,又听见她道:“还是难受。”
“娘娘……”
一直静静坐着的赵陆倏然起身,披着衣裳转进了屏风后。
延月和应秋忙行礼:“陛下。”
赵陆点头,问:“好了么?”
“回陛下,都好了。”
“那就回去罢,大半夜的,早些睡要紧。”
“是。”
二人领着小宫女出去,赵陆便坐到床边,抬起手。
见状,赵宜安掀起一点被角,叫他伸进去。
隔着寝衣揉了揉,赵陆问:“是这儿么?”
赵宜安点点头,他便收回手,待赵宜安躺好之后,再替她揉。
如此一直到天光渐亮。
*
咸熙宫。
赵陆回来已三四天了,孙太后遣人将新年宴席的宾客名单拿去养心殿,叫赵陆过目,若无异议,便开始正式准备布置。
作为孙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金缕金钗越发忙碌。
这一日,金缕正听司设监的人回,哪里要用围幙,帷帐遮起来,好放太后娘娘的仪仗,忽瞧见外头有个小宫女探头探脑。
金缕收回目光,等听完了,才叫人进了次间。
上下打量她一眼,金缕问:“你是万安宫的人?”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打着抖,回道:“金缕姑姑明鉴,奴婢是万安宫伺候的,因听见一桩事,觉得不妥,所以擅自跑来回禀姑姑。”
金缕不动声色:“何事?”
小宫女却不说,先回身朝外望了一眼。
因近日咸熙宫事多忙乱,各司各监的人来来回回,不然她也不能混进来。
见四周都无人,小宫女才膝行几步,跪到金缕跟前,小声回:“姑姑,妙才人她——向万安宫的一个宫女,讨要了……砒.霜。”
金缕一震,面上却仍维持着镇定,只问:“此事当真?”
小宫女忙磕了个头:“奴婢拿性命担保,绝没有听错。”
又道:“不瞒姑姑,妙才人吩咐拿东西的那个宫女,正是奴婢的同乡小槐。她说,是因为妙才人在屋子里瞧见了小鼠的影子,不想惊动人,所以叫她托人去宫外买些、买些东西,偷偷将那小鼠药死。”
“她心思单纯不防备,只当此事没什么。奴婢却不敢隐瞒,特来姑姑面前申明,若真有什么事,姑姑也可预先准备。”
小宫女咬唇:“也请姑姑明鉴,此事和小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