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离那些女人也远点。”
宋凝刚想再问一遍为什么,齐珩都猜到了她的话,提前冷声答道:“没有为什么。”
她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觉得困意袭了上来,靠在他的身上眼皮打着架,嘴里喃喃地嘀咕着:“我也明白了,这坏人啊是不分男女的......”
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齐珩看着她合上眼,呼吸均匀睡得香甜,他勾起嘴角很是宠溺地一笑,食指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喝了酒就这般听话好欺负,以后除了跟我在一起可不许你碰酒了。”
等宋凝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在自己的闺房中了。
她扶着自己痛的成了浆糊的脑袋,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好小云端着盆水推门进来,见她坐起身,急忙放下水盆走了过去。
“小姐,您醒了!”
宋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看了一眼周围的事物,诧异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好像应了锦文郡主的邀约去赏梅,可怎么一下子就回了家。
宋凝疑惑地皱着眉头:“小云,我怎么回来了?”
“小姐您不记得了?您喝醉了酒,在锦府门口遇到了义王殿下,是义王殿下将您送回来的。”
“啊?!”
宋凝惊叫了一声,连带着将小云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了?”小云奇怪的看着她。
宋凝却沉浸在自己的惊慌中。
她被齐珩送了回来?可她却真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她见过齐珩这件事。
宋凝又抬手用力的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清醒几分,这一拍,倒是拍回了她一点记忆。
怎么好像,自己被人弹了脑门?
想起了这个,宋凝顿了一下,下一秒双手环胸气鼓鼓起来。
肯定是齐珩动的手!竟然趁她迷糊的时候欺负她!
不仅宋凝惊慌,此刻宋远城和程瑶比她还要惊慌失措。
饶是傻子恐怕都看出来齐珩的心思了。
再说今日齐珩坐着宋府的马车,直接抱着宋凝进了门的时候,差点没把等在门口的宋云澜吓得晕过去。
自家的爹爹和哥哥连头发丝都没碰过一次的宋凝,竟然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齐珩的怀中,不时还用头蹭蹭他。
宋云澜本来是想接过去的,可谁想齐珩却对宋云澜准备接过宋凝的动作视若无睹,直接越过了他,让小云领着自己,直接将宋凝送回闺房之中。
开始是惊吓,后来宋云澜越想越生气。
他神圣的妹妹被人玷污了!!
当天,他便顶着夜色,准备去义王府找齐珩打一架,发泄自己的不满。
可他提着剑刚走到门口,就被宋云逸拦了下来。
“去哪儿?”宋云逸含着莫名的笑意问道。
宋云澜看着他气冲冲地说:“我去找那个义王算账!”
“算什么帐?”
“男女授受不亲,他今日那般对凝儿,凝儿不要面子了吗?”
听了他的话,宋云逸轻声笑了起来。
“大哥,你都不生气吗?凝儿可是未出阁的姑娘,那般被陌生男子抱着,这......”说着,宋云澜气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宋云逸背着手朝他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澜,若是换了别人,我定是不能放过的,可这义王不是别人,毕竟救了凝儿好几次,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凝儿的想法。”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
留宋云澜一个人站在原地犯糊涂。
宋凝的想法?
宋云澜郁郁的回了屋子,开始挠着头思考起了宋云逸的话。
宋凝却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天下男人一般黑,对齐珩还能生出别的想法?
这事让宋云澜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睡好觉。
第27章
太阴历,十一月十五日,万寿节。
当今皇上的诞辰,举国欢庆,大赦三日,当朝文武百官齐聚花萼楼,共同庆寿。
花萼楼是宫中专门举行降诞宴的地方,往年都是宋远城一人赴宴,今年按理来说宋云澜领了官职,应是他们二人共同赴宴,可今年陛下却改了规矩,说让百官带着家眷共同入宫庆贺,让宫中热闹热闹。
当今皇上也是年近花甲之人,近来身体越加不适,频有晕眩,呕吐之症,大概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心情也跟着不佳,越发的喜欢起了热闹,这花萼楼的事便也顺着他的心意这样办了。
刚好宋凝之前定制的新衣也送了回来,正好万寿节这日换了新衣。
茶白色的云绸,上面用银色丝线绣着宝珠暗纹,外面披了羊羔毛内里的披肩。
宋凝换了新衣,小云却看起来比她还要开心,止不住的在边上夸赞。
高高的红墙,将宫殿紧紧包围在其中,宫墙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百官从宫殿南侧的望仙门而入,车马到门前便不可入内,接下来的路便要步行。
宋凝是第一次来皇宫,忍不住好奇,可真进了这皇宫,觉得这皇宫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所有的宫殿都是对称而列,每个宫殿的瓦檐都精雕细刻了各种图案。
可这好不气派的皇宫,宋凝却觉得没有什么人情味,只因一进了这宫门,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只要进了这宫殿,随时随地都有人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哪怕你的无心一句,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降诞宴设了单独的女眷座席,男子的座席则论官阶而坐,说是一家子来,但其实进来这里后,便被拆的七零八散。
程瑶因着是前镇远大将军程顺之女,所以可同各位公主,郡主坐一席,说起来,宋凝从未见过她这位外公,因为在她出生之前,她的外公便突发恶疾去世了,于她这个外公,她多是从程瑶的嘴里听说,只知她的外公是个大英雄,平叛乱定西番,是个传奇人物,很受众人尊敬。
程瑶本是想让宋凝同她坐一席的,可宋凝见了姚芝,便想着二人许久未见,于是决定同姚芝坐一席,程瑶犹豫了一会,便也由着她去了。
宋凝与姚芝许久未见,甚是欢喜,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
“听说上次是义王殿下保的你?”姚芝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忍不住想要问问细节,最主要的是想知道齐珩是怎么教训的冯璐。
“嗯。”宋凝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这件事。
远处的角楼里传来一声嘹亮的号角声,众人便知是皇上来了,纷纷站起身,将腰弯低,等到皇上入座,众人才纷纷撩袍下跪,齐声高喝:“祝吾皇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皇上笑着让众人平身。
等到坐定,宋凝这才闲出时间,去看远的不能再远的皇帝。
一国之主是何模样,她实在好奇,只是坐的位子实在太远,她也只能看了个大概。
一身金黄龙袍,头戴彩玉冕旒,身姿挺拔,虽说隔了段距离,宋凝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帝王风范。
都说皇上病了,可现在却看起来精神很好,并不像病了的样子,想来应该也没有人们所传的那么严重。
诞辰宴开始,应该是各番邦敬献寿礼,然后是皇上的那几个儿子献寿礼。
等到齐珩走到殿前的时候,宋凝的身子还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
姚芝看着远处兴奋地拍着她的手:“阿凝阿凝,是义王殿下诶!”
“哦,我知道。”
宋凝装的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最后还是将视线移了过去。
齐珩一身黑色圆领蟒袍走向前,倒是和其他皇子的浅黄色蟒袍显得格格不入。
本来是笑意吟吟的皇上,见了他脸上的笑意立刻收了不少,待齐珩献上贺礼之后,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
皇上对齐珩的不喜爱,表现的太过明显。
宋凝不明白就算是皇上,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这世上真的会有不喜欢自己孩子的父母吗?
虽说皇上态度冷淡,但齐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失落的表情,面上毫无波澜的坐回到皇子的座席中去。
就算是跟自己的兄弟,齐珩也没有和他们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冷着一张脸守着自己面前的碗筷。
宋凝从小生活的太过于幸福,家人和睦,父母兄长对她皆是宠爱有加,在她的眼里,家就应该是像她的家人一样,直到今天看了齐珩,她忽地明白了。
也有人的家,并不幸福,父母不爱,兄长不和。
宋凝默默地收回视线,低垂下眼帘,敛去眸子里的光芒。
她现在有些理解,为何齐珩放弃皇位之争,早早搬出了皇宫。
“阿凝,你怎么了?”姚芝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宋凝以为她问的是自己怎么不说话,于是摇了摇头。
姚芝皱了皱眉头,抬起手抓住宋凝不停的抓挠着后颈的手腕,趴到她领子那里看了一眼:“阿凝,你别挠了,都红了。”
说来奇怪,自打一进了宫门,宋凝觉得身上特别的痒,总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挠,但是却不仅不能止痒,还越来越痒了。
宋凝现在浑身难受得很,在椅子蹭来蹭去。
姚芝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阿凝,你没事吧?”
宋凝一边抓着痒的地方,一边看着她尴尬的一笑。
所有人都献完贺礼后,诞辰宴便正式开始了。
一盘盘珍馐美馔端上了席,宫中的食物,不仅要求个美味,更要求个好看,各个都是色香味俱全。
可开席之后,宋凝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吃,一旁的姚芝大快朵颐,却见她丝毫没有动筷,扭头看向她:“阿凝,你怎么不吃?”
宋凝觉得身上越发的难受,一张笑脸纠结在一起,凑到姚芝的耳边低声说道:“芝芝啊,我这身上不知是为何,痒的难受。”